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是那般小心,那般柔和,再无痛感,只觉得火热而窒息,美好而绵长。
然而,那只是起初,只是一刹。
温柔的海浪还没散去,狂乱的火焰已经冲天而起!
唇瓣被他深深吻住,所有的低吟呢喃都吞入口中,黑眸闪耀,俊面透红,湿漉漉的长发与他纠缠在一起,明明是潮润如水的一张脸,却透出流光溢彩般的夺人风华,他低低喘息着,颤抖着,似在九重天外策马奔来,长驱直入。
赵佑轻轻颤栗,感觉到他的不同,下意识想躲,去被他紧紧抱住,不让自己有任何退缩的机会。
“别逃了,你都让我等了那么久……”
这一句,似控诉,似辩解,似表白,惹得他心头一软,只得勾住他的脖子,婉转叹息:“乐……”
小乐子没再作声,回应他的,是那不断激起的雪浪水花。
年轻鲜活的躯体,就像是两丛相互交叠纠缠的藤蔓,玉雪般的细腻,伴着浅麦色的坚韧,层层叠叠的光影流转,如诗如画,如歌如赞。
小乐子的占有欲如此强烈,精力更是旺盛得惊人,仿佛要将千万年坚持与眷恋,尽数施加在一轮又一轮的欢爱当中,不依不饶,不眠不休。
波涛汹涌,快意袭来,赵佑终于承受不住,神智涣散,身心松懈,全身没有半点力气,软弱靠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死过一次一般。
原来,可以这样奇特,这样美妙……
又不知睡了多久,一觉醒来,自己躺在池边地上。
身下垫着他的外衣,身上盖着自己的衣袍,整个人柔软得像是一汪春水,有一种温暖的舒心的餍足。
亵衣内衫都已经穿上,身下倒也舒爽,不用说,应该是小乐子给自己清理过了。
“小乐子?”
轻唤一声,微微侧头,但见他仅着一条亵裤,盘腿坐在旁边,双目闭合,头顶冒出若有若无的雾气,赤裎的肌理玉华流转,隐隐生光。
听得他的唤声,小乐子睁开眼,微微一笑:“睡得好么?”
“还好。”赵佑低应着,扶着他的手臂坐起来,忽然瞥见他自行靠近的动作,微微张嘴,怔道:“啊,你的腿……”
小乐子握住他的手,凑到唇边一吻,眼底有着深深的笑意:“方才在水里的时候,不知怎的忽然疏通了血脉,我上岸打坐一会,发现功力大半都恢复了。”
赵佑闻言一惊:“真的?”
“当然。”小乐子点头,揽住他的腰,让他更加舒服贴着自己,好笑道:“怎么,难道主子不希望我恢复?还想继续对我强行欺占,为所欲为?”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喜之日
赵佑满怀欣喜,斜睨他一眼,懒得说话,心安理得靠在他胸前,把玩着他散开的长发,良久才道:“阿大回来过没有?”
小乐子一边帮他穿上外衣,一边低道:“没有。”
“不知道幽朵儿怎么样了,阿大找到她没有……”赵佑暗叹一声,自己当时意识迷乱,自身难保,实在就不得她。
“别管旁人。”小乐子低头下来,俊朗的脸上闪动着无限温情:“来说说我们自己的事情……”
赵佑心头一跳,故作随意道:“我们?什么事?”
“昨夜……我们……”小乐子轻笑,手掌作势探向他的身下:“主子如此健忘,看来需要再重温一番,加深记忆……”
“卡!”赵佑急忙喊停,抓住他颇不安分的手:“总得让我歇会吧,你小子,还食髓知味了……”
小乐子轻咳两声,笑意在眼眸里层层起荡,满脸无辜:“我哪有?我已经很控制了,主子难道没感觉到吗?”
赵佑叹气摇头,看来这个话题没法深入,再纠结下去,当不知猴年马月了!
清了清嗓子,一口气道:“木已成舟,总之我会对你负责,就这样。”安慰拍拍他的脸,又问道:“好了,现在又是什么时辰?”
小乐子朝四周看看,略想一下,沉吟道:“大致快到巳时了。”
巳时?
陈奕诚与马丽莲的婚礼是申时举行,还来得及……
当下不再迟疑,抓起地上的衣物抛给他:“快些穿衣吧,我们回木屋收拾下,一起到山庄去,你武功恢复,正好大闹喜堂……”
小乐子一把拉他入怀,微烫的唇瓣封住他的,述说自己的不满:“都是我的人了,还这样关心别人,又不是我成亲,你那么费心费神干嘛?!”
赵佑用力推开他,脱口反驳:“去去去,应该说,你是我的人好不好!”
