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七岁,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
——谁家小孩儿七岁就能执行任务了啊!你别骗我单纯好吗?……话说好像江湖上确实有这样的变6态杀手组织呢。呵呵。
“……虽然因为提前暴露,却也完成了任务。只不过受了不轻的伤。那时候你和那个老管家路过,你看到我了,于是救了我。其实那个老管家不想让你救的,我看得出来。”
——你才七岁好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
云竹似乎非常享受的靠在萧洵之背上,那声音,给人一种柔情的错觉。
“我醒来时,你并没在身边。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撑着伤,走到外面,他听到有练剑的声音,所以我慢慢的走到你那儿。那时候,好像伤口崩裂了吧,你看到我甚至有些吃惊。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居然就那么将我抱了起来。那种温暖,我到现在都记得。后来……”
“后来我盯着你养伤,和你一起练剑,再后来,你一声不响的就走掉了。我还让人找了你几天,但是你没有半点踪迹。老管家猜测你大概回家了。于是就没有再让人找你。”
云竹有些惊喜的走到萧洵之面前,眼神发亮的看着他:“你想起我来了是不是?”
萧洵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云竹,眼里,无丝毫波动。
云竹眼里的光亮就那么一点点的沉下去了。
他一个转身扯掉飘动的纱幔,显得暴躁而又不安。
“我当时是不得已的!可是为什么你后来就喜欢上了林永言!为什么!”
萧洵之没有回答,也没有必要回答。
这种感情的事情,说不得。
“啊……洵之……”
“永言!”
萧洵之走到背对着他的云竹面前,抬起手捏住他的脖颈——
“永言在哪里?你将他怎么了?”
云竹被人捏住脖颈,居然还在笑,他甚至笑道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是就是不回话。
“唔……不要了……不要了啊……洵之……洵之……”
大概人会在害怕的时候下意识的喊出让自己安心的名字,所以林永言才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喊着萧洵之的名字。
萧洵之看着不回答的云竹,慢慢的,慢慢的放开他的脖颈,然后循着自己听到的声音想要找到林永言。
“永言!……永言你听得到我吗?”
“洵之……洵之……救我……唔……”
顺着声音,萧洵之走出了这间屋子。可是他却循着声音走到高墙处,然后再也走不下去了。
林永言的声音就从这面墙的那一面传来,可是他跃上高墙,看到的只是一片荒芜。他知道,肯定是哪里有布阵,如果没人带领,他多半找不到进去的地方。
附近根本抓不到人来询问,没有办法,萧洵之还是只得去找云竹。
走回那间屋子,云竹却不见了踪影。
“云竹!云竹!”
没有人应声。可是纱幔中,萧洵之却好像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他看到有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从背后抱着,不停的耸6,6动着。
纱幔中,他其实看不清楚那两个人的面孔。甚至不知为何,他听不到那两个人的声音。可是他却知道那两个人在做什么。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开始变得飘忽起来。
声音开始慢慢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撩开一层又一层的纱幔,最终,看到了那个被人压6在6身6下的人的脸——那是永言,他的永言。
可是此刻全6果的他似乎没有什么意识的任由身后的人动作。
然后林永言的前方隔着纱幔又出现了另一名男子,他毫无怜惜之意的抓起林永言的头发,然后将自己的下6体对准林永言的嘴唇不停的动作。
萧洵之离他们那么近,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林永言脸上的痛苦之色。
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萧洵之停下脚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
他捧在手心里的永言,正被其他男人粗暴的对待——这样的认知在腐蚀着萧洵之的内心。
周边的纱幔还在飘舞,不知是为了这欢愉,还是为了这残暴。
“永言!——永言!——”
萧洵之疯了一般走上前,将那两个男人扯开,然后捏着两人的脖子,重重的用力,那刚刚还鲜活的人,就这样了无声息的倒下了。
萧洵之蹲下了身,看着不停喘息着的林永言,只觉得整个心都在揪痛。
林永言身上还残留着其他男人的气息,但是萧洵之毫不在意的将林永言抱起来了。
那么轻柔的将林永言抱在自己怀里,萧洵之轻轻地偏着头去蹭林永言的头顶。片刻后,他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借此把怀中的人轻轻包裹起来。
“永言乖。我们很快就回家了。不要怕,没人能再伤害你了。”
他的声音那么轻,可是他的安慰却让人觉得那么暖。
而被他抱在怀里的人从始至终,除了喘息就没有其他的回应。
将林永言抱起来,萧洵之转身,却只见一片荒芜。
原本的房间不在了?
