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儿子和女儿在一侧,却也不好说什么,却是轩儿极是识趣,牵着妹妹的手,就寻了个借口,由哈齐领着他们回了各自的院子。
载沛看向妻子,一脸的辛酸,上前扶住她,道:“福晋,辛苦你了。”
淑婉的心里一酸,可是在正厅里,又怎么好向丈夫诉苦,载沛自是明白,携着妻子,回了房,看着妻子消瘦的身形,也是心里一酸,一把揽过妻子道:“都是我的错,害的你们母子吃了这许多苦。”
“我不辛苦,只是额娘,每日担心你和妹妹的安危,每日里总要念叨好几次,我看着也是心酸,想要安慰她,可是每次一开口,就觉得想家,没安慰好额娘,自己倒伤心了。”
第598章 探询
我忙笑着,从林嬷嬷身边接过额娘的手。扶了她就往她的院子去了,而淑婉早就是红肿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却因为有儿子和女儿在一侧,却也不好说什么,却是轩儿极是识趣,牵着妹妹的手,就寻了个借口,由哈齐领着他们回了各自的院子。
载沛看向妻子,一脸的辛酸,上前扶住她,道:“福晋,辛苦你了。”
淑婉的心里一酸,可是在正厅里,又怎么好向丈夫诉苦,载沛自是明白,携着妻子,回了房,看着妻子消瘦的身形,也是心里一酸,一把揽过妻子道:“都是我的错。害的你们母子吃了这许多苦。”
“我不辛苦,只是额娘,每日担心你和妹妹的安危,每日里总要念叨好几次,我看着也是心酸,想要安慰她,可是每次一开口,就觉得想家,没安慰好额娘,自己倒伤心了。”
且不说载沛如何在房里安慰淑婉,我扶着额娘回了她的院子,她在路上停了好几次,仔细看着这个仔细住了几十年的院子,心里有些激动,身子也跟着开始打颤了。
我吃了一惊,忙稳稳地扶住额娘,轻声问道:“额娘,可是身体不适?”
额娘有些哽咽,道:“这些日子,我总是害怕,怕自己要客死异乡。”
我有些心酸,跟着掉下泪来,道:“额娘,都是女儿不孝,不能好好护着额娘。”
额娘听着,转过身来,看着我。举起右手,轻轻抚了抚我的额头,道:“你啊,是个有孝心的,却是个对自己没心没肺的,你哥哥在信里跟我说了,说是再等两年,等一切大定,就让我跟你哥哥给你做主寻人家,我听到这个,比什么都开心,女人啊,这一辈子,终是要嫁人生子,才算完整,要不,一个人,可要怎么熬啊。”
“额娘。”我叫了一声,哭的列是伤心。
林嬷嬷上前劝道:“福晋,您看看您,在路上。您还说,终于要回家了,见着格格了,这是喜事儿,可您看看,您倒是不哭了,把格格给招的,这么伤心。”
额娘笑着,拿出手绢来,替我抹了抹泪珠,由我持着,回了房间,又说了一会儿话,终是上了年纪,有些顶不住了,吃了点东西没一会儿,就歪着身子睡着了,我悄悄退了出来。
一个人慢吞吞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进院门,我还当今天只怕我又要一个人清静了,却有小丫头上前报道:“格格,世子爷来了,等了您有半刻钟了。”
我吃了一惊,有些奇怪,这个小子,不是应该累了,也早些休息的吗?带着疑问,进了客厅,那小子。果然正赖在我的沙发上,见我进来,极没规矩地仰起头,道:“姑姑,你怎么才回来,再不来,我都要睡着了。”
我有些好笑,捡起一个腰枕扔到他的脸上,笑骂道:“猴崽子,不回去歇着,跑过来找姑姑,可是又想算计什么?”
他涎着脸,笑道:“还是姑姑疼我,知道我想什么。”
我一脸笑意的坐到一旁的那张单人沙发上,看着自己这个躺的没形没状的侄子,道:“怎么了?说说?”
“其实本也没有什么,只是这些日子,跟着杰克一块受训,如今我也回了京城,可是他却还在台湾吃苦头,他如今,被那些个美国兵不待见,可是跟着清军。他又名不正言不顺,他曾悄悄跟我提起过,问能不能让他入了咱们大清籍。”
溥轩说的极是担然,我却有些皱眉,道:“这可没有先例。”
“听说五叔不是要娶在咱们府里住着的那位洋小姐吗?”
