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的旅行,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要直面这头野兽!
“年轻人,你也是偷渡者吗?”
在黎明时分,正坐在沙地上等待日出的王坚面前突然扔下了一大瓶水,然后一个四十岁左右已经发福的中年人从皮卡上下来,带着一袋子看上去并不美味的饼干和肉块。
“这里很危险,你的方向错了,要多走一百公里。”
他很和气的说着,然后从车里拿出一份地图,开始帮王坚矫正路线。并皱着眉头问道:“很少有黄种人走这条路,你已经走了几天了?一天?还是一晚上?”
王坚拿起他给的水抵还给他:“两天,这个你还是给更需要的人吧。”
他显然不适应王坚这种玩法,平时碰到的人大半连话都不多说,抄起水就疯狂的灌下去,然后大吃一顿再说。可王坚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但却精神矍铄的把水还给他,然后让他给更需要的人……
“你真的是偷渡的?”
“大概……不是吧。”王坚笑了笑,然后走到他破烂的车引擎盖上拍了拍:“你是专门为人送水的吗?”
那人点点头:“是的,我无法带他们过去,如果被发现的话,我也会被处罚的,可我觉得至少能让多一个人活下来,不是更好吗?”
王坚拿出一本小本子,在上头记了一笔,然后笑着说:“你是我见过的第十七个英雄。”
“英雄?”
王坚嗯了一声:“是的,英雄。”
“不不不,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个在干我认为值得的事的人。”中年人拍着肚子,居然笑得有些腼腆:“英雄应该是很高大的人。”
王坚笑了笑,但是并没有正面说什么,只是朝他点点头,迈开步子继续走着:“你干了多少年?”
“当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渴死在这里开始,已经干了二十年了,这并不困难。”
“是啊,二十年不困难。”
王坚深呼吸了一口太阳出来之后灼热的空气并舒展了一下筋骨,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朝远方扔去:“什么时候我能做到这样就好了。”
看着王坚慢慢走远,那中年人也没继续跟着,只是觉得这家伙有些奇怪,然后开着车子朝相反的方向继续找起那些快要被沙漠吞噬的生命。
这是王坚进入沙漠后遇到的第一个人,这个人虽然很平凡,但其实挺让王坚有触动的。虽然不能说什么豁然开朗,但很明显,他的存在给了王坚多一分的勇气。
“武艺的精进,并不是无休止的练习就能成功的。当达到一个层次之后,再想往上走一步都十分困难。”
老木匠仿佛出现在了王坚的面前,在烈日下化成一道海市蜃楼,慢慢的跟随者王坚前进。
“你的脚步停在哪里,你就要看到哪里。这种眺望不是驻足不前,而是一种蓄势待发。”
“你总有一天会走到一条你认为无法走出的路,或许是前面有万丈深渊或许是前面有壁立千仞。但那只是你认为的尽头,路不会断,断的是你的心。”
“你经历过的,每个人都经历过。你迷茫过的,每个人也都迷茫过。你和天下苍生没有任何不同,你也并不比任何人高尚。这个世界没有对错。”
“有人会让你杀伐决断,有人会让你三思而行。可你干的任何一件事情,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那你只能让你自己满意。而到底什么才是满意?当你知道自己深浅的时候,也就是你能走出你面前困境的时候。你永远都要记住,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直的,它会弯是因为你的心。”
满满的回忆瞬间充斥了王坚的脑海,当年那些不得其解的话渐渐清晰。他现在才清楚,很多时候并不是老木匠没有教,而是他教了,王坚悟不出。
当碰到了那个叛徒,见识到他之后,王坚突然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在走弯路,他并没有真正去触碰自己的极限,因为一种从骨子里的懦弱和犹豫。
也许老虎的出现,带给他的是杀伐,但野兽终归是野兽,只有野性没有悟性,这不能给他带来增益效果,反而让他更加看不清自己的路。
所以王坚一路上不但在思考这个问题,更加在不断的试探自己的极限。在吃不消的时候也用那些鲜血雷鸣鼓励自己,当然也有意志消沉的片刻。
身体的困顿让他的精力降低到了极点,而他的精力降低,那么他身后的那只野兽也自然消沉。这连锁反应反而让王坚自己的视线不再受阻挡,思路也更加清晰了起来。
曾经像猛兽一般的王坚也渐渐的开始换了视角,不管是武术上的,还是心境上的。
不过这也只是换了思维角度,有些东西却仍然模模糊糊抓不住。不过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自己一直一直这么走下去,有些东西一定能够抓住。
“调查结果出来了,王坚消失了。”喀秋莎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把手里的文件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消失了!”
