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见七皇兄还在遮遮掩掩,继续道:“话说那美人长的真不错,我刚才没细看,现在想起来,倒是个绝色…”
夏侯砚听着两人的对话,心底根本没有办法平静下来,阿诗?
“她真的不是我府上的人,皇妹!”康亲王爷的声音不轻不重,不太像是辩解,更像是遮掩!
忽然,长宁公主的声音骤然响起,“七皇兄你看,人家都来找你了,还说不是你的人?”
夏侯砚和康亲王爷同时抬眸,马蹄阵阵,一骑绝尘而来,肌肤胜雪,双弯秀眉,黛色盈盈,清丽悠远,衣裙随着猎猎秋风摆动,飘飘若仙,却又英姿飒爽!
几人同时沉默,康亲王爷会心一笑,果然没料错,来的真是时候!
快到跟前,夏侯砚才发现阿诗居然还抱着一只小白兔,终于明白之前长宁说的什么娇滴滴的抱着小白兔的美人从何而来了!
夏侯砚忽道:“王爷,公主,我尚要去追寻猎物,就不奉陪了,告辞!”说完立即翻身上马,准备策马离去,他自是知道阿诗一定是来找他的,先避开长宁和康亲王爷再说!
长宁公主怎肯这样轻易放过夏侯砚?笑道:“本公主一向喜欢狩猎,今ri你就陪本公主一起吧!”
“弓箭无眼,我怕误伤了公主,公主还是小心为妙!”夏侯砚毫不留情地回绝了!
说话间,唐诗已经来到几人面前,正准备翻身下马行礼,不知为何,身下的马却蓦然一惊,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速度往前冲去,唐诗不备之下,几乎被立即摔下马来!
夏侯砚在一旁,清清楚楚看见了康亲王爷的动作,阿诗正准备下马,经过他身边之时,他不着痕迹地快速刺了马腹一下,马猛然吃痛,急速往前冲去,就要把阿诗掀下马!
唐诗不知为何马会突然受惊,急忙稳住身体,用舅舅曾经教她的驯服烈马的技巧,可是好像不太管用,而且她怀里还抱着小白兔,没有办法很好地保持平衡,就在身子即将着地的危机时刻,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终于转危为安!
可是这样一个短短的片段已经足以让长宁警觉起来,夏侯砚一向对女人漠不关心,现在居然会去出手搭救这样一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七皇兄的女人她不关心,但是她绝不喜欢夏侯砚对她之外的女人好!
看着长宁的恼怒脸色,康亲王爷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长宁越早发现夏侯砚和唐诗的关系越好,她虽然并不聪明,但是陷入爱恋的女人都尤其敏感,他不相信长宁会不在意夏侯砚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尤其是这么明显的英雄救美,足以引起长宁的不悦!
长宁自小生活在一片锦绣中,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女子,一直视夏侯砚为囊中物,现在见夏侯砚居然对别的女人比对她还好,不暴跳如雷才是怪事?
果然不出康亲王爷所料,看着夏侯砚和唐诗之间的近距离亲密,长宁俏丽的脸庞几乎发黑,眼神不善地看着唐诗,忽然恍然大悟,“本公主想起来你是谁了,上次在母后宫中见过你一面!”就是那个差点和亲去了乌蛮国,后来因采摘冰雪灵芝,被母后召见的女子,难怪怎么看起来觉得这么眼熟!
唐诗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夏侯砚的手,对长宁公主微微福身,“谢公主挂念!”
长宁公主毫不理会唐诗的行礼,轻蔑一笑,神情高傲,“这里可是皇家围场,不是任何闲杂人等都可以来的地方,既然你不是七皇兄府上的人,就赶快离去,否则惊扰了皇家之地,本公主一定会治你的罪!”
刚才那一幕,的确让长宁极为恼怒,没有一个女子喜欢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另外一个极美的女人和颜悦色,温柔以待!
她言下之意,若是唐诗自己承认是七皇兄的人,承认是七皇兄带她进来的,她便放过她,如若不然,就不会让她好过,以她公主之尊,想治唐诗擅闯之罪易如反掌,只要唐诗承认和七皇兄的关系,就证明和夏侯砚毫无关系,她就不再追究,孰轻孰重,留给唐诗自己去抉择!
唐诗当然听得懂长宁的意思,浩远哥哥的担忧果然没错,这不是一般的情敌,是皇族最尊贵的公主,以她的身份,随便找个由头,就可以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路上,也不知道浩远哥哥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落下好远一段距离,到现在还没到,估计又是躲在一旁看戏!
唐诗微微一笑,还没有说话,夏侯砚就出声了,“公主,连皇上都说过,海纳百川,并没有规定公主口中所谓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只要是官家子女,都可参加秋猎,公主又何必咄咄逼人?”他明知道他为阿诗说话会引来长宁的更加不悦,可是面对她的盛气凌人,他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人,而且只要有他在,他绝不会让她伤害到阿诗!
