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皓月挑挑眉头,发现这孩子已经又低头吃东西,而由於吃得太快他的嘴角还粘了颗米粒,他无奈地伸出食指帮他弄掉轻笑道:『难道还能是被绑进来的不成?』
董卿嘿嘿一笑,乐呵呵地伸出大麽指:『皓哥哥真乃神人也!』
荆皓月一愣,随即半开玩笑地拍了下他的头:『别胡说八道了,赶紧吃,不然待会就凉了。』
『真的,皓哥哥你要相信我!』董卿一听荆皓月不相信的口气,急忙连筷子都扔了,掀起袖子露出洁白的柔荑,『皓哥哥你看,我被绑进来的证据还在呢!而且,帮我松绑的就是那个冷统领,不信你可以问问他。』
看眼柔荑上一条很淡很淡的勒痕,荆皓月好笑地帮他将袖子放下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你有没有侍过寝?』
『侍寝?』董卿怔了怔,问:『这是什麽东西?』
荆皓月愣了愣,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脸上立即绽开笑颜:『没什麽,反正不是好东西。』
『哦!』董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坐下来继续埋头吃饭了。
仲夏的晚上总是闷热到让人以为下一刻就要窒息而死,荆皓月以前没感觉(当皇帝有冰块降温),今年感触特别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至下半夜都睡不著,无奈之下只好爬起来,到殿外树下走走,吹吹风。
如今他答应了做董卿那孩子的伴就直接搬到他殿里住,一住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每天都要陪这孩子做这做那、玩七玩八,有时候夜里还要陪睡,竟然也没觉得无聊反而有种久违的放松感,以至於他居然连自己已经半个月没踏进那座小阁楼都不知道。
董卿为了随时随地看到自己,将自己的房间安排在了他隔壁。
为了不吵醒他,荆皓月特意轻手轻脚地像做贼一样地从房间里出来,关好房门伫立一会,见他的房门依旧紧闭才放心地往外走。
不能怪他如此小心,主要是这孩子实在敏感。
兴许是因为被抓进来的,虽然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又天真无邪,因此也快乐无比,但每次到了晚上总是需要有人哄著才能入睡,有时候还需要自己留下来陪他才睡得著,而且这孩子非常浅眠,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能立刻醒来。
之前自己也除外透气过,可每次都是在凉快了回房的时候发现这孩子盯著黑黑的眼圈哀怨地看著自己,一开始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什麽事紧张了许久,後来就习惯了,也知道放轻动作了。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让荆皓月彻底相信,这是一个对情爱之事完全空白的孩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皇帝的男宠,随时要以身侍君。
每日里想著的就是怎麽怎麽玩,晚上则还是需要别人哄,偶尔被当做抱枕睡觉的孩子,看著这样一个纯粹的孩子,荆皓月忍不住生出要保护他,让他永远都如此干净,不要被污染的欲望,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也许,是在为当年没能将依旧还算干净的他保护而後悔吧!
荆皓月相信,这一定是个局,一个设定好了就等自己往里跳的陷阱。
可是,好奇心以及对李剑凌到底想要如何充满了兴趣,所以当看到有一个黑影恰好出现在树上,并在引起自己注意後往那小阁楼飞去後,荆皓月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了过去。
至於性命,荆皓月有理由相信,李剑凌现在还不想要自己的命,至少在他还没完全折磨够自己之前,他一定不会让自己死去。
夜里依然有站岗的侍卫,可是他们一律对荆皓月的出现视若罔闻,更加坚定荆皓月的猜测。
今晚月色皎洁,夜色静谧,整个院子笼罩在神秘的色彩里。
荆皓月站在院门口,抬起的手忽然顿住,眉心紧锁。
他从不做让自己後悔的事情,因为在没做一件事之前他总是会将一切都考虑清楚,并不一定要得到最大利益,但必须是在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他相信,这半年多不痛不痒的折磨、还有近两个月的安静宁和将会在这个小门推开之後彻底结束,也许,那里将是自己最不愿意却也不得不面对的结局。
和他的结局。
最终,荆皓月还是推开了那扇小门,踏进小院。
无论如何,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早日解决。
虽然离开这儿不过半个月,荆皓月却有种久违的悲凉感。
朦胧的夜色下,一切都那麽唯美。
如果,如果自己再混沌一点,也许就会以为一切都不曾变过,而他,依然在那个房间等著自己,等自己从御书房批完奏折回来!
