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是真的!
下一刻,他被扑袭而来的愤怒淹没,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对着修格痛苦质问:「我不懂,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来!我没有赢得菲兹的竞图无所谓,这次失败了我会再尝试下一次,我要的是自己实力得到的果实,而不是黑箱作业换来的虚假。修格,我不需要你暗地支持得到的成功,那对我而言,比惨败来的更残忍、更不堪,你知不知道!」
修格脸色黑沉,怒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不要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卑鄙手段,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无聊多余的事!你为什么还要插足我的人生!」
卑鄙、不堪,已经分手……,还多余!修格的神情愠怒,冷冷回问:「思凛,你今天是来指责我的?」
「……」
「正如你所言,我们已经分开,那你今天是用什么身份来对着我大呼小叫?朋友?还是多余的旧情人?」
思凛的呼吸一滞。
「我愿意见你,那自然是还看着旧情。但是站在这里,忍耐你的无理控诉,那并非我的义务。」修格看他苍白憔悴的脸,忍住心底情绪把冷话说出口,「要是一般人,我会让保全请你出门,但是,思凛,我还不想这样对你。」
「修格?」
「你先想清楚,是用什么身分对我说话,整理好了思绪再开口,我已经没有什么耐性。」
被当头痛斥,不留情面的,思凛已经说不出内心感觉,他的头晕得越来越厉害,说:「修格,我可能…我情绪失控,我…很在意…我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不懂?」
思凛在晕沉的脑中努力组织文句,他根本不敢再放任自己,再来一次怕修格真会赶他出去,他说:「倚仗你的势力,让我赢得竞图,那否认了我所有的才能,修格,已经分开了…放我自生自灭都好…这种爱护…它摧毁…伤害…我的自尊。你知道的,不是吗?」
修格说:「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思凛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相较于他的情绪起伏剧烈,修格的表情始终维持平淡,他说:「思凛,你认为就算伤害你的自尊,我也会干涉比赛,使你得到不公正的荣耀?」
「……」
「你是这样看我?」
「我……」
「我不否认自己插手了菲兹竞图,或许真是多余的举动吧!」修格自嘲地笑,「为什么去管?因为那次的评审并不公正,你注定会在最后阶段被刷下来,替家族势力雄厚的英国人让路,纵使你的图的确赢得较高的票数。」
「修格…」
「我介入的理由很简单,希望给你一个公平的比赛。如果你没有那个实力,我不会干涉;但是,若夺魁的人应该是你,我不容许其它人抢走属于你的荣耀,你听明白了吗?」
思凛震惊,一时间无法言语。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你信不信都好,我言尽于此。凛凛,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修格……」
「行了,别再叫我。」修格眉眼间带着疲乏,道:「我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若没事,你可以走了。」
「哥…」思凛后悔,「对不起…我真的…」
「真的什么?」修格叹气,「凛凛,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如果始终无法了解自己的内心,以后也不必来找我了。我是你的谁,你冲着我大呼小叫的?嗯?难道我齐修格在你眼里,真是那么好性子的人?」
思凛讷讷无言,要不是竭力压抑,羞愧的泪水已经要滚下了。
这几日的变故沉淀淀压在心头,潜意识里,他把修格当作发泄情绪的对象了。
不能说、不愿说,只能靠自残才能宣泄的不甘与伤痛,在齐修格面前,因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所有负面的心绪全部都撒了出来。
「哥……」
那一声亲密的呼唤自己就从嘴边溜出,修格淡淡微笑,说:「走吧,不用歉疚,我没骂你。」
思凛很想留下,可一思及两人之间错综复杂、无法退让的关系和彼此伤害,心头又变得沉重。我还喜欢他,他应该也在意我,但是,那又能怎样?
