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出尔反尔的啊,既不舍得,昨天不给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不是?
于是大家连忙向街门外看去,就见人群一分,蒋明德和金氏扶着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太太走过来,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她们多孝顺呢,只是这里的人又有哪一个不知道这夫妻俩的根底?因就有几个撇了撇嘴,扭头不屑自语道:“惺惺作态,这会儿装出这么个孝顺样子给谁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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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看透
这时屋里在锅台前忙碌的妇人们也都停了动作,就有人飞快把蒋家人来了的事情告诉了蒋秋娘和罗莞,蒋秋娘连忙领着一双儿女出来,一看见那被蒋明德和金氏扶着的老太太,这妇人就忍不住泪如雨下,飞奔上前跪下抱住老太太的腿,这些日子的心酸委屈惶恐无依一起涌出来,只哭了一个天昏地暗撕心裂肺。
老太太也就跪下了,抱着蒋秋娘嚎啕大哭心肝肉我的儿,怎会被人欺负成这样子?又骂罗海天丧了良心。当下众人无不被这母女两个的凄惨哭声所感,纷纷跟着落泪。
罗孚牵着姐姐的衣襟,从他出生,只见过这外祖母一次,还是两岁时候儿的事情,如今早已把对方的模样都给忘了。罗莞却是静静站在那里,脸上虽也有泪珠儿,却是面容平静,时不时伸手擦一下而已。
这时金氏和蒋明德便也假装擦眼抹泪的去扶起老太太和蒋秋娘,金氏便道:“好了老太太,快别哭了,如今那罗家丧了良心,既把妹妹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妹妹不是还有爷和儿媳么?还有您这个母亲,哪有真个眼睁睁看着她们流落在外的道理?把妹妹和外甥外甥女儿接回去,咱们这也算是一家团聚。”
蒋秋娘停了哭声,擦着眼泪向好不容易挤出几滴猫尿的金氏看去,心中惊疑不定,暗道怎么回事?这势利到不要脸的嫂子怎么忽然就变了这样一幅嘴脸?
那金氏扶着蒋家老太太,耳听得老太太直要拽着蒋秋娘回家,她的眼睛就忍不住向蒋秋娘身后的罗莞看去。
罗莞一看该自己出场了,因此便走上前,大眼睛盯着金氏,面上却带着几分笑容,笑道:“当日我们投奔了来,连门儿都没进去,舅舅和舅妈面儿都不敢露,让张才端出了两碗白饭,把我们当叫花子一般打发了,我只以为这辈子算是断了这门亲戚呢,怎么今日又这样殷勤的过来了?既如此,也罢,我们和你们一起回去,但是这些日子,我们娘儿几个住在土地庙里,却是幸亏了村子里的大伯大娘们帮忙,方没有冻饿而死,这野猪是我们感激她们的,却是不能带回去,要留在这里给大家分肉,舅妈觉着如何?”
金氏心中将罗莞骂的狗血喷头,面上却还强挤出几丝笑容,上前殷勤道:“姑娘,话不能这样说,虽说是亲戚间的情分,只如今你舅舅和我们生活的也拮据,这五头野猪就是吃不完,卖也能卖好多钱呢,这些人不过是给两口剩饭,把那破被子给几床,赚一个好名声罢了,哪里是真好心?终究疼你们的还是我们这些亲人。”
罗莞便冲蒋秋娘笑了笑道:“娘如今可明白了?竟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这五头野猪来的。”说完她便对金氏冷笑道:“你和舅舅生活的拮据?那赖谁?我娘出嫁之后,外祖父还在世时,你们家的田地有几百顷,到今日地步,难道是我娘造成的?这会儿拮据不拮据的,犯不上和我们说。这几头野猪也是我们的,和你们半分关系都没有,我们爱卖就卖,爱给别人分肉就分肉,何用你指手画脚多嘴多舌?”
金氏万没料到这瘦瘦弱弱的女孩儿却是如此伶牙俐齿,一时间说不上话来,眼看那院中五头大野猪着实肥壮,想到这野猪竟然不能抬到家去,不觉心都在滴血了,便沉了脸道:“姑娘,话不能这么说,当日……”
“什么当日?我只记着当日吃了你们家两碗米饭,若是连这个如今也后悔了,那也好说。”罗莞说完,就从怀中掏出钱袋,数出五个铜钱,递过去道:“就是城里的酒楼,白米饭也不过是两个铜板一碗,想来你定要说你们家的米比别处不同,更细致些,也罢了,我多给你一个铜钱,拿了钱就走吧,别耽误我们处置这野猪。”
话音落,人群都轰笑起来,便有人叫道:“可不是?蒋家的米都是自家地里出产的,人家那地浇的水都是天河水,金贵着呢,多给一个铜板,不冤,一点儿也不冤,要不多给这一个,只怕五头野猪都要被那两口子说成是他们的了。”
哄笑声中,蒋明德脸色都成了酱紫的茄子,他早知道今天过来这一趟,绝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把母子三人领回去的,毕竟当初做的实在是太绝了。然而罗莞竟会一点儿颜面也不给他们,这却是蒋明德之前没有料到的:记忆中这个外甥女似乎和她娘的性子差不多,怎么这会儿却如此刚强了?