荆皓月还记得这儿,这棵树是当年他第一次住进来亲手种下的,当时还只是一棵小树苗,到自己腰间,如今却已枝繁叶茂,自己需要仰头望它了。
仰著头,荆皓月微微眯起眼睛,有种恍惚,仿佛这棵树就是他,当年的小猫终於长大,成了能够发威发福的老虎。
这儿,这口井,当年他嫌洗个澡还要等宫女太监从遥远的地方抬过来,自己便宠溺地为他开了口井。
记得那时候朝里的大臣还大呼不可,甚至有人将风水那套搬到朝堂上去讲,而为了博他一笑,自己依旧一意孤行地做了。
荆皓月记得,从这井里取出的水甘甜清澈,而他脸上的惊喜笑容,星光熠熠的黑眸刹那间让自己失了控,忍不住在这里要了他!
还有这儿,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地。
当时,他看著百花争豔郁闷道:『怎麽总是花?为什麽从来没有人想过种一大片的草,一眼望去,一望无际绿幽幽呢?』
为这,自己连夜命人将各种名花连根拔起,种下草。
虽然做不到一望无际,但至少能让他看到自己的心意。
第二天起床,他站在阁楼上,看著满地的草久久不语,在自己踌躇紧张之际,忽然转身扑到自己怀里,一句话都没说,可自己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他的感动!
还有这儿,这儿,那儿……
这座小院,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载满了我们两人的回忆,有甜的苦的酸的涩的,也有平淡如水的。
荆皓月眼角带笑地看著它们,眼神温柔得可以腻出水。
也许是知道了前方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局面,荆皓月在决定踏入这个院子的时候反而更加放松了心情,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前走著,回忆著那些美好日子。
走在上阁楼的楼梯上,荆皓月不禁轻笑。
当时年少,做过不少荒唐的事情。
那时,得了一本春宫书,其中一页竟画著两个赤裸男子在楼梯上做,姿势之难从未见过,顿时心生挑战之心,拉起还在被窝里睡觉的他就跑到这阁楼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扒他衣服,当时他也是个少年,见状吓得满脸通红,死命地拉著自己的衣服,大有抵死不从的感觉。
怎麽说呢?荆皓月觉得当时他那良家男孩的模样反而更加激发了自己的邪恶念头,脑子一热,按住他就强行做起来。
他的反抗与泪水深深地刺激著自己,直到最後,他也渐渐地感受到那种难以抗拒的快感,在欲仙欲死之际,被自己哄骗与自己尝试了那高难度姿势,当两人同时达到最高点後,他才喘著气猛然醒悟刚刚两人竟然真的在阁楼楼梯上做了起来,顿时懊恼羞愧得钻进自己怀里,再也不肯出来,弄到最後又被自己抱著做了几次才好心地送他回房。
啊,就是这里!
荆皓月惊讶地发现,那节楼梯还在。
当时他刚从被窝里出来,手中还拿著一根木簪,被自己一吓掉到了地上,在那节楼梯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孔,而自己则是在第二天才发现的,当即下令不许换掉。
看来,他并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否则,应该会立即命令换掉吧!
荆皓月继续往上走,脚步放得很轻很轻,仿佛害怕会惊扰那份感觉,又暗自苦笑:自己居然已经沦落到要靠回忆过日子。
忽然,一阵非常低的呜咽声传入耳膜。
刚要落下的脚顿在半空,而那本来很小的呜咽声却越来越大,大到最後已经完全不去掩饰克制,而在这可怜兮兮偏又带著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与娇媚中,隐隐还听到粗重的喘息声,这个声音则一直在极力地克制著、隐忍著!
