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的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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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的安妮-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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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信闷哼一声明显感觉到了力量上的差距,虽然用长枪抵挡住了德莱厄斯狂猛的一击,可是虎口已经隐隐作痛。

德莱厄斯狂笑一声,没有一刻停留,战斧斜拖着如一颗炮弹般向赵信横冲而去,狂猛的力道撕裂了附近数码的大雨。

势不可挡。势如烈火。

赵信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倾盆的大雨从头顶灌下,淋湿了他的长发,也让他被杀意充斥的大脑瞬间冷却了下来。

他不再和德莱厄斯正面相斗,转而踏起了奇怪的步子,这是他在生死间悟出的步伐,用最诡谲的走位打乱对手的节奏,然后给予最致命的一击。快准狠,如一条冷静的毒蛇。

这才是赵信的战斗风格。

德莱厄斯也发现了赵信的转变,雨水同样冲散了他的杀意,虽然他走的是狂猛无匹的路子,可是骨子里的狠冷却让他懂得如何思考,静则如高山,动则如猛虎是他一贯的信条。

雨越发地大了,德莱厄斯也不再匆忙出手,雨水从斧刃滑下滴在地上,却没有洗掉一丝昔日的血迹。

两个人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开始在大雨的旷野上不停踱步。雨水模糊了视线,赵信眯起了眼,他知道自己出手的机会不多了,最多三击德莱厄斯就能将自己斩杀。

也同样只要三击,自己就可以将他毙于枪下。

三击。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很快,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可是赵信知道每一击都必须找好角度,时机,甚至是风向。

这可能要花费一个魔法时。

德莱厄斯也深知这个道理,他开始不停地找机会拉近和赵信的距离,从而施展自己最可怕的一击。

赵信连踩了三步,使得自己和德莱厄斯的距离忽远忽近,让对方举棋不定。

就在第三步德莱厄斯以为赵信要转换角度的时候,桐木的长枪如一条毒龙般穿越了雨幕刺到了他的眼前。

德莱厄斯的反应也不慢,虽然有些措手,却没有不及。重达数百斤的巨斧利落地从右手横斩而出,抵住了疏忽而来的枪尖。

但毕竟是出乎意料的一击,枪尖还是刺伤了他的肩膀,有血从肩头滑落,德莱厄斯的眼眸开始充血。

眼看赵信的长枪就要悠然抽身而去,德莱厄斯发出一声如受伤般的野兽一样的吼叫,巨斧一扭,一拉,竟是将赵信整个人拖了过去。

赵信这一下也是猝不及防,单脚匆忙地踏地,却还是抵不过德莱厄斯狂暴的大力,眼看自己就要被拖到德莱厄斯足以轻松斩杀自己的距离内,赵信大吼了一声双手反捏长枪,转身发力,一股怪异地力道顺着枪柄传导到了枪尖,顿时那被勾住的枪头挣脱了出来,化作了一抹犹如新月一般的光芒直刺向了德莱厄斯的胸口。

“新月横扫。”

德莱厄斯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管被这诡异的一击冻结住了一般,常年在生死间徘徊的敏锐触感让他发疯似地将大斧狂甩,顿时血气狂涌,饱满如一轮圆月。

赵信被这一招以命换命逼退了一步,可是那狠毒的枪尖还是刺伤了德莱厄斯的胸口,顿时鲜血狂涌。

德莱厄斯捂住了胸口,半跪在了地上,胸口的鲜血却还是在雨水的冲刷下迅速染红了数码范围。

德莱厄斯将那把狰狞的大斧插在地上,发出了莫名的笑声,那种笑声里传出的疯狂让体力有些透支的赵信感觉到了不妙。

德莱厄斯松开了捂住了胸口的手,任由鲜血流淌,他低着头,抓着斧柄开始一步一步向赵信走去。

大斧在地上横擦着发出刺耳难明的尖响,有若有如无的血光在斧刃间流动,就好像那些凝固的鲜血又活了起来。

赵信下意识想要踏出那神奇的步伐,却感觉自己所有退路被面前这个正缓步走来的男人完全封住了。

没有退路了。赵信凝重地抓紧长枪,摆出了最标准的防御姿势。

还有十码。

德莱厄斯又开始神经质地笑。

五码。

雨更狂。血腥味充斥在整个平原,两败俱伤的男人们在荒野里低声哀号。

三码。

赵信整个人前倾。

一码。

一码之地。一道狂雷轰然而下,骤然亮起的强光遮盖了整个世界。

在世界失明的最后一刻,大斧高举,德莱厄斯整个人跳了起来,挟裹着无尽的杀气力劈而下。

大雨滂沱,世界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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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页 白兰花般的女武神

