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扉殿外面,一个落寞哀伤的身影冷冷站在那里,拳头因为眼前看到的一幕而不自觉的握紧。
仿佛,那个清脆的笑声是他的璃儿所发出的。仿佛那张笑脸就是他的璃儿,此刻正与别的男人欢笑作乐。
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他也不知道,走到这里来又不想进去。结果看到了这一幕,他以为他的心已经随着璃儿的离去而冰封,不再有任何感觉。然而,刚才见到里面那个叫古璃的女人为别的男人开心大笑时,他的心又是那么帝。
不!她不是璃儿,他的璃儿已经回家了,为了回家,她甘愿伤害他,临死前还说从来没有爱过他。
月妃等人出宫时才告诉他真相,说是她早就计划好了那天离开。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过他的存在。
璃儿,你怎能如此自私?朕想恨你,恨不起来。对你只有无尽的想念。
再看里面含情脉脉的两人,他淡淡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转身留下欣长惆怅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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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府,辣椒风风火火的闯进书房。书房里的张远正在看公文,突然大门被踢开来。他很不悦的拍桌而起。
“辣椒,我不是告诉过你没事不许随便进书房来打扰我吗?!”
辣椒几个箭步上前,伸手拽住他的衣襟,将他扯到跟前,一掌狠狠拍在桌面上,怒火冲冲的道,“说!那个进府的女人是谁?!为什么让她住下了?!”
刚才她刚从外面回来,突然就碰到一个打扮得妖艳的女人跟她叫板。她就出去了一天,他就把女人带到家里来了。
“她只是我远房表妹,来皇城玩几日,我能不让她住下嘛。”张远耐住性子跟她解释,突然发觉被这个女人揪着审问还真是伤了他的大男人尊严。
“表妹?人家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是你未婚妻?!说,你没有!”这就是她火大的原因,她竟然不知道他还有未婚妻。
听到她如此不可理喻,张远当下火了,狠狠甩开了她的手。拿出了一个七尺男儿该有的威严,背过身去冷冷道,“我的事你无权过问,我可以让你在府里胡闹,在我面前不容许你这么放肆!”
“你!”辣椒心凉加愤怒,当下无言以对。
她的确无权过问他的事,这半个月来一直是她死皮赖脸的赖在校尉府罢了。
“是,我是无权过问你的事。张大人,我听说六皇爷回来了,这些日子打扰了,以后不会了。”她辣椒拿得起放得下,不需要委屈自己。
说完,决然的转身闪出了书房。
“辣椒!”听到她那样说,张远的心猛地一震,赶紧追了出去。
刚跑出门外就被一个女人拦住了。
。。
“表哥,你要去哪?”
张远停下来粗略的打量了下眼前这个艳丽的女人,他早已经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表妹了。
前几日,姨娘特地来信拜托他好好照顾,他才答应的,反正府里这么大,也不缺她一个。可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自作主张,竟然将儿时父母一时失言而定下的那可笑的娃娃亲大肆宣扬。
“有事出去一趟。”张远冷冷推开她,利落的利用轻功飞上屋檐。等他追出去,已经见不到辣椒的人影。
他狠狠一拳砸在墙上,该死!竟然因为一时之气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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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夜,凤鸣宫里,雪花飘飞,璀璨的绿光挂在满庭院的花枝。树枝上。
石桌旁,一身金丝锦缎的慕容晨坐在那里独自饮着杯中酒,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内蔓延。
抬头望着这风花雪月的场景,脑中一遍遍闪过的都是他们的曾经。
她曾说过喜欢六月飞雪,那一次他专门为她准备的没有看到,于是他以后每天晚上都会过来亲自点亮凤鸣宫的宫灯,回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爱太深容易看见伤痕
情太真所以难舍难分
折一千对纸鹤结一千颗心情
传说中心与心能相逢
夜难眠往事忽隐忽现
心在痛对你越陷越深
折一千对纸鹤解一千颗心情
梦醒后情缘不在飘零
我的心不后悔折折叠叠都是为了你
我的泪流不尽纠缠在梦里夜里的负累
我的心不后悔反反复复也是为了你
千纸鹤千颗心在风里飞
这首词此时正好贴贴切切的代表他的心境。
璃儿,我好想你。即使折了一千只/一万只千纸鹤你都不会再回来了对吗?
