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长剑再涨一丈。
气如山崩。
杀。
陈森然的握剑的尾指跳动了一下,整个人做出了冲刺的趋势。
千钧一发。
原本将脚停留在空中的冰霜女王蓦然将脚收了回来,猛然转过了头,看向了陈森然。
她看到了陈森然那如同狮子搏兔的凶狠姿态,脸上却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她只是微微扯起了一丝嘴角,眉梢上翘,说:“想杀我?”
那种神情,就像是昔年她征战归来踏上王座时,猛然回头看着那些眼里带着杀意对她不忠的将领,满是不屑与冷漠。
帝王之颜,不怒自威。
陈森然却没有被她的那一眼震慑住,几乎是在她回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如同一支利箭一般冲向了她。
当她嘴里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陈森然手里的那一把火焰长剑已经循着他在无极之道的水流世界里窥到的一丝缝隙,直直地刺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第三个字落下。
冰霜女王的背后刀光乍起。
一句话落尽。
无极之剑和月下美人已到她的身侧。
刀剑锋利,火焰汹涌。
冰霜女王冷冷地看着陈森然那一把即将刺入她眼睛的火焰长剑,缓缓地抬起了她的手。
“嗡——”整个空气里发出了一声如同七弦琴断的嗡鸣。
“扑通——”陈森然重重落地,落在了冰霜女王的台阶之下,全身布满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冰霜女王稳稳地接住了那一把快到如同星辰的月下美人,缓缓地转过了头,看着整张脸都用力到狰狞的老杜说:“原本我还很感激你将我救出来的。”
她一边笑着,一边随手将老杜扔了出去。
老杜重重地砸击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冰雕之中,发出了杂乱的声响,然后黑暗包围了他,没了声息。
冰霜女王继续往上走。
“好了,来说说游戏规则吧。”
陈森然手里的火焰长剑已经完全熄灭,那种差点冻结他灵魂的寒冷再次爬满了他的身体。
简直是螳臂当车。
火焰能量挣扎着想要再次贯通全身,却是一时半刻也不能再有一战之力。
“你很喜欢她吧?”冰霜女王终于走到了她的王座前,转过了身,指着站在王座之下满眼空洞的小安妮缓缓坐了下去。
陈森然没有说话,他拼命运用着那些火焰能量,想要溶解掉全身的冰霜,站起来。
“游戏规则就是……”冰霜女王顿了一顿,抬着的手一挥直接将小安妮凭空抓了上去,捏住了她的脖子,几乎是在她的手掌触及到小萝莉的皮肤的那一刻,小萝莉原本好看了一些的脸孔瞬间变成了青紫色。
陈森然疯了一样想要爬起来,但是他的手臂并没有解冻,他刚刚撑起了一点身体,便又直直地撞在了那些坚硬的冰霜阶梯上。
他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再次将手按在了阶梯上。
“扑通——”又一次。
“扑通——”又一次。
很多次。陈森然已经头破血流,但是他没有发出一声喊叫,他的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眼神凶狠,像是一头困兽。
“我带着她往北走,你来追我。”冰霜女王提着安妮,平静地看着陈森然那一双疯狂的眼睛,“时间三天,追不上,她死。”
随着她的最后一句话落下,她的整个身体开始开始向上漂浮,原本冻结的天顶缓缓地开裂。
“那么,祝你好运了。”
她的整个身体开始虚化,空气里满是深蓝。
陈森然的喉咙里扯出了一丝吼叫,全身猛然冲起一道烈焰,整个人如同一颗流星般冲向了那正在淡化的冰霜女王。
只是,就在他即将撞倒那一片蓝光的时候,那一片蓝光瞬息间消失在了呼啸的风里。
只有冰霜女王的声音还留存在空气里回荡:“记住我的名字,吾名丽桑卓,追寻我的脚步吧,蝼蚁。”
陈森然重重地摔在了那一张冰霜雕成的王座上,奔腾的火焰瞬间融化了那些寒冰,他躺在融雪里,看着天空,沙哑的喉咙发出了嘶哑的吼叫。
像是一只孤鬼。
外界的世界,夜色已经快要褪去,雪也小了,黎明将至。
而对于陈森然来说,无边的永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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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字大章,抱歉这么久的断更。
回家调整了一下状态,睡了好几天。
差不多了。
第二百三十九页 向北,向北,向北
“还有多少人可以用?”老杜看着一骑当先的陈森然,问了一句侧行在他身旁的德尔修。
天色已经大亮,陈森然带着德玛西亚冲锋队在无尽的雪原上浩浩荡荡地奔驰着,而那一座覆盖满了冰霜如同地狱一般的天空之城早已被他们抛在了身后。
“六百三十七人。”直接死亡六十三人,重伤三百人,几乎人人带着轻伤。
昨夜的那一场风雪中的袭击实在是太过可怕,那种几乎无处不在的如同诅咒一般的攻击,就算是他们这样一支号称大陆最为顶尖的部队也完全不是对手。