世界睁眼。

赵信完好无损地保持着防御姿势站立在原地,一层淡淡蓝色光芒从他身体上褪去,只有他微微发抖的双手暴露他在刚才一刻的恐惧。

那是一种极限接近死亡的体验,那一把巨斧高踞他头顶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直到现在,他还仿佛能感觉到那一把血色满布的巨斧撕裂空间,如切菜一般斩开自己身体,鲜血和内脏喷涌而出,他的手还刚刚握紧长枪,而剧痛在数息之后传来的幻觉。

那一击是死神的一击,早已超脱了人类应该达到的高度。

雨继续落下,硕大的雨点砸落在德莱厄斯那张不敢置信的脸上,他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把巨斧,竟然……失败了。

这一招从未失手的,超越鬼神的一击竟然……失败了。

德莱厄斯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雨水浸透了他的盔甲侵蚀着他心口的伤,开始锥心般绞痛,他忍不住开始吐血,嘴巴含混着血嘶哑地低吼出了一句:“怎么……可能啊……”

他无力地半跪在地上,手死死撑着他挚爱的巨斧,眼神空洞地看着赵信,这一刻他是真的筋疲力尽了。

赵信仍然摆着那个防御姿势,事实上他已经不可能再动一动,从那一击惊天的斩击下活了下来以后,他就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他还能在雨里站着不倒已经是最后的坚持了。

于是两个耗尽了最后一丝战力的男人就这样在大雨里对视,天空中有暗红色的泪光不时闪过,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德莱厄斯才问道:“为什么?”他的声音极度干涩,像是一个快要渴死的旅人在找寻着最后的水源。

赵信没有回答他,只是看向了漆黑的远处。

然后,有脚步声从远处响起。一个人踏着雨从黑夜里走了出来。

脚步轻而接近无声。是个女人,一个身经百战的女人。德莱厄斯凭借出色的战斗意识判断出了来的人的大概身份,因为他无法捕捉到对方具体的方位,而那种像是猫儿一样的踏地声,只有女人才能做到。

而且,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德莱厄斯最后想。

女人的脚最先出现在德莱厄斯低垂的眼里,是一双军靴,款式是诺克萨斯很多年前征伐艾欧尼亚时期的。他的瞳孔瞬间收紧,一个诺克萨斯的女军人,可怕的阻挡技,他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名字,这个名字曾经一度是他所尊敬甚至崇拜的。直到她背叛诺克萨斯而去。

那时他还是个孩子。那个在他孩子时代留下深刻影响的女人叫做希维尔,当然很多人习惯叫她做“战争女神”,瓦罗兰大陆最强的雇佣兵,瓦罗兰最富有的女人,诺克萨斯曾经的军魂,那时她还叫做“诺克萨斯的战争女神”。

战争女神踢了踢她军靴上沾上的一点污泥,似乎极度爱惜这双鞋子。

“连祖国都丢弃的人,却爱惜着一双过气的鞋子,不觉得太虚伪了吗?”德莱厄斯的胸腔里没有理由地充满了怒气,这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所以说诺克萨斯已经死了,现在的诺克萨斯人根本不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诺克萨斯。”一直没有开口的战争女神慢慢吐出了一句话,没有一丝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观点。

她的声音很好听,有点像是枫叶落在地上的轻响,沙哑中带着一丝磁性。

德莱厄斯抬起了头,看向了这个大雨中的女人,这个曾经激励自己很多年很多年的——偶像。

“你在胡说。”雨水从他冷厉的发梢滑进的他血红色的眼睛里,继而落下,看起来像是在滴血一般,“你,只是个叛徒,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德莱厄斯一字一字像是刀子般冲向希维尔,其实他平时并不算刻薄,但是这一刻无数的情绪冲刷着他的大脑,于是他说出了刀子般的话,只希望眼前这个女人露出一丝羞愧,不,哪怕仅仅只是一丝难过的表情。

但希维尔仍然只是淡淡地看着他,那种明亮的眼神连最深彻的黑夜也抵挡不住。

她无声地告诉他,我没有错,我问心无愧。

这个感觉痛苦地吞噬着德莱厄斯,那种痛完全超过了还在隐隐流血的心口。他甚至已经忘记了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他现在只是想要说服眼前这个女人,让她认错,至于斯维因的计谋之类的东西走就被他丢尽了无尽之海里。

“杀光他们。”自从希维尔出现便没有再说话的赵信不合时宜地说出了一句杀人的话语。

希维尔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情绪,但赵信却无端地感觉到了寒冷和杀意。

“我收的钱只够帮你留下一条命。”希维尔简单地回了一句。

“我可以再付钱。”

“我拒绝。”希维尔深深看了一眼还在瞪视着自己的德莱厄斯,“我今天,心情不好。”

