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呜——
两声痛呼后,两女子倒地,均喷出一口猩红出来。
赫连宵再次这才落地。
之所以未直接杀了这两人,不过因为之前了尘的话,赫连宵自然明白自己杀戮太过,不管了尘说的真假,他都不能在娘子未回来之前多杀人。
可不杀人不代表赫连宵没有别的手段。
“这里是什么地方?”赫连宵面无表情地问。
两女子一时无法接受这种变故,雪里问:“你是如何知道我们会联合起来对付你的?”
她们这种方法放在以往是百试不爽的。
赫连宵不会回答,事实上他还真没看出来,不过除了娘子,赫连宵对任何女子可都是保持着戒心的,何况这两人的修为实在不高。
见赫连宵并未开口回答,雪里擦掉嘴角的血迹,勉强起身,她压制住钻心的疼,继续说道:“即便你杀了我们,你也别想出去。”
另一边,金云也痛喝一声:“就是,你若是愿意,我们姐妹二人可以一起伺候你,如此,你既可以永葆年轻,还能拥有两朵解语花,公子,你是聪明人,还知道如何选择吧?”
她们本打算制住赫连宵,而后让赫连宵任她们摆弄,可事与愿违,她们此刻倒是成了阶下之囚,不过如此也无碍,让她们反过来伏小做低也是可以的。
按说赫连宵也遇到过不少女子,跟他示好的不胜枚举,可像现在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还真是生平仅见,她们因为掌握着这幻象的消息便能让自己屈服?
赫连宵转身,看向金云,他抬手又是一吸,金云觉着身体被一股极强的力道吸住,整个人往赫连宵方向扑去,却又在离赫连宵一丈左右的地方停下,金云被一股力道定在,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金云还未反应过来。
长久沉默的赫连宵终于开口:“莫说本王只忠于娘子,便是在未遇到娘子之前,你在本王眼中也不过是蝼蚁。”
这么赤果果的侮辱让金云红了脸,她哪里还有之前果林时那种矜持跟天真,金云一脸愤恨:“你住口,本姑娘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娘子能有我好看吗?她能跟我一般带给你那么多的好处?现在你竟然敢出口侮辱本姑娘,我看你是不想出去了。”
这金云是太过自大狂妄了。
话落,周围一片寂静,就连之前飘飘扬扬的雪花也似乎感受到气氛的凝重,旋转片刻后,缓缓落地,赫连宵明明还是这么沉静,可金云却抖动的厉害。
赫连宵不屑跟女子计较,可若这女子犯了他的忌讳,那么,便无所谓男女了,跟在娘子身边那么久,赫连宵早已学的即墨莲那一套,打蛇打七寸,他凝视着对面那张脸,若不是听她亲口说,赫连宵还真不知这女子的年纪。
他伸出另一手,五指分开,隔空划过女子的脸。
金云只觉脸上一阵刺痛,她想捂着脸大喊,可手早已无力抬起,只能任由脸上的疼痛越发的尖锐刺骨。
直到有什么低落在衣服上,金云这才觉出严重来,她红着眼叫道:“你,你竟然伤了我的脸?”
从之前的金云跟雪里争锋相对中,赫连宵便听出这两个女子对自己容貌的在意,敢置喙他家娘子,他就要打击这女子的弱点。
狠狠甩手,金云重重被仍往山下。
自己出手,赫连宵自然知道这金云再无还手的能力。
处理完一个,赫连宵目光看向另一个。
“你说是不说?”
谁说世上男子皆爱美色的?
目睹了赫连宵怎样毁掉金云的脸,雪里哪里还敢不说,她早已没了之前的娇艳,一张脸由于担忧害怕,加之身体受伤,再无力气维持住自己的美貌,已经变得苍老不堪。
“我说,我说,这里是幻象之中。”
雪里的话倒是证实了之前金云的解释。
“本王如何才能出的去?”这才是赫连宵此刻最关心的。
雪里瑟瑟发抖,她说道:“这,这个,我是真不知,很多人有缘进了这幻象后,有的被雷劈死,有的被水淹死,还有的太过压抑,疯狂至死,那些在幻象之中死去的人现实中也会在同一时间死去。”
“本王听闻以前曾有一人离开过?”
这话不过是赫连宵从金云话中猜测过来的。
雪里摇头:“没有,没人离开过,当年那人虽然无路可出,便毁了这里,我跟金云也差点死掉,然后花费很多时间重建这里。”
心下失望,赫连宵面上却不显,他冷声问:“既然是重建,就该留有出口吧?”
“没有,这本来是一处封闭的空间,任何人进来都无法再离开。”雪里倒是比那叫金云的诚实的多。
赫连宵不相信,他既然能无故进来,定然也会有办法出去,他抱着赫连宵继续往山顶走去,在经过雪里身边时,根本不在意雪里眼中的恼意。
急于上山顶,赫连宵不再留着体力,他动用全身力气,从山腰到山顶没有片刻停顿,少顷,赫连宵终于站到站在山顶。
跟雪里所描述的一样,放眼望去,依旧是一片雪白,这雪白延伸到无边远处,极目所望之处,汇成一条白线。
这两日一夜的坚持直到现在,变成了笑话,赫连宵再也无法止住住胸口膨胀的怒火,既然顺着无用,那就休怪他逆了这天地。
挺拔修长的身躯定定站立在雪白之巅,墨色长发微微掀动,由起初的漫动,到后来的癫狂。
赫连宵再次看向怀中的赫连眳,那倾城容颜上勾勒出一抹极妖魅的笑来,赫连宵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找找娘子,如何?”
