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电梯门滑开,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出去。
303的房门还打开著。隐约能听见里面的争吵声。
苏陌慢慢挪过去。
女孩的声音:“你想要,我帮你招妓啊!。。。喂喂,这是303,找个干净的来。。。对,马上,男女无所谓!”
有什麽东西哗啦一声砸在地上,碎掉了。
女孩大叫:“你想干嘛。。。你放开我!。。。混蛋!”
男人有些恼火的,低沈的声音:“别闹!”
啪!又是什麽东西碎在地上。
而後是几声沈闷的撞击声。
房里一阵死寂。
苏陌咽了咽喉咙,朝前走出一步,突然听见女孩抓狂的大叫。
他吓了一跳,怔在原地。
啪!听著像是一耳光。
“我恨你!去死吧!”女孩大喊著,一手捂著脸,衣冠不整的跑出房间,经过苏陌时还瞪了他一眼:“看什麽看!还不进去!”
苏陌在走道里站了一会,那扇门仍然开著,昏黄灯光映亮一小块空间,一个人影从门里拖出来,打在门对面的水泥墙上。
他走过去,望向门里,对上那人的眼神。
男人略带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来得这麽快?”
苏陌全身发凉,定定站著。
男人伸手把他拉近房间,苏陌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倒,两人贴得极近,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体味。
那是苏陌极其熟悉的味道。
而後男人微微侧身,越过他把门锁拧上:“洗澡了吗?”
苏陌好一会才找回声音:“没。。。”
曲子诺又扫了他一眼,苏陌看上去就像个受惊的兔子,抖抖索索,眼眶通红,而且正用一种既企盼又害怕的表情看著他。这表情激起了他的施虐欲。曲子诺转身脱掉风衣,又摘掉腕表,下面已经硬了。
“去洗。”
苏陌踩进瓷砖地,拧开花洒,冷水劈头盖脸,他冷静下来,做了个决定。
洗完澡,他披著宾馆的大浴袍走出浴室,男人正坐在床尾抽烟,见他出来就把烟头掐灭,而後脱下套头毛衣,接过他手上的浴巾。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苏陌坐在床上,忐忑得不住发抖,看见床边摆了杯水,便拿过来咕嘟嘟一饮而尽。
男人很快跨出浴室,腰间围了条白色浴巾,肌肤在昏黄的光线下接近小麦色,他边擦头发边跨上床,水滴顺著他健壮的胸膛往下淌,没入浴巾。
苏陌咽了咽喉咙,那人头上盖著毛巾,走到门口按了开关,哢哒一声,室内一暗。
苏陌慌忙说:“别关灯。。。”
男人不答,兀自走到床头,去拿抽屉里的润滑剂。
苏陌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昏暗的环境,窗外有微弱的月光撒进,映著男人挺拔矫健的身影,苏陌能看见他,顿时觉得安心不少。男人在手心抹开润滑剂,跨上床,一手把苏陌按在床上,半强迫地让他分开双腿,一手把冰凉的乳液抹在他股间。
苏陌迟疑著,伸手抚摸他的肩膀,男人右肩锁骨上,有一块小小的圆形伤疤,肌肉纤维凸起,像是烫伤。
男人舔舔嘴唇,解下腰间浴巾,苏陌慌道:“等、等等。。。”
他咽了咽喉咙,主动撑起身子,捧著男人的脸亲了亲,而後有些生涩和颤抖的,爱抚他的身体。男人喉结抖动,苏陌一寸寸抚摸他,像是在确认什麽。手掌滑过男人的胸膛,停在他左侧肋骨下,那里有条手术後留下的疤痕,顺著再往下摸,髋骨左侧,一块非常小的突起,苏陌记得,那是颗红痔。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小声问:“是你吗?”
曲子诺伸手捏住他下巴,仿佛在强迫他回视:“你在看什麽?”
