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杰颓然的背影,晓茜有些不忍地道:“格格。 怎么不把他的录取通知书交给他?”
桃红轻轻拍了拍晓茜的头,道:“你笨啊,格格是想考验他,能跟着出来地,都不是傻蛋,要不陈大人也不会选上他。 也许这个人有些迂,不过看来,这人应该是有些学问的。 ”
我好笑地看着桃红,道:“你现在说话还真是有些心眼了,看来平日里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给我们看看,谁也想不到,李桃红竟然也能考上剑桥?”
她嘿嘿的笑道:“这指不定就是格格以前曾经说过的潜能吧,我只想着,一定要想办法可以照顾好哥哥,便在考前一直不停的恶补。 再有。 指不定是上天见我们兄妹情深,成全我呢。 ”
我笑道:“难怪前些时候老找你找不着。 原来是去温书了。 ”
吃饭的时候,因为大家都知道,有些学生收到了录取书,都齐声向他们道贺,而我则特地把龙天翔抓到了眼跟前,问道:“臭小子,说,你怎么考上的?”
天翔却是一脸地无辜,道:“格格,我发誓,我真不知道,我根本就没去参加过什么考试。 ”
他的话音一落,大家都愣住了,接着我也想到了一件事,圣安德鲁不在伦敦,而是在苏格兰,也没有听说他们到伦敦来招生,天翔却是实实在在的只跟在载沣身边,两人早就在路上成了铁哥们儿,几个孩子几乎是形影不离,天翔的确是没什么可能去参加考试。
不过,在第二天,这个疑问终于找到了答案,原来,这几个孩子,在一次出去玩的时候,他们分组进行篮球对抗赛,天翔刚好轮换了下来,就坐在一旁观战,正好有个英国人也在那儿看热闹,跟天翔聊了很久,惊奇的发现,这个孩子对于古罗马和古埃及的历史竟然很了解,而且还很大胆的说了一些自己地假设,这让那个英国人大为吃惊,而这个人好巧不巧,正是圣安德鲁的副校长,他本来是回伦敦休假的,可是却碰到了这么一个神奇的中国男孩,而且英语还如此的流利。
于是一封电报打回了学校,很快便寄来了天翔的录取通知书,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可是天翔却出奇地,变的极为沉默,第二天晚间回来时,他便来求见我,站在那里,极是安静。
我看着他,不明白他有什么,沉默了一阵,他终于道:“天翔想求格格一件事。 ”
“哦?说吧,我看看是什么事?”
他坚定地道:“格格,我不想去,那个英国人说我是神童,可是我并不这么觉得,而且我最感兴趣的,还是埃及和我们中国的历史,我还小,我想……我想等我再过几年,再去考自己喜欢的学校。 ”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只有我例外,不过对于天翔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看透这一点,却让我喜出望外,对于有人能在天翔这么小的时候就看中他的天分,我也是极开心的,可是难免会对于这种机遇有所担忧。
他毕竟才十一岁,小孩子地性子很不好说,后世那些个拔苗助长搞出来地神童,常常会让我有些心惊,七、八岁的孩子钢琴就能过八级,要不就是能给你背出整本地牛津英语辞典,那么点大的孩子,我估计只有把时间全泡在书里或琴键上才能做到吧?
常常在想,那些孩子到底是为了谁活着?家长让孩子那么拼命。 到底是为了孩子的成长,还是为了自己在外面能有一个值得炫耀地资本,估摸着他们应该是过于享受于“呀,你家孩子太厉害了。 ”“你家孩子太聪明了。 ”“你真有福,这么好的孩子,以后长大了,你还不享福?”的赞美声中了。
如今天翔非常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所以自愿放弃那个可以成名的机会,这是许多成年人都做不到。 我欣喜的点点头,道:“好地,天翔,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那么就由你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吧。 他们录取是他们对你的欣赏,你要感谢他们地厚爱。 不过你也有权力拒绝,不用觉得为难。 ”
龙天翔看着我开心的道:“我就知道,格格一定能理解我,世子爷刚才还骂我是个小疯子。 ”
“呵呵,去吧,不用管他,他是个小傻瓜。 ”
天翔笑着跑了出去,薛福成有些错愕的看着小天翔的背影。 道:“格格,怎么这样?他这不是胡闹吗?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啊?”
