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要把在倭国的中国官员尽数撤回,同时,把在中国境内的所有日本官员、商人,及他们的侨民,全部驱出国境!”
恭亲王的身形晃了一晃,可是他。却发一句话,而载沛看着光绪,只觉得一阵气结,可是看向恭亲王时,却发现这位六叔,坐的稳稳当当的,面上的神色也未变,他只得按捺下心头的焦虑,学着恭亲王,沉默了下来。
光绪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自。己满以为二位亲王会极力反驳,谁曾想,二人竟然毫无反应,载沛的神色也只是稍稍变了一变,可是却立即恢复正常了,难道他们也觉得应该如此吗?
过了好一会儿,光绪见二人始终不说话,终于忍不。住问道:“二位王爷,可有何高见?”
载沛看了眼恭亲王,却见他正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稳如泰山,自己要不要说?他犹豫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光绪的这个决定是极不理智的,可是私心里,他却又并不想阻止这件事,毕竟这么些年来,对于日本的问题,他和秀儿已经是心力憔悴了,实在是极想撒手不管的。
光绪有些气闷,自己都这样问了,可是两个亲王。却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他们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而最让他意外的,便是载沛,几个小时前,他还有些不支持,可是现在却干脆,什么意见也不说了。
光绪正要发火。的时候,恭亲王忽然道:“皇上既然已经决定了,奴才等自当尊从,只是,这事还需要做些万全的准备,先要发出外交照会,通知日本人,我们将撤回在他们国境内的所有大清的官员,再同时勒令他们在我大清境内的官民尽速撤离大清。”
“这个朕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恭亲王,你可有什么妥善之策?”
“回皇上,奴才没有什么妥善之策,只是还得请台湾的刘将军,还有北洋水师的刘将军要做好准备,应付有可能会引发的战争。”恭亲王极是镇定的回道。
光绪长舒了一口气,道:“难道就一定会发生战争吗?”
“奴才不知,只是得以防万一,还要通知各国,请他们最好不要干涉大清和倭国之间的闲事。”恭亲王回道。
光绪没有发现,可是载沛却已经发现了恭亲王的变化,这几句说出来,对于皇上,是极尊敬的,可是却在无形中,似乎正在刻意的保持着和皇上的距离,以前的恭亲王绝不会如此,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爱新觉罗氏的长辈,所以,以前就算是要敬皇上,可是仍不时的会流露出对于皇上的关爱,可是今天……
恭亲王的刻意疏离,让载沛感到了一丝寒意,难道……难道六叔想在这件事情上,置身事外?载沛吃惊的看了一眼恭亲王,后者却露出了一些些地为难之色看着他。
载沛不明白,又看了眼光绪,他终于皱着眉头,定定地道:“皇上,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明日,奴才便和恭亲王一起,跟军机处的各位大臣一起商议一下,应该如何进行,奴才一定尽心为皇上解忧。”
光绪看了眼下面的两个人,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道:“你们看着办吧,都跪安吧,朕也要去歇息了。”说完,光绪头也不回的就离了书房。
玉儿正在无聊的逗弄着前些日子才送进宫来的一只小哈趴狗儿,纯白色的小狗正在地上不停的追逐着她扔在地上的一个小毛绒球,还不时的发欢快的呜呜声,玉儿笑嘻嘻地看着,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已经走进了院子的光绪。
忽然一支手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她吃了一惊,一回身,却是光绪,松了一口气,有些慌乱,想要挣脱光绪的怀抱,却是徒劳,只得在他的怀里道:“臣妾请万岁爷金安。”
“行了,没那么规矩,这小狗儿倒是挺喜人的,朕记得以前太后有一只,可是后来好像死了。”光绪有些忧伤地道。
其实慈禧那只小狗,是在慈禧进了瀛台之后死的,慈禧被光绪请了进去,那只小狗儿便失了踪影,几天后,才被人发现,已经被人打死了,扔在紫禁城一个极为偏僻的宫殿角落里。
当时光绪得知后,吃了一惊,他知道,定是有人心里怨恨慈禧才做出来的,可是是谁干的,他并不想去探究,只是有些怜惜那只无辜的小狗。
玉儿见光绪的神色有些不对,可是却又不好问出口,只是轻轻地道:“皇上有些日子没来了,臣妾看着皇上又清减了,可是国事太过操劳了?”
“没有,只是今儿个朕做了个决定,明天开始,只怕是又得忙上一阵子了。”光绪淡淡地道,拉着玉儿,一起坐在了院里的桌子旁,早有人奉了茶上来。
“哦?皇上做了什么决定?”
“朕决定把在我大清境内的倭人都驱逐出境。”
玉儿吃了一惊,端着茶碗的手微微晃了一下,光绪看了她一眼,道:“爱妃可是有什么请要说?”
