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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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永远-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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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后面也浑然不觉。
一个压低声音说:“华小姐,是因为腿?”小心翼翼的看着另外一个护士,又接着说,“所以才那么久没来?”
另一个说:“应该是吧,但是听说上次聂先生还带了另外一个女人来医院?”
一个摆摆手,笃定的说:“不可能,华小姐什么人,一定只是逢场作戏。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况且论家事,论感情有谁比得过华小姐?”
另一个又说:“也是,她人这么好,一点小姐架子也没有,只是可惜了。”
一个接过话又说:“她家那么有钱,请最好的医生做最好的手术,不行还可以送到国外去治疗,还怕站不起来?”
另一个护士赞许的点点头,说:“退一万步说,就算站不起来了,也还有聂‘‘‘”
我在她们后面听的傻了眼,脚像钉了钉子一样,一小步也挪不开。胸口突然炸开了蘑菇云一样,在五脏六腑之间剧烈的碰撞,火辣辣的燃烧,黑麻麻的浓烟呛到气管,又咳不出来。
她们突然停了下来,没再往下说。轮子碾过地砖的声音从屋内向外传来越来越清晰。两个小护士俨然被吓了一跳,赶紧转身离开,其中一个慌张间,猛然退后和我撞了个面对面。我也没有料想到会被撞倒,还好聂辰及时扶住了我的背,才不至于。小护士抬头看着聂辰煞白了脸,匆忙的弯了一个腰,喊了句聂先生,撒腿就跑,一溜烟的消失在过道上。
同时,一个女子控制着电动轮椅到了我们面前。她一双杏眼,高高的鼻梁,小小的瓜子脸,嘴唇上桃粉色的口红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反而衬得皮肤更加白净。一条宝蓝色的无袖贴身长裙,盖住了脚背。是恬静,气质优雅的那一类女子。
她说:“哦,晨曦也来了呀。”干净清澈的眼神望着聂辰。
聂辰放开我,把手插进了口袋。
“你好,我是华子妍。听我妹妹子萱说过,这位是秦小姐吧,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她用温柔的让人无法拒绝的语调说了这句话。但对我不起任何作用,只因为她是华子萱的姐姐,连带关系。恨谈不上,顶多是反感,背后做的那些小人的行为,有失身份。
“我想没这个必要。”聂辰坚决的话语替我回答了。
“晨曦,我在问秦小姐。”
我依稀明白了他和聂辰的关系。如果可以,我不想要知道这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到底要不卑不亢还是避而远之。我有点搞不清楚了。
我和华子妍来到员工会议室,宽敞的房间。
“秦小姐,首先我为我妹妹莽撞的行为,向你道歉。”她两手撑着轮椅扶手,身体前倾。
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无比的诚恳,没有不接受的道理。我无奈的摇摇头,说:“华小姐,你不必这样。”
“再来我希望你向我道歉,连小孩也懂的道理,不会你不懂。比如先来后到。但是不知者无罪,我原谅你。”她抬眼观察我的脸上的异样。
不出所料我脸上的异样尽显无疑,没办法想象她态度如此之大的转变,一定是家族遗传。我觉得她的话很可笑,轻笑一声:“难道和谁恋爱,和谁结婚也有明文规定?先来后到在这上面有点说不通。”
她心高气傲的眼神向我射来:“你和谁恋爱,和谁结婚?与我一分钱关系也没有,不过晨曦不行!”
“他说过:不会离开我!”她逐字强调,聂辰对她的承诺。
我说:“那是爱还是同情?”我一心顾着辩驳,并不是有心伤害她。我只有一个念头,不想我的爱情因为他人,而左右动摇。
她有些气急败坏,在桌上随手抓了一个夹有文件的板子,狠狠向我扔来,我才发现我的话确实有点过分了。我总觉得这个故事像在哪里听过一样,于是潜意识冒出了那样的话。但就是想不起来。
恍神间,板子向我飞来,来不及躲闪,上面的蝴蝶夹子划破了我的额头。
“子妍!”聂辰推开门冲了进来大喊一声,“我送你回家!”
华子妍置若罔闻,指着我吼叫中带有一点沙哑:“说!说对不起!你说!”
我依稀感觉到有一小股热流顺着眉间往下流,抬手抹掉,往外跑。
华子妍不依不饶的说:“说对不起!站住!”
