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原本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脸色一点一点地挂下来,“不要随便把真一扯进来。我确实不觉得我要上哪里去有向你报备的必要,同样的,你去哪里在做什么也从来没有通知过我,一向不都是这样吗?不要将对方拉进自己的生活,这是一开始就心照不宣的守则。”
阿青的手搭上车门拉手,最后说:“我现在要走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他对车内的其他几人微微鞠了下躬,“抱歉,打扰了。”说完,打开车门下车,又顺手关上门。
车内静悄悄的,弥漫着一股可怕的低气压,一之濑巧沉着脸,神情莫测地盯着侧前方,放在身侧的手已经掐出了指痕。小竹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巧,待会儿上节目没什么问题吧?”
男人狭长的眼睛一挑,“你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小竹立刻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就快点开车,迟到的话对TRAPNEST的形象可是非常不好的。”
NANA(完)
大概晚上九点钟的时候;一之濑巧敲开了阿青的门;门外的男人没有了平时的意气风发,或许是工作劳累;精神显得有些颓废。
阿青让他进来;自己依旧走到水槽前清洗画具。男人将外套放到床上,弓着背坐在床尾;用手心用力地搓揉了下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抬起头,看着厨房里阿青的背影;就这么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来;走到阿青背后,框住他的肩膀,鼻尖和嘴唇贴着阿青的脖颈,细细地嗅吻着,一手徐徐地伸进他的衬衫里面,抚摸里面结实光滑的肌肤。
一之濑的技巧是毋庸置疑的,但阿青只是闭了闭眼,转过身来,抓住了男人肆意的手,淡淡地说:“抱歉,今天不想做。”
一之濑巧的身子僵了僵,但并没有因此退开,反而冲他露出一个风流又惑人的笑,一边抚摸他的身体,一边迅速地解开阿青的衬衫纽扣,细细地一路从胸膛湿吻到腹部——一之濑巧对阿青的身体早就熟悉,故意撩拨挑逗之下,阿青不由地也有些意动,但他没动。一之濑的身体慢慢地滑下去,跪到地上,手指灵活地解开阿青的皮带,拉下他的内裤……
湿热温软的口腔包裹住下、体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欲、望便直击阿青的大脑皮层,阿青嘴里无意识地溢出一声呻、吟,伸手抚摸一之濑的脑袋、耳廓,手指穿过他的长发,渐渐的,从心底里钻出来的欲、望之虫越来越不知满足,他抓住一之濑巧的头发,有些粗鲁地将他的头压向自己……
高、潮来临的刹那,阿青全数射进了男人的嘴里,男人猝不及防地吞了一大口,急急地退开,还是被呛到了,扶着水槽咳得满脸通红。
阿青从洗手间抽了几张纸巾,将自己擦干净,重新穿好裤子,出来看见一之濑巧拿着水杯在漱口,眼睛还是红的,睫毛上挂着咳出来的泪珠。阿青走过去靠着流理台,一之濑两手撑着水槽瞟了他一眼,低低地笑起来,“这么浓,这些日子都没有纾解过吗?”
阿青没说话,点了一根烟,透过轻薄的烟雾,静静地看着这个名叫一之濑巧的男人。
一之濑抓过阿青夹烟的手,凑到自己嘴边吸了一口,让烟草在自己身体里转了一圈之后,又缓缓地喷出,喷在阿青的脸上,然后他脸上露出一贯风流随性的笑,“干什么这么看我,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阿青点点头,“啊,想问。”
一之濑巧侧过头狭长的眼睛流露出放荡不羁的神情,半真半假地说:“也许是因为我迷恋上你了也说不定。”
阿青抽了口烟,并没有因此高兴或者不高兴,只是淡淡地说:“那还真不幸,迷恋的结果通常不是幻灭就是毁灭。”
男人放声大笑,很愉悦的样子,“一起毁灭么,听起来不错的样子。”一面说着,一面绕过浴室的帘子,走到里面放水洗澡。
阿青靠在靠在床头,一只脚放在床上,一只脚垂在地上,听着里面的水声,慢慢地抽着烟,说:“一之濑,目前为止,我还不想要谈感情。”
里面很长时间没有声音,然后,响起一之濑巧淡漠的声音,“那正好,我也这样想。”
帘子被拉开,一之濑巧随手解开围在下半身的浴巾,扔到沙发上,自己赤、裸着爬到床上——
结果还是做了,甚至比以往的任何一次还要疯狂,一个晚上,变换着体位做了好几次,到最后,一之濑的嗓子都有些哑了,两眼空茫地望着屋顶,张着嘴喘息,像一尾搁浅的鱼,阿青趴在他身上,背上有情浓时被抓出来的红色抓痕,疲倦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一之濑勉强抬起手,温柔地摸着阿青的头发和耳朵。渐渐的,做、爱时癫狂迷乱燥热远去了,身体冷却下来,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盏孤灯轻轻摇曳。一之濑眯起眼睛,觉得心里面的黑洞似乎越来越大,他推开阿青,拖着酸软的身体走进浴室,将自己连头一起淹没在水中,水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窒息的感觉……
早上被手机短信的声音吵醒,身边阿青趴睡着,根本没有要醒的意思,一之濑巧闭着眼睛一通乱摸,终于在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惺忪着双眼看了一下手机屏幕——
呐,阿青,还记得我们说过的关于梦想的话题吗?
