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旁边,搂着抱枕。
他很顺手地搭上我的肩膀,摸摸我的头发,“回来啦?”
“嗯。”堂哥的手很温柔很温暖,似乎总能让人安心。
“真够诡异的。”
“什么?”听到堂哥低喃,我随口问道。
“两天前因为地板塌陷,有对夫妇被活埋了。今天挖出来的尸体被啃得只剩骨头。老鼠咬的吗……”
电视镜头刚好拍到塌陷的大洞。那夫妇住在平房,塌陷的刚好就是床的位置。有人认为是因为附近挖地铁,地质疏松而导致塌陷。也有人认为是房子旧了,地基出问题。更有甚者认为是地壳变动云云。
“幸好我们家不在一楼。”
可是我的铺子在一楼耶。而且也是老房子,不会突然间塌陷吧。还真有点担心。
第二天开铺,本想把裙子拿去洗了还给风轻云的。可是一进门赫然看到已经叠得整整齐齐的裙子放在椅子上。我记得绝对没有叠过。
听大伯说铺子只有一条锁匙,明明就一直在我手里。难道昨晚有人闯空门?可是小偷没必要把裙子叠整齐吧。
拿起来发现裙子已经洗干净了,还有淡淡香味,是我放在洗手台的那块肥皂的味道。口袋里的碧叶糯米团子却不见了。难道……
难道铺子里有田螺姑娘?(O口O)
不管是仙鹤姑娘还是田螺姑娘,总之不要跳出来吓我就行。翻开《零日报》首页的题目便是《新娘逃婚,肥猪代嫁》,副标题是《一场婚礼引发的血案》。我差点没把正在喝的茶喷出来。
还真的由那只肥猪代嫁了。好像常家相当‘满意’,当晚就把那只猪精给吞了。
幸好幸好,要是我真的跟常家的人走,现在被吞的就是我了。还得谢谢陈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灰家似乎一团混乱,婚礼当天就全部迁到常家的地盘了。可是现在新娘跑了,它们也不好交待。灰家家主硬着头皮答应常家三天之内必找到新娘完婚,若做不到全族当常家食粮。
“有那么严重吗?迁回去就好啦。”何必赔上小姐的幸福又赔上全族性命呢。
“就是迁不回去才要这样,想借此逼小姐回来。”
身后幽幽飘来的声音吓得我尖叫起来,转头发现是风轻云和风雷巽。
“别突然出现在我后面,人吓人会吓掉魂的。”
“我会帮你喊回来。”风轻云开玩笑似乎的坐下。我立即凑上去问,“昨天的事怎么样了?”
他叹了口气,做出一脸苦恼的样子。我的心立即掉到十八层地狱。“就知道会这样,谁让我又笨又呆……”
“确实又笨又呆,所以才好骗。”风雷巽啪地一下将长剑放在桌上。“别让叔叔骗了。”剑取回来了,说明他们刚刚去了藤涧。
我咻地来劲了,也不恼风轻云故意捉弄我,忙问道,“他是答应了?”
“叔父大人没提。不过礼物倒是没退回来。”
没退回来就表示收下咯,看来有希望。风轻云却似乎要打击我,说道:“别得瑟,也可能是他忘记了。”
“总之过些日子再拜访他吧。”
“那个老家伙就是跩……”风雷巽话一出口立即被风轻云拍后脑,“死小子,敢对大人不敬。别忘了你的剑是谁造的。再敢给我弄坏一次……哼哼。”
风雷巽‘切’了一声,扭过头去。
“你刚才说灰家迁不回去是怎么回事?”我赶紧转移话题。
“那边因为修地铁,所以要拆迁呀。你不知道吗?昨天没看报纸?”
想不到修个地铁,连妖怪都要搬迁。果然天大地大,ZF最大。
这么说,灰小姐是为了住房而结婚。果然人生大事,房事也。
风轻云漫不经心地翻着《零日报》,“地府接待外宾来华交流……小肚子,你看,是大帅哥哦。”
“是帅哥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我砰地把茶杯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看到报纸上有谢必安、范无命和塔纳站在一起的照片,比电视里的明星还闪亮。下方有超多阿飘女粉丝的评语。我其实很佩服《零日报》的摄影师,到底是怎么拍到阿飘的。
不过,现在地府也有国际交流呀。到底是交流什么?
“有没有见到陈汐?”我转头问风雷巽。后者愣了一下,说道:“你遇到她了?”
我把昨天电话的事告诉风雷巽,“我晚上打了好几次都接不通。不会有什么事吧?”
