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这个……不一样。”罗莞咬牙:“那个……大庄主从前的土匪行径是不对的,我们应该引以为戒,世子爷你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像个土匪一样强取豪夺呢?这太跌份儿了,坚决不行。我决不能毁了你的名声。”
谢青锋诚恳笑道:“没关系,我一点儿都不怕的。姑娘还记得替范京求情的话吗?土匪行径都能得到你的原谅,那我怕什么?反正将来精诚所至,姑娘总会原谅我的。”
“滚开,我才不会原谅你。”
罗莞大叫:“大庄主那个……是……是迫不得已。当时他要不救谢大哥,谢大哥就没命了。可是我如今生活的好好儿的,你要……你就是恶霸行径,被恶霸抢了的女子都会怨气冲天,说不定我一个冲动之下。拿剪刀把你给咔嚓了,到时你哭都没地方。”
“什么叫拿剪刀咔嚓了?”谢青锋疑惑,这种新鲜词儿他委实理解不能。
“哦,就是……拿剪子把你脑袋给咔嚓下来。”罗莞气势汹汹的叫着,心想哼哼!怕了吧怕了吧?
“姑娘会拿剪子把我脑袋咔嚓下来?”谢青锋饶有兴趣的挑眉:“好啊,那我给姑娘这个机会。不过……”他拉长了声音:“你确定你能行?当日北疆的呼尔哈录,手中武器就是一对金蛟剪,重达三百八十斤,他也是一心要把我的脑袋咔嚓了,不过最后也没成功,姑娘觉着,你比呼尔哈录还要厉害?”
“多……多少斤?三百八十斤?他……他能拿得动吗?”罗莞脸色变了,旋即才想起自己关心错了地方。
“能啊,呼尔哈录就是以天生神力出名,勇武非常,当时两军对阵,大夏军队节节败退,被他步步进逼,直到我去了……”
“你去了怎么样?”罗莞觉得腿肚子有点打哆嗦了。
“嗯,我去了,和他对战一年半后,一刀砍了他的头下来。”谢青锋面不改色的说完,忽然想起这场面对一个女孩儿来说太血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到罗姑娘,都怪自己一时兴奋。
一念及此,连忙朝罗莞看过去,就见她扁着嘴,似是要哭出来,喃喃道:“好吧好吧,我刚从那是口误,一剪刀咔嚓什么的,都是开玩笑,开玩笑懂不懂?”
“哈哈哈……”
谢青锋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只笑得捧腹弯腰,气得罗莞恨不能一脚把他踹出十万八千里去:笑笑笑,笑死你个腹黑男,哼!姑娘我不就是拿不动那金蛟剪吗?我要是能拿得动,能拿得动……好吧,能拿得动也白搭,那个呼尔哈录什么的,不是都被他砍了脑袋吗?
“姑娘……”
谢青锋终于止住笑,再看向罗莞的目光里就满是深情,他甚至情不自禁的就用两只手攀住罗莞肩膀,沉声道:“我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从有记忆的时候,读书,习武,再以后上战场,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快开心。莞儿,我……我真的很喜欢你,只要在你身边,就总是这样的轻松快乐,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很想很想。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娘虽然性子直爽蛮横了些,但是你和她相处长了就知道,她不是个坏人,其实有些地方,她和你是很像的。莞儿,嫁给我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宅门深重,争斗不断,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路王府也绝不是吃人的火坑,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这……这算是出大招了吗?深情款款的盯着你娓娓道来。妈呀,心跳越来越快怎么办?好……好想答应了他怎么办?那个……忍住啊罗莞,冲动是魔鬼你知不知道?你……你给我忍住,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啊……那个,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唔,这个好像和眼前情况没什么关系吧……可恶,这混蛋的眼睛生的真好看啊,天生就是上天派下来祸害女人的吧?
罗莞情不自禁的就红透了脸,一双眸子如同被蛊惑般,看着谢青锋的眼睛都挪不开视线,幸亏脑子里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才没有让那个“好”字脱口而出。
“你……你不要看着我好不好?这是作弊。”
罗莞弱弱地抗议终于让谢青锋移开了视线,手也放了下来。理智回笼后,世子爷发现这荒郊野外的,也实在不是什么表白的好地点,万一经过一个人看见,自己是不怕,罗姑娘的名声就完了。其实完了也没什么,那时候她就只能嫁给自己了吧?
世子爷一不小心就又腹黑了,不过想一想,终于还是没好意思这么干,他再怎么腹黑,再怎么渴望罗莞,一些没下限的手段也还是不忍心用。
“你就是因为在我身边很开心很轻松,所以才想娶我?”
被放开的罗莞显然恢复了思考能力,用手抹了抹鬓角,她故作镇定的问了一句。见谢青锋不假思索的点头,她心中狂笑,面上却只是淡淡笑道:“这还不简单,你娶一个女先儿,让她天天给你说书讲笑话,保证你也会开心快乐。”
话音未落,就见谢青锋脑袋上的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齿道:“莞儿,你明明知道这不可能,为什么总要曲解我的意思?”
