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花叫阳采,专门用来迷惑人的。”黎满缓缓开口。
“哦。”尚观山说难怪他闻了后满脑子全是黎满呢。
“你……闻了后,怎么样?”
“不是告诉了,脑子里全是你,你还坐我腿上,我们还亲嘴了,你还剥了我件衣服。”
黎满一字一顿道:“你好下流。”
“那也得看对象。”
“我不是你对象。”
“这话我们以前是不是讨论来着,现在不是,以后再讨论就不一定了。”
“县官大人现在还想剥我衣服么?”
“想。”尚观山笑眯眯的说道。
黎满慢慢坐到了离尚观山最近的椅子上,他仰头天真的说道:“你果真是想要轻薄皇上被贬下来的。”
“……”皇上已经半百了,“我喜欢像你这样的。”
“县官大人,你好假。”黎满软绵绵趴在桌子上,嘟囔道。
“哎?”
“你根本没有被这花迷惑。”
“……”
“你喝了酒是不是?”
尚观山故作深沉,叹息一声:“果真瞒不了你。”
黎满挠了挠鼻子。
尚观山如实相告:“以前打仗的时候用过这个花,把这花研制成药粉,给敌人服上一服,效果甚好啊。”
黎满道:“你果真好下流。”
尚观山配合的很是下流一笑:“其实除了用在敌方外,自己也用过。”
“……”
“你得想想,我们塞外一呆就是几年,难免有想那个的时候,总得想想办法呗,这种花自己闻闻,就自个在屋里解决了。”
“你也有么?”
“很久没有了,看到你就不一样了,现在还有这么点冲动。”
“你不是喝了酒了么?”
“有些事情喝了酒也没用,酒虽然能解阳采的药性,也能催发点不好的心思。”
“啊,我好困。”黎满双眼朦胧。
尚观山抱起黎满,走向床铺:“你现在可是羊入虎口了,还专程带了酒给我,要不要我们先喝个酒培养培养气氛。”
“你真下流。”
尚观山把黎满放到床上,问:“要脱衣服么?”
黎满骨碌转了个身,和被子卷成一团。
尚观山惊讶道:“是你说不脱衣服睡觉会感冒的。”
黎满撇了撇嘴。
尚观山坐床边上,带着宠溺兴致的观看,他忽然问道:“黎满你怎么会种这种花?”
“我会种的多着呢。”黎满骄傲道。
你怎么可以骄傲也一副天真的模样,苍天!
尚观山虽阳采药性用酒解了,就如他所说有些事不是说解酒能解的,他脸还有些闷红,看了眼黎满白皙小脸蛋,使劲拧了拧,转身痛苦道:“可惜我是正人君子,不能干酒后乱性的事。哎,谁让我这么有原则,你好好睡,我去睡你的小床去了。”
尚观山走了一会,黎满按原来轨道滚回去和被子分离,他趴在床上,脑袋伸出床边,盯了一会门,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早上尚观山起来,不用说黎满肯定是还在睡的,他今日心情甚好,他心情甚好的笑眯眯的很有微风吹来袍子飘荡几下的威风凛凛的站着,看着眼前只有几个人的训练队伍。
其他人还在睡……真不是借口。
“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这个道理你们没有听说过?”
“你们领着朝廷俸禄,却到中午才来好意思么你们。”
“不用狡辩,我不听。”
众衙役很哀怨,师爷喝着黎满给的药汁坐边上很是悠闲,早来的衙役更哀怨,新县官一直烦到了所有人来齐,早知这样还不如迟点来呢。
“你们俩巡逻东村口,你们俩去……不要讲村子和平的话,帮帮老年人也是可以的!”
“你们……其他人没安排到得不用高兴,今日跟我扎马步。”
跟这个字是很奇妙的,比如尚观山和师爷聊天,其他人扎马步;尚观山可以嗑瓜子,师爷只能喝味道相当奇怪的药汁。
师爷:“尚县官,你不是也病了么?”
尚观山吐了瓜壳:“对啊。”
“那你怎么可以吃这么燥热的东西!”
尚观山咬瓜子的声音甚是响亮:“没办法,人老了要好好休养。”
师爷喝药汁一口皱一次眉:“我没老。”
“师爷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老了,要吃瓜子休养休养,我以前从来都不吃的,你看这么麻烦的东西,咬起来,还啪——一声。”尚观山还特地又咬了一口。
师爷想了想,眼睛神亮:“我想尚县官说的也不是我,我一双眼睛可是明亮的要命。”
尚观山啪咬瓜子,随口道:“师爷,左边眼有眼屎。”
师爷擦了擦,淡定道:“这几天没睡好。”
“眼屎没了,师爷果然眼睛明亮。”尚观山赞叹。
“我看你老实跑黎满家里么。”师爷慢悠悠道。
“身为县官自然要和乡长交流交流。”
“交流了有什么心得么。”
“心得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切,你就整天看黎满混小子的脸了吧。”
“师爷,另一眼还有眼屎。”
师爷:“……还有么?”
