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重重一吸,这才说道:”娘子,他们回来了。“
被温柔侵袭的几乎失了力气的即墨莲只能靠在赫连宵身上,气息稍微紊乱,小脸一改之前的白皙,两颊粉红,金色阳光打在颊上,整个人沐浴在春天般的气氛里,赫连宵看到此种场景,正整理裘袍的手一顿,而后整个人又扑了上去,一边啃一口娘子,一边说道:”娘子,我们换个地方。“
很显然,上天并未听到赫连宵的话。
”乖徒弟。“那随风飘动的墨色长发被上山来的了然瞧见,了然扯着嗓子喊。
用一种无能为力的眼神望了眼赫连宵,继而伸出头来,即墨莲笑道:”师傅。“
”乖徒弟,你终于来了。“喊着,了然就要冲上来,却被身旁的陌玉抓住了他的僧袍。
了然疑惑,转头问:”陌大夫,难道你不想乖徒弟吗?“
了然这话真没其他意思,可在场三位就不这么想了,尤其是赫连宵,即便知晓陌玉对自家娘子早已没了心思,可了然这话提醒了赫连宵,这陌玉之前对娘子抱着何种心思。
且刚刚又打扰了他跟娘子的独处,‘新仇旧恨’,赫连宵眸子射出阴测测的光来,白牙本来挺好看,这么一咧嘴,硬是让即墨莲多出了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来。
”师傅,你挖到多少野菜了?“在赫连宵还未动手前,即墨莲适时转移了话题。
提到这个,思绪被带开,他扬着手中的篮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看看,这里有很多呢,乖徒弟,这里也有你喜欢的,等会儿让如风做给你吃。“了然很理所当然地说道。
当初在普济寺,除了普济寺厨房送来的斋饭外,即墨莲用的最多的便是如风做的菜,按说应该是女子多做饭,君子远庖厨才是,可如风硬是比如冰会做饭,这也让即墨莲在过去五年中一直依赖如风的手艺,如今,有了赫连宵,一切自是不一样,不见得赫连宵的手艺就比如风高,不过,吃着赫连宵做的饭菜,便是苦瓜,即墨莲心中也是极甜的。
这种浓情蜜意中的事,任何人也解释不清。
言归正传,了然这话也是以往常常说的,是以,他并不觉着有何不妥,不过话刚落,了然手中的篮子突然无故飞了起来,与此同时,了然觉着整个人从内到外,尤其是左边胸腔处,被一种无法言语的压迫力侵蚀着,了然脸倏然变白,额际冷汗顺价而后,冰冷的汗滴爬过脸庞,让了然整个人抖动起来。
本以为这篮子加之里面的野菜必将尸骨无存,岂料,这篮子在空中转过一圈,最后悬挂在赫连宵上方,稍微伸手,白皙的手掌便握住篮子,赫连宵目光放在哪已经蔫了了菜叶上,问:”娘子喜欢这些?“
即墨莲点头。
”还喜欢如风给你做的?“声音轻柔,接近呢喃,犹如情人间的低声密语,即墨莲却没那种享受的心思,她先是点头。
在赫连宵脸色突然中,又摇头,即墨莲解释道:”在遇到宵之前,如风做的饭菜的确符合我的口味,不过,宵,你这是不自信?“
”哼。“手伸进裘袍中,捏了一把即墨莲腰上多出来的嫩肉,赫连宵冷声道:”为夫有什么不自信的,今日就让你尝尝为夫的手艺。“
说到底,赫连宵还是在意未遇到即墨莲之前即墨莲所经历的一切,也是奇怪,即墨莲非但没法责怪赫连宵,甚至有些心疼宵,不过,低情绪会影像生活质量,即墨莲自然不愿宵心中有跟刺,想了想,即墨莲笑道:”若是宵有足够的自信,那我们今日就来个实验,宵跟如风同时做饭,我能常出宵做的菜来,宵信吗?“
即墨莲曾听过这么一句话,我可以从一千个人的脚步声中听出你的脚步来,因为别人走在路上,而你走在我心上。
以往,即墨莲不免觉着这句话有些矫情,如今看来,也却有其事,当中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受到。