萧洵之转身,刚刚那两个被他捏死的男人的尸体也不见了。不!不是刚刚不见的!
萧洵之恍然惊觉,自己似乎不知不觉间陷入了奇怪的迷阵。
刚刚看到的一切一定都是幻觉!包括现在!
他立马低头去看自己怀中的人,还是林永言,是林永言的脸,林永言的身体,没错。可是这也的确是幻觉中的世界没错。
萧洵之蹙眉,竟有些不清楚自己怀里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林永言。可是即便是假的,他也没办法就这样置他于不顾。
就这样抱着“林永言”,萧洵之往前一直走,却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原地踏步。
冷静下来!萧洵之!冷静下来。
在内心不断告诉自己冷静下来的萧洵之闭上眼,感受着风的温度,细细去体会风从哪个方向吹来,树的响动是从何处传来……
左后方!
萧洵之抱着“林永言”快速的走到左后方,可是那里也是一片荒原,没有任何可以让萧洵之感觉到是破绽的地方。
那么……是哪里呢?萧洵之再次细细的看了一眼周围,有哪里是破绽呢……哪里可以突破这个阵法然后走出去呢?
站在原地,萧洵之冥思苦想,最后,终于慢慢睁开眼睛,低着头看着怀中似乎已经睡过去的“林永言”……
这里没有任何破绽,除了怀里的“林永言”。
萧洵之将手放在“林永言”的脖颈处,只要稍稍一用力……
“洵之。”
就在萧洵之准备用力的那一刻,“林永言”睁开双眼,小动物一般可怜又可爱的目光看着萧洵之,轻轻的喊了他的名字。
萧洵之闭上眼,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手上一用力。这个荒芜的地方似乎就这样破碎开来。
果然,他还站在云竹见他的那个房间,只不过此时,房内的纱幔都不见了踪影。
云竹面无表情的站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而云竹的旁边是穿着单薄衣衫,双手反剪的林永言。在云竹的身后,则是插在香炉中一根快要燃尽的香。
“你居然能狠得下心掐断林永言的脖子。”
“不过是假象。”
云竹不再说话了,他看了看此刻燃尽的香,然后转头看着林永言——
“他真是个幸运的人。”
“不。若果他没遇上我,或许他是个幸福的人而不是幸运的人。”
云竹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看着萧洵之身后,然后幽幽的说道:“你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锁……希望好了……
☆、恭喜家主和媳妇儿误会解除
萧洵之沉声道:“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是今天凌晨过来后就知道了。能在一夜之间将一府之人杀光而不惊动周边的人,这样的人,或者说势力本就不多。当时我被你们的人绊住的时候,你们已经开始了屠杀吧。而待我最后解决掉那几个人,提着沾血的剑站在林家的时候,你又将永言引来,故意在他面前,散发杀意,将一具林家的尸体抛给我——我的下意识反应自然是会举剑刺向令我感到或许有危险的地方——于是永言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我是杀了他全家的凶手。”
云竹忽然笑了起来:“你真是聪明。果然是我喜欢的人呢。”
那甜美的笑声似乎真的是在夸奖自己的恋人而发出的满足的喟叹,甚至那笑得眯起来的眸子也是满满的欢喜。
可惜,萧洵之不为所动——
“云庄主怎样才会将永言交还于我。”
云竹仍旧保持着欢喜的笑容,带着天真的歪着头看着萧洵之:“那就上我啊!当着林永言的面上了我就可以带走他了哟。”
“……”
萧洵之一时被震得没反应过来。我们之间的对话不是“早上好,吃了饭了吗?”“吃了。”这样的对话好吗?能不能认真点啊摔!
“你上我,不吃亏的哟。”
萧洵之看着对面笑眯眯的云竹,有些受不了的开口:“换一个。”
云竹立时瞪大了双眼,像是孩子般疑惑的看向萧洵之:“为什么?没有其他选项了呢。”
萧洵之默默感受了一下对方气息,然后又想起当年才五岁的云竹受的重伤……只觉得靠武力大概是无法保证两人都安全的抢回林永言的。可是……真的要上了那个疯子一样的云竹吗?
想想就好可怕好吗?!
萧洵之沉默的看了一眼林永言,思考着自己全力施展轻功,拼着老命不要的抢了人就走会成功的几率大概有多少……
“你抢不过我的哟,不要做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哟。”
哟你妹夫啊哟!还要不要人活了啊!我心里想想都不给啊!