「我先走了。」思凛摇摇晃晃起身,他的意志力将到极限,要是昏倒在修格面前,那可真是丢大脸了。
「思凛,」修格叫住他。
「嗯?」
「我希望你照顾好自己。」
「我…」思凛唯有点头,「我会的。」
「好。」修格不再多言,只是看着思凛踏着不自然的步子,走出了自己视线。
门在身后阖上,不同于来时那种焦急到绝望的心情,思凛感到心中阴郁,彷佛被一吹而散,全身又生出了斗志和拼搏的激情。
纵然发着高烧又如何,我的自信还在,才华也存在。
一旦解决了Vacek的困局,未来还是有无穷希望的。
他怀着快乐的心情,笑嘻嘻的离开De Edge伦敦总部,一路飚车到医院去。
高烧的他立刻挨了一枝退烧针,思凛知道回家后没人可以照顾自己,主动要求住院一晚,留下来打点滴修养身体。
还在医院和和美美地睡了一大觉呢。
第二日下午,思凛身体在一整日的调养下,已经勉强可以正常行动。身后那处磨裂破皮的伤处,也请医师开给药剂,思凛自己很仔细的上药疗伤,总算不再时时抽疼,说到底也奇怪,虽说是强来硬上,Vacek感觉起来似是留了情的,没把他整出严重的撕裂。至于膝盖上那处淤肿,好得很慢,也只得耐下心等待。
出院后的思凛,归家后就懒得再踏出家门,因此一通电话召来了与自己相熟、关系不错的律师友人,请他到家中作客。
目的很简单,思凛想确认那份赠与授权文件的法律性,如果是真的,和Vacek的爱情游戏,才有可能进行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補一下
這段比較完整。。。
我認為依照修格的個性
思凛洠逭嫦唷≌‘會他 亂發火這種行為
被家長罵是肯定的。。。
畢竟家長那時候又不知道自家孩子被人强了
修格不是神。。。基本上
我覺得我把一個精明的大男人寫的這麼深情
本身已經夠不現實了。。。其他地方還是盡量真實點吧
☆、攻防10
办公室的大门被轻轻带上,思凛的身影消失在门扉那头,修格坐在沙发椅上,仔细回想思凛所有的动作和言语。
离开时身体不稳、脚步踉跄,活像刚从难民营归来。连坐着交谈时思绪都不连贯、眼泛红丝、容貌憔悴,最叫人起疑的,是他的眼神,除了不敢正面与我对视,时不时微妙的闪烁--修格又皱了眉,这孩子心里肯定有事。
以前他有话不想说,藏在心里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那时候还可以抓过来审一顿,现在倒是难办。
Marc进入办公室时,发现他的老板还在皱眉,那样子平常甚是少见,他不会多嘴问,因此装做不经意地道:「听接待人员说,清理会客室时,发现了一件纯白色西装,看起来,挺像刚刚那位客人忘在会客室里的,可惜要送还时,人已经开车走了。」
「白色西装?」修格忍不住摇头,「又忘了东西,性子一点没改。」
「……」老板,你们…很熟吗?
「衣服呢?拿来我这放。」
「是。」
过不多时,很挑人穿的白色西装外套便被快递到了齐大老板手上,修格略翻看一下标签和尺码,果真仍在意料之中。
Marc惊讶的看着他的顶头上司,摸着一件西服,表情真柔和啊真吓人啊!
「老板?」
「以后Denis要见我,第一时间告诉我。要是那时有什么空闲,你就直接放行。」
「老板?」
修格咳嗽一声,道:「他是我儿子同学,家里的小辈。」
那刚刚为什么不见他?Marc顿时觉得很错乱,但是这个人对老板来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普通人」,他大致可以了解。
「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Marc看齐主席的手还拎着那件西装不放,心底大感诡异,于是提起了另一件小小的情报。「老板,方才那位客人Denis好似发着高烧!如果是Alex的同学…」
「发烧?」修格真是意外,刚才楚思凛离着他少说有两三尺远,彼此客气对坐着,屋子里冷气又大,他倒是没发现某人竟然高烧不退也硬撑着要见他。还以为那孩子大概是又熬夜画图稿,把自己累坏了。
Marc说:「应该是,我在会客室…」他简明的叙述了在会客室里短暂的触碰和推论。
齐主席听完没什么大表示,不过脸色阴沉几分,立刻拿手机拨了通电话,吩咐保镳们一些事情而已。
「Marc,你可以下班了。」
Marc唯唯诺诺点头,因为他发现数秒之内,老板的心情指数堪若美国股市,一路翻黑下跌。
修格看着手里那件无辜的衣服,心情实在好不起来。不管何时何地相见,他对楚思凛那小笨蛋,总是在感觉心疼之后,就会涌起一股想狠狠抽他的冲动,忍都忍不住。
为什么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老是干这种破事!