“是,我是你的人。”小乐子眸光一闪,满面含笑。
反正结果一样,至于形式,无所谓吧。
赵佑看着他温暖明媚的笑脸,忽然间,觉得那么满足。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喜之日
这重生异世,天地之大,终有一人与自己始终站在一起,没有背叛与怀疑,身心合一,不离不弃——
这样,真好。
天公作美,又是一日阳光灿烂,风和日丽。
海南岛以西,却有一处阴冷的石洞,漆黑潮湿,暗无天日。
洞内,是一间结一间,大屋套小屋的囚室,有的有门有床,有的只是些半干半湿的草堆,壁上有水滴泌出,四周吹着阴森森的冷风,散发着腐臭与尿骚味,着实难闻。
屋里室外,到处是形容枯槁蓬头垢面的男子,或坐或躺,呼吸微微。
死亡一般的静寂。
忽而远处阵阵乐声传来,有人睁开眼,眼珠缓缓转动下,虚弱开口:“岛上……出什么事了?”
旁边一人茫然回应:“不知。”
脚步声响起,有狱监模样的老者提着食物过来,像喂养猪狗一般随意抛洒进室内,然后好端端坐下,看着这些曾经年轻健壮的男子微了一箪食一豆羹拼尽仅有的力气,争抢打斗,头破血流。
这些年来,只进不出,人满为患,囚室已经快要安置不下了。
唉,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
山庄的另一头,笼罩在霞光中的院落,也是如斯静谧。
院门紧闭,罗帐低垂,榻上的男子赤裎上身,拥着芙蓉花被兀自酣睡,青白消瘦的面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似是筋疲力竭波更大,口中还在喃喃梦呓:“马丽莲……你真好……真好……”
女子淡淡看他一眼,神清气爽坐到镜前,盘发梳妆。
铜镜里映出一张饱满滋润的俏脸,眉目间愈发风情,明艳照人。
院门轻叩,有人在外扬声高唤。
“岛主,吉时已到,陈公子在偏厅等候多时。”
“知道了,这就来。”
女子起身,过去榻边抚下男子的脸,轻轻一叹:“剑明,你别怪我……”
数年的交情,她并不是毫不在意,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痴。
将一盏熏香点燃,放到榻边,红烟翠雾袅袅升起,慢慢朝四周飘散迷漫,男子的梦呓忽然停止,沉沉睡去。
女子转身,款款走出门去。
院门前候着几名侍女,见她走进,一齐恭敬行礼:“恭贺岛主大喜。”
女子低应一声,吩咐道:“兆岛主身体不适,让他睡会,明日一早叫人送回桃花岛去。”
“是。”
女子走出几步,听得那边乐声,神情有丝怪异,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这声音,禁地能听到么?”
侍女微怔答道:“那么远,怕是不能吧……”
申时。
各处披红挂绿,张灯结彩,锣鼓声震天动地。
迎客大厅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马丽莲父母早亡,巫族四大长老作为娘家人的代表,早早就座,而另一边,赵文则是代表赵氏王国皇室出息婚礼,位在座首,在他下手,坐了李一舟与另一位副将。
大喜之日,婚嫁双方面上却无太多欢颜,点头即止,连寻常叙话都没两句。
昨晚一场恶战,双方各有伤损,虽在关键时刻赵文赶来阻止,又有腾别与桂离两位长老极力劝和,最后还是岛主马丽莲派人传令授意,才勉强停止纷争,收拾残局,婚礼得以顺利进行。
不过,心里存着这样大一个疙瘩,见面自然也没就好脸色了,尤其是大长老简司,脸色阴沉傲慢,着实骇人。
婚礼仍是由从善如流的三长老昆仑主持。
一切依照巫族的风俗规矩,一对新人穿着大红吉服,头戴银冠,手持结着花球的彩带,在众岛主的簇拥下并肩走来。
此时马丽莲已经取下蒙面纱巾,露出一张仔细妆点过的俏生生的脸蛋,淡眉杏眸,雪肤花颜,虽不算绝色,但也清妍秀丽,一身紧身红裙将娇躯包裹得曼妙生动,舒展的裙摆随风摇曳,更显得风情万千。
而她身边的陈奕诚已换上巫族特有的高领宽袖的大红新郎装,挺拔不失干练,领端袖口全是手工精绣的银丝兽纹,腰带上亦缀满晶莹透亮的珠玉宝石,连同脚下的武士靴都镶上银边,衣饰华丽且隆重,仿若天神降临,端的是俊朗阳刚,英武不凡。
两人一路走来,众人皆是连声赞叹,实乃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马丽莲闻言一笑,侧头去看陈奕诚,眼底泛起一点光彩,从侍女托盘中持起一只装满酒水的酒杯,朝首座上的赵文走去。
陈奕诚面带微笑,依样照葫芦,也从盘中取了只酒杯,随她一起向其敬酒。
“见过主子!”陈奕诚说罢,彩带一扯,拉了马丽莲躬身下去,欲行大礼。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必拘谨,自当免礼!”