“因为如果我不曲解,我整个人恐怕就不好了啊。”罗莞笑,接着不等谢青锋回话,她便跑走,转眼就消失在大门后。
谢青锋一看:好嘛,这一路只顾着说话,竟然没注意到都快到罗莞的家门口了,想起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世子爷急了,连忙大叫道:“哎!哎!莞儿,你出来,我有事情问你……喂!”
话音未落,就见罗莞又从大门里跑了出来。这一下世子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虽然他是喊了没错,不过他心里并没有抱什么希望,罗莞可从不是对别人言听计从的女孩儿,因此看见她真的又回来了,谢青锋惊愕过后,心里一不小心就激动了,暗道莞儿其实也是舍不得我的吧?所以听见我有事问她,便立刻又出来了。唔,淡定,谢青锋,你淡定,别像个毛头小子似得。
结果罗莞过来,第一句话就让世子爷意识到他是自作多情了,因为眼前的女孩儿有些忸怩的对他道:“咳咳咳……那个……不好意思,我……我也忘了,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谢青锋满头黑线:原来也是要用到自己啊。嗯,要不要来个挟恩求报什么的?现在想想,之前两次救命之恩却没要求对方以身相许,还真是失算啊,不然哪里还有如今这些事?
正想着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就听罗莞又咳了一声道:“我们家昨儿收留了一个老太太,是和她儿子女儿失散了,她们家从前好像也是官宦人家,听说和贵府还有过来往呢。我猜想着后来大概不知道遇见什么事儿,所以家道中落,才到这个地步。老人家很可怜,你……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他儿子女儿住在哪里?老人丢了,他们应该也是很着急的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担心
谢青锋眼中有异色一闪而逝,微笑道:“原来是这种事,没什么,我帮你打听就是了。”呼,这下可放心了。就是有一点,这么举手之劳的事,看来是没有资格挟恩求报了。世子爷有些遗憾地想着。
“那太好了。你记一下,翁婆婆的儿子叫谢城,女儿叫谢双,你认不认识这两个人?”
谢青锋本想说不认识,不过想到罗莞刚刚说过对方和路王府还有些往来,只好含糊道:“这名字听起来耳熟,不过倒是没什么印象,罢了,我帮你尽力找就是。那这些日子,你们就……就准备收留那个老太太?”
“是啊。”罗莞毫不犹豫的点头:“婆婆真的很可怜,不收留她,难道还要她流落街头?反正以我们现在的条件,也不是养不起。”
谢青锋点头道:“嗯嗯嗯,莞儿真是心地善良,如此甚合我意。”
“合你意又怎么样?别自作多情想着什么心有灵犀啊。”罗莞白了谢青锋一眼,却听他苦笑道:“这种真话还真伤人,你也太狠了吧?连让我自欺一下的机会都不给。”
“不给机会你都这么……积极,给了机会,我是不是明天就得披盖头上花轿了?”罗莞小声咕哝了一句,却不料如此微小的声音,仍是被“耳聪目明”的世子爷听了个真,一看罗莞这态度,虽然还是很坚决的,但……好像不是没有转圜余地的嘛,都想到披盖头上花轿的事儿了不是?
因此世子爷立刻振奋起来,却听罗莞道:“是了,你说你也有事要问我,是什么事啊?”
“嗯,没什么事。”谢青锋咳了一声,然后笑道:“这不是中秋就要到了吗?我想问你喜不喜欢吃螃蟹。若是喜欢,就给你送些过来。”
“不用费心,螃蟹咱们这里也有。谢大哥喜欢吃,每年秋明庄都会买很多。”罗莞连忙一口拒绝。开什么玩笑?虽然两人现在挺暧昧的,而自己对这种状况也是束手无策,但终归是没确立恋爱关系啊,别说螃蟹,就是蟹腿她也不敢要一根,万一腹黑的世子爷打蛇随棍上,直接宣布“吃了我的蟹。就是我的人”怎么办?好吧,这事儿他好像是干不出来,但架不住他身边有那么一个天下第一拽的皇帝哥哥啊。罗莞觉得,因为这种荒谬理由就赐婚的事儿。她穿越后摊上的这位皇帝陛下是完全能干出来的。
“秋明庄买的能和王府的比吗?”谢青锋傲然一笑,他这话不假,路王府吃的螃蟹,那都是进贡皇宫的,是全国各地最好的螃蟹。
“再怎么好。不都是螃蟹?难道还能吃出鲍鱼味儿来?”罗莞却是嗤之以鼻,一句话顶的世子爷哑口无言。然后她挥挥手:“没别的事了?那我回家了,你也赶紧回山庄吧,不,最好回京城。呵呵,反正山庄里现在也没人,你自己住着也孤单吧?”