“那就消失吧。”沙诺娃醉醺醺的躺在沙发上嘟囔着:“跟我有什么关系。”
“喂!你振作一点!”喀秋莎走上前站在她面前:“现在的王坚不是当初那个王坚了!他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然后呢?”
“然后?我们正在交锋,正面交锋!我们之间已经到了两军对垒的时候了!对方领袖消失了!”喀秋莎已经急得要到处蹦了:“你还在这醉生梦死吗?醒醒吧,大小姐,请不要再堕落了。”
“我其实根本不想当什么领袖了!”沙诺娃双手捂着脸,大声喊道:“我好累!”
“你不能这么孩子气了,你没的选择。”喀秋莎摊开手:“我知道您很累,可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们怎么选择了。”
其实喀秋莎自然是明白,现在的沙诺娃已经非常虚弱了,精神可以说是处在崩溃的边缘,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已经失去了往日那种高高在上的王女荣光,虽然家业还在,可心理上的冲击却无法避免。
这段时间以来,她越来越颓废越来越慵懒,几乎整个天堂会都已经由喀秋莎一个人操持了,如果她没有能抵上三十个人的精力和智慧,恐怕天堂会早就被从内部瓦解了,哪还用得着别人动手。
“大小姐,等危机过后,你就休息一段时间吧。但是现在,真的不行,天堂之门需要一个领袖,精神领袖!”
沙诺娃挥挥手:“我知道了。”
说完,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桌子边,寥寥草草的写了一堆东西,然后扔给喀秋莎。
而喀秋莎看完之后,整个眼睛都瞪大了:“大小姐,你确定吗?”
“当然,还有什么可保留的?”
“好,我立刻执行。”喀秋莎紧锁着眉头走了出去,表情阴晴不定。
其实沙诺娃签署的东西很可怕,就是解除防卫状态,放弃一切保护性措施,全线进攻。
这代表着什么是不言而喻了,也就是说……要跟王坚鱼死网破了。这可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是活生生的以命换命。
这种疯狂的举动,曾经小胡子希特勒也干过,那种疯狂让全世界都真实的被震惊了一把。
而沙诺娃的疯狂,绝对不逊色于他。整个天堂会倾巢而出,目标就是横扫所有跟他敌对以及沾着青帮边的企业和帮会,损失不计!
损失不计啊,这是得急眼急成啥样才能做出的决定,这种孤注一掷的赌博,赢了的话,青帮会消失。输了……天堂会也再也成不了气候。
至于是不是保留实力对付第三方,那就已经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了。
不过当喀秋莎把命令公布下去之后,她得到的第一个反馈却让她整个人为之一颤——青帮所有高层,集体失踪!并且,整个华人帮派几乎是和天堂会同时,开始了全线动员!
Chapter609哎呀哎呀
十五天的时间里,风起云涌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局势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地下世界的动荡,因为蝴蝶效应席卷了全世界。
除了所谓的封闭国家,如朝鲜伊朗等等,其余的国家都受到了这股子妖风的席卷。在欧洲、日本这些由老家族和老贵族把持的国家里显得尤其明显。
整个欧洲的混乱程度比之第二次世界大战有过之无不及,经济的莫名崩溃加上各个地方的政治乱局,简直让所有的社会学学者目瞪口呆。
意大利黑手党一夜之间宣布解散,俄罗斯光头党被瞬间剿灭,外加其他老牌欧洲黑社会的解体,直接导致了欧洲的失业率上升到了百分之四十五。
游民大量出没,四处都是抗议游行。民众的日常生活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当然,这也是从侧面看出了黑社会与社会之间的关系,两者中任何一个出现了问题,都必将影响另外一个,从而导致各种混乱。
而相比较欧洲,日本属于东亚文化圈,相对要好一点,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以三菱集团跟青帮合作开始,他们就算是彻底站在了天堂会的对立面,所以在青帮洪门横扫东西欧势力的时候,天堂会也对日本的财团发起了大范围攻击。
三大门阀性企业马自达、哄达、托油他一夜之间被迫收回所以的海外工厂,并且被逼着回购股票,这相当于被逼着吃自己的屎……
至于澳洲,王建杀回去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也开始大刀阔斧了,而这个巨大的孤岛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程度要轻一点,但是华人帮派联合会也没好到哪去,几天的时间里就被吞掉、灭掉了至少一半,而因为抵抗的原因,天堂会一样伤痕累累,反正算是忽悠攻守。无论是金融还是地盘亦或者是政治。
反正现在的格局就是一个黑社会版的二次大战,总体来说,斗争最激烈的是美、欧大陆,这一次反倒轮到亚洲诸国围成一圈在那围观。