赵文将他一把扶起,摆足皇子架势,简单祝贺几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敬过之后,马丽莲朝旁边侍女点头示意,酒杯倒满,两人又转向四大长老,逐一敬酒。
“感谢各位长老素日提携我栽培之恩,马丽莲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祝岛主姑爷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其他几位都是笑容满面,殷殷祝福,只大长老简司,神情淡漠,带着一丝挫败之色,端着酒杯遥遥一举,就此作数。
陈奕诚看在眼里,轻笑道:“看来大长老还在为那青蟒受伤之事耿耿于怀,不怎么喜欢我呢。”
马丽莲一眼瞥过,眸光微闪,淡然道:“大长老就是那副脾气,不必理会。”
说话间三长老昆仑过来,引领两人步出大厅,径直去往位于山庄正中的祭坛。
此时夕阳西下,彩霞满天,祭坛四周的雾气稍散,玉石打造的整体轮廓清晰可见,就连底座的花纹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彰显出光耀与神秘的异域风采,更成为巫族子民数百年来信仰与崇拜的象征。
几人沿着石阶一级级漫步而上,行至台前,点燃铜炉烛火,奉上酒水供品,焚香祷告,四周众人皆是随之低声颂唱,喜庆之色溢于言表。
仪式完毕,在一片热闹声中,新人终于被送入洞房。
窗外夜色渐黑,台上一双龙凤烛火光明艳,室内满是大红喜色。
碍于马丽莲的岛主身份,自然也没人来闹洞房,桌上虽摆了酒席,仅有两名侍女服侍,稍显冷清。
一进屋,马丽莲就挥退了闲杂人等,连屋里的侍女也没留着,自行取了两只酒杯倒满,递了一只过去,浅笑道:“今日婚礼都是依照我巫族传统,只这交杯酒是你们汉人的仪式,我特意为你保留了这个。来,饮过这杯,你我便正式结为夫妻,从此福祸共享。”
陈奕诚目光轻瞟过那侍女离去时知趣关上的门窗,接过酒杯笑了笑,戏道:“只是几杯淡酒而已,怎么,你醉了?”
“大喜之日,我怎么会喝醉……”陈奕诚看着那满桌的酒菜,在她对面坐下来,举筷夹了几样肉食菜蔬,放在她的碗里:“空腹喝酒可不好,快点吃东西,酒等下再喝也不迟。”
马丽莲眼波流转,面露欣喜,忙执起筷子吃进嘴里:“谢谢夫君。”
“举手之劳,应该的。”陈奕诚说着,手没闲着,不停给她布菜,没一会碗里就小山一般堆得老高。
马丽莲吃了一会,不见他自己进食,不由讶异道:“这酒菜不合你口味吗?你怎么不吃?”
陈奕诚闻言笑道:“等你梳妆之时,我在偏厅吃了些点心,不饿的。”
马丽莲听得点头,慢慢将碗中食物吃完,过后也没忘那交杯酒,再次取了过来。
陈奕诚接过酒杯看了看,嗅得那丝丝酒香,面露难色,叹道:“我过去在西北边塞驻守数年,军令严明,擅自饮酒者军法处置,久而久之,这酒量也差了……方才敬酒时已经喝了不少,这杯酒再下肚,只怕真要醉倒,辜负这大好夜色……”
看她一眼,忽又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这洞房花烛,难不成你希望我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说话间眼神殷切,笑容诚挚,一如夏日里的阳光,灿烂明亮得直逼人眼。
“这……”马丽莲被那炫目的颜色眯了下眼,微怔一下,道:“这可是你们汉人的规矩,还是依照的好,你走走过场,抿一口就行了。”
“规矩都是人定的,自己觉得舒服就成,那些繁文缛节,不必遵守也罢。”陈奕诚长声喟叹,按住胸口,正色道:“我真是不能再喝了……”
“那算了吧,我扶你进去休息。”
陈奕诚被她半扶半拉进了内室,环顾四周,这却是一间真正的婚房,特意渲染的喜庆之色自不必说,屋内有桌有柜,有案有床,每一样家具摆设都是由竹林打造,透出青玉光泽,与周围艳红相映生辉。
马丽莲莲步走来,手指摸上发髻,娇笑道:“坐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些过来帮我把头发拆了,衣服脱了……”
陈奕诚站起身,笑道:“这个我可不会,我还是去找个侍女进来,做得顺手些。”说罢,真抬步朝外走。
马丽莲轻轻跺脚,伸手拦住他,嗔道:“你这傻子,实在是煞风景!”不知想到什么,忽而一笑:“算了,这回不跟你计较。”
见陈奕诚站着没动,走过去拉他:“好了,你方才不是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吗,时辰也不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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