想起来就是梦魇。
德尔修看着那些面无表情地奔跑在雪原上,似乎一如之前的德玛西亚男人,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他们其实已经很累了,很多人其实仅仅只是在靠着最后的意志力在奔跑,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仍然还能保持着整齐的军容,实在是他们的最后的骄傲还屹立不倒。
如果是在从前的话,德尔修绝对不会答应继续前行,就算陈森然是总指挥也不行,因为那实在是太过鲁莽,在队伍伤亡率高达近百分之五十的情况还朝着一个庞然大物前行,实在是自寻死路。
他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送自己的兄弟去死。
但是这一次他妥协了,当他看到陈森然一步一步从那个阶梯上走下来,他看清楚那个男人的眼睛里肆意的杀气的时候,他妥协了。
但他并不是怕那些四溢的杀气,他杀了十多年的人,什么的样的杀意狂暴的眼睛他没有见过,就算是当年在那一场几乎必死的峡谷战中,他面对着那个挡在谷口万夫莫当,鲜血染红了身周数十码,杀气浓的已经冲天而起的德莱厄斯的时候,他也只是提着手里的剑高喊着德玛西亚冲了上去,没有一丝畏惧。
他之所以妥协,仅仅只是因为那一双眼睛里的那些浓浓的杀意之后的茫然失措,那种茫然失措他很熟悉,小的时候,他的父母被诺克萨斯人砍成肉泥,他深夜从床底下爬出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眼睛,就是那种茫然失措。
那种拼命地想要找到什么来抓住的无力的茫然失措。
陈森然这个被一直表现的沉静安稳如一块磐石的男人,他的那一层坚固到无物能破的外壳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之前被盖伦称之为妖刀一样的男人,而此刻,他的刀鞘,丢了。
“他已经完全疯了。”德尔修忍不住狠夹了一下胯下的马,试图跟上陈森然的速度,他就算已经答应了进军,却也不得不建议他放缓速度,他刚才已经看到有些重伤未愈的士兵已经几乎要倒下了。
“你知道他已经疯了就不要再去劝他。”老杜看出了德尔修的意图,摇了摇头说,“重伤的留下吧。”
大风又开始吹起来,陈森然迎着风更加用力地催动了一下胯下的马,那种用力甚至让一丝火焰汹涌出了他的体外,刺激的他胯下的马长长地嘶鸣了起来。
他确实是已经完全疯了,他已经完全不在乎别的什么东西,什么和盖伦的作战约定,什么从后方突袭。
早已被他体内的那些火焰燃烧干净,他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循着那个该死的冰霜女王丽桑卓留下的那一丝气息,一直往北,往北,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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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森然发疯似地奔驰在无边的冰原上的时候,盖伦也终于迎来了议会的使者。
命中注定的停战日到了。
议会的使者几乎是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将他们的马蹄踏在了联军大营前的雪地上。
在盖伦完全没有来得及利用任何的借口躲避的情况下,手里高举着那一面用魔法镌刻着魔法书、天枰与水晶塔图案代表着议会至高权力的议会使者直接越过了重重的包围,闯进了盖伦的大帐。
当盖伦见到那一张有着典型的约德尔人特征的使者的面孔的时候,他甚至还在想着怎么拖延与议会使者的会面。
“噢,我亲爱的盖伦阁下,您是在等我吗?”特使用一种约德尔人特有的腔调打了个招呼,那种尖细的嗓音配上他约德尔人天生的喜感的面孔,让人忍不住发笑。
但是盖伦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他一边在心里诅咒着这个该死的约德尔人怎么来的这样快,一边扯起了夸张的笑容张开了双臂迎了上去说:“哦,特使先生,我派了人去迎接您,怎么就没有提前接您呢?这真是我的失礼,欢迎您的到来。”他原本在路上埋下了无数暗哨,一旦发现议会特使就拦截下来,尽量拖延时间,却没想到被这个该死的约德尔人躲了过去。
“噢,盖伦阁下您真是太客气了,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复杂的礼节的人,所以我小小地使用了一下我们皮尔特沃夫科学院最新的研究成果,隐身粉末,希望您不会见怪。”约德尔人优雅地鞠了一个躬表示道歉,那种精准的姿态,充分地表现了他的良好涵养。
“当然不会,您请坐,吃过早餐了吗?”盖伦还是在笑,但是当他听到皮尔特沃夫这个词的时候,他的笑意就变得有些正常,甚至是真正的笑了。
皮尔特沃夫的人……原本他看到这个约德尔人的时候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毕竟这个大陆上约德尔人的势力划分很广,并不是所有的约德尔势力都和德玛西亚交好,像是班德尔城就是中立的,而某些在祖安的约德尔人则是敌对的。