而真正算起来,大陆就像是当时的美帝国主义,因为就算内部存在着所谓的黑社会,不过这些黑社会都已经被社会主义洗礼过的,所以无法像在那些自由主义沃土上一样兴风作浪,而台湾更不用说,整个台湾的黑帮本来就是脱身于大陆的两大巨头,现在青帮总部都搬去了,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政治时机成熟的话,王坚想在那当地区长官都不是啥大问题。
小金对此的解释是国家和地区越小、越是标榜自由和民主,那么这个国家受黑社会荼毒也就越深,这是一个不可逆的命题。也自然也解释了为啥朝鲜在那该枪毙前女友就枪毙前女友,该看篮球赛就看篮球赛,完全不受影响的原因。
不过青帮和天堂会的死磕,得益人却是阿狗,这是让他想都没想到的,短短的十五天,他基本上只是跟在屁股后头打扫了一下战场,势力范围就扩大了十倍不止。相对之前的三足鼎立但一足有些瘸的局面来看,现在的三足鼎立却是真正的程度相当,而且这条原本的瘸腿正在康复,而那两条好腿却在渐渐萎缩。
所以他什么都不想,卯足了劲儿窝在那种田攀高科,然后隐约替代了王坚成了新人之王。虽然他走到今天,运气的成分占了大部分,可谁能否认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现在这只新巨兽已经成长起来了,谁能想到在一年之前,这个巨兽的核心人物还是一个在夏威夷给人做炒面的小厨子,而半年前这个家伙还在四川的餐馆里帮人洗盘子?
天堂会当时甚至根本没有把这个厨子放在眼里,可到现在他们一定很懊恼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让这个厨子死在某个夜晚。
而这一切正在悄然发生的时候,王坚已经失踪十五天了,整整十五天,没有任何音讯,包括天堂会和洪门在内,全世界都在找这个家伙,但谁也没找到他。
他究竟在哪?恐怕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你每天能赚多少钱?”深夜阴冷的纽约,王坚抱着膝盖坐在地下通道的一个隔间里,旁边坐着一个流浪街头艺人:“你说你已经干了十五年了?”
没错!十五天,王坚不但横跨了沙漠还横跨了美国的东西海岸,整个旅程长达肆仟伍佰公里。
搭车、扒火车、急速狂奔等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行进,让他在十五天内走过了别人一生都可能走不出的旅程。
他在公厕里洗澡,在街头卖木雕换钱。鞋坏了三十双,衣服破了十七套。一脚能把水泥墙踹个洞的脚上满是水泡,双手的指甲盖里全是泥。
原本健康的肤色现在变得更加健康,黑里透着红,双眼显得愈发的明亮,身上的肌肉显得更加有爆发力。
转过头想想,王坚真的是个奇怪的人,在一个陌生的国度,不带一分钱,不带任何通讯工具,硬生生的让自己变成了半个当地人,这种适应程度和耐操程度,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
而现在,他以一个卖艺人的身份跟另外一个卖艺人成了朋友,那个卖唱的黑人大哥大方的贡献出了自己的卧室跟王坚分享。当然,王坚和他要一起在公厕里洗澡……
“我喜欢这种生活。”黑人大叔扔给王坚一块肉饼:“请你的,今天我足足赚了一百刀。”
王坚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扔出一个头雕给黑大叔:“送你的,你的丑脸。”
“哈哈哈,太好了,你是我见过最好的雕刻师。”
“你太客气了,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的吉他手。”
黑人大叔坐在木板床上,问着用他唯一的毯子打地铺的王坚:“你是说你从墨西哥城走到这里来的?我的上帝,这太难以置信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但是我现在发现,只要想就没有不可能的事。”王坚双手枕在身后:“其实当我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着自己如果撑不住了就回去。没想到……习惯了之后,我就走到了这里。”
“哦哦哦哦!”黑人大叔兴奋的大叫:“你才是真正的哲学家,你给了我灵感,我要为你写首歌!”
“要把我写的帅一点。”王坚抿着嘴笑着:“以后等你成名了,我来听你的演唱会。我以前也碰到个跟你差不多人,他还给了我一张他的唱片,以后有机会给你听听看。”
“王,你说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我突然忘记了。”
王坚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小纸片:“我要找这个地址,有些事要解决。”
“这个地方我知道,离这里最少还有一百英里,你真的要去吗?”
“嗯哼,当然。”王坚看着破败的小隔间的天花板,喃喃的说:“有些事真的是没有办法逃避的,所以直接面对更好。”
“那你之前的工作是什么呢?我很好奇。”
“我啊?”王坚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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