“师爷等等,我看见你动了,就是你,来出来,多练一刻钟。”
待尚观山回来,师爷已经喝完了药汁,他问:“我再跟你打听个事,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
“师爷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你真的去勾引皇上了?”
“……”
“尚县官,今日杨三姑做了扣肉。”
“师爷,不用劝我,我要出去吃了。”
“可是,黎满很喜欢吃杨三姑的扣肉,之前王县官在任的时候还特地赶来吃呢。”
脚步停顿,回转,“我去叫醒黎满。”
很难得尚观山在衙门吃饭,劳累的衙役本来准备在没有尚观山的时机里好好抱怨,如今机会失去,甚是疲劳!
睡的不是太醒的黎满被尚观山拖来吃饭,要不是有扣肉在,他定是拽着床也不会起来的,他望一眼扣肉,尚观山笑眯眯的给他夹一块,众衙役更疲劳!为什么待遇差这么多!
黎满满嘴油腻道:“县官大人,晚上来我家一趟。”
“好啊。”尚观山神情愉悦。见众衙役举头张望,他瞬变了脸,英气逼人。
在尚观山训练衙役的时候,他发现一个问题,这问题相当严重,那就是村子里的忧患意识不够,先不说人为因素,单单收成不好就够难受的了,不要说不可避免的瘟疫之类的,忧患意识很重要!打仗没忧患意识尚观山都没命来这里做县官了。
所以他穿了一身夜行服,站立在屋顶上,好不潇洒。准备今天先吓个衙役,给他们提个醒,不可懈怠,要好好锻炼。
要是这事被黎满知道了,肯定会一边挠鼻子一边告诉:“你真是有事没事找事做。”
想到黎满,尚观山虽蒙着个脸,但是眉眼弯弯,剑眉甚柔和,他想吓完一个,顺便再去黎满家逛逛看看他反应。
吓人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他需要技巧,吓归吓,但也不能闹的人心惶惶,挑好人也很重要,张衙役等有妻儿不行,陈衙役等还有两老,剩下的只有个孤苦的丁衙役。
丁衙役何止孤苦,更苦逼。
他半夜忽然觉得阴风阵阵,起来关窗,又想上厕所,刚开了门,一个黑影刷的飞过来。
尿不是想控制就可以控制得住的。
尚观山心血来潮了一次,又马上后悔,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他好好一个县官搞得跟偷鸡摸狗似的,吓人什么的很没有意思,但是吓吓黎满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他在丁衙役屋顶上坐了会,又啪啪赶去黎满家。
☆、第六章
尚观山在屋顶,下方正对着就是黎满房间,他掀开瓦片,好你个黎满,居然让梅鹿藻给你脱衣服,你这表情还甚是享受。
梅鹿藻问:“你确定现在就要脱,不是约了尚县官?”
“也是,”黎满这时候就剩了一件里衣,在床上滚圈,他用比别人慢三倍的速度滚,屁股朝天卡在那儿,带着点撒娇道:“可是现在再穿上去好麻烦。”
“你准备这样见他么?”
“要不裹个被子见?”
梅鹿藻嘀咕一声:“还是穿衣服吧,上面有人看着呢。”
尚观山眉头皱了皱,就这皱眉的时间,梅鹿藻已经到了屋外,抬头张望着屋顶上的黑衣人。
尚观山第一反应就是逃跑,马上又觉得逃跑憋屈了,他就愣在那儿,梅鹿藻已经到屋顶。
“……”尚观山奔到了屋顶边的树上。
梅鹿藻瞬间接近。
尚观山觉得好无奈,只能又远离,俩人折腾一会,到了学堂空地。尚观山是觉得这样真是没事找事做,他坐到平时黎满坐的椅子上,想不到梅鹿藻这人真是深藏不露,这么文弱害羞的书生模样轻功这么好,他大大叹了口气。
梅鹿藻距离他三丈远,一言不发看着他。
“大侠夜访有何贵干?”许久,梅鹿藻开口。
尚观山不动声色的沉默了。
“大侠不想说也有缘由,那么我就告辞了。”梅鹿藻也没什么意见,说罢,转身欲走。
尚观山挽留:“梅先生。”
梅鹿藻吃了一惊,惊讶道:“是谁?”
