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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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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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他们的机关设计巧妙,这些机关的设计图若是到了皇家更是能设计出厉害的武器,所以修建皇陵的林家人就遭到了灭门,你娘是靠着林家地下的地道逃过了一劫,那些追捕你娘的人都被地道的机关杀死了。”
  慕臻说着时就笑了起来:“你娘定是跟你说当时她逃到了南方被爹所救,然后便以身相许了对吧?”
  慕清点点头:“娘说的时候很幸福,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而且娘她对蛊很是了解,小时候看她总是跟一些虫子说话,开始的时候吓得我都不敢靠近。”
  慕臻哑然失笑:“她啊,倒是跟她师父学的这些东西,当时我也不过是个穷小子,在小镇里卖伞而已,那日我看也卖不了伞了,就买了几个馒头坐在一边吃了起来,你娘那时候整个人跟个小叫花似得,我啊就感觉手中的馒头被人一把抢去,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那抢我馒头的人坐在我旁边吃得狼吞虎咽。”
  “后来你娘就嫁给了我,我们一起矜矜业业才慢慢有了今天的慕家……这都是你娘的出现带来的,那时她告诉我,她叫乐宁,一直到她死,她才告诉我她叫林婵。”慕臻说着看向了慕清:“清儿,前不久不知道为何皇家会得知设计图在静禅寺,爹只求你平安,你始终要记住,不管你娘做了什么,那都是为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5

  许是慕臻说话的时候一脸的认真,许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他说起关于自己娘亲的事,许是……那晚的慕臻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表情,眼神隐忍又哀伤,慕清想过也许是慕臻对林婵用情太深,所以才会提起时露出这样的表情,但那不应该是跟娘亲提起爹时的幸福表情吗?
  慕清猜想了太多,却没想到秋去冬来时得来了如此震撼的消息,丞相密谋造反,与其勾结之人中竟然有慕家。
  圣旨下到慕家的时候,慕清也不能从圣旨中相信慕家会造反,看着宣旨的人,慕清终于还是道:“请给慕清一些时间交代一番。”
  “日落前便押你离去。”
  宣旨的人走后,留下人守着慕家,慕清便一动不动的站在前院,陈瑶得知消息后第一个赶了过来,看到披着个大氅站在院里的慕清,脚步突的就停住了,与慕清就这么相望,而慕清至始至终就那么站着,他的目光像是透过自己看着门口,甚至站在他的面前也挡不住慕清有些哀伤的目光。
  “慕清……”陈瑶似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般许久后才唤道,接下来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陈瑶慢慢走向了慕清,慕清这时开口道:“管家,送陈小姐出去。”
  从来慕清都没有这样称呼过自己,从来慕清叫她的时候都是宠溺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慕清,陈瑶抓住了慕清的手,换来的是入手的寒冷:“慕清哥,我不走!你不要站在这里了,又会病的。”
  “管家。”慕清只是唤道。
  管家许久后叹了口气走到陈瑶身边:“陈小姐,请。”
  陈瑶摇着头红了眼眶:“我不走!慕清哥……我不走……”
  而这时陈函林的身影急冲冲的出现,见到拉着慕清的陈瑶后厉声道:“瑶儿!你这样像个什么样子!跟爹回去!”
  陈瑶的视线仍然是看着慕清,陈函林走过来将陈瑶拉住慕清的手生生扯了下来,陈瑶的指甲在慕清的手上刮下了一道痕迹,陈瑶便哭出了声:“爹,慕伯伯……”
  “瑶儿!”陈函林提高了音量,随后又平复了声音:“这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跟爹回家,以后都不要来慕家了!”