正如吃饭一般,吃着别人做的不过是为了补充身体所需,而咀嚼着赫连宵的手艺,即墨莲分明觉出赫连宵的爱怜来。
娘子的话让赫连宵红眸闪烁,他脱口而出道:”那么,今日就来验证一番。“
”好。“
”若是能吃的出宵做的菜来,宵能答应我以后情绪不要波动这么大,可好?“即墨莲趁机提出自己的条件来。
”好。“这一点赫连宵完全同意。
本来这不过是一次合作,在回到清风子的住处时,在朝北的煽风点火下,在清风子的默认下,这一场合作最后演变成了比试。
赫连宵没有拒绝,至于如风,对上煞王,并无拒绝的条件,他只能默认,如风苦笑,至少如此,王妃还能再尝一回自己的手艺。
如此,在众目睽睽下,即墨莲独自一人坐在桌子上首,等着厨房两人的成果。
似乎也知道即将有好事的赤炎貂小腿一蹬,跳上另一个凳子上,小眼睛眼巴巴盯着厨房。
这处是山顶,自然没有多少好菜,除了了然挖的野菜,便是前两日如风陌玉下山买的一些腊肉了。
这处人多,为了能分一杯羹,朝北朝南又出去半晌,回来两人手中各提着一只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野鸡,野兔。
无人知道两人在厨房是如何分配的,赫连宵亦没仗着身份武功占如风的便宜,两人什么都平均分,他们即将炒出一模一样的几盘菜来。
很快,呆在外面的人闻到一阵浓郁的香味来,这让本来不怎么饿的几人纷纷捂着肚子,尤其是赤炎貂,跃下凳子就要往厨房走去。
还未到门口,砰地一声,厨房门被猛的关上,只差一寸,赤炎貂的小鼻子就得遭殃,震天响声让赤炎貂耳朵嗡嗡的难受。
桌旁,清风子笑问:”莲儿,这煞王真的会做饭?“
清风子在考虑要不要让自己的夫人先去休息,等他们用完善再出来,以免吃到一些不该吃的东西。
”师傅,宵的手艺很好,你跟师娘若是尝过,定然也会喜欢的。“即墨莲为煞王正名。
清风子点头,这是头一次,没有完全相信他这个徒弟的话。
几人的各种心思下,厨房门终于从内缓缓打开,赫连宵的硬声道:”朝北朝南。“
两人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一人端出一盘清炒野菜来。
一样的盘子,分量相同的菜,就香味都如出一辙,看来他们是用了同一种作料,朝北朝南担忧地望着即墨莲。
若是王妃尝不出来,到时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属下。
看着朝北朝南小心翼翼的模样,即墨莲脸上并未看出其他情绪来,她看着摆在眼前的两盘菜,拿过摆放好的筷子,两盘子中各尝了一口,而后放下筷子,并未开口。
左右瞅瞅,朝北终于没忍住,他上前,用很低的声音问:”王妃,您真能尝出两份的不同来?“
即墨莲斜了一眼朝北,勾起唇,并未回答。
接下来便快了很多,没出半个时辰,即墨莲面前的长桌被摆满,所有菜色被分成两行,而相同的菜则在同一排,至于摆放位置,是随意的。
第二道是青椒腊肉,很简单的材质跟手法。
第三道是两个盘子,盘子上放置一个包裹好好的物体,看着两个形状略显不同的物体,即墨莲笑意越发的浓厚。
最后是一道汤,这汤是最简单的蛋汤,里面点缀着点绿叶。
都是家常的菜,味道并不如山下那些酒楼里的厨师高超,然,食欲却在众人的期盼中生出,急切且增长迅速。
就在即墨莲打算分别尝尝时,一道清澈的嗓音传来。
”光有菜无酒岂不是无趣?“
、第219章 诚实的一人一貂
顺着声音,大家望去,即墨莲几人赫然发觉这人便是在山下提醒赫连宵的那年轻人。
这人立于山巅最边缘处,此时,男子清俊似乎并未因为清风崖下各种为难而有丝毫埋怨,他手中提着一小坛酒,扬了扬手,似乎在告诉大家他其实是来送酒的。
几人颜色各异,唯有一人,她惊叫出来:“逸儿?”