但是皮尔特沃夫,该死的,赞美这个词。
这说明眼前这个该死的约德尔人是来帮自己的,盖伦是知道像是这种两国之间的调停,绝对是不可能派出两国之间的人来参与的,那会造成明显的偏颇。
所以一般都会挑战争学院内部那些闲散的从前现在都不属于任何势力的人来当使者,但是这一次……
竟然是皮尔特沃夫的人,皮尔特沃夫可是和德玛西亚人一向交好的……
“哦,不了,我急着回去,您要知道整个大陆都在等着一场公平的、精彩的、完美的正义之地的决斗,那可是好些年都没有的盛事了。”皮尔特沃夫的约德尔特使先生摆了摆他那根粗短的小手指,继续说,“所以,您得赶快。”
“可是您知道我的大军人数众多……”盖伦皱了皱眉头,对方这句话让自己并不是太过确定对方的意思,所以他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他需要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哪个程度。
“哦,您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需要的是强大,可以让所有人震撼的战士。不是战争。”约德尔人摇着手指笑了起来,“就像是您一样的战士。”
这句话的意思的是……他只需要能够演戏的,撑得住场面的人,至于大军他一个字都没提。
“哦,强大的战士在出门左转第三个营房,我们德玛西亚伟大的皇子嘉文四世和德邦的总管赵信大人正在那里等着您。”盖伦笑了起来,用一种合作愉快的眼神看着对方,最后谨慎地问,“我们……”
“哦……”已经转过了身的特使大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一个卷轴随手扔在了地上踩了一脚,“弗雷尔卓德真是个鬼地方,暴风雪让大军滞留了三天,真是该死。”说道最后,他为了显示寒冷还故意打了个喷嚏才走出了帐篷。
这时艾希撩开了帐篷走了进来,看着盖伦脸上的喜悦有些诧异地说:“为什么?”
盖伦笑着将目光移到地上的那一张卷轴,已经散开的卷轴露出了里面的纸张上那一颗国王的玺印,他狠狠踩了一脚说:“雪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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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写故事,快点写完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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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页 赐你传奇的死去
乌鸦从北方飞来。
它越过了北弗雷尔卓德并不高耸却无比崎岖的山地,顺着那些从极北的洛克法海岸吹来的,还带着极冰海洋气息的寒风一同冲向了那一座突兀而起的堡垒之上。
寒风吹过城头,掠起了斯维因身后那一袭长长的猩红色披风,吹落了他的肩头的薄雪,露出了那五把杀气凛冽的血刃战斧和那一只硕大的眼球。
乌鸦落在眼球的正中央。
整个空气里都是风吹披风的猎猎作响声。
猎猎作响声里,斯维因逗弄着肩头乌鸦,再一次凑近了头开始和那一只乌鸦窃窃私语。
寒风吹彻城头,残碎的寒流穿过那些建筑的缝隙,一路冲向了堡垒之下的狭窄通道,它们一寸寸在那些凹凸不平的山岩上前行,蔓延过冻结的鲜血,四溅的肉块,将那些还留存着一丝暖色的头颅彻底冻结,最终和那些在峡谷之内穿行的寒流汇成一道,在整个狭窄的死亡隧道里回环呼啸,像是再给那些死去的亡灵唱着挽歌。
“卡擦——”是石板滑动的声音,斯维因的脚下的左边的地板忽然开了一条缝,紧接着那一整块地板滑到了一边。
德莱厄斯那一张棱角分明杀气四溢的面孔从地板之下露了出来,他缓缓地踏着阶梯走上了城头,站在了斯维因的身旁,看向了城下无边的被雪覆盖的尸体,轻轻将手搭上了积雪的城墙。
没有人说话。
风继续吹。
窃窃私语声直到很久后才停下。
“议会的特使离这里还有一千两百码。”斯维因咳嗽了一声,随手从怀里抓出了一条虫子喂给了肩头上的那一只乌鸦。
“我去杀了他?”德莱厄斯轻轻捻动着掌下的积雪,将那些绵软如沙的积雪捻的铿锵作响。
“那个狂战士处理的怎么样了?”斯维因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开始逗弄起了肩头上的乌鸦。
“他不肯。”德莱厄斯放缓了手掌,转而开始抚摸那些雪的细腻纹路,“我动用了十八套刑法,他连一个字都不肯吐。看起来我还是比较适合直接杀人,这种活……”说道最后他自嘲地摇了摇头。
“不怪你。”斯维因还是不置可否地逗弄着他的乌鸦,他的手指拂过那只乌鸦稀疏的黑色羽毛,眼睛是那种熟识斯维因的对手看到绝对会被吓死的温情,“洛克法的男人总是要固执一点,更何况是曾经单人杀死过北海极致魔物冰霜之蛇,号称洛克法最强的奥拉夫呢。总是要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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