苏陌吸了吸鼻子,突然低下头去,摸索著张口含住他。曲子诺嗯了一声,掌住他的後脑勺,黑暗里他表情享受,又带著几分凶狠。
他说:“往里含。。。舔它。”
苏陌照做了,深喉让它抵在,强烈的异物感让他不受控制的想要呕吐。男人喘了口气,开始在他口腔里小幅度的抽插,感到那里慢慢胀大,炙热的口腔黏膜包裹著他,苏陌还在不停的吸和舔,他闷声呻吟,片刻後抖动著射了出来。
苏陌被少许精液呛进气管,剧烈地咳嗽起来,眼角含泪,抖得像个筛子。
曲子诺看了他一眼,抽出几张纸巾擦拭胯下,起身往浴室走去,苏陌惶恐地抓住他:“别、别走。。。”他挤出一个笑容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我可以改。。。”
曲子诺目光不明地看了他半晌,腿间又鼓胀起来,他往後平躺,手枕在後脑下,暗哑说:“你自己来。”
苏陌腰腿发软,撑起身,跨坐在他腿上,用手套弄了一阵,而後抬起腰,一手扶著他的阴茎,咬牙往下坐下。
曲子诺一脸欲求不满的凶狠,那颤巍巍的,生涩的起伏根本无法满足他,他在那人臀上啪地一拍,而後握住他的腰,命令道:“腿张开。”
苏陌依言颤抖著把膝盖分开到最大。
这有些可怜,而又十足淫荡的模样让曲子诺一瞬间硬得胀痛,他一顶腰,整根没入。
苏陌眼前一黑,男人已经握著他的腰,狠命抽插起来。
润滑做得很足,痛感慢慢淡去,後面火辣辣的,男人整根没入的时候,甚至有种被填满的充实的快感。
可苏陌莫名流泪了,眼泪根本止不住,视线都模糊成一片,泪水和著汗,一滴滴打在男人胸膛上。
他双手摸索那人的肌肤,被插得神志不清,嘴里喃喃的:“是你吗。。。是你吗?”
是你吗,曲子诺?
男人抓住他胡乱摩挲的手掌,扣在手心,与他十指交握。
苏陌昏睡过去之前,黑暗里似乎有人俯下身来,在他额头上轻轻的,珍而重之的,吻了一下。
但那或许只是幻觉吧。
37
苏陌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昏睡过去的,但他醒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
他从床上撑起身,在卧室里四下找了一圈,除了床头压著的那叠纸钞,那人什麽也没留下。
苏陌拿著那叠钱,呆呆坐在床尾发呆。
门打开,高大健壮的男人迈步进来,苏陌傻傻抬头看著他。
曲子诺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瞥了他一眼:“拿了钱,还不走?”
苏陌张了张嘴,红著眼圈,说不出话来。
曲子诺在塑料袋里挑挑拣拣,问:“吃饭没?”又从袋子里拿了一个汉堡,头也不抬扔给他:“吃了快走。”
苏陌把汉堡接在手里,拨开包装纸咬了一口,鼻子酸得厉害。
曲子诺又丢了两张纸巾给他。
“曲子诺。。。”
男人一挑眉毛:“谁?”
苏陌看著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良久低声说:“你。。。你很恨我吧。”
他困难地吞咽了一下:“当时发生了那种事。。。其实我。。。”
男人打断他:“你认错人了。”
苏陌怔怔看了他一会,垂头嗯了一声,继续啃汉堡。
曲子诺又催了一声:“吃完快走。”
苏陌问:“我以後。。。还能再见到你吗?”
男人眼神里带著点嘲笑:“怎麽,被嫖爽了?”
苏陌动作一顿,憋了一会,终於还是没忍住,眼泪顺著脸颊流下来。
曲子诺又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钱,朝他一甩,钞票纷纷扬扬撒在地毯和床尾。
“我们大概不会再见了。”
他走出门去。
林钧和曲雅很担心。
那天苏陌消失了一整晚,手机关机,哪里都找不到,隔天又失魂落魄地自己回来了,问他去了哪,他什麽也不说,径自回到租房,把自己关在里面发呆。
他们敲门,他不开。
三天後,他们破门而入,发现苏陌躺在床上,额头滚烫,人已经昏迷。慌慌张张把他送去医院,医生说是受凉高烧,皆之没有进食,血糖太低。
他身上有青紫吻痕。
苏陌醒转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是他。”
林钧站在病床边,不置可否,片刻後告知他:“S城出事了。”
“杜龙把广州和福建的生意都放在你名下。”
“他握在手里的那些,都洗白过,脏钱全转进你账里。”
“三年前就开始了,你不知道?”
苏陌脑中轰的一声,怔怔盯著面前床单。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林家被牵扯进去。。。林婷和你离婚之前,让你签了个文件,你还记得吗?”
