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气冲冲的离开了,丝毫不留情面。
太子妃看着瞿尧的背影愣神,片刻泪如雨下。
他终究,还是说出来了。每每看到他因这件事而痛苦不堪的时候,她就心痛至极。但她从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与其看着他与景巷卿卿我我,不如让每个人都难受。
但她没有想到,此刻她没有拦住瞿尧,让她日后每每想起都后悔不堪。
☆、194。194…嫌疑
瞿尧最后,还是去了大理寺。
从太子府气冲冲的出来之后,瞿尧想了想,还是觉得必须亲自审问那些蛮人。
骑着马匹来到了大理寺外的时候,此时天色已暗。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许的平静。进入大理寺之后看见大理寺卿正在整理今日的供状,可这几份与先前的并无二意。
看着瞿尧进来,知晓他一定是为今日供词一事而来,便走上了前去。“太子。”
瞿尧看着他,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来是想要亲自审问蛮人,还请大理寺卿行个方便。”
“这……”虽然知道他来所为何事,但是也着实难到了他。不是他不愿意帮这个忙,而是蛮人指证瞿尧,在这个时候,是真的不反感安排瞿尧问审。虽然他知道瞿尧不会公报私仇,可是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瞿尧身为太子,也是该知晓的,
“我知道你为难,这样吧,我不审了。就只是过去看看,你与我一同前去,如何?”
大理寺卿想了想,也同意了下来。反正只是看看,又能卖太子一个面子,不会有所损失。“如此,那太子就随老臣来吧,”
过道内,阴暗潮湿。
“谁!”瞿尧明明看见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可是转眼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明明看见了,不会有错的。
大理寺卿被他吓了一跳,也不禁转头看去。可那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更别说一个人了。“这大理寺阴暗,有些个大虫,也属正常,太子多心了。”
那么一道黑影怎么可能是大虫,不过他此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蛮人,这些事也不归他管。可是他越走越是觉得心里不安稳,
当众人看见关押蛮人的囚牢中,蛮人横七竖八躺成一片的时候,心下一慌,连忙打开囚牢。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大理寺卿一进门就蹲下神来,摸了摸离他最近的那人的脖子。皮肤还有些温度,只是已经没了脉搏。他不死心的往边上小挪了几步,摸着另一个人的脖子,同样的,已经死透了。
大理寺卿以及众人脸色一白,他们都知道这些蛮人对于大渠来说意味着什么。皇帝还一心想从这些蛮人身上得到一些可靠的消息来还苏府一个公道,可如今这么重要的犯人,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灭了口。
看着这满地狼藉,大理寺卿只觉得头都大了,
目光略过之处,尽是蛮人的尸体,只有一处靠着里面的墙让大理寺卿起了疑心。
他跨过蛮人尸体来到了那面墙的面前。那面墙上,赫然用鲜血写着一个字。尧。
这个字看起来并非一气呵成,就连最后一笔都像是没有写完全,仿佛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这个字之下,躺着一个蛮人,手上染着鲜血,身下有着血迹。他趴在一边,已经没了生气。可纵然如此,也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不甘。
大理寺卿猜测,一定是这人被害之后并没有死透,等着凶手走了,他慢慢挪了过来,在墙上写下凶手的名字,可实在是强势过重而没办法把这个字写完。
抬头看着墙上差一笔就完成的字,大理寺卿蹙着眉,实在是不愿意把这件事与瞿尧牵扯在一起。
瞿尧看着他有些奇怪,便上前了一步,可是当他看到那半个尧字,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再往前走了一步,待能看到整个字的时候,瞿尧只觉得猛的一慌。
这件事显然就是冲他而来。可他没有听太子妃的劝告,硬是落入了他人布好的陷阱之中。
大理寺卿站起身来,看着瞿尧,虽然这件事他有许多的疑点,但他毕竟是太子,大理寺卿也只能好声好气的说着,“太子殿下,这里血气中,太子殿下还是先行离开吧。”
瞿尧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原本就是破例让他进来的,如今又发生了这种事,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离开了大理寺之后瞿尧突然想起了刚刚看到的影子,可是现在再去找已经来不及了。
瞿毅在府中听着下人来报,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好戏才正要开始。
听着来报的话,瞿毅就算身在三皇子府也能想到蛮人那种神情。起初他派人跟在瞿尧人马的身后,看着他把蛮人抓住,看着蛮人挣扎,于是他的人便上前与蛮人做起了交易。
只要蛮人跟着瞿尧回到帝京,并且指正瞿尧就是当初让他们杀害苏府的人,他就能安排他们离开帝京,顺利的返回蛮族。
他能够帮助他们从大理寺逃出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
蛮人对于他的话深信不疑,这一路下来他们并不担心自己,终日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
可他们相信,也要瞿毅做到才是。
从一开始,瞿毅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出大理寺的门。在听说他们写下供词,并且瞿尧也准备去大理寺的时候,他终于派人动手了。墙上还剩一笔的尧字也是他让人伪造出来的假象,为的就是把这一切都推给瞿尧。
可这一切,除了他以及死去的蛮人,谁都不得而知。
婉碧看着月色,听着围墙外的兵马声,轻轻的叹了口气,问着身旁的木茵,“将军已经睡下了吧?”
