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光绪正跟玉妃说着话儿呢,却听到福贵进来,悄悄儿地在自己的耳边低语道:“皇上,皇太后想要见您?”
光绪愣了一下,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花盏,皱着眉头,问道:“可说了是什么事儿吗?”
“回皇上,没说。”
“去吧,就说朕知道了,明儿若得空就去。”
“嗻!”
玉儿面色未动分毫,虽然不清楚福贵为什么一进来就跟皇帝咬耳朵,可是她心里却是明白,皇帝现在对她是极为防范的,心里叹了一口气,却并未露出丝毫不满,福贵出去后,她甚至也根本没有露出想要探询的意思,稳稳地坐在那儿,只要皇帝不打算说,她更是打定了主意,不去问了。
光绪看了眼玉妃,却意外的发现,玉妃对于刚才福贵进来,似乎是一点也不在意,心里有些不舒服,为什么玉儿总是这样,对于自己似乎她从未放在心上过,宠着珍妃那会儿,也从未见她吃过醋,不,应该是从来就没有为了争宠,而跟自己撒过娇,发过脾气,有时候他都有些怀疑,甚至怀疑玉儿根本喜欢的就是载沛,只是迫不得已才进了宫做了他的妃子。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有些恨意,看着玉儿仍是一脸平静的在给自己斟茶,他左手狠狠地一把拉过玉儿,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右手则紧紧地搂住她的腰,玉儿吃了一惊,想要挣扎,却是徒劳,光绪的嘴唇已经狠狠地印了下。
李莲英跪在地上,看着脸色难看的慈禧,劝道:“老佛爷,皇上兴许真的是忙呢?他不也说了吗?明儿如果得空,一定过来。”
“哼,得空儿?我又怎么知道,他何时能得空儿呢?”
李莲英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慈禧看了他一眼,道:“你起来吧,如今啊,我又哪里还能怨他?叫人进来侍候着吧,我也想早些歇息了。”
“嗻。”
第二日一早,光绪刚从前面下了朝回来,正要去书房的时候,却见着一帮侍卫正拖拉着一个身着太监服饰的人,正在离储秀宫不远的地方拉扯着,他皱着眉头,有些厌恶地对身后的福贵道:“去看看,怎么了?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奴才闹事儿,直接给朕拖出去打死了。”
福贵打了一个激伶,这里离储秀宫不远,若是有太监闹事儿,只怕是跟太后脱不了关系,皇上却毫不犹豫的让把人拖出去打死,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儿,他心里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眼黑着脸的光绪,极为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福贵匆匆跑了过,光绪远远地,也没见着他说几句,就见他手里拿了一样东西,又一路飞奔了回来,一到跟前,福贵有些细喘,道:“皇上,太后老佛爷下了懿旨,要赦免珍主子。”
“什么?”光绪张口结舌的看着福贵,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好了,愣了好半晌,才道:“拿来朕看看。”
福贵忙将慈禧的那份旨意奉了上来,光绪匆匆打开,看了一眼,果然,是赦免了珍主子,而借口则是昨儿晚上,太后老佛爷梦着了观音大世,认为这是个吉照,于是便决定赦免珍妃,让她从冷宫出来,但是因为珍妃当初确实是违了祖制,以后妃身份干涉朝政,所以珍妃出冷宫后,将不再是贵妃,而是直接降为了答应,并命她以后就在瑾妃身边侍侯。
光绪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份懿旨,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福贵,吃惊道:“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福贵看了眼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在,悄声道:“皇上,太后这是在向您示好,虽说自太后在储秀宫静养之后,她老人家便再也未下过任何旨意,可是,可是这道旨意,应该是顺着皇上的意思了,皇上,您不是一直想要把珍主子救出来吗?如今老佛爷给了您一个台阶儿,不如您也就顺了这个梯子下来便是。”
“这事儿,只怕是没那么简单,你也知道,老佛爷有多恨珍哥儿,朕要如何相信她没有其它的心思?”
“皇上,这只怕是个机会,就算是朝中有大臣要反对,您尽可以说是老佛爷的意思。”
“可若是有人反对呢?若是有人提出太后的懿旨不能赦免珍妃呢?”
“皇上,您太多虑了,想想,哪个大臣,敢当面锣对面鼓的站出来说太后的懿旨不能生效,谁又敢明着说,皇上您其实并不是让太后在储秀宫静养呢?”
光绪的心思翻了无数道浪花出来,犹豫了好一会子,才道:“可若是朕承了她的情,那现在岂不是要去见她?”