老太太此时也终于停了哭声,茫然看着这一切,虽然她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从儿子儿媳妇脸上的难看神色以及罗莞的冷漠淡然表情中也看出点儿端倪,因连忙就拉着女儿的手急急问道:“秋娘啊,你们这是……这是不想和你哥哥嫂子回去吗?这……这怎么使得?眼瞅着就要到冬天了,你们不回家,却要在哪里落脚?”
蒋秋娘叹了口气,将当日回来却被拒在门外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老太太自然也知道儿子儿媳是什么德性,别说这个被休回家颜面无光的女儿,就是对自己这个老娘,平日里又何尝有一点儿尊重。只是如今这样境地,若女儿和两个孩子真有了着落还好,若是没有着落,就为这一时之气,便闹僵了,这却不是老太太愿意看到的,说到底,她还是担心女儿和两个外孙的生计问题。
因就叹气道:“你哥哥嫂子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的,就忍忍吧,俗语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虽然回了家也未必就好,可总比你们在外面居无定所的强不是?若是不回去,你们让我在家里怎么能放心?”
那金氏听见老太太的话,连忙道:“娘说的没错,妹妹和外甥外甥女儿流落在外,就连我们也不放心啊……”不等说完,就见罗莞一扬下巴,淡然道:“我说过,我们跟你们走,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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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征粮
“哪有这样好事儿?”
金氏忍不住就跳脚了,正要再说话,忽然就听蒋明德大吼一声道:“够了,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多吗?”话音落,他上前一把就搀扶起母亲,对蒋秋娘冷冷道:“妹妹如今翅膀硬了,又有那样的靠山,罢罢罢,我们也不指望你们了,娘,既然妹妹不肯跟咱们回去,咱们这就走。”
“哎,你这人……”金氏大急,正要再说话,却见丈夫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两人成亲这么多年,她竟是从未见过蒋明德这般凶狠的模样,似是要把她生吃了一般,一时间就愣住了,那里蒋明德早让小丫头上前拽着她走,夫妻两个满面欢喜的来,此时却颇有几分灰溜溜而去的狼狈。
“莞儿……”
蒋秋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起身就要埋怨罗莞,可话刚出口,便听罗莞静静道:“娘,他们当日那样对待咱们,如今看着咱们有利可图了,却还是没有丝毫歉意,不肯放下丝毫身段,这样的家,就算回去了又如何?一天里要被人颐指气使的用多少次?还未必能得到好脸儿,难道你要让我和弟弟就给人家做奴婢吗?”
蒋秋娘一时间愣住,好半晌方呐呐道:“也……也未必就会这样差劲儿,那……那毕竟是你舅舅啊……”
“舅舅?”罗莞冷笑一声:“哪有这样狠心绝情的舅舅?亲情血缘算什么?姓罗的还是我亲爹呢,结果又如何?他对我们哪里还有一点儿恻隐之心?但凡有一点儿,也不至于绝情到这个地步。更何况,难道你就为了回那么一个家,便要做忘恩负义,背信毁诺之人么?这猪都说好了分给大家的,这会儿让舅舅舅妈抬回去,算怎么个事儿?”