真希望有天你能跳出来骂我幼稚。没有你,再也无法入睡。害怕会梦到你,然后一觉醒来又是幻象……
满心的惆怅望着上空飘落下来的雪白。
前些日子他已经命人把这凤鸣宫载满了梅花。梅花坚韧不拔,越是寒冷就盛开得越娇艳,好像她的性子。
他深知待到寒冬梅花开放时,伊人依旧不在。
这时候,一片落叶缓缓飘到他眼前,他犀利的眸光淡淡一瞥,又继续倒酒喝。
“皇兄,喝酒伤身啊。”慕容恪凭借着绝高的轻功从空中一个翻转旋入,落在离慕容晨不远的地方,打开折扇缓步走来。
慕容晨倒了一杯酒,看似已经醉生梦死,手里的酒杯已经锐利的飞了出去。
慕容恪侧身一动,两指利落的夹住,途中,杯里的酒一滴不露。他轻笑一声,昂头喝尽。
“啊!好酒!皇兄独自一人喝岂不是浪费了。”他走过去,将杯子放下,坐下后才发现原来桌子上已经摆好两个人的杯子。
“你知道我要来?”对于皇兄的料事如神,他早已钦佩过,可是又怎么知道他要来的?
慕容晨不语,继续倒酒,对他举杯,昂头,全部入喉,随后嗤笑,“酒是疗伤的最佳药品。”
“再好的酒到了你嘴里都是苦的吧?皇兄,我……”
丨读。
“有事相求对吗?”慕容晨扯出笑容,又继续喝他的酒。仿佛在慕容恪到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他的心思了。
“皇兄,我向你讨一个人,不知能否?”慕容恪直接提出此行的目的。
“是想成家了吗?”如果他能够忘了璃儿固然是好,就怕他要的那个女人也只是璃儿垫身。
“嗯。”慕容恪坦白的承认,只有璃才能成为他的妻子,有了她,他当然想成家。
“你喜欢她吗?”慕容晨手撑着桌子,举起杯子在眼前懒懒的摇晃,漫不经心的问道,秃废冰冷的目光也不会随着他的话有任何波动。
“我爱她!此生非她不娶!”慕容恪坚定不移的目光定在他脸上半响,豪迈的干下一杯酒,当是承诺。
慕容晨惊讶掸眼,质疑的观察了他半会,嗤笑,“你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
正文 110
“因为你不爱她不是吗?如果你爱她,你的头发不会还是白的。”慕容恪肯定的轻笑。
绝说过,只有他重拾回破碎的心,打开那一层冰,才有可能恢复原摸样。当初他是因为爱才会变得如此,要恢复当然也必须要需要寻回爱。
这一点,慕容恪不得不承认自己很自私。在皇兄不知道古璃就是真正的顾璃的情况下,趁人之危提出这样的要求,到时候木已成舟,只怕要反悔也来不及。
渴“呵……你说得对,朕的爱已经全部给了一个女人,一个自私的女人。罢了罢,朕也不希望你像朕一样永远活在过去,择个好日子吧,朕替你们主婚,这样也算对得起璃儿一直以来对你的愧疚了。”
慕容晨面露苦笑,望向黑暗的夜空,暗暗感叹。她说伤害最深的从来不是他,而是六皇弟和西玥玄。他在努力为她弥补亏欠呢。
听到应允,慕容恪的心没变得轻松,反而沉重了。
接他这样做是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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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得到慕容晨的允许,顾璃光明正大的随慕容恪从正门出宫去也。
颐和宫里,太后平静的坐在那里喝茶,有意在等人。
“奴才参见太后。”李公公不紧不慢的来到凤鸣宫,一甩佛禅,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
“李公公,你应当清楚哀家传唤你所为何事了吧?”太后轻轻放下茶盏,拿出帕子轻拭嘴角,冷淡清冽的看着殿下
“太后,古姑娘她……她随六皇爷出宫去了,昨夜皇上也没招寝。”李公公怯懦的如实禀报。
太后这些年来信佛,可威严从未减过。当年可是被先皇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六宫之主啊。相对来说,皇上遣散后宫可比先皇明智得多了,但是要一个帝王为一个女人遣散后宫,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下得了这个决定。
唉!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情字啊。
“和恪儿出宫了?”太后吃惊的站起来,“哀家猜得果然没错,恪儿是有意要和皇儿争女人了。李公公,接下来你得按照哀家的方法去做,这事成不成可要靠你了。”
她凤眸凌厉的一扬,心中已有妙计。李公公心一缩,担惊受怕的凑上前聆听太后的吩咐。
耳语了一番后,李公公骤然惊诧,“这……这能行吗?皇上除了已故的皇后,谁都不会碰的。”
“李公公是在质疑哀家的话吗?”太后冷厉的目光一扫,李公公慌促低头,“奴才不敢。”
“那还不着手去办!”太后冷眼一瞪,李公公断然不敢再有任何异议,诺诺的退下去了。
皇儿好不容易钦点下这么一个女人,她可不能让这一切白忙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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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冷吹,顾璃穿着单薄的衣裳,这件衣服是慕容恪不知道打哪找来的,紫白色的绸缎衣纱,穿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仿佛是量身定做。
不愧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啊。现在的她还倒是人模狗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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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衣服所神奇之处并不是有美感这么简单,而是穿起来温暖至极。衣料质感是上等的上等,慕容恪说这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她不明白。
“璃,到了。”与她并肩而行的慕容恪一路上都扬着幸福的弧度,光是看她疑惑天真的样子就觉得无比满足。
顾璃这才抬起头,望着眼前这所冷冷清清的荷园。她再原地转了一圈,不明白,“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里好像没人住啊?你不会是对我有企图吧?”