不出夏侯砚所料,长宁公主脸色更加黑沉,怒视着唐诗,正欲开口,一直看好戏的康亲王爷却开口了,“皇妹,夏侯少将军说的对,并没有明文规定她不可以来,再说,皇妹是何等身份?根本没有必要和一个小小唐诗计较,若是让人知道,还会认为皇妹不够大度,没有容人的雅量,有损皇妹的美名!”
康亲王爷的话看似调停,实则火上浇油,暗示长宁身为最高贵的公主,却没有抓住夏侯砚的心,反倒是一身份低微的卑微女子赢得了夏侯砚的青睐!
夏侯砚和唐诗都能听懂康亲王爷的意思,唐诗已然确定康亲王爷知道她和夏侯砚的事,而且刚才身下坐骑莫名其妙失控一事,只怕也是康亲王爷暗中做的手脚,夏侯砚根本不可能看着她遇险而不闻不问,康亲王爷这样做,目的是为在长宁公主面前暴露她和夏侯砚的关系!
两位重要人物都发话了,可长宁公主依然不依不饶,一定要唐诗马上离开皇家围场!
夏侯砚淡淡道:“连皇上都没有限制唐诗进入围场,此事若是闹到皇上那里去,公主违抗圣谕,只怕不好和皇上交代!”
他已经明白康亲王爷在干什么,康亲王爷必定知道他和阿诗之间的事情,故意挑起长宁和阿诗之间的矛盾,把自己和阿诗的关系进一步暴露在长宁面前,以长宁公主娇蛮的性子,必定会给阿诗难堪!
康亲王爷在挑战阿诗能承受的底线,若是面对长宁,阿诗全线崩溃,他就坐收渔人之利,果然打的好算盘!
唐诗看着神情激动的长宁公主,能理解公主的盛怒,爱情是在你和他人之间做的选择,对你好,就必须对别的倾心仰慕他的女子无情,就是尊贵如公主者也不能幸免!
长宁想不到不但夏侯砚为唐诗说话,连七皇兄也为唐诗说话,这个女子,如同秋日最丰美的景象,眼前的两个男人似乎都在不着痕迹地护着她,愈加生气,“夏侯砚,你以为闹到皇兄那里,本公主就会怕了吗?不信你就试试?”
“怕不怕我不知道,不过公主今日确有无理取闹仗势欺人之嫌!”面对长宁的不可一世,夏侯砚的话不再客气!
长宁公主怒不可遏,面子上挂不住了,忽然翻身上马,挥起马鞭,“驾!”很快就消失在山海云雾间,后面的公主侍从匆忙跟上,“公主小心,公主小心!”的惶恐声音不绝于耳!
康亲王爷若无其事地看着眼前一切,见夏侯砚根本无动于衷,缓声道:“少将军,我这个皇妹自小被*坏了,这些侍从哪里劝得住她?为安全起见,本王看你还是跟过去看看吧,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你我都难
脱干系!”
夏侯砚的目光飘过唐诗,征询她的意见,既然康亲王爷已经知道他和阿诗的关系,也就没有必要隐瞒,这就是和聪明人交往的好处,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知道对方的意图!
唐诗冲夏侯砚轻轻点头,心下也明白了大半,她的猜测果然没错,不管是她,还是阿砚,都明白康亲王爷对他们的关系了如指掌!
夏侯砚会意,飞身上马,朝着远处一抹若隐若现的红色身影追去,马蹄声渐行渐远,如同踏在唐诗的心上!
康亲王爷对唐诗道:“皇妹性子刚烈,怕少将军一个人劝不住,不如我们一起去吧!”表面上虽极为柔和,心中却在冷笑,唐诗来的正好,也让她好好看看长宁的烈性,是不是她能招架得住的?
这个时候浩远哥哥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的出现了,唐诗瞥了他一眼,他的骑术有那么糟糕吗?
谢浩远向康亲王爷行礼之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唐诗,“现在要去哪里?”
唐诗知道他在装糊涂,只道:“跟着我就好了!”
对康亲王爷一点头,“那我们走吧!”其实她也真担心长宁公主闹出什么事来,平添周折!
马蹄声阵阵,几匹快马风驰电掣地朝着夏侯砚离去的方向驶去!
夏侯砚骑术过人,御风又是大宛名马,很快就将他们甩在后面。
唐诗面对身侧并肩而行的康亲王爷含义不明的眼神,并没有如他所愿地去捉摸如何斗志昂扬地打败情敌,反而一直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
前面的路崎岖难行,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行马,几人翻身下马,沿着山路往前缓慢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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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公主甩掉了身后的侍从,翻身下马,跑到前方,迎风站在前方,看着身后追来的夏侯砚,俊美绝伦的脸庞在午后的阳光下,身姿颀长,英武之气蓬勃而发!