阿阿——
一模一样的笑容,一点一点的盛开,赫连眳同意自家爹爹的话。
顷刻之后。
从雪里山内部开始发出吱嘎吱嘎像是什么要断裂的声音,那种声响让听到的人一阵心悸,山脚下,金云跟雪里像是一眼,雪里心有余悸地说道:“又出现一个疯子。”
看着滚下山来的雪里,金云惨笑一声,断断续续道:“谁,谁让你告诉他这里没有出路的?”
“不告诉又能怎么办?你以为他蠢吗?”
“我们就该先将他骗下,而后再喂他服下化功果,这样我们不仅不会受伤,还能得到这么一个俊俏的人。”想到功亏一篑,金云一脸怒容。
雪里看着金云扭曲的丑陋的脸,嘲讽道:“他不是从你的果林出来的?你为何当时不喂他化功果?现在多说有何用?我劝你有空还是回去照照自己吧。”
虽然在某些方面两人可以合作,可大多时候两人还是天生的敌人。
“你——”
下方两人争吵的不可开交,待她们听清楚周遭的裂动时,想要再次逃开已是来不及。
“快些走吧。”
“嗯,不过还真是舍不得这男子,那张脸是我从未见过的。”金云依旧舍不得那个俊美的男子。
雪里嗤笑:“现在还是逃命要紧,至于男子,以后还有机会。”
“别担心,既然上一回我们没死,这次自然也不会,我们可是不死之身。”金云依旧信誓旦旦的说。
两人相扶着,刚走下几步,头顶突然一阵巨响,漫天大雪扑面而下,那种从内里裂开的轰隆声不减反增。
“糟糕,要雪崩了。”雪里瞪大眼,不敢相信一个小小人类竟然有如此高深内力,竟然能撼动整座雪里山。
这一句话还未来得及散开,两人已经被埋在雪下。
至于能不能再次活下来,这就要看两人的造化。
至于山顶的赫连宵,收功之余,他抱着赫连眳,淡笑着,不再开口。
雪里山自内部裂开,谁也不知轰隆响声中还夹杂着咔嚓声,一道能一人通过的裂缝就在雪山内部渐渐显露,赫连宵眯着眼看着若隐若现的缝隙,纵身一跃。
你的业障需要自己来赎,这两日一夜所经历的便是对你的考验,天灾被你躲过,美色不在你心里,欲,望不足以让你动心,罢了,罢了,地府怨气便随你这一跃烟消云散,以后的路自当要谨慎,因果循环是天道,切记!
这是赫连宵再次醒来之时耳中飘荡的几句话。
他募得睁开眼,红眸尽是嘲讽,天道?天道不过是对弱者来说,就如人们所言的公正公平,那皆是笑话,在绝对力量面前,便是天道也得靠边站。
赫连宵不怕死,他之所以敢这么决绝往下跳,便是早已知道自己不会死,早先,他近身几人皆收到赫连宵的命令。
若他跟娘子有何不测,黑狱会替他毁了这天下。
天道?天道能让他黑狱所有人都一起死?天道能让那些死去的人再次醒来?
莫说什么下辈子,活着便是这辈子的事,他只讲究这辈子,至于下一世,只要他赫连宵还记得即墨莲,那么他自有办法让天道离他远些。
从娘亲凄惨无辜的一生,从凌姨被侮辱杀死开始,再从他独自一人挣扎求生开始,天道的天平早已偏离了他赫连宵。
若不是娘子,若不是娘子,他哪里还允许天道这个词的存在。
“哎呀,你终于醒了?你们还真是夫妻,父子,一家三口竟然同时沉睡,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事。”说话的是刚来的琪儿。
默在身后含笑看着叽喳的琪儿,他朝赫连宵颔首示意。
赫连宵起身,小心放下怀中的娘子,这才环顾房间,此刻房中除了默跟琪儿外,还有红着眼的朝南朝北及如风。
“本王睡了几日?”赫连宵干哑着嗓子问。
“王爷跟小主子已经睡了四日。”朝北赶紧回道。
赫连宵默然,原来幻象中的一日便等于这里的两日。
他下一句问的是琪儿:“我娘子如何?”
琪儿这才勉强将目光从最里面还未清醒的赫连眳身上调回来,她抬了抬自己的手,琪儿食指上趴着一只通体血红的虫子,琪儿说道:“我让小怪查探一番,莲儿身体无碍,至于为何昏迷,我倒是真的不明白。”
也想到这个答案,赫连宵小心摸着娘子的额头,还好,不如之前一般冰冷,他问琪儿:“那玉佩可曾看过?”