  “爹,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
  陈函林却突然不再说话,而这时慕清道:“瑶儿,回去吧,陈伯伯说的对,不要再来慕家了,以后都不要来了。”
  陈瑶猛地收住了哭声却还是摇着头,陈函林叹了口气拉着陈瑶往外走去,这时慕清叫道:“陈伯伯,我爹他……”
  陈函林转头看着慕清:“你爹他自有苦衷,但你爹是绝对不会造反,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过平淡的生活,我帮不上忙,能做的就只有在慕家坟前祭奠了。”
  陈函林说完便拉着陈瑶离开了慕家,陈函林这话凉薄吗?慕清却一点也不觉得,慕家一下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中,慕清转身道:“管家,你把慕家的下人召集到前厅来。”
  “少爷……”
  “去吧。”
  慕清从帐房出来后就去了前厅,那里已经站了几排的人,看到慕清后都叫了声“少爷”。慕清点点头站在了众人面前:“若不是你们任劳任怨的为慕家做活,慕家也不会有今天,想来大家也知道慕家的事了,慕清这里将工钱给你们结了便各自离去吧。”说完慕清对管家点点头,然后由管家念到一个人,慕清便将那人的工钱跟卖身契给了他,最后下人们一同跪下对慕清道了谢便散了去。
  刚刚还许多人的前厅一下子就只剩下慕清跟管家还有四哑了,慕清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放到管家面前,管家一愣随后道:“少爷,这……太多了。”
  “管家你一直为慕家尽心尽力,又从来都是掏心挖肺的对我好,这些慕清都记得,前些日子就听管家你说过冬儿有了心仪的姑娘,多了的是慕清的一点心意,管家找个日子让冬儿把亲提了,你为慕家操劳了大半辈子都是应得的。”慕清说到。
  “少爷……”管家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看着慕清慢慢的老泪众横起来:“老奴为慕家做的这些都是老奴应该的,老爷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他一直都跟老奴说,若不是因为这慕家是夫人与他一同打拼下来的,他早已经想过着农家平淡真实的生活了。”
  “谢谢。”慕清说道:“管家也有多年未回家了,收拾了东西便走吧。”
  “少爷……”
  “走吧。”
  一直多话的四哑至始至终都沉默着,管家离开后,四哑便一下跪在了慕清面前,慕清像是知道四哑想说什么,便已经开口道:“你不是喜欢小喜儿吗?你拿着这些钱带着她会她家去便可提亲了,她现在也定是在房里收拾东西,以后好好过日子,若是可以,像是我说过的,闻鸡而起,日落而歇的生活,那是最好的。”
  四哑却摇摇头:“四哑自小便在公子身边长大,公子年长于我,却从来不当四哑是下人,一直都像疼爱弟弟一般,四哑早已经是慕家人,要死便一起死罢。”
  “胡说!”慕清不由怒道:“你又怎是慕家人,慕家如今就只有我与爹了,你又何来是慕家人的说法?倒是你觉得你一个孤儿又怎配做慕家的人!”
  四哑却笑了起来:“你从来都没有说过重话的,现在说的,我又怎么会相信。”
  过了许久,慕清终还是摇摇头:“四哑,我不能这么自私。”
  “是四哑自找的。”四哑道。
  “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
  “四哑本来就没有什么。”
  “你怎么……如此顽固不化。”
  “那也是公子影响的。”
  “唉……”
  看着下人背着包袱陆陆续续离开,慕清站在前院里看着,身边的四哑就这么陪着他,小喜儿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四哑便跑了过去,小喜儿见到四哑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四哑哥。”
  四哑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盒子:“这是上次去静禅寺的时候为你买的,想来你定是会喜欢的罢,离开慕家后你也会遇见真心待你的人,会幸福的。”
  小喜儿听了脸不由红了一番,随后才从四哑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四哑哥,你不走?”
  “我不走。”四哑道。
  似乎是才反应过来刚刚四哑话中的意思,小喜儿顿时红了眼:“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向我家提亲了?你要我嫁给别人?”
  “对不起。”四哑道。
  慕清看到小喜儿将那盒子一把砸向了四哑,盒子松开,脂粉便撒了一地,小喜儿哭着跑出了慕家,而四哑除了衣裳连脸上都沾了不少脂粉看起来很是滑稽,可对于这样的场景,两人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去洗洗吧,一会儿便该启程了。”慕清道。                    
作者有话要说:  




☆、6

  慕家不再像往日一般热闹,修剪园林的管家,扫地的丫头,守门的老人……仅仅一天不到的时间便成了这样,慕清站在前厅看着院内,以前觉得不够大的院子现在看起来竟是如此空阔,也许被押到京都牢里便能看见自家爹爹了吧……
  喉间涌起一股腥甜,慕清不动声色,生生想将这快涌出的血咽下,奈何一阵天旋地转便吐出了一口血来倒在了地上……
  “公子……”四哑扶住慕清,抬手擦着血然后从怀里拿出了药瓶倒下一粒:“这是老爷那日离开时给四哑的,吩咐四哑,公子心疾发作便服一粒,公子,你莫要伤怀……”
  慕清却摇摇头,便闭上了眼睛……
  一直以来,造反是最大的罪,也是众人连茶余饭后都不敢谈及的话题,而如今说的最多的是富甲一方的慕家如今的败落……以及慕臻那从未人见过的病弱公子在得知造反之事后吐血身亡的事。
  “真是作孽,以前那慕臻便是个穷小子,能成为富甲一方定是做了许多坏事,所以都报应在了他儿子身上。”
  “富甲一方又如何,还不是个不安份的东西。”
  “听说那慕臻还是穷小子的时候,出现了个女子后他才慢慢变得富有,那女子说不定是个狐狸变得……”
  人性——便是如此,当你站在高处的时候那些人仰望你,一旦跌下来便会被人踩在脚下,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如何夸耀过别人,从来只会人云亦云。
  而对于已经疯传的慕家的事情,慕清一点也不知情,自他醒来以后就在一个屋子内了,门口有人把守不让人进亦不会让里面的人出去,唯一可以庆幸的便是四哑与他被囚禁在一起,慕清觉得说囚禁太过严重,至少他还有饭可以吃。
  那送饭的女子每次只是守着两人吃完饭便收拾了出去,不说一句话,慕清也不知道从何问起,也知道自己若是问了也没有答案,但在这里,慕清至少不会傻到以为这里便是关押他们的地方,所以慕清也不着急,等着这个将他们带来的人自己出现,唯一挂念的便只有自己的爹爹了。
  慕清不着急,不代表四哑不着急,那些人连慕清是什么病都不知道,饭跟药一起送来,自家公子更是不问便喝了那药,四哑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慕清的气色倒是慢慢有了好转,四哑便也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想着怎么逃出去,那日自慕清昏了过去后,自己也感觉颈部被人一敲就昏了过去,醒过来后便就在这屋子内了,那守门的人就跟个木头似得,一天站到晚也不见动一下的,那送饭的女子更是个哑巴,而自家公子又不着急的样子,四哑更是觉得心急火燎。
  “公子……”
  “嗯?”