『呜呜……疼……求求你,放了我吧!疼,真的很疼……』
荆皓月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抬起的脚往回缩,放到原阶梯上,站在那里发了很久、又或许只有一小会儿的呆,才又将脚慢慢地往上抬,一步一步,放得极轻极轻,轻到可以忽略不计,却又很重很重,重得几乎没有力气继续向上爬。
终於走到拐角平台,可以将临近阁楼阶梯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两个男子,不,应该是一个男人一个男孩,男人骑在男孩身上,他只是撩起了他的裤子,而被骑在身下的男孩,衣服则早就被扒光,朦胧的月光下,他的胴体曼妙生姿,引人犯罪,男孩的後庭被男人的凶器占领著,男人凶器的快速抽插则让男孩大大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泪水,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荆皓月脑袋‘轰’地一声,忽然一片空白,忘了该如何反应,是大怒上前将紧紧相连的两人拉开还是悲伤而落寞地离开,而只能那样怔怔地看著男人的抽插,看著男人脸上的汗水顺著脸颊落下,看著男孩呜呜咽咽地哭泣,看著男孩从最初的反抗抗拒到最後的不自觉迎合,从单纯的哭泣求饶到最後不自觉地发出令人脸红耳赤的娇喘声……
作家的话:
最近又要开始奔波了
今晚这个算是先赔罪
等工作稳定了再好好地补偿
真的很抱歉
对不起
第十七章
『卿贵人接旨!』福林右手高举黄色圣旨左手拂尘,尖声高扬。
荆皓月正在厨房熬清粥,听到外面的动静,手中的扇子顿在半空中,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摇起扇子,火渐渐地旺了起来,外面又传来声音,『人呢?怎麽都没人?咦,这是什麽味道?』
避无可避,荆皓月放下扇子,走出厨房,正好与寻味而来的福林打了个照面,『什麽事?』
福林脸上的好奇还来不及收起,看到荆皓月又是一脸不悦,那张老脸上的表情极其搞笑,就连荆皓月都忍不住多看了眼他的脸。
『咳咳!』福林自知失态,急忙退了两步,摆出居高临下的姿势(其实个子明显比皓矮)说:『杂家替皇上宣旨来了,快点请你们家主子出来接旨!』『你们家主子』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荆皓月觉著这个太监实在幼稚得好笑,便顺著他的话说到:『主子昨晚侍候皇上,辛劳疲惫正在休息,有什麽事直接跟我说就成!』
福林惊了片刻,心中的疑惑竟然不自觉地说出口:『你怎麽都不难过嫉妒?』
『呀,我的粥!』荆皓月低叫一声,急忙转身回厨房,眼看白色的粥已经溢了出来,一急就徒手去揭锅盖,没成想太烫,自己的手指立即就起泡,但又担心粥糊掉,四处看看,并无可用的布块,低头一看自己灰色长衣,弯腰就从衣角撕下一块,当做隔热层,总算将滚烫得跟火球似地锅子从炉子上取了下来放在一旁,并且将锅盖揭开,让里面的热气慢慢散开。
福林站在门口,看得惊奇,这昔日皇帝还懂得下厨?
荆皓月这才擦了擦手转过身,惊讶地问道:『你怎麽还在?』
『啊?』福林一愣。
『有什麽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升阶赏赐,你把东西圣旨都放大殿里,他醒了我自然会跟他说。』荆皓月难得如此耐心地教一个人如何如何做事,说完就觉得自己有点反常,心里有点烦躁这种反常,遂不再与他说话,转身从粥里乘了一碗放盘子上端著往殿内走。
福林的嘴巴一张一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但却又能凭著本能悄悄地跟在他身後。
卿贵人不大喜欢让人服侍,所以这童佳殿很少有下人,福林跟著进来,就惊讶地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地看著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帝,即使沦为国灭家亡,沦为男宠也一副孤傲冷漠面孔的荆皓月居然甘愿当起了下人,亲自端著盘子送到卿贵人的寝宫,并且还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生怕会惊醒床上正在睡觉的人。
只见荆皓月轻声放下盘子,走到床边走了下来,伸出手背试了试卿贵人的额头,似乎温度有点高,他起身到脸盆里拧了块湿毛巾过来,敷在卿贵人额头。之後又拿了一把有点破旧的扇子,轻轻地在卿贵人的上方摇著,似乎在为他驱除高温,又似乎在为他挡蚊子!
眼前的一切都让福林忘记了思考,等回神的时候立即反身,命人将赏赐的东西放到大殿上,手中的明黄圣旨也放在桌子上,人却急急忙忙地往回走。
作家的话:
叹气,一边找工作,一边还要写论文,没时间码字啊
明天要见导师,後天要笔试,再下来可能要面试,再再下来就是期末考试
哎哎哎
等10号考完咱就一次性来个大爆发吧
估计那会儿就能完结了
大家给我点时间啊
谢谢
第十八章
荆皓月看眼睡得香甜的董卿,想了想,又将粥拿回厨房,倒回锅里免得凉掉,心里又放心不下,便又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拿著扇子轻轻地为他摇著。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太阳慢慢落下,房间里的视线慢慢变暗。
『呲……』
一阵倒抽气,荆皓月立即惊醒。
『很疼是吗?』荆皓月急忙起身按住他,『别动,好好躺著。我已经替你上过药了,明日就会消肿,後日就能下地走路了。』
董卿的脸‘噌’地一下红了起来,急忙按照荆皓月的吩咐好好躺著,不敢再动。
『饿了吧?』荆皓月直起身子,转身从几案上倒了杯茶递到他嘴边:『你睡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我去厨房热一下粥,待会给你端进来。你好好躺著,知道了吗?』
『嗯。』董卿几不可闻地应了声便急急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人,脸颊更是通红。
荆皓月好笑地看著害羞的董卿,摇了摇头便向厨房走去。
他刚刚踏出房门,走至偏殿殿口,一道身影便挡在身前,抬头一看,那个拥有著古铜色肌肤,浓厚适宜眉毛,高挺鼻梁,薄薄唇瓣的人正面无表情地看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