这时陈三立却接过话道:“薛大人,你忘了?《伤仲永》?”房间里的人听到陈三立如此说,都有些明白了,萧大人一直露着一种极为赞赏的神色。
那个赌约已经过去三天了,可是王杰总共只赚到了一英镑。 还是周大和剪纸黄想了许多办法,帮他介绍了一位客人,这个洋人要他帮忙画了一副中国山水,否则到了现在他还是毫无进帐。
这三天,与周大和剪纸黄相处下来,王杰忽然发现,自己真地是连他们二人都不如,第四天来临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对自己失望了,懒懒地走在去摆摊的路上。
“王兄弟。 王兄弟。 ”
王杰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在叫他。 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转过身去。 笑道:“周大哥,黄大哥。 ”
两人紧赶了几步,追了上来,笑着同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大道:“王兄弟,打起精神来,今天一定会比昨天更好的。 ”
王杰笑了笑,道:“多谢周大哥。 ”
剪纸黄也笑道:“兄弟,别想太多了,咱们的公主娘娘不也常说吗?要向前看,今天一定会很顺利的。 ”
王杰拱了拱手,道:“承二位大哥贵言。 ”说完他挺了挺腰,打起了精神来,和二人一起往自己的摊位走去。
我今天和桃红几人都换了牛仔装出来,扎着高高地马尾,边走边乐,苏迪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可是如今却卖起了烧烤,我搞笑的想着,若是让他穿上新疆人的穿戴,一定很好玩儿。
珠玛很有些意思,她带着几个女生,用桌子搭了一个小舞台,穿上了藏族女孩子们特有的服饰,在上面唱着藏族民歌,跳着热情的锅庄舞,第一天就吸引了大批的人围观,不只有洋人,还有许多华人。
几个女孩子每一天就来了个开门红,唐妮也拉着几个宫女,在外面玩起了踢毽子,翻舞着漂亮地花样,时而一起嘻戏,时而分成两队进行比赛,热烈不失女子的柔美,吸引了许多英国妇人、姑娘们驻足,向她们交了学费,开始讨教踢毽子的技巧。
载沣却有些意思,竟然带着几个小孩子,在场中穿来穿去,帮人调换零钱,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再转身看了看陈华顺尴尬的笑容,我了然的笑了一笑。
霍家兄弟带着一帮男生们圈出了一片场地,穿着一身媚娘照着我画的运动装,做出来的衣裤,玩起了三人篮球,那一瞬间,竟然让我有一种仿若置身于现代的感觉。
他们几人一起摆下了赌阵,一局五英镑,篮球在两年前已经传到了英国,在英国也是极为流行的,不过对于这种三人地玩法,却并不是很熟悉,英国人对于这帮在他们看来,瘦小地中国人,感到新奇,不过却也有些不服,好些英国男人们已经落败了,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不过这几日,很明显来应战的人也越来越厉害了。
当我看到秋谨和月欣带着地几个女孩子穿着牛仔装,扎着高高的马尾,打扮的干净利落,那种感觉是极为震憾的,可是让我最最意想不到的是,她们摆下的是擂台。
这让我大为吃惊,几人虽说已经跟着我和林黑儿练了几年了,可是时日太短,我曾经以为她们大概没两天就得把自己的钱输的精光,不过三天下来,很显然我小瞧了秋谨和月欣。
秋谨的英姿飒爽,是我早在前世就知道的,这个女人被称为这个时代最豪气的女人,不是没有道理的,自小就只爱武装,不爱红妆,她对于功夫的天份是我没有想到的。
而月欣对于我来说,可说是个大惊喜,不知道真实的她本来应该是怎么样的,可是如今在我面前的这个女孩子,那飒爽的英姿,一点也不输给秋谨。
那几个女学生虽说稍差些,倒也赢了几场,不过却大多是败绩,英国人看着女孩子摆擂台,已经大为吃惊了,再看到她们的身手时,就有些佩服了,不过上去挑战的却很少。
英国男人们狠狠的发扬了一下他们的绅士风度,所以也有人上去应战,却都是点到即止,我在下面看了几次,忽然觉得,这两个女人,要在现代,她们绝对可以成为中国所有女人的偶像,可是这个时代。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果不其然,在她们第一天摆擂时,就有人悄悄来跟我说,这样太不成体统,我没有吭声,只是挥退了那个人,对于秋谨和月欣的胆色,我是极为佩服的,至少我做不到这样,可是她们的未来却又让我极为担忧。
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地位可以说是很糟糕的,慈禧完全不能和武则天相提并论的,唐朝时期的女人,女人的地位是极高的,而且武则天的雄财大略,是慈禧踩风火轮也追不上的,她没有武则天那样的魅力。
慈禧自己明明是个抓着权力不肯放手的人,可是却又偏偏不肯承认,她有一定的才华,作为一个女人,执掌一个泱泱大国,对于别人说她什么牝鸡司晨,她有时候可以装聋子,但是如果在民间或大臣的家眷中,若有女人做出了有违女子的规矩之时,她反而是打压的最厉害的一个。
第一九三章 shang擂台