“什么玉佩?”琪儿疑惑。
他们这才刚进门,根本来不及看别的。
朝南已经在琪儿开口的刹那出了门,很快,他再次出现,这次朝南手中捧着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隐族跟巫族当年同出一脉,这玉佩琪儿应当认识。
果然,琪儿在看到玉佩的刹那,眼睛一眯,而后跟默相对一眼,琪儿问:“不知这玉佩是从哪里得到的?”
“隐族。”赫连宵吐出两个字。
“原来如此。”
琪儿将玉佩还给赫连宵,继而说道:“这玉佩我曾见过,可以说它们是巫族之物,在巫族隐族还未分开之时,这玉佩便被各持一块,待后来一次,持有玉佩的两家有了婚约,继而玉佩便成了一家之有,到了后来隐族跟巫族分开时,已经无人记得这两块东西了。”
“不过这玉佩的具体功用我是不知晓,只是这两块已经存在很久,人都说玉养久了会变成灵玉,尤其是居住在山中的巫族跟隐族,莲儿魂魄被灵玉引出也不无可能。”琪儿又说道。
看赫连宵收紧的手,琪儿赶紧阻止:“等等,你可别捏碎了它,莲儿回来还指望它们呢。”
不得不说琪儿这话算是说到了赫连宵的心理,赫连宵本就没打算捏碎这两块东西,他顺势放开手。
门在这时被退开,了尘跟无知进了门。
“阿弥陀佛,老衲同意女施主的话。”了尘双手合十。
赫连宵没有做声,了尘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煞王若是在为之前贫僧的话而生气,贫僧给煞王道歉,至于煞王妃,经过贫僧跟无知大师几日的研究,结果与这位女施主说的并无出入。”
“你们可有办法让娘子醒来?”
别的都是假的,只有娘子醒来才是赫连宵最关心的。
两方人又是一阵沉默,他们只猜出了因果,却猜不出具体步骤。
房间内的压抑让周围几人都跟着胆战心惊,半晌,赫连宵吩咐:“朝北朝南,你们领着两位去休息。”
赫连宵是看向琪儿跟默的。
琪儿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也别急,莲儿她不舍得离开你跟眳儿的。”
到底是女子,也知道该如何让赫连宵放心。
不过琪儿说的也不假,世人皆知晓赫连宵无所不能,可这房中却无人敢看清即墨莲,如若不然,这么强大的赫连宵怎会在即墨莲手中化为绕指柔。
待众人离开,赫连宵又将目光落在即墨莲身上。
“娘子瘦了些。”四日不见,赫连宵这才发觉自己想娘子想的心都疼了。
自床榻旁边的案桌上端过一杯水,赫连宵自己喝了一口,俯身贴近娘子,撬开娘子的唇舌,将水渡了过去。
虽然不醒,即墨莲却未排斥喂进去的水,赫连宵这才稍微放了心。
床的内侧,赫连眳依旧紧闭双眼,他想了想,又咬开自己的指头,将渗挤进赫连眳嘴里,那小嘴无意识的动了动,直到全数喝下去,赫连宵再无动作。
到底年纪小,很多时候赫连眳还需要做爹爹的帮助,这次没让赫连宵多等,片刻后,赫连眳睫毛颤了颤,睁开眼,他手脚并用,想要起身,无奈,犹豫身体限制,赫连眳只能简单转动头部,当他看到赫连宵时,那双一样的眸子盛满笑意。
阿阿——
赫连宵也勾唇。
这是专属于父子俩的秘密。
之前幻象中过了几日,赫连宵不吃不喝,而且最后还用尽所有力量,这会儿醒来便是浑身无力。
等朝北端来食物时,赫连宵没有跟以往一般拒绝,他简单用了些粥,放下碗筷,赫连宵问:“给眳儿端些牛乳来。”
朝北手一抖,托盘上的琉璃碗晃动一下,清脆的响声让朝北急忙低头:“属下知罪。”
“行了,快去。”
朝北出门,直到在院中遇到了朝南跟如风,这才回了神,他目光定在朝南身上,而后由呆滞地转向如风。
朝北的异样让朝南跟如风一阵紧张。
“是不是王妃她——”
“没,不,不是,是王爷,王爷他,他竟然喊小主子眳儿,这可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啊,王爷还望我拿些吃的给小主子,奇怪,奇怪,为何一觉醒来王爷会对小主子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朝北边摇头边往外走去。
徒留朝南跟如风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也纳闷,却也不敢直接问,不管如何,只要王爷对小主子好那就是小主子的福气。
父子俩用了膳,又让朝北朝南准备了水,两人简单洗了澡。
而赫连宵为赫连眳洗澡这事又让王府众人一阵惊悚,一觉醒来变了性子这事以往不是没听过,可这件事若放在赫连宵身上,那真是无法想象,尤其是躲在门外的几人甚至还能听到赫连眳的咯咯笑声,以及赫连宵沉稳耐性的说话声。
若是门外几人能见到房内场景,定然不是惊悚这么简单,为了离娘子近些,赫连宵只让人抬来木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