“皇上,你们是母子,母子又怎么能有隔夜仇?再说了,只是让您去见太后,并不是要您去请太后出来垂帘了,您也不用太多虑了。”
第462章 联手(上)
“皇上,你们是母子,母子又怎么能有隔夜仇?再说了,只是让您去见太后,并不是要您去请太后出来垂帘了,您也不用太多虑了。”
光绪来回的踱了好几圈,终于下定了决心,往那群侍卫们中间走去,一过去,就见着李莲英还跪在那儿,不停的喘着粗气,一见他过来,侍卫们忙着行了礼,李莲英也伏下了身子。
光绪忽然上前一步,扶了李莲英起来,口中道:“谙达怎么还跪在这儿?你可上岁数了,不能跟以前相比了,快起来。”
不只被扶起来的李莲英吃了一惊,就是周围的侍卫们也如同吞了一颗鸭蛋一样,嘴巴张的大大地,一时之间,竟然反应不过来,还是其中一个机灵,忙上前帮着光绪扶了李莲英起来。
李莲英的心里是极清醒的,光绪有多少年没叫过自己谙达了?他的心里没有喜意,却只感觉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寒意,心里打着突突,任由着光绪和一名侍卫扶了他起身。
李莲英起身后,嘴里不停的。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惊了万岁爷的驾了。”
“谙达说的是什么话?朕小时候,你。没少关照过朕,为朕也是操碎了心的。”光绪一脸诚恳地道。
李莲英的脸抽搐了一下,却不。敢多言,只得道:“奴才惭愧。”
光绪很快的收回了自己扶着李莲英的手,福贵去。适时的上前,扶住了李莲英的手,道:“李公公,让小的扶您。”一行人很快的行入了储秀宫中。
王善将自己刚才在储秀宫外看到的那一幕一一。向玉儿回禀了,玉儿紧锁着眉头,问道:“你确定?皇上真的又称李公公为谙达了?还极为亲密?”
“回主子,确实如此。”王善回道。
玉儿很快的陷入沉思之中,昨儿个福贵悄悄回。禀的是什么事?今天李莲英冲出储秀宫来,又是为了何事?这对母子要干什么?在这种时候,他们忽然变的亲密了起来,却又是何故?
玉儿不停的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却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的关联,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母子打算联起手来,对付王爷他们兄妹?她自是知道,王爷兄妹虽然才华横溢,皇上也离不了他们二人,可是皇上的心里,早就把二人给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更何况,二人还是直接把珍妃送入冷宫的罪魁祸首,如今就边光绪一心依仗的康有为也病倒在床,如今这么久都过去了,康有为仍然是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有心想要推谭嗣同出来接替康有为的位置,可是谁知道谭嗣同却太过耿直了,在皇上和孚亲王兄妹之间,他竟然试图想要平衡三人之间的关系。
玉儿如今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夹在三个人之间了,对于光绪,这么多年下来,若说她对皇帝没有什么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两人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光绪虽然时常会使些小性子让她难看,可是这些年来,光绪对她也算是不错了。
可是如今,她应该怎么办呢?真心想要帮皇帝,可是他却处处防着自己,不帮吧,又觉得有些不妥当,孚亲王兄妹虽说对自己恩重如山,可是皇帝是她的丈夫,她自是不能为了帮那两兄妹,而置自己的丈夫于绝境,这个时候,她才醒觉,自己当初以为在三人之间周旋,帮三人为了大清的基业鞠躬尽瘁,可是现在才明白,自己就是个磨心。
王善见玉儿已经想的入神,想要提醒自己的主子一声,这件事得尽快通知宫外的王爷,可是却又怕吓着她,只得在一旁干着急,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是有些忧心,于是故意咳嗽了两声,意图唤醒玉贵妃。
玉儿在王善连咳了五声之后,终于回过神来,明白他的意思,便道:“且先等等,你去看看,皇上什么时候出来,到时我们再从长计议。”
“嗻,奴才这就去。”
不用王善多作打探,很快的,玉儿便得知了慈禧和光绪的意图,而在宫外的载沛,也在差不多同一时间得了消息,他只觉得不可思议,也有些哭笑不得,李威看着载沛的表情,却也不好多言,毕竟,对于皇家的事情,他并不是很了解,他没有王明顺的精明,可是他却绝对懂得,这个时候,自己要做的,就是闭嘴,等着王爷下令。
载沛犹豫再三,终于对李威道:“你尽速给香港的兴华日报发封电报过去,他们自会有人转呈给格格,同时给香港那边的提个醒儿,让他们勿必要注意格格的安全,台湾之事,万不可再出现了。”
“是。”李威领了命走了。
载沛却有些疲惫不堪,坐了回去,闭上眼,长叹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我已经到达香港有三天了,虽然当年曾经起过誓,香港一日不是我大清的领土,我绝不踏足香港,有些自嘲地对自己道:“真是食言而肥了。”