与聂辰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小声喊了我的名字,转身想拉住我,却连我小拇指也没有抓住。我却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我没数一口气跑出了几条街才停下来,聂辰没有追出来。是逃避多一点还是不安多一点,我说不清。是害怕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我更分辨不出来。
但 “青梅竹马,先来后到。”这几个字竟像《红楼梦》文本中“金玉姻缘”的言论一样,在心中长出了荆棘,五味杂陈。我不是绛珠仙草,聂辰也不是神瑛侍者,甚至没有“木石姻缘”一样的美丽词联系前世今生。唯有金线刺绣般的思念与爱恋,在空气中弥漫,牵绊。
作者有话要说:

、大梦一场人间蒸发

蹲在一家花店橱窗前,剔透的橱窗内,孔雀蓝花纹的黑色蝴蝶,翅膀一开一合,飞起来又落下,眼泪竟自顾滑落。我为它伤心,可为何轻易断定它又不快乐呢?我想这座城市每天有太多事情发生,每个人大都光靠自己眼睛看到的去理解,未必能够了解的更多,很有可能过于主观或者判断错误。或许眼前的困扰尚有可以解释的余地,并不如想象那么糟糕。
我拍掉裙角滚边线沾上的尘埃,站起来,透过玻璃映出的脸颊,泪痕早已消失不见。额前有点深,但不太长的伤痕可以用刘海盖住。常言道,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况且我们这种生活在PM2。5浓度严重超标的环境中,本来预计就会拉低平均寿命,还忧郁成疾自行减寿,不太划算。
我像郝思嘉一样轻松的对自己说,明天的事自有明天担当。
走着走着,身后的红霞落进柏油马路里,倒影把街边的明亮遮挡。我望向晚空,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就连聂辰的房子也没有灯光。我害怕的不是如何面对他,而是他将会说出的话。
从电梯里走出来,聂辰居然坐在门边抽烟。
我若无其事的弯腰拉他起来,问:“你怎么不进去?”
他很用力,反手把我拉来蹲下,掐掉烟头。又伸手想要碰我的刘海,我下意识的躲开他,尴尬一笑。
他轻轻的说,声音很低很低:“钥匙忘记带了。”我从包包里拿出钥匙递给他。
“我以为你不”他没有说下去,但我清楚内心是高兴的,不过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嗳,猪头脑袋,你打过我电话吧,手机忘充电,自动关机了。”害怕他不信,还拿给他看。
他把手机放回去,拉着我的手,背过身开门。我正准备开灯,被他按住。他把我扳过来,拦腰抱住,脸深深的埋进我的脖子里。我一怔,他也不说话。好一会,才说:“等事情解决好了,我会给你个交代。”我木木的点点头。我想,聂辰啊,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不愿对我说,我可以不问,他要我等,我也可以等。
他没有马上放开我,反而抱的更紧,在我耳边说出了:“我爱你。”
这三个字在我心中仿若有千斤重,重到提不起气来和他说同样的话,重到我恐怕要用一生来回答。我依然木木的点头,却也无法平息暗夜涌动的欢喜。
窗外飘洒起小雨,滴滴答答,这个雨季比以往来的久。
帮我上完药,他轻轻的捧着我的脸,贴上我的唇,炽热的呼吸扑打在我脸上。我似乎感觉到把这种认真变成拥吻,就能够去到永恒。于是,呼吸声,心跳声都在这个夜晚变得急促。
当再一次坦诚相见的时,满满的体贴与温柔,尽管迎合中略微颤抖。仿佛在彼此的身体里融化,就不会再爱他人,便可以共度余生。担惊受怕和无限的牵挂,在这场相拥入眠的睡梦中荡然无存。
绵绵雨断断续续的下了几天也不曾停息。
这天清晨,除了床单的余温,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终究是大梦一场,还是凉了。镜中花水中月。
五天后,我站在华氏别墅的大门口,雨水打在身上,太细,太轻,毫无察觉。我是实在没办法才这样的,谁也不想。
五天前,经纪公司打电话告诉我,若亚正在担任女二号的电影,决定临时停拍。一开始我们只当是倒霉,后来洽谈过的电影,杳无音讯不说。一直把代言交给我们的厂商,突然纷纷找来。不是说觉得不太符合产品形象,就是说下一季的代言人已经找好,以各种理由婉言不再续约。还有偶尔上的综艺通告,也说这几期是关于妯娌关系的话题,不适合安若亚,以后有的话,再联系。总之就是若亚这条演艺路莫名其妙的断了。
我气得火冒三丈,顾不得形象,拍桌子蹬脚:“什么时候妯娌关系比《来自星星的都教授》还火了?”
助理小周在一边也有点急:“雨嫣姐,雨嫣姐,不要生气!”又说,“《爸爸去森碟家玩—so easy》我们也上不了啊?”
若亚突然跳起来:“这是重点吗?”