第一九三章 上擂台
慈禧的这种心态,不能不说是极其茅盾的,在武则天的时期,有才华的女子都是极受尊敬的,可是在慈禧这个时代,反而女子的地位是处在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下。 像女子学堂的曾氏。
曾学监是个寡妇,又多才,所以慈禧对于她是极喜爱的,可是若曾氏想要改嫁却是不太可能的,若她要改嫁,慈禧必然是第一个要杀她的人,可是慈禧对于自己是极宽松的,所以很显然,这个女人是个典型的,严于律人,宽于待己的人。
女人的三从别人是必须遵守的,可是到了自己这里那就没必要这么严了,所以同治和光绪的下场不可谓不凄凉。
所以,秋谨和月欣现在行为,可说是在惹火,她们是在挑战慈禧的极限,两人是慈禧亲封的“巾帼英雄”,所以现在还能以这一点来帮她们二人挽回一些局势,思之再三,我给哥哥拍了一封电报回去。
才有今天我和桃红等人身着和秋谨几人同样的服饰站在这里,我们身上的牛仔服,可说已经成了跟在我身边的女子的标志,各国的人对于我们这身装扮都已经很熟悉了,知道穿着这身衣服的,必然是大清公主身边女官们穿的。
其实牛仔服是极显女人身材的,所以是除了旗袍外,在欧洲贵妇人中极为流行的一种服饰,只是这样成片的出现在别人面前的,却只有我们了。
我站在台下。 并没有上前跟秋谨她们打招呼,我想过会有人学江湖人卖艺,可是却没想到,那几个我认为他们会摆摊卖艺地人反而没有这样做,倒是这几个女孩子站了出来。
第四天了,她们倒也是赢多输少,而秋谨和月欣却是一盘未输。 现在她们正在台上表演,不过却是很常见的剑舞。 洋人们很少见到,一阵又一阵的喝采声传了出去。
今天只能是她们最后一天摆擂了,所以我已经打算好,无论她们如何闹腾,这次是定要对她们拿出自己作为一个公主应有的威严,毕竟这次她们不打招呼就这么干,可说是我平日里太惯着她们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今天倒是清静。 洋人们只是在下面看着,不时鼓掌喝采着,桃红和晓茜有些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我横了她们两眼,两人才安静了下来,就在我以为这一天会平静渡过的时候,就见有一个人走到了台下。 交了赌金,往台上走去。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那个人,一张东方面孔,非常英俊,一上台。 他并未说话,只是向秋谨鞠了一躬,我心里一惊,这是日本人,我几步挤到台前,看着那人,脚步极稳,气定神闲,暗道不好,这只怕是个高手了。
开始秋谨几人见是到他。 也都以为他是华人。 便没有在意,还笑着商量谁去应战。 谁知道见他鞠躬,便也明白过来,他是个日本人,于是脸色开始变地凝重,秋谨站到了最前面,接下了挑战。
两人就这样相隔几米远,面对面的站着,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小时,一动也没动,我没吭声,桃红和晓茜看着势头,知道这个人是个高手,转身向梁壁二人望去,两人却摇了摇头,无可奈何。
我们都明白,他们二人是不能出手地,秋谨她们当日立有规矩,她们一方只会有女子应战,不会有男儿郎,还狠狠的扔了一句话出去,若是大清的男子出战,只怕不会有败局。
那些英国人却只当是看看热闹罢了,倒也没存心要上来和一帮女人真打,所以上来了几人,倒也都很有礼貌,赢了极有风度,输了也不气极败坏,可是很显然,这个英俊的日本人是打算要真打了。
虽然我和梁壁、陈华顺都知道,在气势上秋谨已经输了,可是梁、陈二人却不能出手,这秋谨可说是很豪气的就断了退路,桃红和晓茜两人犹豫在三,想要上前,我一把拦住,使了个眼色,两人只得退了回来。
这边的异常安静,显然引来了更多的人围观,还包括许多正在忙着挣钱地学生们,都围了过来,可是却极为安静,我看到了苏迪、梁宽,还有杜心武和几个孩子。
四十分钟过去了,两人还没有动手,我不得不佩服秋谨,其实以她目前的身手,是没有办法和一个高手这样对峙这么长时间的,可是她的定力很好,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么冷的天气,她的额头却冒出了很多汗珠,杜心武几人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秋谨已经快到极限了,她只怕是要先出手了。
这时台下有人鼓噪了起来,不停地以言词相激,我们几人看了过去,里面很显然夹杂着几个东方面孔,心里一片明镜,这估计是一些日侨跑来找事儿的,可是对付几个女人,他们竟然出动了这么一个高手,还真是丢他们天照母亲的脸啊。
我冷冷地扫了他们几眼,正要吩咐梁壁悄悄带人去围住那几人时,却看见罗胜正站在离那几人不远的地方,同样用冷冷的目光打量着他们,我看着他放心的笑了笑,他显然也发现了我地目光,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我安心的转回去,看着台上。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