“回小姐,将军已经睡下了。”
婉碧点了点头,终于去歇息了。
瞿尧这一次注定是在劫难逃了。
离开了大理寺后的瞿尧回了府上,可是他都还没冷静下来,朝廷的兵马就已经赶到了太子府。
太子妃还在气头上,瞿尧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理会,可是现在看着兵马几乎站满了整个太子府,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你们想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太子府,岂容你们放肆!”
这一次出马的是朝廷的禁军,如此大的阵仗,可想而知皇帝是多生气。
“太子妃,我等奉皇上的命令,前来请太子过去问话。”
当她是瞎了吗?这么大的阵仗怎么可能只是请去问话这么简单。她忽然想起了瞿尧与他发脾气之前说的那些话,她转头看着瞿尧,问着,“你还是去了大理寺?”
瞿尧走了出来,一脸失落,他并没有回答太子妃的话走到了禁军统领的面前,从他回府就已经猜到了会这样。“走吧。”
“太子!”太子妃惊叫,她不知道在大理寺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太子这一次去,只会凶多吉少。
瞿尧只是转过了头看着太子妃牵强的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太子妃追了出去,可是却被禁军统领给拦了下来。她愤愤的看着禁军统领,可对方完全不理会她。
等到禁军全部从太子府撤走了之后,她连夜入了宫去找了刘皇后。
大殿之中,皇帝坐在案桌前,满脸怒意。大理寺卿站在一盘,冷汗直流。瞿尧进来了以后在殿中跪了下来。“父皇。”
皇帝看着瞿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可是他还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你说,你去为何去大理寺。”
“儿臣只是听闻今日蛮人上交了一份供词,上面说是儿臣指使蛮人去陷害苏将军,儿臣着实是冤枉。”
“这件事是朕在处理,难道你还信不过朕?”
“儿臣不敢。”瞿尧的头更低了,“儿臣只是担心罢了,并没有怀疑父皇的能力。”
皇帝白了瞿尧一眼,要是瞿尧现在说他不相信他,他能当场就治了瞿尧的罪。“你说说,你去大理寺之前都做了什么?这件事是你去大理寺的时候发生的,若是你不能证明你的清白,这份罪就只能按在你的身上了。”
瞿尧自然明白,可是他从太子府出来之后便在想是否要去大理寺,在这期间并没有人能够证明他的清白,“启禀父皇,儿臣今日从太子府出来的时候在坊间逗留了一会,这其中并没有人能够证明儿臣的清白。”
闻言,皇帝叹了口气,这算是谁都救不了他了。
如果说只是瞿尧去大理寺的时候发生的,一切都还好说,可那蛮人死前留下的那个字,他是如何都掩藏不过去的。
他也问过大理寺卿了,那段期间出了瞿尧之外并没有任何人出入,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唯一值得怀疑的人就只有瞿尧一人。
这件事也急不来,皇帝摆了摆手就让他先回去禁足,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不得离开太子府。
这会太子妃刚到刘皇后那里解释清楚状况,前殿那里边已经有了定论。皇帝既然已经开口,那这件事便暂时没有了回头路,太子妃求刘皇后一点要救救太子,说完便回了太子府。
瞿尧是她的儿子,就算不用太子妃开口,她也定是会千方百计救他的。
只是这件事指向瞿尧的证据实在是太多,让她无法推脱。
太子妃回到府上之后瞿尧已经在了,太子妃看着上,心里的那些气早就已经消了,她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闻言,瞿尧抬头看着她,眼里有着一丝绝望,他轻声问道。“你不后悔跟了我吗?”
太子妃一笑,答的坚定不移。“从不后悔。”
☆、195。195…朝堂争议
太子妃拿着手里的休书走回了自己的房内,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纵然已经走了出去可脑海里依旧是瞿尧的那句话。
“我是你的夫君,保护你是我的职责。这一次摆明了是有人故意陷害,唯一能保住你的方法便是这一封休书了。”
回到房内,太子妃久久不能平静,看着手中的休书隐隐颤抖。只要拿了这张纸走出太子府的大门,从此瞿尧的荣辱与她再无瓜葛。
只是她真的甘心如此吗?