“那时候警察已经顺著杜少鑫身边那条线,查到你账上。”
“林婷把黑钱都揽在自己身上,”他停了停,说:“她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杜家拿你当枪靶,她要替你顶罪。”
“我要回一趟S城。我不能眼睁睁看著她进监狱,她是我妹妹。”
“这是去S城的机票,如果你愿意去。。。”
“她常常问起你,我想她是想见见你的。。。不过,你不想见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林钧又难过地在他床边站了一会,看著护士进来给他量了次体温,便转身离开了。
他把那张机票留下,压在床头的玻璃杯下面。
苏陌等他走了,又躺倒回床上,在高热里昏昏沈沈睡了过去。
半夜里他醒了一次,全身燥热,嘴唇发干,喉咙口更是疼痛得像要烧起来,他想起身喝一点水,但四肢却像不受他控制了一般,全身软绵绵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迷糊里感觉像是有人走到床边,而後摸了摸他的额头。
是护士吗?苏陌想说话,让她替他倒一杯水,但干渴的喉咙里只溢出一点模糊的呻吟。
他像被魇住了似的,全身上下动弹不得,意识昏沈,触感却鲜明。
那人像是刚从室外进来,身上还带著点冬天特殊的冷冽气味。
放在额头上的手掌温度偏低,苏陌舒服的喟叹,眼角湿润了。
熟悉的味道和触感。
他大概是在做梦吧。
那人移开手掌,片刻後有冰凉的东西抵在他干燥皲裂的嘴唇上,而後有清凉的液体流进嘴里。
苏陌吞咽了几下,拼命想睁开眼睛。
那人喂他喝了一点水,又伸手摸了摸他滚烫的脸颊。
“别去S城,好好待在这里。”他说。
“听话。”
苏陌侧过脸,贴著那人的手掌磨蹭,眼泪滴在他掌心里。
曲子诺一言不发,替他掖好被角,而後离开了。
大清早,护士来查床。
“苏先生,苏先生。”她把苏陌摇醒,让他张嘴,而後把温度计放进他嘴里。
苏陌侧著脑袋,等她把温度计取出来了,才问:“我床头放著的机票。。。”
“机票?”护士一脸疑惑:“哪里有?”
苏陌不语,玻璃杯还放在床头,机票却不见了。
昨晚种种,并不是他的梦。
他下午就办了出院手续,订了S城的机票,隔天便登机出发了。
他有预感,曲子诺会在那里。
曲子诺和王璐去前台要了房卡,并肩走进电梯。
王璐比他矮三十公分,留著大波浪卷的长发,看著二十五岁上下,笑容甜美,两人靠在一起,像一对般配而幸福的情侣。
曲子诺问:“包带了吗?”
“带了。”
两人耳机里同时发出轻微的信号提示声,通讯没问题。
王璐挽著他的胳膊,两人一起走进房间。
曲子诺关上门,在卧室里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窃听器和隐蔽摄像机。王璐从厕所里出来,拉开百叶窗帘:“干净的。”
曲子诺一点头,走进浴室,洗掉脸上的妆。
王璐坐在床上,把假发摘下来,点了根烟,从旅行箱里拿出仪器,在床边摆弄好。
两人打开通讯。
机器发出悉悉索索的杂音。
曲子诺听了一会,关掉接收器:“信号被干扰了,收不到。”
王璐嗤了一声:“死老头子。。。防得还挺严。”
耳机那头哔哔两声,一个沙哑男声说:“藏獒德牧就位,完毕。”
王璐对著手腕说:“博美杜宾就位,啦啦啦。”
曲子诺皱眉:“正经点。”
王璐朝他一眨眼:“遵命,队长。”
耳机里另一个清朗男声说:“郭元那头有新情况,啦啦啦。”
沙哑男声说:“杜家分了两拨人出来,啦啦啦。”
曲子诺:“。。。。。。”
藏獒说:“郭元和老头约在城西洗脚城,今晚杜少鑫带著货去城西和他碰头。昨天刚破开一个线人,说杜予城晚上要带人去城东码头。”
德牧补充说:“货不清楚在谁手里。”
王璐想了想:“哇靠,兵分两路,调虎离山。”
曲子诺略一沈吟:“一队去城西,二队去城东。”
藏獒说:“人手不够,按郭元说的,枪械有三百多支,他们至少会武装五十人。”
德牧问:“现在给黄局打个招呼,要求公安局刑警增援。。。”
曲子诺淡淡说:“不能打草惊蛇。”
王璐说:“一二队是不是该调个方向,主力跟著货走,我看货多半在码头那边,有船接应,方便逃跑。”
德牧附和道:“我觉得博美说得对。”
藏獒说:“操,听队长的,队长说话。”
曲子诺仍然说:“一队城西,二队城东。”
王璐翻个白眼:“好吧,查不到这批货倒霉的又不是我。收线,啦啦啦。”
德牧:“啦啦啦。”
四人切断了内部通讯。
杜予城像往日一样,六点准时醒来,披了睡袍,吃过早餐,淋浴,而後让管家替他更衣。
“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人都在屋外等著。”
屋子外头那些人,大部分是杜龙培养出来的心腹,愚忠听话,只知道这次是跟著大少爷去脱手一批要货,却没一个清楚状况的。
杜予城倒是很清楚状况,他知道杜家快要不行了。
杜龙的那点势力终究顶不住国法天网,警察查到头上,线人插进高层,杜家差一点就要灭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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