赵信沉默了一会,无言以对。这个全大陆最富有最强大的雇佣兵,同时也是最骄傲的武者。

那些试图挑战她骄傲的人都已经死了。这种深入骨子里的东西,证明了她是一个地道的诺克萨斯人。

于是他不再说话,略微恢复力气的手臂向天一举,“集合。”

这一声不大,却让那些还没有死去的德玛西亚人拖着疲惫地身体义无反顾地集合到了他的身后。

希维尔开始往回走,走了一半却停了下来,又走了回去,走到了德莱厄斯的身旁,看着那个全身猩红色铠甲已经湿透,半跪着,却高昂着头颅怒视自己的男人。

这种倔强到死也不会流泪的表情,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那个死在了艾欧尼亚战场上的稚嫩男孩,他死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

于是她笑了笑,美丽的像一朵白兰花。她轻轻地摸了摸德莱厄斯的头,像是姐姐一样说:“别死的太早啊,年轻人。”

然后不等德莱厄斯的回过神便快速隐没在了雨幕里。

德莱厄斯愣愣地看着那个女人离去的方向,有些失神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她竟然……鼓励我啊……

她……竟然……

德莱厄斯觉得有什么东西又回到了自己身体,那种东西在很久前就已经丢了,它叫做热血。

“集合。”德莱厄斯大笑着将自己的大斧举向了天空,残余的诺克萨斯也快速地集结到了他的身后。

赵信以为难免又是一场恶战,虽然希维尔说会保自己一命,但不会主动出手,那么交战的结果便是两败俱伤。

没想到自己这次瞒过高层暗地里雇佣希维尔留下的这张底牌也起不到翻盘的作用。

出乎自己意料的事,德莱厄斯却没有再次进攻,他开始撤退。

赵信愣了一下,却知道这不是对方怕了,而是给那尊隐没在雨幕里的大神面子。

德莱厄斯在即将消失的时候,忽然转过了头对着雨幕大喊:“希维尔,今天我不与你为敌,因为我尊敬你,但是下一次,我一定会斩下你的人头证明什么才是真正的诺克萨斯精神。”

“还有……谢谢你。”这最后一句,却只有他自己听到。

雨还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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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页 折断的白玫瑰

雷雨渐停。德莱厄斯拖着战斧走在泥泞的旷野里没有说话。

没有一个人敢质疑德莱厄斯的撤退命令,这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男人,对于自己人也习惯用刀剑而不是语言说话。

跟随在他身后的一个受伤较轻的黑衣暗杀队员快步走到了他身旁,低声道:“将军,计划已经搁浅,是不是要传消息通知灰色秩序的那个钉子?”

德莱厄斯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那个队员,抬手擦了擦狰狞的巨斧,半天才说:“不必了,既然斯维因的计划已经失败,那么我们就不要再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任何痕迹了,至于那个钉子……她不是我们的人,出了事也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垂着眼,没有人看得清他藏在黑夜里的眼睛。此刻的德莱厄斯没有了战场上的戾气,反而充满了一种阴鸷的狡诈,叫人不敢直视。

而某颗被抛弃的钉子此刻还茫然无知,正在灰色秩序的某个角落磨砺着她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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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毒之地这个鬼地方连着几天下了几场雷阵雨,让一眼望去几乎没有阻挡物的贫瘠荒原终于有了一丝湿润感。

陈森然靠在宽背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远处正兴致高昂玩弄着白色玫瑰花瓣上水露的小安妮。

小安妮显然也发现了陈森然这个正在看她的家伙,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转过身给了他一个还不算美好,甚至十分平直的背影。

陈森然颇有些好笑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自己这个动作真是潇洒到了极点,颇有昔年楚香帅的风韵,正想随性哼两句“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却发现自己高脚杯里的红酒已经空了。他正想要弯腰下去倒酒,却最终只是直起了身子,将酒瓶提了起来。

因为那个女人又来了。老实说伊芙是一个极有魅力的女人,这些天在灰色秩序里,凡是见过她的男性研究员,或者法师,没有一个不被她那妖娆的身段和迷人的风韵所倾倒。

怪只怪陈森然的鼻子太灵,老远就闻到了这个女人身上惊人的侵略性还有杀意。

于是陈森然也没了端着高脚杯品酒的雅兴,只是拿着瓶子像喝水一般灌酒,因为他不习惯被人用刀指着,那样喉咙会很干涩。

伊芙这次没有像上一次一样肆无忌惮地压倒在陈森然身上,只是矜持地笑笑,走到了一旁去看白玫瑰。

倒不是有小安妮在让她觉得尴尬,事实上陈森然绝对相信,只要这个女人想,别说是小安妮在,就算是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在这里直愣愣地看着她,她也敢旁若无人地侵犯……咳咳咳……亲热。

小安妮一看见伊芙就不高兴了,仿佛是一只小母狮子见到了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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