现在的我,终于也有属于自己的梦想了——
我想要和阿青相爱,一直,一直地爱下去。
——by冈崎真一
手中拿着的手机,并不是自己的,一之濑的脸上没有了刚开始的睡意,一种不爽从心底升起,正在这时,又有新短信进来了——
好想跟阿青做啊,
我想跟阿青融为一体,紧紧的,融为一体。
虽然一直知道,不管两个人再怎么靠近,也不可能变为一个人,
但是我真的好想,让阿青属于我,或者,让我属于阿青。
——by冈崎真一
一之濑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拿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用力,眼里有墨色翻滚,手机短信声再度响起,依旧是冈崎真一,这一回,只有简短的一句,“今天晚上,可以跟阿青见面吗?”
一之濑久久地盯着那一行字,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他将手机扔回床头,手指插、进长发往后梳,坐在床上转头看睡得正熟的阿青,被子搭在腰间,露出大片的裸、背,青色的纹身像妖娆的壁画,要透体而出。一之濑就这样看着,然后脸上渐渐恢复不动声色的平静,掀开被子下床,身体依旧酸软使不上劲,他勉强站住,走进洗手间洗漱。阿青迷迷糊糊醒来,身子懒懒地不想起来,枕着枕头假寐,洗手间的水声停了,他睁开一条缝看见弯腰捡衣服的一之濑,问他是不是要走了。一之濑嗯了一声,低头扣衬衫纽扣。阿青摸到床头的烟,点了一支才清醒了点,神色淡淡地说:“一之濑,我们到此为止吧。”
对面正在扣衬衫纽扣的男人顿住了动作,抬头看他。阿青依旧那副表情,平静之中带着淡漠,好像昨天疯狂做、爱的并不是他们。他们之间,一开始就是目的明确的交换,如果掺上感情的因素,则会变得非常麻烦。一之濑巧显然也非常明白这一点,并没多言,只是点点头,说:“行啊。”扣上最后一颗纽扣,将外套搭在手臂上,俯身和阿青交换了一个吻,“既然都要结束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当做告别好了。”
晚餐在一家著名的法国餐厅,一看就是有钱人的私人俱乐部,他们的座位靠窗,望出去就能看见著名的东京铁塔,下了一点蒙蒙的小雨,灯光朦胧闪烁,浪漫得像一个童话。
一之濑巧没做任何伪装,好在客人都是高素质的富裕阶层,也没有出现过来要签名的情况。法国菜做得很地道,侍应生也相当专业,只是客人中多情侣,两个男人坐在一起多少引人注意。
“今天七夕。”一之濑巧淡淡地解释,神色没有任何不自在。
阿青恍然大悟,点点头,也不怎么在意。一整个晚上,一之濑巧表现得都很正常,谈笑风生,言语幽默,还问了阿青今后的打算。因为七夕,店里搞了些小活动,给每桌送上了制作精美的诗笺——
“把愿望写在上面,然后挂在高处,据说可以梦想成真,每年这天,蕾拉都要在整个房子里都挂上诗笺,连公司里也不放过,小女生啊,就喜欢这些异想天开的事情——”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兴致勃勃地拿过笔,一边写一边说,“不过今天难得心情好,我也幼稚一回写一张好了。”
阿青也从善如流地写了一张,才写好,就被一之濑巧抢了过去,展开一看,立刻笑出声来,“世界和平,真是伟大的愿望啊。”说着招来侍应生,将阿青的诗笺交给他,“记得帮我这位朋友将诗笺挂到最高处。”说着付了不菲的小费给侍应生,侍应生笑着点头,“好的,先生,要不要也帮您把诗笺挂上去?”