“皇上,臣妾没什么要说的,皇上的决定,臣妾一定会支持的,只是……皇上又得过上好一阵子艰难的日子了,如今局势才稍缓。”
“放心吧,朕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
“皇上,可要在臣妾这儿用晚膳?”玉儿忽然岔开了话题,问道。
“你叫人去备下吧,朕今儿就在你这儿了,好好陪陪你。”
皇后听着下面的人回报的话,轻轻地冷哼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只是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瑾妃,瑾妃的面色却是极淡的,即没有不高兴,也没有酸意,皇后皱了皱眉头,心里极是不喜,暗道:“哼,她的稳如泰山 的坐着,哪像她妹妹,若是珍妃在这儿,只怕是早就要找借口跑出去找事儿了。”
皇后虽然这么想着,可是却也知道,瑾妃和珍妃完全是两种类型,以前她恨珍妃,可是如今,虽然皇上去瑾妃那儿的次数多于玉妃,皇后并不讨厌瑾妃,更加讨厌的却是玉妃。
这个玉儿,以前自己还觉得她是真心为自己好的,她以前也一直很听她的话,皇上也的确待她跟以前极为不同了,可是在皇上被软禁了一次,再出来后,对她和玉妃都有些淡了,连带着自己更是一年到头见不着几次皇上的面。
好容易盼着珍妃出了事儿,可是皇上还是不大理她,本来已经让她想到了一个法子,弄死珍妃的,却偏偏被玉妃给搅了局,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生气,这个女人,不是来帮她的,根本就是来克她的,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姑妈,太后老佛爷,总是对她说:“多跟玉儿学学,她比你强,比那个珍哥儿更强。”
可是这几年下来,她却觉得,玉儿并没有比她强多少,心里冷哼着,冷宫里的那位,还牵着皇上的心,所以皇上去瑾妃那儿的次数是极频繁的,可是那个玉妃,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淡淡地表情,从不去争宠,也从不在她的跟前抱怨,瑾妃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人,弄的她现在,就算是想翻些浪花起来,都找不着着力点,姑妈又在储秀宫里困着,她如今是连个撑腰的都没了。
不耐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妹妹跪安吧,今儿个,我也累了。”
瑾妃起身,默默地行了礼,便出来了,路过玉妃的住处时,往里看了一眼,却仍是面不改色,极为平静的回了自己的住处,只是在路过珍妃以前住过的景福宫时,停了一下,看着那个已经慌废的宫殿,在心底深处叹息了一声。
第461章 慈禧的懿旨
慈禧吃了一口菜,皱了皱眉,道:“今儿的菜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胃口?”
李莲英忙上前看了一眼,道:“老佛爷,还跟平时的一样啊?”
慈禧放下了筷子,忽然问道:“你最近可知道皇上的消息吗?”
“回老佛爷,奴才不知道,这些日子,小顺子生病了,没来当差。”李莲英忙回道。
“哼,秀儿背着所有的人去了台湾,又遇刺,载沛也同时在京城遇刺,看来这些倭人比皇上要明白的多,知道这两兄妹,只要死了一个,大清朝就得大乱了,可皇上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哀家教出来的儿子,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老佛爷,您别生气,奴才瞧着,。只怕皇上不是瞧不出来,而是不在乎罢了,他心里也有些生气的。”
“哀家知道,打小就老是拿他跟这。两兄妹比较,他这是记着仇呢,唉,看来当初让翁大人当他的老师,似乎是错了,把这小心眼儿的毛病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老佛爷,怨不得皇上。”
“哼,还能有什么怨不怨的?如今。哀家已经没了一点权力了,就是个孤老婆 子了,什么也没了,皇上也难得来见哀家一次,倒是玉儿,总是悄悄的来看看哀家,哼,皇后可是哀家的亲侄女儿,却一次也没来过。”
李莲英听到慈禧提到了皇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慈禧察出他的异样,看了他一眼,恍然道:“你想说皇后在心里怨哀家?”
李莲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奴才不是那个意。思。”
“得了得了,哀家还能不知道你心里想的?哀家知。道,皇后一直在心里怨着呢,当初硬让皇帝娶了她,她却一直都不得宠,皇帝甚至连正眼儿也不想瞧着她,这都不是她的错,皇帝心里怨哀家,连带着,把她也给怨上了,所以才会只宠着长叙家的那两个闺女儿,却总是不给皇后好脸色瞧。”
“老佛爷。”
“哀家知道,如今。不该想这么多的,可是如今啊,每天就在这储秀宫里,哪儿也不能去,又没什么事儿可做,哀家就一直想着以前的事情,他和秀儿小时候的事情。”
李莲英有些伤心地看着慈禧,道:“老佛爷,您别想那么多了。”
慈禧笑了笑,看了眼李莲英,看着他头上的白发,笑道:“哀家老了,小李子,你也老了,还记得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现在想想,就像是在昨天一样。”
“老佛爷不老,您一点也不老。”
“呵呵,哀家有自知之明,以前啊,哀家心里就总是怕自己老了,所以总是什么事儿都忌讳着,怕人家知道。”慈禧说到这儿时,又打量了一眼李莲英,道:“小李子,你现在给哀家梳头,还是要藏头发吗?”
