「母后,这次错的不是朕,是舅舅,朕不灭他九族,只斩他一人,已算法外开恩。」
「不,皇上不能啊……」
「母后,不用再说了,朕心意已决,你还是去看舅舅最后一面吧。」摆摆手,他不想再说了。
他也不想杀舅舅,但他犯的是死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这次放了他,不仅无法向群臣交代,更无法为天下立下法规典范。
「皇上!」太后依旧不死心,紧紧抓着他的手哀求。
眉头紧蹙,疲惫感袭上心头,白暮彦一咬牙,下逐客令,「来人啊,送太后回宫。」
「皇上,皇上,不好了。」这时,一名太监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跪倒在地上。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扶着泛痛的额头,他怒喝一声。
「皇上,国舅、国舅他……」
「快说呀,国舅他怎么样了?」太后慌忙抹去脸上的泪水,抢先问道。
「国舅在天牢自尽了!」一口气将话说完,太监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弟弟……」乍闻恶耗,太后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寝宫顿时乱成一团,宫女太监们一拥而上,将太后扶到龙床上躺好,白暮彦也慌急不已,几乎无法克制身体的颤抖。
「来人啊,快宣太医。」
「皇上,没事的。」萧别离从龙床后闪了出来,将心乱如麻的他搂在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别离,是不是老天在惩罚朕,朕的心好痛。」他捂着胸口,痛苦的皱起眉头。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太过强烈,他原以为做一个好皇帝不难,可眼下舅舅叛国、母后昏迷,让他怀疑自己是否能坚持下去。
「不是的,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多想,等事情过去就好了。」怀中的暮彦前所未有的脆弱,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一般,让他心痛得无法放手。
「皇上,太医来了。」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太监前来通报。
「暮彦,先让太医进来看看太后。」依依不舍的放开他,将龙袍披在他身上,自己则退到一旁。
太医诊断过后,表明太后只是一时气急攻心,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白暮彦这才松了一口气。
亲自将昏迷中的太后送回慈宁宫,白暮彦又动身去了天牢,盘问之后才知道国舅是自己撞墙自尽,或许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才自行了断。
虽然国舅犯的是叛国大罪,白暮彦还是下令厚葬他,并且如他当初所言,没有牵连其他人,只是废黜了皇后。
但太后自从醒来后就不再和他说话,他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但却一点怨言也没有,几乎日日都到慈宁宫去问安。
这日下了朝,白暮彦依惯例前往慈宁宫请安,还未从丧弟之痛中解脱出来的太后虽然一身华服,脸色却很难看,见了他进来,也只是淡淡瞥一眼,没有太多反应。
「皇上,哀家要向你要个人。」沉默许久,太后终于开口。
「母后要什么人尽管说。」
「哀家想要童儿。」
「准了。」一心想哄母后开心,白暮彦当即应允。
童儿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后位对她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废后也是情非得已,既然母后想要她,让她和母后做个伴也好。
「从下个月起,哀家要闭门礼佛,不问世事,皇上以后就不要来了。」太后说话时的眼神平静无波,心如死水。
「母后这是何意?」白暮彦楞住了,「您还在恨朕吗?」
「恨?哀家怎么会恨皇上,错不在皇上,哀家只是想清静些,以后和童儿在这慈宁宫修身养性、吃斋念佛,了此残生。」太后抬起脸,注视着他的眼中已经没有往日的慈爱,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
「母后……」他还想劝,却被太后硬生生的打断了。
「皇上请回吧,哀家困了。」
无奈之下,白暮彦只好离开慈宁宫,脸色阴郁走在长廊上,心事重重。
「皇上,你真让微臣好找。」
白暮彦闻言抬头,见迎面走来的正是萧别离。
「你来的正好,陪朕走走。」见来者是他,白暮彦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
「皇上似乎有心事。」一眼看出他的不同,萧别离连忙上前握着他的手。
「嗯,母后向朕要童儿去做伴,打算以后闭门礼佛,要朕没事不要打扰她。」白暮彦点点头,将烦心事说了出来。
「皇上不用太忧心,太后在宫中,您想见还是见得到。」萧别离柔声安慰着,眼中满是怜惜。
做臣子不易,做皇上更不易,没几天工夫,暮彦就整整瘦了一大圈,连眼下也有了黑影,晚上一定没有睡好。
「朕明白……对了,你找朕有何事?」想起萧别离方才行色匆匆,应该是有事找他。
「是,臣有事禀报皇上,西月又派使者来,表示愿以五千匹战马加一千头牛换回二王子。」伸出五根手指,萧别离觉得西月这次格外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千匹战马。
「西月二王子这么值钱?还是说他有别的身份,莫非他已经称王?」白暮彦眼睛一亮。
五千匹战马可不是个小数目,西月花这么大代价想赎回二王子,可见这个二王子的地位不低。
先前探得的消息是西月王位由大王子继承,但依眼下情况来看,恐怕王位早已易主,否则二王子没有实权,怎么可能许国舅以高位?!
