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宇宸猛地坐起身,清冽的目光直视龙在渊,有些激动地道:「君子一言,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现在,我要离开这里了。」
龙在渊一把扣住他手腕,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他字字清晰地问:「你喜欢过我吗?」
风宇宸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回答:「从、来、没、有。」
龙在渊的全身力气似乎都被这几个字抽离了,他松开风宇宸的手,脸色泛白地注视着他:「宇宸,我知道让杨春风再次背叛你对你是个沈重的打击,但是我有我不得不完成的使命,解药刚做出来,我就立即去找你了,我怕你多受一刻的苦,为了你,我最终放弃了将屠龙教一网打尽的机会,便是如此,我还是不值得原谅吗?」
风宇宸见他一副饱受打击的衰样,真诚地道:「你让杨春风给我通风报信,有意让我救走怀静,从开始你就打算利用我对付屠龙教。你该等到我们赶去屠龙教总坛时再出手的,这麽精心的计划中途流产,可真对不起你的心血呀,太子殿下,你不必要我原谅你,你让我看到了有些人原来是不值得相信的,我该谢谢你。」
龙在渊手握成拳,表情变得凶狠狰狞,他挡在风宇宸身前,深深吸了口气,面部线条慢慢恢复了柔和:「宇宸,人的一生中,总是有很多两难的选择,杨春风选择的一直都是权势,他对你不起,你已经杀了他了,还不能消气?」
他的语气很平和,表情很温柔,但风宇宸觉得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风宇宸轻笑了声,低头看自己的手,杨春风曾经是他最恨的人,但这几年来,早熄了报仇之心,怎料今天还是杀了他,虽然不後悔,却觉得有些不值,十年来手不沾血,今日破例了。站在对手对峙的角度来说,他!不能怪龙在渊,他当日不也利用龙在渊把风怀静从牢中救走了?但是杨春风是他十年前最信任的人,龙在渊是他十年後……一不小心喜欢上的人,他们的设局联手演戏,将他骗了,他心里怎麽都不舒服,龙在渊还想把他软禁在身边,简直是妄想。
「杨春风说过,当年是怕我性子烈,沦为你的禁脔会自绝,所以才对我下毒了却我性命。」风宇宸缓缓地说,抬眸看着龙在渊,柔柔一笑,「过去的宇宸,十分决绝。过了十年,我总会有些长进,性子被磨平了不少,但是有一点我不会变,我不想──做任何人的禁脔。」
他的声音由轻而高,语调由缓而疾,深潭似的黑眸中波涛汹涌:「如果你真的喜欢我,请你给自己喜欢的人留一点尊严。」
龙在渊深深地看着他,不过几个时辰而已,风宇宸让他体会了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由地狱跌入天堂,再由天堂跌入地狱,自己的情绪被他左右着,没有自己做主的空间。
风宇宸的眼神闪着炽热而决绝的火焰,灼烧着龙在渊疼痛的心,如果不放手,大概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吧,十年把宇宸的棱角磨平了许多,但他到底是骄傲的。龙在渊在心中叹口气,心疼的时候总是容易心软,而且要征服宇宸,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他知道这会是个长久的过程。
「把身子养好再走。」龙在渊专注地看着风宇宸,不舍得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他知道风宇宸最终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但他也明白接下来他们会有一段时间的别离,他未雨绸缪的脑子已经开始飞快运转,策划着怎麽抓住这只不受控制的凤凰。
风宇宸略一思忖,答应了龙在渊的要求,见龙在渊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生怕少看一眼就吃亏似的,好气又好笑地道:「我饿了,你去给我准备晚膳。」
龙在渊奉命去了,风宇宸这才开始注意室内的布置,龙在渊的寝宫,竟然跟自己当初的那间一模一样,东宫是重建的,亏他有心思找宫人们重塑前太子卧室。莫名地心中一软,想到下一刻就要别离,又有些神伤。那个善於算计的男人,真是喜爱风宇宸,他用十年去追思风宇宸,为他找到隐退江湖多年的神医莫问君来研制黄泉引的解药,也为他放弃了直捣屠龙教老巢的好机会,这对他来说,已经非常非常不容易了吧?