李莲英忙跪了下去,道:“奴才该死。”
“罢了罢了,起吧,哀家又不是怪你,你呀,就是小心的过了头,再说了,如今,哀家啊,是掉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老佛爷……”李莲英叫了一声之后,开始有些哽咽,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就那样趴在地上,不起身了。
慈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你也跟了哀家这么些年了,在哀家的心里,你啊,比皇上跟我还要亲呢。”
“老佛爷……呜呜,奴才无能。”李莲英趴在地上,不停的耸动着自己的肩膀。
慈禧看着李莲英不停起伏的后背,心里一酸,竟也落下泪来,道:“想当年,你在宫里也是个说的上话的,唉,如今啊,却跟着我在这儿受苦,耐着这寂寞,唉,难为你,这个时候了,还不肯离开我,莲英啊,你出宫去吧,大宝现在出息了,能给你养老。”
慈禧说这番话的时候,称呼忽然变了,不再自称哀家了,叫李莲英,也不再叫小李子了,李莲英心里更是难过,可是却不知道如今应该如何安慰自己的主子,又听到主子要自己出宫,心里发起急来,道:“老佛爷,奴才不走,奴才就留在这儿陪您。”
“说什么傻话呢?难道你还真想陪着我这老太婆,一块老死在这储秀宫里?”
“老佛爷,奴才、奴才只是舍不得离开您啊。”李莲英的哭声越来越大了。
“得了得了,别哭了,快起来吧,你这猴崽子,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样,说出去,人家只怕都不信呢,堂堂的李大总管,在我跟前儿哭得跟着花脸猫似的。”慈禧有些好笑的收起自己的泪水,笑骂道。
李莲英破涕为笑,站了起来,道:“老佛爷,只要您不赶奴才走,奴才就不伤心了。”
“得了得了,不赶你走,你呀……”慈禧虽是在责怪李莲英,可是语气之中,却尽显欣慰。
主仆二人不再难受,可是慈禧的心里,却着着急,她前些日子,也听说了光绪与载沛兄妹之间的事情,可是却苦于插不上手,光绪是她养大的,她自然是知道,光绪平日里,虽然是个懦弱性子,可是要较起真儿来了,只怕是十头牛也别想拉回来。
对于之前关于光绪接位之人的选择,她的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光绪只怕是真的不可能会有什么子嗣了,可是若让载沣继位,却并不是个好主意,载沣的年纪大了,这且不说,载沣自小就比他阿玛和这个皇帝大哥要有主见的多,若是这个时候就宣布让载沣以后接了光绪的位置,只怕这件事儿便不好办了,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会有人直接拥了载沣继位,废了光绪。
可是让孚亲王世子继位的话呢?慈禧想着,心里却很快的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不是自己小看光绪,若是孚亲王世子继位,那么光绪,自己养育了这几十年的儿子,就直接被人给报废了,那还有他的位置?载沛不比醇亲王,载沛铁定就是个真正的太上皇了。
想到这儿,慈禧的忧虑更加重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光绪除了每月的十五会来看她一次,其他时候,连路过都不肯从储秀宫路过一下,她知道,对于珍妃一事,光绪的心里,一直都很是怨恨自己。
“珍哥儿啊珍哥儿,你当年若是争气些,哀家又何苦为难你?偏偏是个不知道收敛的,哀家真是恨,真是恨当年没有狠下心来,直接杀了你,现在倒好,活着是活着,却在冷宫里了,让皇帝日日夜夜地牵肠挂肚,让他的心里更恨自己。”
慈禧看了眼立在一旁的李莲英,心里一苦,自己养了这么几十年的儿子,还抵不上一个太监对自己孝顺,心里更是气苦,可是却又终是舍不下这么多年的母子情份啊。
想了想,慈禧道:“莲英啊,你去外面,跟那些人说说,就说哀家想见见皇上,有件事儿,要跟他商量商量。”
李莲英愣了一下,问道:“老佛爷,您有什么事儿啊?”
“叫你去,你便去就是,问那么多做什么?难道我还能整你不成?”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李莲英匆匆退了出去。
慈禧看着李莲英出去,长长出了一口气,道:“载湉啊,皇额娘,如今也只能这样做,才帮的到你了,是不是能成,还要看你自己个儿了。”
光绪正跟玉妃说着话儿呢,却听到福贵进来,悄悄儿地在自己的耳边低语道:“皇上,皇太后想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