「皇上英明,臣查过了,西月表面上是大王子为主,其实他不过是个傀儡,真正掌权的是二王子。」萧别离笑道,他们这次可抓了条大鱼。
「看来朕这次赚到了,你去回西月,就说礼物朕都收下了。」白暮彦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皇上就这么放了那二王子?」他有点不敢相信。
「谁说朕要放了他,他们不是来求亲的吗?五千匹战马和一千头牛就当作是聘金,朕都笑纳了。」
「这招厉害。」翘起大拇指,萧别离这下可是心服口服。
「朕只比你厉害那么一点点。」白暮彦眨了眨右眼,一脸狡黠,「西月向来是我朝心头大患,这次朕一定要狠狠的敲上一笔!」
不仅是他的份,连父皇的都要一起讨回来。西月狡猾,与其力夺,不如智取,一点一点将他们掏空,他就不相信灭不掉他们!
「收了聘金之后,要不要我去把他……」用手代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萧别离挑了挑眉头。
「不用,让仇人痛苦的活着,比杀了他、让他一了百了的死去好。」捉住他的手,白暮彦摇摇头。
「暮彦,我发现得罪你的下场会很惨。」
他几乎忘了,暮彦身为帝王,心术了得,自己偶尔占上风,恐怕是暮彦不与他计较,真要和他算帐的话,估计他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那你有没有得罪过朕呢?」眯起眼眸,白暮彦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我……我那算不上得罪,我的心里可只有你。」萧别离干笑着,额头不停冒着冷汗。
暮彦不会在这个时候秋后算帐吧?
「是啊,你就看朕心软,知道朕舍不得动你,一个劲的作弄朕。」拍红了他的脸颊,白暮彦又露出雪白的牙齿,张口狠狠咬在他的脖子上,直到口里尝到腥味。
「唔……」萧别离低呼一声,却不敢动。
「好了,记号留下了,你是属于朕的,明白了吗?」舔去伤口上的血水,白暮彦张狂一笑。
他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反悔,既然已经认定萧别离属于他,他就不会放手,也绝对不容他人染指。
「我本来就是你的,还弄什么记号。」抚着微微刺痛的脖子,萧别离嘴上虽然抱怨着,表情却是傻笑个不停。
「以后要是被朕知道你和其他的人有染,朕就……」
「就怎么样?」
「阉了你,召你进宫做内务总管!」
第十章
三年后
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白暮彦三不五时向西月索要战马和牛羊,由于实际掌权的二王子在他手上,西月嚣张的气焰全都被压了下去。
最后,西月王只得送来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做质子,白暮彦才放二王子回去,但因元气大伤,数十年都不曾进犯中朝边疆。
太后专心礼佛,不问政事,庙堂上下一片和睦。
「小安子,听说近来宰相府里格外热闹?」坐在御花园的长亭中把玩着白玉骰子,白暮彦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皇上,据说前老宰相要给萧宰相娶妻,但萧宰相不答应,相府是天天吵得不可开交,这事已经传开了。」小安子边说边捂着嘴偷笑。
别人不知道,他跟了皇上这些年,哪不知道皇上和宰相的关系非同一般。
「你派人去宣萧宰相进宫。」不悦的敲了敲石桌的桌面,白暮彦剑眉轻拧。
连着几天都没见他露面,原来是被逼婚了。算来别离也二十有五,同龄人都早做了爹,他却始终孤家寡人一个,想来压力也很大。
「皇上与臣真是心有灵犀,臣也想见皇上。」小安子还没抬脚,萧别离就嘻笑着走了进来,凑到他身边,小安子也识趣的退到了花园外面。
「要不要朕给你办个赏花大会,好选一房娇妻美眷。」正话反说,白暮彦冷冷一笑。
方才心头生起的愧疚被他这么一闹,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萧别离甚至隐隐闻到了些酸味。
「你还说我,你不瞧瞧你那庞大的后宫,从这里都可以排到宫门外去。」
这几年,后宫中的妃嫔不减反增,若不是为了堵住大臣们的口,他早就醋意大发,将她们都赶出去了。
但凡后宫中多出一名女子,他就多要暮彦一次,用这样的借口占了不少便宜,他也是常常暗自窃喜就是了。
「朕这也是不得已,再说朕也没碰过她们。」白暮彦俊脸微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一点他确实对不住萧别离,不过那些女子进宫都只是为了不让众臣说话的烟雾弹,他可是正眼都没瞧过她们几次。
而且,每次总是被萧别离做到腰肢酸软,哪还有心思去看别人……
「我知道,成亲之事我还可以拖个几年,你就不用担心了。」趁白暮彦不注意,萧别离在他唇上偷了个香。
