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仿佛要在这一场也许是余生最后的战役里,爆发出身体里仅存的那一点点热量。
“噗嗤——”鲜血温热。
号角声苍凉。
不断发射的火枪,在空气里拉扯出了一片刺人眼球的弹幕。
这是最后的战役。
没有人再有后路。
没有人再有奢望。
此战之后,再无余生。
“杀!!!”甚至于,就连平时一直稳坐后阵,掌控全局的巴尔扎克也是拿起了他多年不拿的长剑。
跃马前冲。
也许今天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握剑了吧。
他这样想着,不由地仰天狂笑了起来。
他巴尔扎克啊,也曾是谈笑杀人的勇士啊。
“我的子民们,我的朋友们,今日,我卡尔玛,与你们同在。”卡尔玛也没有再坐着,她从她的马上缓缓升了起来,升到了高天上。
她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她的身上开始放射出一种如同太阳一般明亮的光。
那光照在每一个艾欧尼亚联军战士的身上。充满了强大的鼓励,以及……一往无前的勇气。
今日,她卡尔玛。宛如神祗。
“大场面。”相对于艾欧尼亚联军的气势磅礴,诺克萨斯一方,只有德莱厄斯一个人站立在最前方。
但,这已经足够。
一把战斧,一袭猩红色的披风。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永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提斧,举臂。高呼:“诺克萨斯!!!”
“万岁!!!”无数的声音响应着他,带着无穷的男人的杀气。
他们是诺克萨斯雄狮,无可阻挡的民族。
他们……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少人!!!”德莱厄斯无比狂妄地喊出了数百年前诺克萨斯开国君王的绝世名言。
我不在乎敌人有多少,我只问,他们在哪!!!
昔年大陆决战,诺克萨斯君王领残军不到万数。立于蛇纹河畔。咆哮如雄狮。
而如今,这一只雄狮是德莱厄斯。
他代表着雄狮之魂。
“好气势。”陈森然远远地望着那一片决战之地,微微笑着夸奖道。
“那你猜谁会赢?”格雷夫斯似乎是还耿耿于怀于那十支雪茄的事,不无怨气的也举了举手里的雪茄道,“怎么样,赌不赌,十支雪茄?”
“我会赢。”陈森然却摇了摇头,说了一个听起来有些绕的答案。
“你是说你赌艾欧尼亚联军会赢?”格雷夫斯试探道。
“不。是我。”陈森然还是摇头,最后还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孔。
他的脸孔沉静。自信,拥有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气魄,尽管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什么意思?”格雷夫斯还是困惑。
“意思就是……”
“铿锵——”战场之上,刀兵已经相接。
作为两军军魂的德莱厄斯和艾瑞莉娅再一次相撞在了一起。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再如同高手过招一般,相互间点到即止。
一上来,就是不死不休的硬拼。
每一斧,每一剑都是不再留有余地的绝命之击。
这是……
“生死之战啊……”德莱厄斯抵着艾瑞莉娅的剑刃,缓缓说,“艾瑞莉娅小姐,真是难过啊,也许,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想起和你战斗的日子,我很高兴,因为……你是个好对手。”
“你也同样是个好对手,但我却不想再见到你,因为……”艾瑞莉娅猛然推开了德莱厄斯的斧刃,整个人骤然发力,“你是侵略者啊!!!”
“那就死吧!!!”德莱厄斯低笑着拉扯着大斧踏步,一步就将两个正在缠斗的士兵一起撕成了两段。
“撕拉——”血肉肆意飞洒。
这是一场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绞杀。
一个,巨大的,战争绞肉机。
有死无生!!!
“呱——”惨烈的战斗力,乌鸦飞过战场,叼起了残碎的血肉,然后以一个狡黠的姿势重新飞上了天空。
它在充满了硝烟的高空里,尝着血肉,长长地唱起了挽歌:
“呱——”
“呱——”
“呱——”
“呱——”
“呱—————————————————”
“真是美好的血肉盛宴。”德莱文站在不远处,抱着双臂,看着这一场已经散发着诱人气息的血肉盛宴,忍不住食指大动了起来。
他真的好想杀人啊。
忍不住就要去拔腰间的那两把战斧。
但他忍不住了,因为他的对手不是他们,他的对手是那个人。
那个占据了心底十数年的阴影。
他的哥哥。
那个手持着猩红色斧子,如同魔神一样的可怕男人。
他就要……
“那是什么?”就在他准备向着那个男人发起挑战的时候。
他发觉遥远的海上隐约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轮廓。
像是战舰。
难道说是援军?