我的声音难道这么不好辨认?尚观山用手摸了摸眉毛,摘了蒙在脸上的黑巾。
“……尚县官。”
“梅先生好轻功啊。”尚观山挑眉。
“过奖,尚县官才是真厉害。”
“客气客气。”
梅鹿藻点点头:“阿满在家等你等得快睡着了。”
尚观山笑了,他说:“我稍会就去见他。”
梅鹿藻准备告辞,尚观山坐在那儿也不知道想什么,梅鹿藻不解释什么,他也不问什么,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剑拔弩张的气氛,梅鹿藻是个很有随和气质的人,就是不知为什么脸老是红起来,比如他转了个身,闷红着脸问道:“尚县官,阿满是个很好的人。”
尚观山点头道:“我知道。”
“只要你待他好,他也会待你好。”
“我也知道。”
梅鹿藻沉默了一会,又问:“尚县官,曾拜师于无相门?”尚观山轻功使得很巧妙,脚法瞬息万变,但使起来气息不变,条理不乱,无相门是武林大派,这种轻功是其独门。
“这说来话长,总结起来就是我小时候长得甚是俊俏。”
梅鹿藻表示了解,无相门当今掌门是出了名的热爱小孩,和黎满一样,甚至更离谱,对小孩的热衷已经到了一定要带在身边的地步,尚观山小时肯定是被掌门强留着。
“可惜,没过几年战争边乱,我只得回去打仗,一打就好多年。”尚观山翘着个腿说明。
梅鹿藻道:“尚县官,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到我家去,阿满在等着你。”
“我换换衣服就去,要是他困了就让他先睡。”
梅鹿藻转身欲走,尚观山叫住他:“梅先生,我穿这衣服跑来跑去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太丢脸了。”
梅鹿藻朝他笑了笑,在屋顶上踏了几步离开了。
尚观山晃悠着个腿,表情甚是奇怪,变换着笑和挑眉。
尚观山推开门的时候,黎满和梅鹿藻正坐在院子的椅子上,黎满昏昏欲睡,靠在梅鹿藻肩上,身上果真披了被子,他脸好像有些痒,愣是往梅鹿藻脖子上凑来凑去。
“……”,尚观山快步走过去,隔着被子抱住黎满,梅鹿藻很识相的让开了,尚观山坐到原来梅鹿藻位置上。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黎满刷的睁眼,很是抱怨。
“抱歉,衙门有事。”
“切,你骗人。”黎满软塌塌缩在尚观山怀里。
尚观山笑眯眯的拍打着黎满,像是要哄他入睡。
“你忘记我说的话了?我就说你眉毛好难看,这么难看的眉毛出现在屋顶上真是要吓死人哦。”黎满继续嘟囔,对尚观山的迟到很是不满。
“当年师傅可是说我眉毛长得甚是有型。”尚观山挑了挑眉,以作示范。
“他骗你呢,他眉毛比你长得难看多了。”
“你见过我师傅?”
“见过一次,看我就好像要把吞下肚子一样,太可怕了。”黎满撇撇嘴。
“哈哈,你看,是这个眼神呢?”尚观山把头靠着黎满,很是火辣辣盯着他。
黎满望了一眼,抖了抖道:“我要回去睡觉了。”
“所以呢,找我来是有什么事?还是你准备要实现跟我同床共枕的事情?”
“不是,我听说你感冒了,想晚上给你煎一服药,你让我等到现在。”黎满太不满了,直接就把头抬起来,瞪着尚观山。
“下次不会了,这次是真的有要事,我们应当要光大衙门不是?”
黎满不解的眨眼,他的眼睛本就水汪汪的,很有灵性,尚观山大叫一声:“糟了,我又中阳采的毒了。”
黎满道:“我没酒。”
没酒解毒只有靠肉体了。
尚观山痛苦道:“你这算是勾引吗?”
“不算,因为我要去和阿藻睡觉。”黎满笑的很甜。
“……”尚观山咬了一口银牙,忿忿的看着被梅鹿藻背着转瞬就睡着的黎满。
尚观山在黎满屋子睡了一觉,早上被一股子浓重的药味给抽醒,药味这种东西自打仗打好后他就不曾闻到,他甚是喜悦的深呼吸闻了一口……咳咳,这药味太不堪!
梅鹿藻早早的去学堂,黎满裹着棉被躺在那儿,边上是正在熬着的药。
尚观山自顾自的坐了会儿,无所事事,喜欢没事找事做得县官大人把目光望向了院子里长得甚是疯狂的杂草,他嘟囔一声,开始拔起草来。
黎满真是属于睡的相当安稳雷打不动的主,睡相及其好,这要归功于他的不想动,动一次好像会要了他一半的力气。
尚观山乐呵呵看他许久,最终用草拨他鼻子,终于弄醒了他。
尚观山消灭的不止杂草,就是整个院子有生命的花草!
“你瞧瞧,我手上这根草就是你院里最后一根。”尚观山眉眼弯弯。
黎满乌黑黑的眼睛甚是明亮的望着笑得一脸得意的尚观山。
“你看,我上午的成果还满意么?”尚观山喜滋滋道。
黎满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指指药罐:“好了。”
尚观山:“……”
“颜色怎么和师爷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