  “你不想知道是谁抓我们来这里的?”
  慕清不急不忙的道:“他想要露面自然就会出现。”
  “若他是慕家的仇家怎么办?”
  “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慕清道:“慕家没有得罪过谁。”随后便又皱起了眉,照这情形,已经有几天了,若是自己失踪,那负责押自己去京都的人怕是早已急了,不出意料的话,现在自己已经在通缉之中,可这感觉……太风平浪静了,让慕清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自己是被皇家的人抓来的。
  而当那人出现的时候,慕清却莫名松了口气,席岭走到慕清面前坐下,过了一会儿才道:“身子好些了吗?”
  慕清却没有说话,于自己刚刚那松了口气的反应而微恼,席岭见慕清沉思着也不打扰,待到端来药的女子出现,便端过药碗挥手示意她下去,将药碗放到慕清面前时,慕清终于回过了神,看到药的时候不免皱了皱眉:“已经好了,不用再吃了。”
  席岭却不说话,只是将药碗推进了一点,慕清叹了口气:“终还是将死之人,别浪费了药材。”
  席岭仍是不语,又推进了一点,慕清见状端起了药碗喝了起来,咽下最后一口药,席岭起身:“走吧。”
  慕清放下药碗看着席岭,席岭的目光放在慕清身上,专注而深邃,这样一个人,从慕清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的固执,以及他的眼神,无论什么都是专注着的,这样认真的一个人……
  站起身跟着席岭打开屋门便看到了被拦在外的四哑,他一早醒来便不见四哑的身影,原来是被拦在了门外。
  见到慕清出来,四哑便喊道:“公子。”
  慕清对四哑点点头,屋外原来还有一个院子,繁花锦簇的一副世外桃源般……穿过这一片美景是一道小门,不知道这样一个院落是坐落在怎样的山间,慕清想着,但走出小门后被那一片烟雾缭绕生生停住了脚步……眼前的悬崖峭壁,放眼望去的高山,还有云层环绕,如此仙境,的的确确是让慕清震撼不小,生出了一股“会当凌绝顶”的感觉。
  席岭也不催促,站在慕清身后,看他为眼前的景色而着迷,就像当年游玩的自己登上这座悬崖顶看到的景色时的震撼般,他竟然觉得慕清能懂自己当时的心情,也许他此时的心情与当时自己的心情是一样的。
  终于从震撼中回过了神,慕清转身看向席岭:“很美。”
  席岭点点头,然后对慕清伸出手:“走吧。”
  看到席岭伸出的手,慕清一愣,随后将手放在了席岭掌心,被握住的时候那样的温暖,竟让自己那停止跳动的心有了温度般,被席岭带着走在容两人行走的阶梯……慕清便明白了过来,就是有这阶梯也是难走的,也难怪这人刚刚会突兀的对他伸出手来……
  身后的四哑被十五拉着手腕,四哑抱怨的声音时不时传入耳中:“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拉那么紧?我手腕被快被你扯掉了!”
  被念得早不耐烦的十五瞪了四哑一眼,手中的力道小了一些。
  四哑回瞪回去:“你就不知道拉我手吗?”
  十五一愣,四哑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然后拉住了十五的手感慨道:“这样好多了。”
  慕清轻轻笑了起来,便接到了席岭的视线,慕清对着他摇摇头,席岭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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