她反恐意识极为强烈,退离他好几步远,滑稽的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自我保护。
“噢?璃何出此言?”慕容恪懒散的勾出宠溺的笑意,靠近她。
“你……你别过来哦!我……我可是精通散打、柔道、跆拳道!小心把你打得鼻青脸肿。”对这个一直笑得如沐春风,妖魅的男人,她心里不排斥,可是并不代表她已经完全相信他了。
慕容恪顿了下脚步,浓密纤长的眉毛微挑起,不解她所说的是何意?
精通?小心打得他鼻青脸肿?他想应该就是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武功招数吧。
“璃,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会认为我会对你不轨?”他继续逼近她,墨色瞳孔闪过一丝玩味的调侃。
“因为……因为男人送女人衣服就是为了要亲手脱掉!”她迟疑了会,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经典的话,脸上的防备神色依旧没有减少。反正这些话都是一骨碌从她嘴里吐出来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哈哈……璃,那我应该多谢你滇醒,以后会每天送你一件衣服。”他邪恶的抿嘴而笑,这个女人总是这么可爱。总是在无意中表露出她的娇羞,她的迷人之处。
呃……
什么嘛!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猥琐!
“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干嘛?”她紧了紧拳头,小小挪步过去。
慕容恪把折扇指向里面,神秘的道,“带你见一个人。”
说完,他的翩然大摇大摆的往里去了。
见一个人?
“喂,见谁啊?啊!”
刚走进荷园大门,眼前突然飞下来一个黑影,她利落的闪过他的袭击,一脚狠狠飞了过去。来人轻身一闪,让她踢了个空。她双拳四脚不示弱的上前攻打。
“喂,慕容恪,想我死啊?!”她边用双拳挡住那个人的打过来的剑柄,边朝那边等着看戏的慕容恪吼道。
纳闷为么他可以安然无恙的进去,她就活该被拦下呢。
果然,武功招式都一样。
“诶,杨,她是我朋友!”慕容恪回过头来酷酷的甩开扇子,得意的瞄了眼外面吃瘪的女人,他就是故意不与她前行的。
叫做杨的男子终于收住了手,质疑的盯了眼顾璃怪异的头型,才甘心飞回暗处继续守着。
“他为什么这么听你话啊?”顾璃小跑过去,像哥们一样拍着他的胸膛,眨眉问道。
“因为他是我朋友爹身侍卫,走吧,带你去见我朋友。”他亲昵的搂着她往里走去。
顾璃不自然的扭扭身子,在过桥的时候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毛病,猛地用力推开了他。
丨阅读。
慕容恪意料不到她突然来这么一招,眼看整个人就要往浑浊的河水里栽去。顾璃大惊,在他快要撞坏栅栏之前,赶紧上前伸手将他拽了回来。
他靛重是她的一倍,下一刻,木桥上发出的响声。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倒在地上。
为了不让她受伤,慕容恪早在跌下之前,抱着她利索的一个翻身,自己在下面给她当肉垫。
看到他如此利落的伸手,顾璃这才醒悟自己被他给骗了。愤然的冷哼一声,推开他。起身之时又被一股强大的力气给扯了回去。
的唇瓣轻轻擦过他的嘴角,虽然他呼着热气她还是感觉到有冰凉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药味让她很奇怪。
为什么她总能从这个男人身上隐隐约约中闻到一股涩涩的药草味呢?
“璃……”
近在咫尺的她,可人的脸蛋,勾人的眼瞳,迷人的色彩。他迷离的唤了声,按着她的后脑,薄唇缓缓凑上。
顾璃在这一瞬间脑子一片混乱,眼前越来越放大的俊脸,脑子里闪过的画面是另外一双更邪佞、更狂妄、更深情的眼瞳。
“不要!”她囫囵推开了他,起身背过身去抱着头掩饰起慌乱。
慕容恪有些失望,再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她虽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隐隐中依然忘不掉皇兄。
他上前握住她紧张的小手,温柔的说,“我们进去吧。”
荷园小筑里,顾璃看到一个冷峻优雅的美男子懒懒的坐在窗口上,抬起脚望着外面的景物。他看似慵懒,全身上下却散发着无比高贵的气质。
“绝。”慕容恪低声叫回他的注意力。
“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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