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安闻言,回答道:“回大小姐,已是城里数一数二的产婆了,可二小姐身子骨实在是太虚了,根本使不上力……”
刚走出苏府,仆人们已经牵着马匹过来了。婉碧并没有打算坐马车,而是想亲自起码前往言府。
可宁灵霜送亲的队伍正好经过苏府,让婉碧寸步难行。
走在前头的瞿漠看见了婉碧,却是眉头一蹙,马儿的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他看见了婉碧脸上的急切与慌张,也看到了她身后面色都有些发白的眉安。
婉碧自然也看见了她,她看着瞿漠的马儿明显的慢了下来,于是她朝着瞿漠摇了摇头。今日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阻止瞿漠娶到宁灵霜。
瞿漠看着她有些懊恼,他竟然不能在婉碧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更可笑的是,他竟在这个时候要迎娶别的女人。
百姓们看着这一幕纷纷笑着交头接耳,这五皇子成亲之日,新欢坐在轿子之中,而旧爱却从府中跑出来,一副焦急的仿佛害怕被舍弃的模样。
最终,迎亲的队伍还是走过了苏府的门前,还是经过了婉碧的身边。
婉碧看见那轿帘似乎掀起了一个角,但并不那么的明显。她不确定那是宁灵霜故意的还是这帘子原本就有这个褶子,可是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其他,等到迎亲的队伍一过她便骑着马车朝着言府而去。
言府之中,婉碧走过去之后言起立马走了上来,言语中是掩饰不住的焦急。“怎么样,易大夫来了吗?”
婉碧知道他心里一定是七上八下的,便解释道:“就在后面,很快就会来的。”
闻言,言起朝着婉碧的身后看了又看,眼里满含期望。
言尚书与言夫人也在,虽然看得出来他们同样的焦急万分,可比起言起要好一些,看着婉碧过来言尚书上前了一步。“苏小姐。”
“言尚书。”婉碧行礼,听着屋里传来了一声苏南溪轻微的叫喊声,婉碧眉头微蹙。虽然方才已经听说了大概,可是站在这里又是另外一种心情了。她看着言尚书问道:“言尚书,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233。233…产下男婴
言尚书虽然不在产房之中,但他在外面一直待到现在也算是知道一些情况。婉碧如今算是苏南溪的嫡姐,虽然外面她与瞿漠,宁灵芝的故事传的沸沸扬扬,言尚书也没有因此而对她抱有不屑。“溪儿的情况不容乐观,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以来都好好的,偏偏在今日有了难产的迹象。”
婉碧望向了产房之内,忽然瞳孔一紧,她抓着眉安的袖子立马喊道:“快,再去请两个产婆过来,记住一定是要城外的,价钱不重要,无论如何一定要快!”
眉安有些不明所以,可这些年来她对婉碧早已信服,此时听她这么说,也不管她究竟要做什么直接跑了出去。
看着眉安走后,婉碧急的一直绞着手中的帕子。
言府三人不明所以,言起望着她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闻言,婉碧转过头看着他,有些焦心。就在刚刚,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萧贵妃。
言起与苏南溪的婚姻原本她就是没看好的,她也自然不会让这个孩子能够顺利的生下来。而如今只要一句话,就能让帝京中的产婆不让这个孩子生下来,轻而易举。
听到婉碧的解释,众人纷纷一惊。
婉碧望向了门外,无论是易大夫还是产婆都没有来,婉碧一急就要往产房走去。
言夫人立马上前拦住了她。“苏小姐万万不可,我知道苏小姐心中着急,可是这产房实在不是未出阁的姑娘可以进去的啊。”
她自然知道,可是她又实在是担心的紧。虽被言夫人拦着,可是婉碧还是望着那扇房门,似是在思考要不要进去。
“小姐,易大夫来了。”此时门外易玖领着易大夫跑了进来,连易大夫这把老身子骨都跟着易玖一路小跑而来。
众人心中皆是一喜,连忙走上前去。
“还请易大夫能救救溪儿。”
此时产房内再一次的传来了苏南溪的痛呼声,易大夫眉头一蹙,赶紧走上前去。他不是产婆也不宜进去,只得在门外问着情况。
里面的产婆一听易大夫的声音皆是一愣,两名产婆相互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便说道:“言少夫人难产,孩子的头一直出不来,言夫人此时也没了力气。”
易大夫闻言,立即说道:“你将人参片放在言少夫人的嘴里,让她含着。”
产婆只好照做,但此时的苏南溪身子骨弱,就算含着人参也有些危险了。
婉碧心急,走了几步去了言府的外面候着。片刻之后就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坐在前头的自然是眉安。
这两名产婆皆是眉安在城外请来的,产婆听着是给言府难产的少夫人接生也是吓了一跳。难产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弄不好就会出人命的。起初她们并不乐意,可是眉安一再许诺会给大把的银子并且不会追究她们的失职,她们才勉强同意的。
产婆很快就进入了房间内,众人只有在外面候着。
房内,几名产婆面面相觑。先前的都是城内数一数二的人物,后面来的俩人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可是这时她们又想起了方才在言府门口婉碧说的那番话,顿时来了底气。“苏家大小姐说了,既然几位无法给言少夫人顺利接生,这把烂摊子就由我们二人接手。”
“你们是哪里来的山野村妇,竟来到了言府撒野?”