我现在坐的地方,是中环的一处茶楼,正位于路口,而我的位置正好是在窗边,下面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尽在眼底,来了三天,已经几乎走遍了整个香港,甚至还远远地瞧了眼孙中山的家,听说如今只有他的老母亲留在家里。
孙国强看着那儿的时候,有些不屑地道:“哼,明知道自己干的是掉脑袋的事情,也没说先把自己的娘给送到安全些的地方,真不知道应该说他是蠢,还是真的大智若愚。”
我笑了笑,道:“至少我们不会去对一个老人动手,你也不用替他操心了,说不定人家早就安排好了,还不等你动手,人家就已经把人给转移了。”
看过了孙中山的家,我们便来了中环,坐在这儿喝着茶,陈青云会在两天后来香港,所以我们只能在香港多呆些日子了,翠萍一到香港,便被我派去了报社,让她在那儿帮忙的同时,等侯从各地传来的消息,若有紧急情况,便得尽速通知我。
如今和孙国强静静地坐在这儿,才有时间回想着这一段日子以来的经历,心里总有些不甘心,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来香港的事情,罗胜本来有些不太放心,想要跟着来,可是他的样子,许多人都认得,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我身边,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由他出面打点,我们担心在香港会有洋人认出他来,怕露了行迹,只得让他和晓茜一起留在了台湾,为我的行踪做掩护。
我一直不太能接受,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里,有人出卖了我的行踪,也许不是生气,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失望,想着自己这么些年来,是不是还有什么做的差了,才会导致自己一直信任的人背叛自己。
孙国强和罗胜反复的排查着我们这一次带出来的人,可是却毫无线索,上次在刘永福府内抓出来的人,都是刘永福的将军府被人给混了进来,刘永福很是自责,一怒之下,就把那几人全杀了,罗胜便干脆将计就计,把我悄悄送出了台湾,踏上了来香港的英国商船。
鼻子哼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在哼什么,孙国强看了我一眼,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以前的自己太自大了。”
孙国强立马沉默了,一脸警惕的看着我,我轻笑出声,道:“放心,不是在影打你。”
孙国强马上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咱们的人呢?”我看了看四周。
他笑道:“放心,怕你不自在,我让他们都不要太露痕迹,若不到紧要关头,不得擅自露面。”
“这就好。”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李家兄妹呢?”
“凤仙今天还要开铺子,听说港督夫人要去她那儿做衣服,所以得晚些才能来陪你了,那两兄弟今天也要去码头接一批货,还不知道情况如何,他们有可能来不了了。”
我点了点头,笑道:“倒真是让人没想到,他们兄妹如今竟然这般出息了,凤仙更是厉害了。”
“是呀,那丫头在法国的成绩很好,再加上又比别人有些天分,倒让她很是占尽了风头了,如今在香港的贵人们,可都是找她做衣服。”
“呵呵,说起来,这可都是罗胜的功劳呢,当初谁都不选,偏就把她给相中了,倒是成就了一个优秀的中国服装设计师了。”我笑了起来。
“哼,他啊,看什么都不准,只有看女人才准。”
“你啊,别老不服气,这会儿他不在,你这么横了,他若在,你也敢这么说他,我便服你。”
“这,我这人气量大,向来不在乎这些小节。”
我很好心的笑着,不去跟他较真儿,过了一会儿,又道:“我怎么老觉得怪怪地,跟这个陈青云见面,总是这么一波三折的,现在倒只希望能尽快和他见了面,好好商定条件,尽快回京去。”
“可是担心王爷的安危?”孙国强看了眼四周的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啊,还有些担心娘的病情,那件事情之后,她似乎也病了,也不知道这几日有没有好转了。”
“放心吧,有王爷在呢。”
“是啊,有兄长在,我总是要省心的多。”
正说着,忽然楼下的街面上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我们二人看了一眼,却是香港的一群学生,正在往这边跑,边跑还边喊着口号,而他们的身后,还有好些个香港的警察,在后面追着他们。
我和孙国强对看了一眼,他低声道:“咱们不可管这闲事儿。”
我白了他一眼,道:“谁说我要管这闲事儿了?我只是想让你去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儿罢了。”
孙国强正要说什么,下面却传来了一阵叫声,还有打斗的声音,忙看过去,原来是那些学生被警察给堵住了,刚好堵在了十字路口的中央,警察们已经上前拳打脚踢了,中间有一两个学生似乎学过些拳脚,勉力还着手,可是双拳难敌四手。
很快,那十几个学生便被打趴在了地上,抱着头,除了痛叫外,竟然还在大声喊口号,道:“我们要救中国,推翻满清王朝!”
我摇了摇头,叹道:“这叫什么事儿?不是说在香港,这些学生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