两人脸色变了,我心里头升起不好的预感。“她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上,代嫁的结局也不是那么美好……^_^
店铺君再次出现,萌了。可以先剧透一下店铺君是雄性……
☆、共生存5
“她没事……暂时来说。”风轻云说得不怎么肯定;“昨天她出任务;掉了魂。”
陈家除了做调和者之外,最善长的就是引魂。掉了魂还召不回来这种事发生在他们身上简直就是拆招牌。昨天陈汐跟其他人一起出任务。一开始还好好的;跟她一组的人只是离开她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苏家的人看过说是三魂七魄都不见了。这下子吓坏了陈伯。要说人没了三魂七魄连去见阎王的机会都没有。但无论陈家用什么办法都召不回来。现在只能用法术保住身体。
“必须在三天之内把魂魄弄回来,迟了的话弄回来也没用。”
工会召集好手再去事发地点;看能不能找到陈汐的魂魄。风轻云他们是来买要用的东西。
“那你们还不快去?”
“集合的时候还没到。工会下命不可擅自到那里去。”风轻云清点着货物。我问他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XX路的地铁施工地。施工队说最近工程一直受阻,怪事连连。所以工会才会找人去看看。”
地底下的事确实不好说。地下世界原本就是属于亡灵的;但人类不断扩展生存空间;打扰了亡灵的安枕;受到报复也不奇怪。但陈汐是无辜的。
“那快把作祟的恶鬼驱除就好了。”捉鬼不是他们天师的拿手好戏吗?
“麻烦就麻烦在不是恶鬼啦。那一带其实是灰家的地盘。本来以为是它们在搞鬼,所以才派了陈家的人一起去。现在看来却不像。灰家没那个空闲搞这些事。”
我想起昨天跟陈汐的那通电话,心里一阵发寒。是因为跟我通电话所以让她分心被偷袭了吗?
“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风雷巽立即拒绝。这也拒绝得太快了吧。
“陈汐是因为我才被偷袭的,我也想帮忙!”我用自以为坚定的眼神跟风雷巽对望。后者啧了一声,别过头去。
无果,只好看向风轻云。谁知回应我的却是哧笑,这真让人生气。我明明下了这么大决心,“你笑什么?”
“没啦,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你去有什么用?不要忘记你还什么都不懂。”
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果然必须拜师学本领。现在我就废材一条,去了也只会拖后腿。
“虽然你不能一起到事发地点,不过可以做个后勤支援我们。”风轻云大概是想安慰我。不过跟去看看情况也好,说不定能跑跑腿什么的。
太阳下山后,工会的人集中XX路工地入口。我看到老张和陈伯。还有上次打丧尸的那几个叔伯都来了。看来下面的东西肯定很猛,弄得我也有点紧张。
地铁的施工入口很宽阔,而且灯火通明不像有什么怪东西。本来工地应该找人带路,可是听说自从出了怪事后就没人敢下去了。
我跟着工会的人走了一段,再前方就没铺水泥,而且全都是漆黑一片。有位姓苏的大叔拿着地图跟两人在指指点点,而老张甩出好几只式神打头阵。风轻云说接下来我就不能跟进去了。
我跟风雷巽被留下说是做接应。风雷巽似乎很不满,可是苏锦言被留在地面上做后备都没抱怨,他还抱怨个啥。
刚才人多,也不觉得有什么。当人都走光之后,才发现地底下确实有点恐怖。头顶的灯发出白色的光,却无法穿透地底深处的黑暗。几只飞蛾绕着灯,在地在映出诡异的舞动暗影。黑暗仿如怪兽潜伏,随时将人吞噬。
寂静与黑暗环绕,偶然从无线对讲机会传来各组人员的只言片语,这些声音才让我感到自己尚在人间而并非冥府。
太安静反而让人不舒服,我故意挑起话题,“那个……究竟工地出了什么事?”
风雷巽瞥了我一眼,裂开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我立即后悔问了这个问题,身临其境讲鬼故事神马的。可是风雷巽已经自顾自地讲起来了。
“最近连续有工人失踪。因为也会有工人突然不干回乡下的情况,所以负责并没有在意。接着某些地道经常出现停电或是短路。上夜班的工人看到隧道深处有火光,但走近却又凭空消失了。事实上那个地方并没有起火的燃物。”
“工人们都认为那是鬼火,害怕得不行。负责人担心是人为破坏什么的,所以报了警。但警察也查不出所以然。直到前天,有个工人被鬼火袭击了。虽然身体并未被烧伤,不过似乎受了很大惊吓,脚裸上有五个黑色的指印。”
最后的话让我寒入心底,陈汐在电话断掉之前也说了什么手的。现在想来这跟前面的内容完全不搭配。
“陈汐是在哪里出事的?”本来我以为是在入口处不远,因为当时还能打电话给她。后来听说并非如果。
“他们也是从这里下去的。大概走了三十分钟,差不多到XX路。”风雷巽靠在墙壁上,拿长剑的一端在地上画出简单的地图,“……这里转了个弯,有一条叉路。同组的刘叔说陈汐接到电话,于是他先转进去看一下。进去后还能听到陈汐的声音,后来突然传出惨叫声,他迅速跑回去就看到陈汐倒在地上。”
奇怪,为什么那么深的地底会收到信号?回想起来,开始打给她的几次确实都不在服务区内。后来却突然接通了。
“为什么我能打通她的手机?”