“是,姑姑。”男子淡淡笑道。
这一来一回间,其余人也听出了两人的关系,清风子问身旁的人:“夫人,这便是许逸?”
“对,逸儿常年在外游历,上一次我们回家正巧在外,逸儿长大了。”一边说着,眼眶开始泛红。
那许逸将酒坛递给身后的人,三两步上前,走到清风子面前,恭敬地抱拳,说道:“见过姑姑,姑父。”
“好,好。”清风子摸着胡子点头,其夫人更是匆忙起身,握住许逸的手,仔细打量,说话有些哽咽:“逸儿,姑姑已经很多年没见你了,呵呵,长的比以前还帅了。”
许逸取出帕子,小心拭去她眼角的泪,轻柔说道:“姑姑还是那么年轻漂亮,逸儿叫姑姑都将姑姑叫老了。”
带着安慰的话,让伤感一扫而光,大家神色齐齐松了下来。
“你这孩子,就笑话姑姑。”
这还真不是许逸的吹捧,由于昏睡很多年,加之清风子用药养着,明明四十岁的人,那张脸看着也不过三十有余。
对比清风子,还真是年轻不少。
多少年未见,短短几句话,姑侄两人已然消除了生疏,两人相视一笑,许逸道:“姑姑,我前几月回家,父亲说姑姑曾回去过,这不,再出来时,过来看看姑姑,姑姑可别怪逸儿才来啊。”
“胡说什么,你能来姑姑已经很高兴了,正好,莲儿,过来。”招手,让即墨莲过来,夫人一边介绍道:“逸儿,这是莲儿,你姑父的徒弟,我们当做女儿看,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要好好认识一番才是。”
师娘叫,即墨莲自然要起身,她临过去之前,不忘牵着赫连宵,两人来到许逸面前,即墨莲并未急着开口。
“莲儿,这是师娘的侄子。”
即墨莲淡淡点头,并不做声,许逸则笑道:“又见面了。”
“怎么,你们以前见过?”夫人笑问。
许逸扬唇,解释:“就刚刚,在山下时见了一面,本以为是找姑父求医的,却原来是姑父的徒弟。”
三两句将之前的错身而过解释清楚,许逸深深看着即墨莲,郑重自我介绍:“我叫许逸,很高兴见到你。”
人家已经开口,在师傅师娘面前,即墨莲自然不会不给对方面子,她清冷的嗓音中夹杂着梳理:“即墨莲。”
对待外人,即墨莲向来不会有过多的热情,很显然,即墨莲师娘也知晓这一点,她双手握着许逸的手说道:“逸儿别在意,莲儿这孩子自小就不喜跟人接触,等慢慢习惯了,莲儿其实是个好孩子。”
手紧了紧,许逸摇头,故作伤心地说道:“难道在姑姑眼中逸儿就是个小肚鸡肠之人吗?”