他不过才二十五,爹就一个劲的催他成亲,说什么自己老来得子,膝下才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不能学他这样。他才不上这个当,直接将娘请出来,爹也拿他没办法。
「没规矩。」白暮彦摸着唇角,横了萧别离一眼。
「我们之间还讲什么规矩。」贪婪的握着他的手,将他锁在怀中又亲又吻,好像饿了好久的狼一般。
「够了,别被人看到。」白暮彦被吻得气喘吁吁,嘴角微肿,才好不容易推开他。
「不会有人来的,好几天没亲热了,可想死我了。」说着大手又不安份的探入龙袍,往他身上敏感的地方摸去。
这几天公事繁忙,再加上爹的逼婚,他是分身乏术,连见暮彦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好想念暮彦的味道……
「不行,这里会有人看到的……」白暮彦眼神不停往门廊处望去,两手推拒着他。
「那我们到里面去?」瞧见不远处的偏殿,萧别离一脸坏笑。
都这么多天,他真怕暮彦饿着,跑到后宫去享受温香软玉,那他可要嫉妨死了。
「不……唔……」正要拒绝,白暮彦只觉腰间被抚弄得一软,出口的声音全都化成一连串呻吟。
手一松,一不小心将掌心中的白玉骰子掉落在地上,骰子应声摔成几块散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努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白暮彦的眼光停留在骰子中的一抹银白上。
「暮彦,我好想你。」但欲火焚身的萧别离只顾着将他压倒在石桌上,亲吻他的颈子,压根没有注意到地上碎裂的骰子。
「这是水银?!好啊,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朕!」当看清楚骰子中的银白之物为何,白暮彦气红了俊脸,出掌就朝他胸口拍去。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萧别离眼明手快的闪了开,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还说没骗过朕,自己看这是什么!」将骰子捡了起来,丢到他面前,白暮彦的怒火仍无法平息。
「这……」萧别离哑口无言,自知理亏的低下了头。
确实是他取了巧,当初拿到骰子的时候就知道中间的奥秘,和舅舅学了几手后便回来哄暮彦开心,没想到这骰子却成了他和暮彦的大媒人,他高兴过了头,完全忘了其中有古怪,便当作定情信物送给了暮彦。
「就说怎么次次都是你赢,原来你在骰子里动了手脚。」白暮彦这才明白自己输得好冤。
「暮彦,就算是我做了假,也是为你好,你想想你哪里输了,好处不都是被你拿了。」搂着他的腰,萧别离毫无悔意的强辩。
要不是骰子,暮彦恐怕已经操劳过度、累死在龙椅上,他也不会和暮彦走到今日……
「哼。」白暮彦扭过头不看他,似乎气得不轻。
「再说了,我也让你赢过不是吗?」眼珠转了几下,萧别离轻笑出声。
「你还好意思提我赢的事,朕倒宁愿那次输!」三年前赢的那一次,吃尽苦头的还是他,不仅误了早朝,身子还难受了好几天。
「原来暮彦是想在下面。」萧别离装得恍然大悟,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什么上面下面,哪一个朕都不想。」想起那夜的纵欲,白暮彦的脸不由得红透了。又气自己居然那么不争气,被他弄了几下就软了脚,任他为所欲为。
「你要真的都不想,为何将骰子随身带着?」将碎掉的骰子塞回他的手中,萧别离成竹在胸的反驳。
要是暮彦心中没有他,怎么会和他痴缠三年,虽然他从不曾说出喜欢的话,但他知道对方的心是属于他的。
「朕只是喜欢玩骰子,又不是喜欢你。」白暮彦嘴硬的不肯承认,眼神却四处乱扫,就是不肯看着他。
其实,这三年来证明了他确实已经喜欢了那件事,每次都被侍候的舒舒服服,但这怎么能在萧别离这大色狼面前承认!
「真的不喜欢我吗?」说着,萧别离大手一伸,扣住他的下颚,启唇一笑。
「放开朕!」白暮彦脸颊满是红晕,语气也软绵绵的,一点魄力也没有。
「你这里跳得很快,我都听到了。」萧别离指着他的左胸,隔着龙袍在上面画起了圈圈。
「嗯……」轻哼一声,被这样挑逗他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
「瞧这里都硬了。」飞快扯开龙袍的衣襟,萧别离将手伸了进去,捏住了左边的红果。
「唔……」白暮彦无法抵抗,他的身子对萧别离的碰触已经十分敏感,现在也只能咬牙任其肆虐。
「还要我放手吗?」
萧别离说着,忍不住低下头,张嘴含住他胸前的红果,时吮时咬,弄得他又麻又痒,身躯下停颤抖着。
「啊……嗯……」破碎的呻吟不断从白暮彦口中逸出,手也不知何时圈上了萧别离的颈项。
萧别离着迷的吻着他,龙袍已经被褪到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