风宇宸无声地笑了笑,又叹了口气,他可以相信龙在渊真的爱他,但他也相信龙在渊会随时再设一个陷阱等着他跳,因为龙太子天生就是那样的人,他要爱情也要权势,他什麽都要,风宇宸不知道自己下次再被设计的时候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从翻江倒海的痛苦难过中挣扎出来,所以他决定离去。
当龙在渊回来的时候,室内已经空无一人,风宇宸的武功,天下大概没几个人能比得上,这个九天凤凰冲出了他的桎梏,飞到他自己向往的地方去了。
宇宸,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最终要还是要回到我身边。龙在渊在心中暗暗发誓,我总会要你做我的新娘。
尾声
一年後,三才县颜府。
「小姐,您别愁眉苦脸的了,您看您这身凤冠霞帔多好看呀,我都没看过比您更美的新娘。」
坐在梳妆镜前的少女哀怨地看着镜中景象,忍不住眼泪婆娑,哽咽道:「爹爹他……好狠的心,为了生意竟然将我嫁给县太爷做七姨太,那老家夥的年纪比爹爹还大。」
伺候她梳妆的丫鬟眼见小姐落泪,也跟着红了眼圈,但她连忙忍住了,安慰道:「小姐,老爷也是不得已,您就想开点吧,到了那边,我还是会像现在一样好好服侍小姐的。」
生的如花似玉的小姐抹了抹眼泪,强笑道:「谢谢你,茉莉,对了,把沈先生送我的琴包好带过去。」
茉莉跺跺脚,难过地道:「小姐,您还惦记着沈先生,您对他青眼相加,甘愿委身下嫁他还搪塞,如果当时他答应娶您,今天您就不必嫁给县太爷了。」
小姐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他惦记着他过世的妻子,他们伉俪情深,我钦佩的很,快去吧,小心点,那可是好琴。」
茉莉无奈地去了,她刚出门,便有一个灰衣男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入这间闺阁,正沈浸在悲伤中的少女!未发现,等铜镜中多了一张平凡无奇脸,她才惊喜地转过身,道:「沈先生,你怎麽来了?」
来人正是在颜府做了一年琴师的沈青崖,他面貌平凡无奇,身姿却是挺拔秀祈,一眼望去只觉玉树临风,弥补了他容貌的不足。
沈青崖见新娘子眼白通红,显然刚哭过,走到她身边,拍拍这位女弟子的肩膀,轻声道:「你穿喜服很漂亮。」
「不是为自己喜欢的人而穿,再漂亮又有何用?」颜小姐犀利地反问,清亮的眸光逼得沈青崖缩回自己的手。
「不想嫁的话就不嫁。」沈青崖对这个小自己七八岁的小徒弟十分宠溺,见她俏丽小脸瞬间涌上惊喜的表情,笑道:「我可以帮你教训一下那个老恶棍。」
颜小姐一听他的计划,犹豫道:「夫子,这样教训他一下固然解气,可是之後要怎麽做呢?过了这关,他再来找爹爹的麻烦,我还是要嫁过去。唉,人人都说新帝是个明君,怎麽就认命了这样一个昏官来我们三才县?」
沈青崖想到那个新帝也有些咬牙切齿,他从宫中离开已有一年,龙在渊竟然没有再出现在他生命中,沈青崖经常在想,龙在渊就这样放弃了吗?想到这他松了口气,但心口却涌起丝丝缕缕的失落,这种失落!不强烈,只是让他想起觉得生命中少了什麽,有了些许遗憾。
龙在渊这三个字还是渗透到了他心里,让他入骨的喜欢着,思念着,品尝着时间酿出的名叫相思的苦酒。
「不怕他,夫子我会教训得他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记。」沈青崖风淡云轻地道。
颜小姐一向对这个夫子言听计从,心道既然夫子肯为自己牺牲到如此地步,她又何须在意那麽多?且任性一次,给那昏官点厉害尝尝,若是结果不尽如人意,她就起身去京城告御状,让那圣明天子亲自管教他任命的老东西。
两人商定好,颜小姐迅速把凤冠霞帔脱下给沈青崖,把他装扮成新娘,自己则悄悄溜进沈青崖的房间躲起来。
颜府外很快想起鞭炮声,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迎亲队伍抬着八人大轿来接新娘了,虽然是纳妾,也颇为隆重。
沈青崖这个假新娘被背上轿子,一路上挽着喜服上的流苏,进了县太爷的门。
过了门,拜堂送入洞房,沈青崖是见过那比颜老爷还老的县太爷的,但他头顶红盖头被挑开的那瞬间,他看到了一张经常出现在梦中的俊脸。
不管沈青崖的目瞪口呆,那人满脸喜气,开口便是醉人的嗓音:「宸,我们拜过堂了,这一次,你可不能抛弃你的夫君自己逃走。」
「龙在渊,你怎麽会在这里。」沈青崖楞了片刻才开口,龙在渊已经转身取了两杯酒,递给沈青崖一杯。
「一年的时间,够你想清楚的了,宇宸,请给我们的感情一个机会,我不强求你留在我身边,我知道海阔天空的自由更适合你,但是,请留一点空间和时间给我,好吗?」龙在渊笑了,俊朗的眉目都沾着喜气,十分赏心悦目、秀色可餐,「我们有过夫妻之实,独缺一个仪式,喝下这杯酒,我们就圆满了。」