那些轮廓越来越近,直到战场上的士兵们都能看见了。
那是一群战舰。
一群行驶的无比飞快的战舰。
快的就像是在逃命?
他们是谁?
援军吗?
有的诺克萨斯士兵忍不住去看,结果被一刀砍断了脖子,但他确实远远的看到了那些飘扬的旗帜。
是……
诺克萨斯的军旗啊!!!
是……
援军!!!
“诺克萨斯!!!”有的士兵忍不住兴奋地高吼了起来。
“万岁!!!”更多的人发现了这一点,他们的气势突然间大增。
因为只要再等一等,他们就会有援军了。
他们……就要赢了。
“吼!!!”一想到这个,他们就更是忍不住高喊。
而同一时间,斯维因也看到了那些急速驶来的战舰,但他的脸上却竟然难得地浮现起了皱眉的神情。
他像是在推算着什么。
这……真的是援军吗?(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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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页 仓皇
援军。
援军在三分之二声乌鸦的鸣叫后靠岸。
然后无助的喊叫在斯维因来不及阻止之前,就冲上了云霄:
“比尔吉沃特人!!!是比尔吉沃特人!!!”
“输了,我们输了,天哪!!!”
“我要见德莱厄斯将军,我要见德莱厄斯将军!!!”
“失守了,他们越过了防线,比尔吉沃特人!!!”
“我们完了……”
各种意义不明的喊叫在船靠岸的一瞬间爆发。
而它们共同的一点就是仓皇。
无比的仓皇。
仓皇的奔逃,从那些战舰上,迫不及待地像是要离开什么地狱一般。
那些从船上下来的本应该是援军的士兵,仓皇的就像是一群丧家之犬。
这样的景象让原本还无比兴奋的诺克萨斯士兵都是一愣。
也让艾欧尼亚联军的脸上有了喜色,就像是从地狱一下子到了天堂。
这些人原来不是援军……
他们……似乎反而像是一群战败的。
难道说海上……
斯维因的脸色此刻阴沉到了极点,他任由着这些仓皇无措的士兵越过了自己,在茫茫的火焰堆里乱跑着,在远处的纷乱的乱局之前,互相面面相觑着。
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恐怕是这一批上岸的士兵此刻所有人的想法。
“这位……大人,请问这里……”一个似乎是军官模样的人看着斯维因想要问些什么,随后他像是猛然间发现了什么似的,浑身一抖道,“您是……斯维因大人?”
“我就是。”斯维因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是这支舰队的指挥官?”
“不……不是。我是副官,刘易斯长官不幸殉国了。”那个军官得到了斯维因的答复,更加小心翼翼起来,“请问……”
“也就是你现在是最高指挥?”斯维因还是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是……是的。”副官吞了口口水连忙点头。
“我现在升你为战地临时舰长,迅速收拢你的队伍,你要记住。你的名字已经进入了该上军事法庭的名录上,如果你再犯像之前那样愚蠢的错误,等待你的只能是绞刑架。”斯维因平静而迅捷地恩威并施着。
“是的,大人。”副官吓得一激灵,连忙朝着四周围大声吼叫了起来,“你们这群混蛋,给老子安静下来,都想要死吗?这里已经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了,慌张什么。给我列队,该死的,当初在赤沙海岸教你们的教官是猪吗?”
那些原本已经陷入了茫然的士兵在听到了副官的吼叫后,终于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有些零零散散地聚拢了过来,在斯维因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始列队。
“你让人带着他们现在迅速去支援德莱厄斯将军,就是那边,看到了吧?我们的勇士正在浴血。”斯维因还是说的平淡。不带一丝别的情绪,“你留下。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副官很快进入了角色,大声下了几个命令。
这一支仓皇逃来的,其实也就不到千人的部队就匆匆开赴上了不死不休的战场。
“现在说吧,发生了什么?”斯维因已经完全恢复了他那种冷静到死,他的那双阴冷的好像是乌鸦一般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就要去闪躲。
“我们被袭击了……”副官,哦。不,现在是占地临时舰长就在躲闪着斯维因的目光,他低下头,咽了口唾沫,勉强说道。“是海皇三叉戟,他们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出现在了我们后方,我们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被打败了,我们……”
“我不是要听这些废话。”斯维因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哦,是,我们在遇袭之前完全没有接到任何警报,原本在我们的防区之前,应该是海军本部的舰队,以及幽冥独角兽,而我们是最后一层防线,我们基本是维护一些运输工作,原本……”被斯维因吓得像是鹌鹑一样的家伙勉强的,磕磕巴巴的继续道。
“也就是说,我们的后方已经空了?”斯维因继续打断他。
“是……是的。”刚刚荣升的舰长完全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我们的后方就让敌人长驱直入,也许敌人现在已经登上了我们的土地,你却带着你的人奔丧一样来这里,哼……”斯维因说道这里甚至还笑了一下,“我们伟大的威廉将军和波多黎各将军呢?”