“就算是回京城,快马加鞭来这里,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路而已。”谢青锋微微一笑,只看得罗莞都觉着上火,暗道真是太欠扁了,明知道自己长得帅,还老笑,笑什么?姑娘我是能轻易就被你那笑容俘虏的人吗?哼!太天真了。
两人作别,这里罗莞回到家,就见元老太太和翁老太太正在炕上聊天,见到她,翁老太太便笑道:“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门外喊姑娘,是谁那样不通事?我听着好像是个小子。”
“嗯,是路王府的世子爷,我拜托他帮着打听您老的儿子女儿。”罗莞回答着,一边就从桌上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因此也没看到翁老太太目中异色一闪,却是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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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回来了?还以为您不回来呢,这会儿都是半下晌了,不知道您中午饭在哪里用的,要不要再叫厨房送一份儿过来?”
回到路王府,谢青锋先到自己院中换了衣裳,不等换完,他的大丫头馨香便挑帘子走进来,问了一连串的话。
谢青锋点头道:“中午没吃东西,这会儿倒想吃一只烧鸡,你让人去看看厨房有没有?其他的饭菜,随便弄些就是。”
馨香答应着,便让小丫头去传信儿,这里也赶上来帮着玉香给谢青锋整理衣裳,一面道:“今儿表姑娘过来了一趟,看见爷不在,就回去了。”
“哼!她还有脸来找我?”
谢青锋冷笑一声,一想到罗莞那个果园的事儿,他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却听馨香笑道:“好好儿的,怎么说这样话?表姑娘怎么得罪您了?”
谢青锋十分信任这两个丫头,当下也就没有瞒着,将事情淡淡说了一遍,馨香惊讶道:“竟有这种事?那爷不如去找表姑娘说一说,也许谭二少爷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收回那块地。怎么说?京郊那么多地方,何苦非要和罗姑娘抢?”
话音未落,便听玉香冷笑道:“馨香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很明显,表姑娘这是因为爷和那位罗姑娘走得近,她又拿不住人家,所以心生嫉恨呢。听说当日在山庄,她们那么多人要拿捏罗姑娘,结果闹得灰头土脸。是了,还有她从乡下带回来的那两个丫头,知道吗?那是罗姑娘的两个姑舅姊妹,在府里到处说罗姑娘的坏话,说她忘恩负义什么的,我就很听不惯,我才不信罗姑娘有这样坏。”
“竟有此事?我倒是今天才知道。”馨香惊讶,却见玉香摇头道:“是啊,你天天就只顾着在房里做事,寻常也不说出去走动一下,哪里知道这些?”
馨香笑啐道:“你还有脸说,你知道这么多事,可见素日里不是个安分的主儿。爷您还不罚她?”
玉香咯咯笑道:“爷才不为这种事罚我呢,说起来,我这样乱蹿,也能帮他打探消息,比你还有用。说不定爷一高兴,把我月钱提一提,比你还多一两银子,那时候我才风光。”
“这蹄子疯了。”馨香笑骂,又转头看着谢青锋道:“都是爷纵得她。”
谢青锋微微一笑,丫头们活泼些他并不反对,只要有分寸就成。玉香是个聪明的,虽然喜欢到处乱蹿说闲话,却很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因此他并不以此事为异,此时他好奇的却是另一件事,因看着玉香道:“你怎么知道罗姑娘是好人?”
玉香白了他一眼,摇头道:“我的爷,这还用问吗?若那罗姑娘不是个好的,能拴着爷的心让您总往荷风溪月那里去?再说了,罗家果园的果子奴婢们托赖爷的福,好歹也吃过几个,能种出这么甜的果子的人,心地绝不可能坏,不然老天爷也不肯让她的果子这样好吃。”
这丫头第一个理由还算正常,不过第二个理由就很让谢青锋无语了,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因哭笑不得道:“果子甜所以人就好,这是哪门子的理论?”
玉香笑道:“俗语说,物似主人形,奴婢想着,应该便是这个道理了。”
话音刚落,谢青锋还不等说话,就听门外小丫头道:“爷,王妃打发人来,叫您过去一趟。”
“娘叫我?什么事?”谢青锋一皱眉,却听馨香笑道:“爷问小丫头做什么?她哪里能知道?左右已经换了衣裳,爷快过去吧。”
谢青锋点点头,和馨香说好了传饭等自己回来吃,接着来到徐王妃房里,就见几个妹妹都坐在椅子上,徐王妃便问他道:“你是去看你祖母了?”
谢青锋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点头道:“是。”
徐王妃叹口气道:“你祖母在佛寺里住的怎么样?唉!老太太人忒犟了,我说我去陪她,说什么也不用,又说麻烦,其实有什么麻烦?左右我在府中又没有事。”
谢青锋笑道:“祖母爱清静,她在佛寺里很好,还说让爹娘放心,不用惦记她的。”
徐王妃皱眉道:“这话说得,怎么能不惦记?那么大岁数的老人家,如今天气又冷了,一旦伤了风着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