修格坐下来等保镳回复,拿起那件白外套,真是忍不住,提手在上头狠拍几下,一想到思凛发着高烧,开车「腾」得飞奔而去那个画面,他就觉得自己的头,一下子剧烈的痛了起来。
******
Winston是个高大的年轻人,棕红色的头发、相貌端正,碧绿色的眸子里像是时时充满温暖和热情,笑起来牙齿洁白,特别阳光有魅力。
大学时他是冰上曲棍球队的一员,擅长从事粗野的运动,生平的爱好有二:第一个是爬山征服高峰,第二个是和漂亮女孩约会攻陷芳心。
这样的男人从外表来看,已经足够叫女孩倾心,如果再加上一个相当不错的学历和职业,他的危险指数就会瞬间升级。
Winston坐在老朋友Denis 明亮大器的客厅中,一整面所费不兹的大理石墙,他甚至可以从墙面上模糊看见自己的身影,啜饮着世界级水平的热咖啡,这样悠闲的情境下,他脸上却是一副忧郁王子的表情。
「我说,你又惹了什么麻烦?」
「没有。」楚思凛很酷地坐在沙发上,喝Winston帮他现榨的果汁。
Winston满怀怒气,「你这王八蛋,没有?没出大事,这个俄国人会平白无故把几亿给你?报纸上的新闻我看过,才交往多久他就愿意写这个法律文件?天底下真有情圣?你给我用脑子好好想!」
思凛有难言之隐,问:「所以这份文件是真的?」
「真的,它真实到我都快哭了。一个男人愿意把一半财产赠与你,他要不是精神病就是真为爱情疯狂,他才见你多久?我连我家的狗也不愿意给Kitty,更别说…」 Winston苦恼道:「你为什么不能招惹一点平常人?」
「我本来以为他是个平常人。」思凛把柳橙汁一口喝掉,也觉得自己超级倒霉。「一开始他真是温和…可是……」
Winston听他话中意思,忍不住怒道:「果然有问题。上次那个一堆东方警卫在你家站岗的好不容易走了,现在又来一个?」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一提到汪霖,思凛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不要大惊小怪,我和Vacek有一个协议,这份法律文件作为一份重要担保,怕他造假,因此我请你帮忙确认。」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Winston更加激动,「什么协议必须要这么多钱担保?你帮他贩毒还是运军火?」
对他丰富的想象力彻底投降,思凛说:「我又不是船运大亨,帮他运什么军火?何况他只有石油。」
「是看起来只有石油吧!」Winston无确切证据,他又不了解内情,「我知道再问你也不肯说,不过你什么事情都想靠自己解决,总有一天会吃亏。」
「有时候,吃亏也只好咽下去,Winston,我别无选择,否则能说的我为什么要藏着呢?我没事喜欢自讨苦吃吗?」
话语隐晦,又带着无奈,Winston做律师非一两日,他也了解 Denis 个性,Denis 不肯说的,怎么逼都没用。「你……真有事你得说一声!」
「好。」思凛笑着答应。
「别敷衍我。」
「好,我怎么能敷衍你?你是我的知己好友,敷衍谁也不能敷衍你。」
「××的,只会讲。」
思凛笑倒,「别生气,给你看我在阿姆斯特丹找的地皮,附近还有溪流,我打算买下来在那儿盖一座自己的家,建筑的设计草稿我画了个大概,你跟我到书房看看,也给点意见。」
Winston超级想翻白眼,「你什么人啊!你设计的建筑要我给意见?」
转移话题的技巧真差。
「你没兴趣?」
「有。」 Winston问:「决定搬去荷兰定居?」
「如果住得顺心,当然就定下来。」思凛说:「我这辈子一直在迁徙,台湾、瑞士、美国、法国,现在又是伦敦,希望荷兰能够让我安定。」
思凛带着朋友进入自己书房,一踏入门口里头的灯光便自动亮起,里头从埃及来的一株娑草被安放在简洁的空间里,依然是白色的大理石墙,搭配原木的桌椅, Winston心底忽然觉得:这真是一间寂寞的房子,品味非凡,让人一见惊叹,却走到哪里都像房屋销售造出的样品屋,没有人气。
「Denis的房子永远都是最整齐的。」
思凛不以为意,「我习惯了,从小我的房间都是自己整理的。」
思凛真的习惯,住在别人家里,他的房间怎么能乱?
「 Winston,你常接案子认识的人多,你帮我留意最近谁想买屋,这儿我打算出售,连家具一起,毕竟跨海搬迁是不可能的任务。」
「连家具一起?」Winston一口答应,「售价呢?」
「这附近的房价再加上百分之五十,」思凛露出奸诈的笑,「我亲手布置过,加上名牌家具,会有人买单的。」
「奸商。」 Winston心知肚明,有了名气,这个好地段的房子要卖,肯定抢手。
「你找房屋中介,岂不是更专业?」
「再说吧!」思凛道:「卖不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