“自然不是。”
这边叙旧的差不多,赫连宵可不愿自家娘子多站着,被陌生男子用打量的目光盯着,今日的赫连宵不会在清风子夫妇面前有什么表示,不过,赫连宵的底线却是无人能敢碰触的。而了解王爷的朝北适时地开口:“王妃,您再不表示,菜都冷了,到时得白费王爷跟如风一番心思了。”
这也正合即墨莲的意,即墨莲看向清风子夫妇:“师傅师娘,莲儿要尝尝宵做的菜了。”
“哦,对了,逸儿来着正好,今日可有口福了。”夫人笑道。
“姑姑,不瞒你说,逸儿便是闻着香味,这才上来的,而且这酒可是新买的,就等着配菜呢。”许逸跟着笑起来。
“实在不好意思。”说话的是朝北,莫说是这个不知哪里来的许逸,便是他们几个离王爷王妃最近的都尝不到王爷的手艺,哪里轮得到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朝北冷笑对着许逸说道:“王爷做的菜只有王妃才有口福,而且今日人多,这才恐怕是不够,要不这么办,爷这有些银票,给你下山去吃顿好的,如何?”
朝北真将掏出一叠银票出来。
朝北这一所为很明显得到赫连宵扫过来的满意目光,与之相反的则是清风子夫妇,就连那许逸也是脸色一僵。
清风子夫妇有些尴尬,见夫人有些着急,清风子道:“多加一个人,没关系,你说是吧,莲儿。”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即墨莲身上,即墨莲斜了暗自得意的赫连宵一眼,回头笑道:“自是够了。”
如此,大家再次移到长桌旁,没用即墨莲动手,朝南已经很有眼色的拿过几个小碟子,从各个盘子中夹起一筷子菜来,放在即墨莲面前。
虽然面上不显,依旧是一副平静模样,即墨莲却是知晓赫连宵的紧张,她也不安慰,有时候,还是让事实说话更让人信服。
尝过每一口,而后即墨莲起身,按照朝南之前夹菜的位置,分别将几盘菜端出来,笑看着赫连宵:“宵,这几盘可是你做的?”
顿了顿,即墨莲加了句:“味道还是很好。”
如风敛眉,心中苦意如何也掩盖不住,就在这时,即墨莲的声音传入如风的耳际:“若论手艺,宵,你不得不承认,如风的更甚一筹。”
对于手艺方面,赫连宵自然不会多说,不过,让他神色不对的却是他最在意的,赫连宵脸色不愉地问:“娘子,你选出这几样,是不是因为口味差些,这才肯定是为夫做的?”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赫连宵觉着胸腔内燃气一股怒火来,红眸紧紧盯着即墨莲,那架势,若是即墨莲敢说一个是字,他定会掀翻这张桌子。
“宵,难道你在怀疑我的感觉?”即墨莲怎么会承认?
即便之前真有一点这感觉,可更多的还是靠自己的本心,尝的多了,即墨莲一口便能辨别出宵的手艺来。
即墨莲也不辩驳,只是幽幽看着赫连宵,琉璃水眸里是受伤。
哪里见的了娘子这模样,赫连宵瞬间丢盔弃甲,抱着自家娘子,急切说道:“我不过说说,娘子别难过。”
即墨莲呢,她当然不会真的难过,顾不得这么多人,即墨莲也回抱着赫连宵,在他耳边轻声解释道:“宵,虽然我不懂做菜,也不会如何细致评价,可吃到口中的刹那,我真的能感觉出哪一盘是你做的。”
这算是简洁表白,赫连宵之前那一点点小心思早已消失,他心下激动,若不是情况不准许,他真想狠狠亲一番娘子。
咕咕咕。
发出这声音的不是赫连宵,不是即墨莲,也不是其余人,确切来说,是唯一一位在场的不是人类的赤炎貂,赤炎貂没脸没皮,自是不知脸红为何物,它捂着小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大家。
最后定在即墨莲身上,只要即墨莲一松口,它就有扑上去的可能。
有一就有二,这肚子饿似乎也会传染,赤炎貂发出的响声显然被后来了然的盖住了。
“乖徒弟,好饿。”了然捂着肚子说道。
“师傅饿了可以先吃。”对于了然,即墨莲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得了即墨莲的允许,了然跟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