“属……属下也不知道。”新任的舰长顿了一下后,连忙补救道,“属下听说,昨天威廉将军他们有大动作,波多黎各将军,您也知道的,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大动作……哼。”斯维因又笑了一声,笑的那个可怜的舰长一阵肝颤,他挥挥手说,“好了,你去吧,去死吧。”
“啊?”舰长颤的更厉害了,他甚至差点就转身就跑,但还好他忍住了,只是哭丧着脸说,“大……大人,您……”
“我说,我叫你去死。”斯维因,重复了一遍,指着远处喧嚣的战场,没有再重复。
“是,是的。”舰长连忙像是逃命一般,朝着那个更容易死的战场跑去,就好像在这个跛脚的男人身边多待一分钟都是噩梦。
“海皇三叉戟嘛……”斯维因不再去看那个可怜的家伙的背影,他转过了身看向了诺克萨斯的方向。
邓尼茨,你想做什么呢?
——————————
“是海上来的。”格雷夫斯远远望着那些已经停下的战舰,他也远远听到了一些呼喊,但听不清楚。
“我知道。”陈森然却并不意外地又吸一口雪茄。
“你知道?”格雷夫斯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恩。”陈森然弹了弹烟灰笑道,“我还知道,将有一件大事要发生了。”
“大事?”格雷夫斯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战场,“你不会是说我们要输了吧?”
“不。”陈森然摇头,“我要赢了。”
邓尼茨。
你到了吗?
陈森然深深吸掉最后一点烟草,朝着天空吐了一个长长地烟圈。(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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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生了一件事,犹如醍醐灌顶。
我要好好写书。
第一百六十六页 鹿死谁手
邓尼茨。
很多人都想知道他去了哪的邓尼茨。
一切的关键的邓尼茨。
他到底去了哪?
邓尼茨。
诺克萨斯。
他在那座巨大的巫毒之城面前拄剑独立。
晨风很烈,带着浓郁巫毒的空气将邓尼茨的须发吹得飒飒而动。
他的须发已经很白了,但他的背却依旧挺得那么直。
一如他年轻时。
时隔数十年,他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这个他魂牵梦萦的地方。
或者说,恨之入骨的地方。
诺克萨斯。
王城。
此刻。
他的一万八千人军队在这座已经有超过两百多年历史的巨城面前摆开了阵型。
在过去的两百多年里,包括诺克萨斯开国时最艰难的时刻,都没有人曾做到过这一点。
而他邓尼茨做到了。
所以他的名字必将被载入史册。
城头上已经有诺克萨斯士兵发现了这一支突破晨光的天降神兵。
他们已经开始做出警戒,苍凉的号角声已经吹响,整座古老的破败城池开始复苏。
但邓尼茨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一点,他缓缓转过身看向了晨光里的军队。
他最忠诚的属下们。
就算比尔吉沃特自管会每隔三年定时轮换舰队的各个险要位置的人员,就算自管会不断打散重组安插自己的人进入海皇三叉戟。
可是邓尼茨坐镇海皇三叉戟最高位数十年,到底还是收复这一支海上纵横无敌的雄师。
海皇三叉戟,兵临城下。
“我的士兵们……”邓尼茨看着晨光下一张张年轻的脸孔,忽然想起了一天之前的傍晚。
当他横扫一切阻碍来到诺克萨斯赤沙海岸的时候。
他把所有的战舰停靠在海岸边,他把军队带到了岸上,在高高的岩石上看着他们年轻的脸孔。沉默的夕阳给他们染上一层炫目的金光。
他说:“我的士兵们……”
“我们穿越了千里的海面来到了这里,这片异国的土地,我曾经的家乡。很多年以前,他们杀死了我的亲人,夺走了我的一切,逼我远走他乡。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我邓尼茨,终有一天会回来的。现在,我回来了,我回来报仇了,我要从这里。”邓尼茨,这个老男人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土地,无比平静地将手指指向了远方,诺克萨斯王城的方向。“一直打到王城之下,我要打破城门,一路直上军部神山,我要打破他的宫殿,去他的面前,质问他,我,邓尼茨。错在哪里?!”
最后一句,老头终于有了那么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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