“或许是因为灵力,你当时是不是强烈在想着要找她?”风雷巽用剑柄轻敲肩膀,“苏锦言说灵力也是一种能量,能量就是波,好像跟电磁波之类的差不多……”
说着有点疑惑地看向我,用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这小鬼居然有强的灵力吗?”
就是说精神感应?哇,原来我有超能力!
此时无线电那端传来老张的声音,说是要风雷巽准备宵夜。跟老张一组的人开始点餐,被风雷巽吼回去。
“不要把我跑腿!”风雷巽刚吼完,那边立即就说‘年轻人一点也不尊师重导’、‘想当年我们也是跑腿打下手干上来的’、‘风家的小鬼真没礼貌’云云。
我拉着风雷巽,朝对讲机说会告诉支援人员,那边才满意地收线。
“你何必理他们。”
“可是……他们是长辈耶。”而且如果那位龙大人不理我的话,还可能会在这些人里选一个做师傅。应该给他们一个好印象。
通过对讲机跟苏锦言报告了情况,又传达了老张那一组的要求。上面说收到了,等一会儿就把餐点送下来。
想到那位龙大人,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于是靠到风雷巽旁边,“你的剑……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风雷巽皱了一下眉,他一直抱着那把剑似乎很宝贝的。我还以为他不会给我,不过他却很爽快地把剑柄递到我面前。
“不要拨出来。”
我双手接过,剑身比想像中要沉得多,差点脱手掉地上。剑鞘和剑柄都是金属制成,灰银色剑鞘刻有赤色的咒文,剑柄有螺旋纹令其更好使劲,并无过多的装饰以免使用时累赘,整柄剑简洁实用。可以看出制作者的性格干净利落,不喜多余之事。
因为不能拨出不知道打磨得多锋利,不过之前看过风雷巽用它斩落紫僵的手腕像切黄瓜一般轻易,锋利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我一直觉得这剑过于霸气,锋芒过剩,斩妖除魔一剑利落,好像少了一点怜悯之心。仔细看剑柄,发现在顶端刻着三道相等的横线。
“乾?”
“是制作者的签名。”风雷巽把剑抽回去,好像离手太久不习惯似乎的。
我想起装着封魂罐的木匣还有玉箫上都有这个图案。可能看到我吃惊,风雷巽挑了挑眉,“你居然不知道想要拜的师傅的名字?”
我只知道他叫龙大人。风轻云好像真的没提到。
风雷巽好像泄了气一般,用剑柄敲了我的头,“龙震乾,给我记清楚了。在业界无人不知匠师龙震乾的名号。呆也有个限度吧,不知道师傅的名字还去拜师。”
什么嘛,之前称那位大人是‘老家伙’不知道是谁呢?现在又一副崇拜偶像样。不过,我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他了。
“那你知不知道一个新月形的……”
对讲机里突然传出惨叫声,是老张那一组。他们好像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应该离我们这里很近。
“老张!怎么回事?”风雷巽朝着对讲机吼。
“……快拉他……什么鬼东西……”对讲机噪音很大,沙沙声盖住了其他人的声音。隐约听到有人不断地惨叫,还有念咒的声音。
我忙拿起另一个对讲机与地面通讯,告诉他们有情况,快派人支援。本来想通知其他的组,转头看到风雷巽已经抽出长剑朝着地道深处跑去。
“喂!你去哪?要等支援……”我跟上去拉他。
“笨蛋!等不及了。不动明王降魔咒都使出来了,再不去就等着收尸吧!”风雷巽将对讲机掉给我,“给我留在这里,通知其他人去支援。”
“等一下……”
我接过对讲机,突然听到一阵响声。虽然只是一声,但我依然能分辨出来。那声音是……
伸手一把拉住风雷巽,后者想甩开我,却被我一手点在嘴唇上,“嘘~别吵。”
后者完全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不过也感到我神色不对,停了下来。我问道:“你们发现陈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她的手机?”
风雷巽一脸疑惑,摇了摇头。我掏出手机拨了陈汐的手机号。一阵铃声从黑暗中传了过来。她的手机铃声是一首咸水歌。
【浪拍海滩咧~银光四溅咧~~,江心明月咧~映照渔船咧,大姐放纱小妹上线……】
☆、共生存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