“夏侯砚,你不要告诉我她就是你喜欢的女人!”长宁公主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蔑视!
这个声音让夏侯砚极为不悦,“这是我的私事,与公主无关!”
长宁公主冷笑,爱一个人注定是自私的,他的一切悲欢都必须与自己相关,而不是别的女人,更不能容忍他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停留到了别人身上!
夏侯砚迎着山风,无声轻叹,“我和公主并不是一类人,勉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不是一类人,难道你和她就是一类人了吗?她配得上你吗?”长宁公主紧紧逼视着夏侯砚淡漠的眼神,他要是喜欢上什么高门千金,她心里还会觉得有些许的慰藉,那说明自己败得还不算太惨,可唐诗是什么人?对她这样的高贵公主来说,唐诗是命如蝼蚁的卑贱女子,自己心爱的男人居然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女人,叫她情何以堪?
夏侯砚自然知道长宁在想什么,“公主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应该知道,这世上都可以勉强,唯有感情不可以!”
长宁怎么也不能接受自己在夏侯砚面前居然败给了唐诗这样一个女子,冷笑道:“萤火之光,永远无法与皓月争辉!”
第四十三章 无福消受的爱
第四十三章 无福消受的爱
远处的公主侍从皆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公主站的位置实在危险万分,若是一个不小心,千金之躯滑了进去,他们这帮人谁也别想活着回去,现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夏侯砚身上,只能指望着少将军赶快把公主劝回来!
虽然岸上的人焦急万分,心惊胆战,可是船上的人却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一副悠然自若的表情,长宁公主对面临的危险似乎浑然不觉,眼眸只是紧紧逼视着夏侯砚!
正午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浓墨的影子,更显得他丰神玉立,身姿挺拔,这样的男子,哪个女子看到都忍不住心旌摇曳!
可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眉目间全是疏离和冷峻,虽然有着隐约可见的担忧,可那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担忧,而是对公主这个尊贵身份的担忧,她知道她要是盛怒之下真做了傻事,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想到他对唐诗的关心和对自己的漠然,长宁公主心下忽觉悲哀,她是什么身份?唐诗又是什么身份?想到此,长宁忽然笑了,因为她意识这只是夏侯砚的一厢情愿而已,以唐诗的身份,在高贵的夏侯府充其量只能做个侍妾,最终也会被她踩在脚下!
长宁公主自嘲一笑,自己也真是小题大做了,像夏侯砚这样的王孙公子,在外面有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夏侯砚,你要明白,这个世上,只有我才能做你的夫人!”
看到长宁公主脸上傲然的笑意,夏侯砚眼眸一紧,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长宁公主想要什么,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想起夏侯砚对唐诗的维护,还有唐诗那惊人的美貌,长宁心下暗忖,看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一股浓浓的不悦顿时涌上心头,必须未雨绸缪,就算将来只是个妾室,唐诗这样的女人也具有不小的威胁,不是来自地位的危险,而是来自夏侯砚的心的威胁!
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来时的路,而夏侯砚却背对着,给了她天赐良机,当瞥见远处那道若隐若现的宝蓝色身影时,长宁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起来,“折腾了半晌,我也累了,脚底发软,走不动了,你过来扶我过去!”
夏侯砚虽然心知长宁公主没安什么好心,可是她这样的性子,万一真的失控摔了下去,岂非徒生事端?当即颔首,“好吧!”
在夏侯砚缓步走过来,向她伸出手的时候,长宁公主嘴角浮现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忽然伸手快速抱住了他,她相信从唐诗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得见她和夏侯砚相依相偎的身影!
夏侯砚身躯一紧,猛地明白长宁在打什么主意了,他正准备动手,却发现长宁已经站在最靠悬崖边的一块岩石上,稍稍一动,几块石头立即就松动了,很快就跌入了不见底的深渊,连回声都听不见,仿佛一个巨大的洞口,可以吞噬世间所有的黑暗!
本来以他的身手,他想带个人离开悬崖边根本不是难事,可是看眼前的长宁似乎处于失控状态,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万一惹恼了她,她从来就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做事也从不顾及后果,盛怒之下真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她站在崖边,占尽天时地利,虽然她只会些花拳绣腿,可是人在盛怒之下的爆发力不能按照平日的实力来推算,所以夏侯砚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长宁公主见夏侯砚并没有立即推开她,眼眸迸发出一道奇异的光芒,夏侯砚看在眼里,目光静无波澜,“你到底想怎么样?”
长宁公主看到已经逼近的宝蓝流光的身影,忽然踮起脚尖,妩媚一笑,在夏侯砚额头印下深深一吻!
夏侯砚的手掌一瞬间收紧,眉峰紧锁,怒道:“你闹够了没有?”
长宁公主却不以为意,嘴角扬起得逞的笑意,“夏侯砚,不要以为你武功盖世,就一定能够平安无事,我一定会在你动手之前动手,不信你就试试,你要是敢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