沈青崖也不知是被什麽蒙了心,竟然鬼使神差地真跟龙在渊喝了合卺酒,便是默许了他所有的要求。
龙在渊笑嘻嘻地看着眼前这张平凡的脸,越看越得意,暧昧地道:「原来我的宇宸穿喜服戴凤冠是这麽好看,以後做了皇後天天穿大红宫装给我看。」
沈青崖这才回过神来,一脚踢在龙在渊小腿上,骂道:「胡说八道!你来了,那县太爷呢?你打算怎麽处置他?」
这一脚仿佛踢出了龙在渊的凶性,他一把将沈青崖扯进怀里,疯狂地吻住他,撕扯他的衣服,沈青崖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他才念念不舍地放开了,低哑地道:「在我身边,还敢问别的男人的事?我好不容易挤出了两个月微服私访的时间,我要你眼里每时每刻只有我,心里想的都是我。」
沈青崖愤愤地瞪他一眼,他眼中波光粼粼,嘴唇上还沾着龙在渊的唾液,耳垂脖子通红,这一眼不但没有气势,还十分诱人,龙在渊心头一荡,小腹一热,手探向他身後肉穴,低哑地道:「我好想你,想你的人,想你的身体。」
他说话间,已经脱下自己裤子,露出胯下狰狞的器官在沈青崖股间磨蹭,爱抚着那紧闭的入口。
沈青崖寂寞的身子被挑逗得兴起,前端肿胀挺立,龙在渊握住了他的分身,邪魅地调笑:「说,你想我的时候,自己摸过这里吗?」
「我想你做梦。」沈青崖没好气地道,话音刚落又随着龙在渊手中的动作呻吟出声。
龙在渊上下套弄着手中硬热的肉柱,宠溺地道:「真不老实,你後穴都湿了,宇宸,你的身子好敏感,比过去热情多了,果然是小别剩新婚啊。」
「嗯……」沈青崖挺着腰肢在龙在渊手里寻求更极致的快感,双手不自觉地攀上龙在渊肩膀,仰起的脖子呈现出美好的弧度,这一刻,他空缺的心突然被填满了。
龙在渊复又吻住他的唇,胀痛的分身挤进湿热紧致的肉穴,朝更深处探索着,一下一下,乐此不疲。
「我对自己说过,总有一天会让你做我的新娘。」便随着有力的撞击的是龙在渊坚定的仿佛誓言般的宣告。
沈青崖的发髻散开了,他的意志跟他的长发一眼四散开来,许多许多想问龙在渊的问题,都被抛在脑後,管他那麽多,先抱紧眼前这个人就是。
也许他们往後的道路还是会有很多问题,但不能妨碍他们这一刻的相拥相守相互拥有。
「宇宸,宇宸……」龙在渊享受着他紧致的包裹,细碎的吻落在他颈脖间,迷醉地叫着爱人的名字。
这声音和梦中的一样熟悉悦耳,沈青崖喘着粗气,修长的双腿有意识般地自动攀上龙在渊挺动的腰肢,颤声道:「你可以……再深点……再重点。」
龙在渊听到他的要求,却突然不动了,沈青崖抬起眼皮,漆黑的沾上欲望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动物,让龙在渊又怜又爱。
「宇宸,你自己来。」龙在渊抱着他,就着相连的姿势翻了个身,让沈青崖跨坐在他胯间,这姿势一扭转,沈青崖後穴就将埋在其间的硬物吞得更深,两人都压抑不住地呻吟了声。
沈青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恨恨地瞪着龙在渊,主动骑在他身上自己动作,不是太便宜这家夥了吗?为什麽每次都是这个人占便宜?
「宸,别害羞,来……」龙在渊见他死盯着自己不肯动作,哪里受得了,双手扣在他腰间上下托举他,顺便摆动着腰肢在他股间冲刺。
两具年轻的身体都对这种快乐的感觉食髓知味,沈青崖初时有些抗拒,随後理智便被欲望操纵着,不由自主地坐在龙在渊身上,以顶在自己体内的男根为圆心,上下左右的摆动着、套弄那根让自己欲仙欲死的东西。
两人都是禁欲已久,没过多久便同时攀上高峰,沈青崖眼前一花,瘫软在龙在渊怀里,稍稍平复後见龙在渊双手在自己胸前造次,揉捏着他红肿的乳珠。
沈青崖到底跟青木香相处多年,虽然医术上没有得其真传,但也懂些养生之道,见龙在渊大有稍事歇息後再来一次的打算,连忙拍开他的手,将他推到一边去,打算起身穿衣服。
「宇宸,你还没喂饱我呢。」龙在渊在他身後搂住他。
沈青崖套上裤子,转过头有些尴尬地道:「纵欲伤身。」
「禁欲不也伤身吗?」龙在渊反问,声音低低哑哑的,像一根羽毛般搔着听着的心。
沈青崖的动作微一停顿,龙在渊便找到空隙偷袭,把他推倒又生龙活虎地做了几回。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帮他换了身衣服,抱着他几个飞掠离开知县府。沈青崖真不明白怎麽他怎麽那麽放纵,今天一早还能神清气爽神采奕奕。
「我们去哪?」沈青崖仰起头问,问完就後悔了。我们?谁要跟这色胚一起?很容易精尽人亡的。
「东海,九灵岛。」龙在渊对他一笑,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投射在他身上,他俊美得恍若天人。
沈青崖深吸口气,没有被他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