这句话着实让人生气,闻言,城外产婆说道:“我们俩乃是苏府大小姐命人请来的,莫不是你想要寻苏小姐来对峙?”
产婆说不出话来,只好让出了位子。看着城外产婆缓缓走了过来替苏南溪接生,两人的心里都在打着鼓,这番怕是不好完成萧贵妃交代的了。
端着热水的婢女进进出出,每个人的神情都极为严肃,生怕出了什么乱子。
过了许久,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小儿的啼哭声。随着这一声声响,所有人的心都像是落了地。那担心的神情被喜悦若代替。
没一会门就被打开了,城外产婆抱着一个襁褓有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笑意。“恭喜言尚书,恭喜言夫人,大少爷,苏小姐。言少夫人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乐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言府的第一个孙子,言尚书与言夫人二人接过了孩子皆是笑的合不拢嘴。一会说眼睛像苏南溪,一会说鼻子像是言起。
而言起与婉碧只是看了那孩子一眼,确保了平安之后就往产房走去。
苏南溪刚刚生产完,身子还虚弱得很,躺在那里看起来十分无力。
婉碧望着苏南溪,结果一旁的热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看着苏南溪真的无恙之后站起身来朝着易大夫走去。“易大夫,别人我不放心,日后溪儿的药方都交于你可好?”
“医者仁心,无论是谁都是可以来看诊的。”易大夫应道,说着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产婆,似乎是有话要说。
婉碧见状会意,便接道:“溪儿的身子骨差,敢问易大夫,溪儿此番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才引起的难产。”
“恕老朽愚昧,老朽检查不出来言少夫人为何会难产,按理说不应该的。”
此话一出,那两名产婆皆是一愣,正准备拿报酬的手生生的顿住了,脸上极为的尴尬。这钱袋子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婉碧见状,不由的一笑。对着易大夫说道:“哎呀,那样这件事可就奇怪了。明明不该有的事却发生了,倒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苏小姐英明。”易大夫也难得的起了玩心,配合的说着。
“要是有人能跟我解释一下,那倒是你能解了我心头的一点疑虑啊,说不准还能够从轻发落?”
这下子两个老婆子可兜不住了,有一个颤颤巍巍的试探着:“说来也是蹊跷,这言少夫人按理说该是能顺产的,可是这孩子的头半天都出不来啊……”
听着这人发话了,婉碧嘴角微勾,可面色不改,待着一丝疑惑望着产婆。“哦?产婆也觉着奇怪?不知产婆可知道原因,我定会重重有赏。”
“苏小姐可是得罪过什么人?”
“产婆难不成说的是萧贵妃?”婉碧说道。“萧贵妃与我也算是死对头了,这么做也不是不合常理。不过按照我对萧贵妃的理解,她能这么做定是不会给别人留下后路的。知道这件事的人,恐怕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下子,产婆才知道自己上了婉碧的当。她的心里早就有所了解,为了就是想要他们自己承认。想着萧贵妃此人确实心狠手辣,两人顿时跪了下来给婉碧磕了一个响头,“苏小姐救命啊!”
“两位这是何意?”
两名产婆面面相觑,思索了一番咬牙说道:“苏小姐有所不知,言少夫人难产一事就是贵妃娘娘安排的。”
听到这里,婉碧打断了她的话,看着一旁言起正在对苏南溪寒虚问暖便带着两名产婆离开了产房,以免那些个实情被两人听到伤心。
两名产婆会意,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说着她们未曾说完的话,“就在一个月前,贵妃娘娘下令,所有给言少夫人接生的产婆都要让言少夫人难产,就算不难产也要让她吃点苦头。”
果然是猜对了。婉碧有些庆幸刚刚想到了萧贵妃,不让苏南溪母子二人怕是性命难保!
“那她可有许诺你们什么好处?”
“这好处自然是有的,可这件事关系到产婆的清誉,谁都不想摊上这样的事。可偏偏言家找到了我们两人,怎么都是跑不掉的了。”
“你们怎么怎么又反悔了,要知道贵妃娘娘可是你们得罪不起的。”
产婆闻言,头更加的低了,“求苏小姐救命,我们自然是知道贵妃娘娘的手段,此去且不说好处,言少夫人的孩子顺利出声,我们哪里能托得了干系,贵妃娘娘自然是要找我们下手了。”
婉碧轻笑,望着她们的眼神有些高深莫测,“那你想要我怎么救你们?”