沉默良久,萧洵之看着云竹:“我不可能与你发生什么,换一个条件。”
云竹仍旧笑眯眯的盯着他不说话。
萧洵之有些忧郁的想,自己要真应下这条件,会不会以后都不举了啊?毕竟,和一个变态上了床什么的太考验人毅力了。况且……自己心爱的媳妇儿是永言啊有木有!自己如此忠诚的夫君真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用我的命换永言的命吧。”
“那你在林永言醒来的时候自杀吧。”
萧洵之没想到云竹会笑眯眯的同意这个条件,只是诧异了那么一瞬间,立马就被惊喜所取代……
“然后我就继续囚了禁你的永言,或者将他调了教成优秀的云妆——你知道,顶级的云妆还是要看长相的——然后拿到云坊去拍卖。你说……优秀的云妆大概会被拍到多高的价格呢?毕竟我们很少拿优秀的云妆去竞拍的,一般都是合格的云妆甚至是残次的云妆。啧啧,我真是有点儿小期待呢。那一定是个不错的热闹场面。”
萧洵之真的是有些受不了了,死也不行,不死也不行,到底怎么才能救回永言呢?
看了一眼背着双手,面容貌似天真可爱的云竹,萧洵之狠下心,死就死吧,大不了和永言一起死。
拔出剑,萧洵之没有去看云竹一眼,只是一步一步的接近林永言。
然后,在云竹笑眯眯的表情中,将林永言抱在怀里。
他几乎不敢相信,云竹就这样放过他了。
——早知道这么容易我还跟你说那么多干毛线啊!摔!
萧洵之一只手抱着林永言,一只手谨慎的拿着剑一步步后退出房间,直到看不到云竹笑眯眯的对着他们挥手的模样才松了一口气。
像来时一般走过那条长廊,萧洵之终于离开了云庄。不过走出大门的时候,之前带他进云庄的那个人将一个小盒子交给了他——
“庄主说这是林公子身上的解药。回去后同热水一同服下就好。”
萧洵之沉默的点了点头。
回到客栈,萧洵之将林永言放在床上,然后找小二要来了热水,又将小盒子里的药丸拿出来反复端详。
虽然对这颗药丸抱有极强的怀疑心理,但是萧洵之也知道,若云竹真心想要林永言死去或者伤重,根本就不必多此一举。
“客官,您要的热水嘞!”
“谢谢。”
给了小二一小块儿碎银,看着小二眼睛噌亮的兴奋着道谢然后离去,萧洵之关上房门,走到林永言床边,小小的喝了一口水,觉得温度合适了,就将林永言扶起来,把药丸喂给他,自己则喝了一口水,然后对着林永言的唇俯下去,将水度过去。
那药丸说来也怪,明明是丸状,却遇水则化,都不需要萧洵之担心药丸会不会梗在林永言咽喉部下不去。
萧洵之仍旧是半抱着林永言的姿势没有改变,过了一刻钟,林永言仍旧没有醒来的模样,萧洵之忍不住皱了皱眉——莫非这药丸真有问题?
可是萧洵之又没办法立刻去找云竹,只得静下心来继续等待。
约莫两刻钟后,林永言终于有点儿动静了。
他似乎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然后慢慢的聚焦了一会儿,这才转头看着抱着自己萧洵之。
“洵之?”
“是我。永言。”
对于林永言如此平静的叫他的名字,萧洵之表示受宠若惊。
林永言虽然已经二十有五了,但其实就是个黑白分明的少年性子,爱恨分明,喜怒哀乐都表现在外,自从他认定自己是他的仇人后,就没有再这样平和的喊过自己的名字。这会儿这么平静,大约是才醒来,还没有彻底清醒吧,萧洵之这样想。
林永言晃了晃头,然后自己撑着手臂坐起来。萧洵之则非常沉默的任由他自己坐起来,只是时刻准备着护着这人别突然无力摔回来——毕竟林永言怕痛。
“你这个骗子!”
萧洵之没想到林永言突然之间转过身来抱着自己,还这么激动的说自己是个骗子?!
“永言?”
——我骗你啥了?
“你不是杀我家人的凶手!你居然骗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居然骗我!……”
林永言抱着萧洵之,说着没有逻辑的话,甚至哭了出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自己的仇人,那种煎熬的心情让他一直苦闷,也一直自责自己居然喜欢上仇人。
今日萧洵之为了他去了那个什么云庄,虽然他一直看起来像是昏迷一样,但是意识非常清晰,他听得到萧洵之和那个云庄庄主的对话,一个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