“那不一样,她是嫁进来。”我长叹了一口气道:“就这样,都还不省心,不知道你阿玛跟我费了多少心思,才让皇上松了口,说是过两个月就下旨赐婚,可就这样。罗伯特神父还得费心,回德国给自己买一个爵位才行。”
“姑姑,你不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民族偏见吗?”溥轩有些不甘心。
我只得道:“我没有偏见,可不代表别人没有偏见,这事儿我给你记下了,如今倒是可以以我的名义让他来京城,倒不用他留在那里,两面不是人的好,实在是不行,你就去救你阿玛,让他做个旗下人吧,虽然说是极不合规矩,可是如今却是没法子。”
“谢谢姑姑,就知道您最疼我。”
“臭小子,现在知道我疼你了,偷偷跑去参军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要心疼你?”我有些嗔怪地道。
他笑嘻嘻地道:“我哪有不记得,我是觉得,如果姑姑知道,定是不会拦着我,会支持我的。”
我笑了笑,道:“就为了这事儿来找我?”
“嘿嘿,倒也不是,只是在台湾听到了一些风声,我又不好现在去问阿玛,额娘许久未见到阿玛,心里一直惦记着,我也不好过去。”
“什么风声?可是为了让你进宫伴驾的事儿?”我的眼角含笑,看向那些精明的侄子。
果然,他大叫道:“姑姑,你真是厉害,这样也能猜到,我就是为了这事儿,就是杰克,也在洋人中听到这些传闻了,弄的我很不自在,姑姑。您跟阿玛说说行吗?我不想进宫,对那个位置,也没心思。”
我愣了一下,原来载沛的确是存过要他进宫的心思,所以有意无意总会在行动上表现出来,可是溥轩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们都以为,他其实也是有些期待的,可是看着这个情形,原来他竟然是没有那个念头的。
我问道:“你怎么不愿意去?”
“为什么要去?好好的自在人不做,何苦要把自己拘在那里头?这些年,我虽然年纪小,可是看着这些勾心斗角,看着阿玛跟姑姑时时都要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我便想着,若是以后,等 我长大了,进了差事,定然不会再让您跟阿玛过那种今天不知明天的难受日子。”
我的鼻头一酸,怎么也没想到,他已经把这些年家里的事儿都记在心里了,我的记忆里,他总是那个带着一脸温和笑容的乖巧侄儿,所以,从未想过,他的心思也这么重,却是孝心使然。
我红着眼,道:“你放心,我跟你阿玛,都不愿意你进宫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儿吧,刘将军也快进京了,你五叔最近总惦着那个阅军的事儿,今儿都是一大早就去了西山,明儿个回来,指定会来见你玛麽的,他来了,你就先跟在他身边吧。”
“恩,那轩儿先下去歇息了。”
“去吧。”
等着轩儿走了,我却是一阵心酸,满心的以为,自己是要让家人过安稳舒心的日子,谁知道,到头来,还是让他们跟着操心,还在外面颠沛流离了这么久,心下难安,就有些不舒服,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一直到了天灰蒙蒙亮的时候,才勉强入睡。
可是刚觉得睡着了,却又被人给叫醒了:“格格,醇亲王来了,已经去见过老福晋了,王爷让人来请您了。”
我只得爬了起来,由人服侍着,穿戴整齐了,往前厅去了,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不时传出一阵又一阵的笑声,刚到门口,就听到载沣正在说轩儿,道:“你个臭小子,竟然偷偷跑去开飞机,也不跟五叔说一声,这么好玩儿的事儿,就一个跑去了,真是不孝。”
“胡闹,他去的那些日子,也不知道我跟他额娘陪着操了多少心,只恨不得,能立时把他拉下来,宁可打折了他的腿,也不想他再上天的。”额娘有些不高兴了。
“婶子,他可以不上去,我却不能不上去啊?我就是个海摔惯了的,没他那么娇贵,婶子,您看看,我这皮都厚的,就是皇上也常说,咱们北京城的城墙,都没我皮实。”
“呵呵……你这孩子,真是胡闹,皇上可不是那种会随便埋汰人的,瞎说!”额娘已经笑了起来。
我也笑着走了进来,冲着额娘笑道:“额娘,这可不是皇上埋汰他,他的脸皮厚,在京里可是数一数二的。”
“姐姐,还好意思说弟弟我,你若是皮薄的,早起身跟婶子请安了,还用这会儿,还要人三催四请?”载沣一脸看笑话的样子。
载沛却笑了起来,道:“额娘,看来也就是您回来了,妹妹才会安心的睡懒觉了,这些日子,她的觉也浅,常常比我这要上早朝的人起的都要早。”
额娘听着,有些心疼,看向我,脸上尽是宠溺,道:“既然这样,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撒着娇,懒 到她跟前,指着载沣,极是不高兴地道:“不是因为他来了吗?女儿又哪里还能睡一个好觉?额娘,您都不知道,这小子,坏着呢,经常跑来咱们府里折腾,哥哥又不好意思说他,我又是女人家,更不好说了,就由着他把咱们孚王府当他的岳家呢。”
我这话一出,载沣立马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第599章 立嗣
进了书房,载沣这才收起刚才在外面的玩笑模样。正经地道:“哥哥,这两日,听到有风声,有人要奏请皇上立嗣了。”
我和载沛吃了一惊,看向载沣,他继续道:“这事儿,是溥伟那小子想出来的。”
我这次是真的惊到了,平日里看着一向老实本份的溥伟,怎么会想起这么一出儿?奇道:“他这是何故?”