“苏小姐可否安排我们出城,只要出了帝京即可。”产婆说道,心中也自然是清楚要想让婉碧救命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若是苏小姐可以答应我们,日后我们俩做牛做马都会报答苏小姐的恩情。”
闻言,婉碧敲击着一旁的木桌,一下一下惹得人心里害怕。“做牛做马就不必了,我只要你们证明萧贵妃对言府少夫人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涂抹不轨即可。”
产婆自然是听得出来婉碧话中的话,心中一喜,连忙磕头谢恩。“苏小姐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于是第二日,帝京中就传出了一个话题,萧贵妃竟伙同产婆想要将言府少夫人的孩子灭杀,心之狠毒让人叹为观止。
原本话题好好的却又由苏南溪扯到了婉碧的身上,一日之间,苏家大小姐惨遭冷落,苏家二小姐又险些丧命于萧贵妃的阴谋之中。
☆、234。234…所以我来了
这苏家二位小姐在苏将军失势之后可谓是低落谷底。
而婉碧也对这些个言论哭笑不得。
彼时,婉碧将产婆送出了府之后看着街上隐隐传来的鼓乐之声心情又低落了起来,此时怕是他们已经在拜着宁国侯与宁夫人了。
如婉碧所料,瞿漠与宁灵霜拜着两位长辈。宁国侯看着瞿漠很是满意,脸上的笑容一直未断,就像真的是将女儿嫁给了一个能够给她宠爱的男人。
今日宁府众人都在,却独独不见宁灵芝。不过她在宁国侯的眼中,已经从以前的那个捧在手心的明珠成为了一颗弃子。
两人行了礼之后,喜娘就领着宁灵霜入了新房。
宁灵霜坐在床边,此时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嫁给了瞿漠。闻着庄子里谈谈的酒香,宁灵霜只觉得恍若隔世。昨日还在宁府做她的二小姐,今日就已经在酒庄的新房内,从今往后她便是大渠的五皇子妃。
坐得越久,她越是紧张。一直到晚上,可是她还是没有等到瞿漠。听喜娘说,外边的宴会已经要结束了,瞿漠一定就来了。宁灵霜也就这么信着,可是在喜娘说了三遍之后她已经彻底的失望了。
果然,瞿漠还是爱着婉碧。就连在他们成亲之日,他都不肯来这里一次,哪怕只是挑起盖头,喝一樽交杯酒,图个吉利。
“五皇子怕是不会来了,你们都出去吧。”宁灵霜说道,没有人知道红盖头之下她是怎样的神情,只知道她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让人心疼。
门外有人路过,听到她说的话听了下来,醉意朦胧之际喊了一声,“灵芝……”
屋内的喜娘听着有些为难,若是她现在出去了,万一瞿漠过来了她也不好交代。再者,若是现在出去了,她就拿不到打赏的银子了。要知道这时皇子成亲,这银子可以抵普通人家好几次了。
宁灵霜盖头下的眉头一蹙,厉声道:“怎么,我还不能指使你们出去吗。五皇子不会来了,他不会来了!你们统统都给我滚出去。”
听着她厉声的喝着,喜娘也被吓蒙了,连忙说道:“是是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众人一走,宁灵霜只觉得屋子之中又空荡了许多,透过红盖头看着那闪烁的红烛只觉得异常的嘲讽。
看呐,她的新婚之夜,竟然没有新郎。
多么的讽刺。
这帝京之中,怕是没有那个女人能够在人前如此高贵让人羡慕,却在这不为人知的地方,独自落泪。
顿时,宁灵霜只觉得所有的思绪都朝着自己涌现过来,格外寂寥。
一人坐了一会之后,宁灵霜伸出了手想要拿走自己手上的红盖头。可是就在此时,屋子里的烛火一点点的灭掉,渐渐暗下来的屋子让她扯着红盖头的手一顿,害怕的忘了动作。
“是谁?”宁灵霜小声的问着,可是在黑暗中,并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话。她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再次问道,“到底是谁?是喜娘吗?”
可回答她的依旧只有静悄悄的黑暗。
宁灵霜扶着床榻想要站起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脚步声。有些虚浮,但是能听出是在慢慢的靠近。
此时恐惧的心理越来越深,红盖头之下的脸也逐渐苍白。
黑暗之中,只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朝着她扑过来。她只觉得膝盖后面撞到了床榻,腿一软便摔倒了,那人顺势就压了过来。
盖头在此时落下,宁灵霜只闻得到来人满身的酒气。她看不清来人,却隐约之间觉得这人脸部的轮廓与瞿漠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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