一之濑巧的嘴角一哂,“我的就不用了。”说着,随手就将自己的诗笺撕掉了。
走出法国料理店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下大了。一之濑巧一定要送阿青回去,坐上车之后却又不开车,两手扶着方向盘,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已经没有了在料理店有说有笑的样子。阿青坐在副座,没有催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机械地系上安全带,拉开手刹,慢慢地将车开出停车场。
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视距缩短,马路上的车都放慢了速度,谨慎慢行。
一之濑巧异常沉默,身上的气息有些危险,令人不安,车子在不断加速,直到接连闯过两个红灯,阿青终于忍不住开口,“一之濑——”
一之濑巧转过头来,双目赤红,忽然扳过阿青的脸来凶狠地吻他,那么大的力气,简直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车子失去控制,车轮打滑,阿青最后的视线里是一之濑巧黑色的睫毛和撞向自己的集装箱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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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个世界,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尊的。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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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ZO扔了一颗地雷
明天上类的番外。
30·番外(一之濑巧)修
入目的是白色的墙;墙上的壁挂式电视机;似乎,不是在自己的房间;也不是酒店;那是在哪里?
浑身都疼,耳朵里一直嗡嗡嗡嗡地响;令人烦躁。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一之濑巧拔掉手上的点滴,勉强撑着身体下床,一步一步地移向门口;渐渐的,门外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似乎是莲他们。他打开门;外面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蕾拉双目含泪,忽然激动地扑向他,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哭着说:“太好了,巧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他摇晃了几下,伸手扶住墙才勉强站住,好在莲飞快地拉开了她,“蕾拉,不要这样,巧的身体还非常弱。”
蕾拉擦着眼泪,露出羞赧抱歉的表情,“我只是太高兴了。”
一之濑巧扶住头疼欲裂的脑袋,问:“发生,什么事了?”
莲略略皱了下眉,开口道:“忘记了吗?你出了车祸,这里是医院。”
车祸?停顿的思维慢慢地运转起来,脑海中浮现一些吉光片羽,靠在床头抽烟的男人,法国菜餐厅,许愿诗笺,大雨,疾驰而来的集装箱货车……
脑袋又开始抽痛起来,莲和小竹一起扶着他躺上了病床,一边给他盖被子一边说:“现在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也不要随便出病房。因为车祸现场有很多群众,所以你出车祸的事第一时间就上报了,现在外面有很多狗仔队蹲守。你再忍一忍,我去找医生问问看能不能转院,私人医院的话,环境和保密措施都会好一点。啊,那些狗仔还真是没有人性啊,一点都不体谅别人刚发生不幸的事,只顾着挖掘爆点。又正值TRAPNEST发行新专辑,真是多事之秋啊……”
小竹的絮絮叨叨的话语显得非常非常的遥远,仿佛隔着一层玻璃,他只能听到嗡嗡嗡的响声,一之濑张了张口,问:“他呢?”
小竹的张着嘴的样子非常好笑,一之濑巧又问了一遍,“藤本青,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呢?”
小竹的脸上出现悲戚可惜的神情,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说:“巧,车祸很严重,你仅仅伤成这样已经是奇迹了,你那位朋友……”
莲冷静地接口说:“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停止心跳了,抢救无效。”
世界在那一刻变得异常安静,以为可能到来的伤心悲痛并没有出现,一之濑巧只是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慢慢地将头转向窗外,双眼空茫,喃喃地说:“居然,死掉了啊。”
小竹担忧地看着他,还想要开口安慰几句,但被莲拉住了,“总之,你好好休息,乐队的事暂时不用操心,藤本青的事,我也感到很遗憾。”
莲他们退出去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冰冷的液体从塑料细管中一点一点地流进他的静脉,一之濑慢慢地举起左手搭在额头上遮住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
两个月后,一之濑巧出院,除了了额头和腿上多了一条深刻的疤,车祸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后遗症。那时候,媒体对他车祸的事已经吵吵嚷嚷了很长时间,电子眼拍下了他连闯两个红灯的照片,照片中的他,双目赤红,精神显得极不稳定,各种不负责任的猜测接踵而来——醉驾,嗑药,吸毒……
结果,偏偏又在这时候曝出本城莲和大崎娜娜的恋情,一时之间,关于TRAPNEST的负面新闻比出道起加起来的还要多。
一之濑巧将报纸扔回桌上,低头点了一根烟,靠在沙发上扯着嘴角冷冷地笑,“至少证明TRAPNEST还在当红,比起攻讦诽谤,无人关注才令人悲哀。”
车祸以来,一直紧绷着弦精神高度紧张的小竹松了一口气,“说的也是呢,正是因为TRAPNEST非常走红,才会这样被人关注啊。”
他的话音刚落,一之濑巧就转过头来看他,狭长的黑色眼睛满是危险的气息,“就算是这样,但负面新闻太多的话也会影响乐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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