蒋秋娘无言以对,自然知道女儿说得是有道理的,只是好不容易得来的那个机会,再看都被哥哥嫂子扶到门外仍不停回头张望着的母亲,老人家倒是想挣扎着不走,奈何那两个人力气有多大?哪里能由得她?一时间不觉悲从中来,却也只能默默流泪。
“姑娘,这……这野猪……”围观人等先前看见蒋明德和金氏如此不要脸,也都是十分气愤,然而此时看见蒋秋娘的模样,又觉着自己先前是不是做的过分了,因擦着手忐忑问罗莞,却见她微微笑道:“不必管他们了,公道自在人心,当日他们如何对我们乡亲们也都是见过的,如今是什么嘴脸乡亲们也见识了,既如此,人人心中自有是非,我们问心无愧就好。来,咱们开始杀猪吧。”
乡下人,不像读书人那般满口的仁义道德,只觉罗莞小小年纪,却是恩怨分明,都觉着十分痛快。更何况这到嘴的鸭子险些就飞了,后来幸亏是莞姑娘坚持住,因着实感激,当下又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蒋秋娘也只有暂忍悲痛去帮忙,忽见一个有些微胖的妇人挤过来,对蒋秋娘笑道:“秋娘姐姐,之前发生的事情和刚才这一幕我都看在眼里,如今虽然莞姑娘拒绝了那家人,只是你们也不能真个就一直在那破庙里栖身啊。我家后院有个小厦子,原本只是堆杂物用的,若是你们不嫌弃,我就回去收拾出来,给你们住吧。”
蒋秋娘哪里好意思,连忙推辞,却见那女子笑道:“何必这样见外?莞姑娘小小年纪,尚且如此深明大义,我们没能力也就罢了,既然有这个能力,不帮忙我也不好意思呢,那就这么说定了吧。”
说完就又去忙碌,这里蒋秋娘怔了怔,连忙叫罗莞过来商议,罗莞沉吟了一会儿,便道:“也罢,既然是人家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咱们就过去吧,小厦子再简陋,总比破庙强。若娘亲过意不去,咱们每个月也可以给点房租。”
蒋秋娘面色苍白,久久不说话,罗莞便笑道:“我知道娘亲的心思,你放心,外祖母那里,未必就是到头儿了,也许过些日子,她们就醒悟了呢,到那时咱们再回去住,也不至于太受气。”
蒋秋娘点点头,她如今已经习惯了事事要罗莞做主,且女儿行事周密,到如今还没出过岔子,既然她这样说,那倒不如在这里等些日子好了。
当下就在严家,一村子人如同过年般着实热闹了一番,到晚间,方每个人拎着分好的肉嘻嘻哈哈散去了。而严家人和蒋秋娘等也累了个倒仰。
虽是累,心里却十分高兴。因晚上仍住在严家,就把中午的杀猪菜热了吃,柳娘子便笑道:“真真是村子里多少年也没有这样热闹过了,都是托了娘子和莞姑娘的福。”
罗莞笑道:“哪里是托我们的福,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因说完,柳娘子又问她们以后的安排,听罗莞说了和蒋秋娘的决定,她便点头道:“张家后院那个小厦子我也知道的,虽不大,比土地庙宽敞多了,收拾收拾,好歹是个住人的地方儿。只是你们孤儿寡母的,到这个地步,总该想想日后的事,没有道理一辈子打柴为生吧?”
这个罗莞却是早有计较,就问柳家娘子道:“如今眼看就要到深秋时节了,不知这附近的果园是不是就要收果子?一般来说,行情大概是怎样的?娘子知不知道?”
柳娘子有些奇怪,心想饭都快吃不上了,怎么这小姑娘还想着吃果子呢?果然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在家里吃惯了果子,一时间吃不到,她就想着。
心中诧异,面上却没现出来,仔细思虑了一下,便开口道:“这周围的果园不少,姑娘若想吃果子,离着这村子三十里外的刘家庄上是最便宜的,姑娘不如去那里买一些吧,他家的果子又多又好,是了,若是姑娘不愿意走路,就等着什么时候进城买,城里他们家也是有果子铺的,也只有他们那样的人家才能在城里有铺子,若是寻常百姓家,哪里有钱置办店面?不过是自己挑几筐进城去卖而已。”
罗莞点点头,没再作声,蒋秋娘心中奇怪,却也没说出来,罗孚如今也懂事了不少,知道姐姐问这种问题肯定不是买果子来吃,因此只是吞了一口口水,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张宇家的就来告诉她们,那小厦子已经收拾好了,让她们尽快搬过去。所以三人便也连忙回了破庙,其实又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不过是几件破衣服破被褥,还多是村民们资助的。不过这种时候,也舍不得就扔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身家,好歹这还是御寒之物。
“莞儿,你昨天问柳娘子那件事,是要做什么?”只有母子三个,蒋秋娘自然就要问清楚,却见女儿微微笑道:“不忙,到时候娘亲就知道了。”
“莞儿,咱们如今可是一穷二白,不能像在府中那时,每天里想吃果子,就让人去拿……”蒋秋娘虽然觉得女儿不会这么不懂事,却还是忍不住嘱咐了一句,却听罗莞笑道:“娘,我是那么不知深浅的人吗?放心,我自有用意,不过还不知道能不能实现,所以先不说出来,免得你们白高兴一场。”
蒋秋娘这才放心,三人将被褥衣服打了包,背在背上往张宇家而来。路上却是路过了蒋家,蒋秋娘在街门外停了脚步,怔怔看了半晌,方叹一口气,摇摇头去了。
那蒋家院子里虽然没人,她却不知那间靠西的厨房里,金氏正和几个丫头站在那里说炸面点的事儿。恰好就把这一幕看在眼中,因咬牙切齿道:“活像是逃荒的,活该,那样从天上掉下来的赚钱机会,她们偏不要。若是把那野猪卖给财主家,可不是能得几十串钱呢?偏要和穷棒子们分,这真真是活该。”
正说着,蒋明德走了进来,听见她的话,就笑问道:“又怎么了?瞧瞧这脸色难看的。”
金氏冷哼一声道:“刚刚看见你那妹妹和两个孩子往张宇家去了。”说完又在丈夫肩膀上戳了一指头,恨恨道:“你真是,让我怎么说你好,这会儿又心高气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