她冒着得罪瞿尧也要把景巷赶走,不就是为了能够独占他的爱护吗。
是,她是自私,可是这一切的原罪都是因为她爱他。
太子妃手握紧了些,转眼像是决定了什么,举起手将休书放在了烛火之上。看着休书化为灰烬,她反倒笑了。
她亲手断了自己的后路,从此生死与共。
相对于这晚的动乱苏丰毫不知情,第二日一早起来看着婉碧走来他依旧不解的问着,“你怎么来了?”
今日一早天一亮婉碧就醒来了,听着木茵汇报的消息一直等到了苏丰起来才过去与他商谈。“昨日爹爹睡下了,可能不知帝京中发生了一桩大事。”
如今的帝京国泰民安,大事无非就那么几件,虽然心中已经有些猜到了,可他还是问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昨日太子去了大理寺,而恰好在那段时间蛮人死于贼人之手,还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尧字。皇上闻言果然大怒不止,连夜召见太子去了承乾殿问话,如今皇上派了禁军将太子府围的森严,还下令将太子府所有人禁足,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前几日听过婉碧的话知道这一切很有可能是萧贵妃与瞿毅所为,可是如今这件事平白无故的嫁祸在了原本应该立下功劳的瞿尧身上。
这简直就是荒唐至极,他不能坐视不理。
可当他正打算入宫为瞿尧平反的时候,婉碧却挡在了他的身前。“你这是做什么,你也知道这件事与太子毫无关联。”
“爹爹现在入宫打算与皇上说些什么?说太子无罪,但那些证据又件件指向太子。说这件事是三皇子所为,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而我们也只是猜测,又没有证据能够表明这件事是三皇子做的,这让皇上如何抉择?而爹爹身为苏府的人,有一个词叫关心则乱,皇上生性多疑喜猜忌,一个不小心皇上对爹爹也会有所偏见。”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也确实不能现在入宫与皇上说个清楚,但这样干等着能怎么办,还能等到皇上定罪再为太子平反不成?“那你说该怎么办。”
见他也不冲动了,婉碧也稍稍的安下心来。苏丰是一介武夫,性子有些急切,她最怕今日苏丰不听劝告一意孤行。“这也是昨晚我没有叫醒爹爹的原因,这件事急不来。过两日就改上朝了,若是这些日子得不出个所以然来,皇上定会在朝堂上听取众臣的意见,到时候爹爹再从中劝说也不迟。”
听她这么说,好像也是可行的,苏丰也只能听着她的等到两日后朝堂上再辩个雌雄了。
两日后众臣在殿外等候时纷纷在议论这件事,这已经闹得满城皆知,再也藏不住了。
今日的朝堂上,分派则更加明显了。瞿毅一方自然是按照瞿毅的说法来辩,好把太子一网打井。瞿尧一方自然是要极力辩解的,瞿尧一倒台便只有瞿毅称霸,他们这些跟随瞿尧的人以后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了。
果然当皇上说出了这件事的时候朝堂上立马有人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以为,这件事与太子脱不了干系。无论是供词还是墙壁上留下的血字,种种迹象表明这一切都是太子所为。”
立马又有太子一方的人站了出来辩驳,“吴尚书此言差矣,虽然这些确实是可以当做证据,但是又有谁敢保证这些证据几分真几分假?”
吴尚书端了工部狄尚书一眼,说道:“这几分真几分假不是你我说了算,而是皇上说了算。可不管是真是假,这两桩事可是清清楚楚的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若是太子所为,那他为何还要自投罗网呢?”
“这就是太子的高明之处了。”吴尚书不以为然,“他见那些蛮人背信弃义于是便杀害了那些蛮人,但怕有什么不妥之处所以又回去查看了一番,这样一来又能确定是否还有存活的蛮人,又能让大理寺卿作证这件事与他无关。可他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他不知道还剩一口气的蛮人竟会在墙上写下他的名字。”
说着,吴尚书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狄尚书或许有所不知,就在昨日大理寺卿检查蛮人尸首的时候搜出了一张供词,那张供词上与他们原先所言相差无几,可是指证的人却大有不同。那张纸平整无褶,与一般供词无异。但是太子或许忘了,这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怎会容得蛮人随意拿纸拿墨,并且如此小心的把纸张折好,在慌乱之中他们理应胡乱的塞入衣襟之中,好不让人发现。”
这一听,狄尚书就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进入这大殿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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