小周开始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现在烂尾电影那么多,资金断裂,中途停拍。拍完上映不了的也不在少数。然后是广告,女人的产品男人也开始抢占市场,《自由点一点》,《你的大宝》,都看过吧?再来是综艺,《大嫂是个犟拐拐》‘《夫妻之间的扯筋过孽》我们也都上不了啊!所以现在是这个行业在多元化的发展,路还是那么宽,但是每根‘道’变窄了,不是我们的问题,要靠时运。”
我走过去拍了拍小周的肩膀:“你心态真好!要真是时运问题,会全让我们碰上,真的出门随便买一注双色球也可以中1个亿了。”
若亚抢过话:“根本和1个亿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出门就被鸟屎砸中,砸出脑震荡。”
小周噗的一声笑出来,又觉得气氛不对,挠挠头,说:“那你们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和若亚面面相觑。
若亚下午打电话找萧言,本想让他也一起分析下我们是不是有得罪什么人。结果他说他负责的案件出了重大纰漏,一时半会走不开。
我和若亚赶忙过去,公司上上下下都笼罩在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中。
我们差不多等到7点,萧言才开完会,阴郁的走出来。
“哦,都来了?”
“萧言,怎么回事?”
他沉默了一会,点了一根烟,说:“这个案件是老板接下来的,由我和张老师负责。致远公司与金鑫公司合作开发金沙住宅小区的项目。委托我们律师事务所作为法律顾问,调查该项目是否在金鑫公司名下。在调查过程中,老板一再强调与金鑫公司的董事再熟悉不过,使得调查重重受阻,草草下了结论。结果在致远公司支付了第一笔款项1000万后,突然发现金沙小区的项目土地上,有另外一家开发商正在施工建设。过后才发现金鑫公司根本不是金沙小区项目的真正所有人。1千万已经凭空被骗走。最后经过调查才知道,原来金鑫公司的一个股东确实签订过金沙小区项目的转让协议,还私自上报立项申请,骗取了C市计委对该项目的批复。但因为一直没有支付转让款,股东最终退出了项目,该项目被转让给了别人。但金鑫公司仍然假借失效的文件,骗取致远公司1000万资金。在警方的协助下追回了500万资金。致远公司提出起诉,把公司,我和张老师告上法庭。”
我和若亚在一旁听的瞠目结舌,我说:“那致远公司提出什么诉讼请求?”
他又吸了一口烟,说:“返还律师费,赔偿损失。”
若亚急忙问:“多少钱?”
“律师费100万,赔偿刚开始是100万,现在要200万。”
我说:“你老板不承担责任吗?一开始是他阻止你们审查文件!你和张老师有什么过错?”
他无奈的摇摇头:“这件事始终是我们在负责跟进,我们也有责任。太疏忽大意了。”
“那怎么办?”
“致远公司是华氏名下的公司,我去找过华子萱,帮忙协调一下。她说致远公司他爸交给她姐姐在打理,她回去想一下法子。几天后,不仅没有协调下来,反而赔偿从100万变成了200万,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尽力了,我也不好再让她为难。现在只有想其他的办法,再不行只有我和张老师一人一半。”说完把手上的半支烟熄灭,摇摇头。
萧言的话给了我一记当头棒喝。原来发生在若亚和萧言身上的事彻头彻尾都只跟我一个人有关系,我忽略了华子妍的警告,还有她的势力。萧言和若亚的事业有一种拽在我手上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切断的感觉,而我决不能连累他们。
当天从律师楼出来,我就打电话给聂辰,想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不料他的电话一直关机,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家里等了他两天,坐立难安也没见回来,他忽然人间蒸发了似的不知道去向。第三天一早,我就坐车到D区,他妈妈的医院,或许可以找到一些线索。我焦急的小跑进空无一人的病房。
“病人三天前转院了。”身后的护士跟进来说。
“知道转去哪里了吗?”
她摇摇头,走出去。
我想我等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一心想着萧言的100万该怎么办?若亚又该怎么办?还来不及想聂辰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为什么又一句话也不说,就走开。
从医院出来,我去了银行。查询系统上显示的余额是30万,除去还给聂辰的10万治疗费用外,只有20万。算来算去离萧言的赔偿金也还差很远,但因我而起的这件事我必须要负责。我回到那间50来平方的房子,既熟悉又陌生。翻箱倒柜才找到房屋产权证,产权证上的名字竟然是我,我突然眼泪掉下来。复杂的情绪,一言难尽。爷爷一定一早就预料到他会离开我,才会
房价如果比市场价位低一点,其实不难出手。从卖房到收钱只用了两天时间。我把银行卡和密码放在萧言的桌上。
“萧言,这里面有65万,你先拿着,其他的我还会想办法。”
萧言震惊的对我说:“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默不作声。
“你把钱拿回去,跟你无关。”
“华子妍是冲我来的,怎么跟我无关?”
“我不管她是冲谁来的,你这钱我也不可能收,我自己有办法。大不了回去求我爸。”说完他把卡放在我手上。
我见他还是不收,只好说:“算我借你的,先走了。”又放回他桌上。
“秦雨嫣!”
我没有理他,直接坐电梯到了楼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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