“昨儿个夜里,皇上召见了镇国公载泽,到了夜里十点多,载泽离开了,没隔多久,又召了溥伟进去,今儿个一早,我就得了消息,明天溥伟那小子,就要上奏,请皇上立嗣。”载沣的嘴角向上微微挑了一下。
载沛却皱着眉头道:“载泽向来是个能干的,心里也是个有数的,这事儿应该不是他挑起来的。”
因载泽这两年一直跟着载沛在做事。一向都还是极稳妥的一个人,难得又是宗室皇亲中有些远见的人,所以载沛这些年,也一直都把他和良弼带在身边做事,一是为了拢住二人,二却是存了心,想要亲自教导二人。
我问道:“昨儿个皇上为什么召见载泽?”
载沣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载沛,载沛看了看,又再递给我,我接过来,仔细看过去,却见上面大体写着一些关于君主立宪之利,我有些奇怪,问道:“这不是前两年他给皇上上的折子吗?怎么这会儿又翻了出来?”
“倒不是他给翻出来。”载沣沉声道:“是皇上昨儿个不知道为什么,拿了这个折子出来,想了几个小时,却忽然召他进见了,才有了溥伟这么一出。”
原来,前几年这君主立宪之事闹的有些日子了,可是光绪当时还有些犹豫不前,那会儿,他对于自己这个皇帝的处境,很有些不满,载泽又上了这个折子,自是让他有些不满,便只是看了一眼。理也不理,便束之高阁了。
载泽在折子中,力阵实行君主立宪的三大利,道:“今日之时势言之,立宪之利有最重要者三端:一曰,皇位永固。立宪之国君主,神圣不可侵犯,故于行政不负责任,由大臣代负之;即偶有行政失宜,或议会与之反对,或经议院弹劾,不过政府各大臣辞职,别立一新政府而已。故相位旦夕可迁,君位万世不改,大利一。”
“一曰,外患渐轻。今日外人之侮我,虽由我国势之弱,亦由我政体之殊,故谓为专制,谓为半开化而不以同等之国相待。一旦改行宪政,则鄙我者。转而敬我,将变其侵略政策,为平和之邦交,大利二。”
“一曰,内乱可弭。海滨洋界,会党纵横,甚者倡为**之说,顾其所以煽惑人心者,则曰政体专务压制,官皆民贼,吏尽贪人,民为鱼肉,无以聊生,故从之者众。今改行宪政,则世界所称公平之正理,文明之极轨,彼虽欲造言,而无词可藉,欲倡乱,而人不肯从,无事缉捕搜拿,自然水消瓦解,大利三。”
也正是因为这份奏折,虽然让光绪对他有些不郁,却是入了载沛的眼缘,将他调到了跟前,这些年,载沛回府,也常提起载泽同许多宗室皇帝的不同。还常说,多加磨砺,会是个比载沣更稳妥之人。
所以载沣进来时,提起载泽,脸上的不满,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载沛却未多想,而是想着,皇上这又是想要走什么棋,看向我,多了探询之意,我又哪里能想到那么多?
载沣却道:“我却是想着,皇上只怕是要重用载泽了。”
载沛沉思了一会儿,又道:“见了载泽之后,便要闹出立嗣之事,那溥伟请立之人会是谁?”
我们三人对望了一眼,载沛的脸色忽然变的黑黑地,道:“若是明日他们敢拿我家轩儿来说事儿,就不要怪我了。”
载沣有些不解,看向载沛,道:“哥,若他们请皇上立轩儿为嗣,也没什么不可的。这是好事儿啊?”
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都这么大了,这些年,看的事儿,和经的事儿还少了?怎么这么浅显的,却不明白了?这分明是想把我们孚王府放到火上去烤。”
“哼,怕他们作甚?兄长和姐姐也太过小心了些,不是还有咱们醇王府吗?”载沣极是狗腿的表着忠心。
我却是有些哭笑不得,道:“以为你这两年能干了,却还是个糊涂的。”
载沛看向载沣,也是无奈地道:“你这小子,看着一副聪明相。又是跟着你姐姐游遍了欧洲之人,却还不如良弼,没事儿时,少跟大营里胡混,多跟良弼走动走动,他是个能干的,你也多学学。”
“哼,这些日子,哥哥可没少在我跟前夸他,看着他我就心里直抽抽,想去踢他两脚,他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胆小鬼的孙子罢了,能有什么好的?”
我实在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道:“你能有多大本事?好好的一个人才,你把不住,让良弼给看上了,带在身边,你心里还不舒服?不知道上进的东西。”
“什么嘛,不就是个叫蒋百里的小秀才吗?我就不明白了,他有什么好的?看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哪里像是能打仗的?”
载沛眼中已经含了怒意,斥道:“你还有理了,你就是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