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着呢,很硬朗。”顾氏点头。
“等殿下有了空闲,禀了父皇,我与殿下回去拜见他们两位老人家。”明慧浅笑,说道。
顾氏点头。
“大舅舅与大舅母在京城会待多久?”明慧又问道。
“不会太长的时间,家里可不能离太久。”顾氏说道,然后看了一眼三位姑娘,有些欲言又止。
明慧随着她的目光看了眼三位俏生生的表姑娘,说道,“家里好歹还有其余几位舅舅,舅母呢,大舅舅与大舅母就在京城多待些时间。”
“到时候再说,得与你舅舅商量。”顾氏微笑,喝了一口茶,又指着三位姑娘对明慧说道,“不过想回去也得过几日的,她们姐妹三个这是头次出这么远的门,路上又是病,又是水土不服,把她们三折腾得够呛,得好好养伤些日子才能再赶路了。”
“不知三位表妹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我略懂些歧黄之术,不如我给三位妹妹探探脉?”闻言,明慧就挪到三位表姑娘的身上,问道。
三位姑娘坐在那里,目光清亮,顾盼生辉,一瞥一笑,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息。
“谢表嫂关心,哪里敢劳烦表嫂。”沈静看向明慧微带着娇羞微微一笑,说道,“母亲已经为我们姐妹三人请过大夫看过脉了,说是修养几日就无事了。”
“那好,若是有什么不妥,可不要客气,好歹我看不出来,还可以让殿下请太医给表妹们瞧瞧。”明慧浅笑,也没坚持。
三位姑娘精神倒是不错的,倒不像是顾氏说的那般在路上被折腾得够呛。
顾氏见着明慧没有顺着自己的想的那般接话,喝了好几口茶,然后放下茶杯,“初次见面的,有些话,不知该不该与你说。”
“舅母,俗话说娘亲舅大,有什么话,就与明慧说呗。”明慧笑着说道。
“你这三位妹妹,她们两个。”顾氏伸手指着沈静与沈宛说道,“她们两个虽不是我亲闺女,但也是我从小教导养大的,跟亲生似的,如今年纪也大了,眼看着今年就及笄了,却是到现在还不曾定下婚事,两个都是我亲手养大的,这亲事啊,千挑万选的总是不如意,这次就特意带她们来京城,可是我与你舅舅又不能待太久,这挑人也不能一夕之间总得慢慢挑,琴儿倒还有两年,可以慢慢挑不急。”
闻言,沈静与沈宛两人都娇羞低下头,脸红得跟了天边的红霞似的。
“母亲。”沈琴脸色绯红,娇嗔地看向顾氏唤了一声。
到底是亲生的嫡女。
明慧看了三人一眼,心里很是了然。
顾氏这话的意思是要她与徐习远帮助两位表妹挑夫君?
亦或许其实沈家是想把这两位娇滴滴的美人送进府来,给徐习远的?
明慧看着顾氏浅浅地笑,说道,“大舅母说的是,这挑人,可是得慢慢来,不过,这京城勋贵人家多,适婚的好儿郎更是如鲤鱼过江,多得数不清,大舅母不着急,过几日就是端阳节了,这姻缘也是说不定的,许是一眼对上了眼呢?”
左右绝口不提让表妹们住在府邸的话来。
顾氏眼里的光华暗了几分,点头,“如此甚好,那到时候就得拜托你这个当表嫂的了。”
“舅母言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表妹们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当表嫂的可是不敢妄言。”明慧淡笑。
“皇妃说的是。”顾氏笑着点头。
“不知三位妹妹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平时都是喜欢吃些什么,我也好让厨房做。”明慧扭头看向三位表妹问道。
沈琴眉眼弯弯地回了,“平时在家与姐姐们一起绣花打发时间,我喜欢吃甜食。”
“不知羞的丫头。”顾氏笑骂了一句。
“那我等会让厨房多做几样甜食。”明慧笑着说道,然后又看向沈静与沈宛。
两人都回了明慧的话。
沈静端着笑安静地坐着,目光微垂。
沈宛余光微微地打量着明慧。
明慧瞥了眼沈宛,让豆蔻招了一个丫头进来,吩咐让她去厨房走一趟。
……
吃了中午饭,徐习远带了沈子华去了外书房歇会,明慧则带了顾氏与三位姑娘去了偏厅喝了茶。
喝了一盅茶,就有小厮过来说,舅老爷准备回了。
顾氏就忙起身带了三位表姑娘与明慧告辞。
明慧送到了垂花门口,笑着对顾氏与三位表姑娘说道,“在京城你们左右要待上些日子,有空多来坐坐,陪我说说话。”
顾氏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婉拒说道,“你们也事多,再说。”
“嗯。”明慧瞥了一眼,她身后沈静与沈宛两人脸上飞起的一团红晕,说道,“舅母慢走。”
等人走远了,明慧才转身。
“郡主。”跟在身后的豆蔻脸上飞起气恼。
明慧淡淡地一笑,没有说话,继续往里走。
这沈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第五章书香
这都是什么舅老爷,舅夫人吗?
明里暗里就是想让郡主开口把那两个表小姐接进府里来。
真的想在京城找门好亲事?
在豆蔻听来,这想要送进府里给殿下做妾室可能性更大些、
这都是什么人,殿下与郡主刚大婚,舅家刚一来就给郡主添堵。
豆蔻很是愤慨,见着明慧脸上浅浅的笑容,想要说话。
一旁的冰片瞧着忙伸手拉了拉豆蔻的衣袖。
豆蔻怒着,扭头。
冰片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明慧,轻轻朝豆蔻摇了摇头。
豆蔻嘴巴抿了抿,把一肚子的话都压了回去,憋着一肚子的火跟着明慧回了主院。
苏嬷嬷给明慧递了一杯茶,见着气呼呼的豆蔻,忙拉到了一旁低声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瞧你这丫头怎么气成如此?”
说完又朝明慧的方向看去,只见明慧捧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面上并无什么什么不虞。
冰片一如既往的冰山脸,并无什么特别。
苏嬷嬷不问还好,一问,豆蔻就噼里啪啦跟放爆竹似的把顾氏明恋暗里说的话给说了一遍,说完了,握着拳头怒道,“她就这样打郡主的脸呢,想要死把那两个狐媚子塞进府里来。”
说罢,哼了一声,“还真是摆起了谱来,真当郡主是软柿子呢。”
闻言,苏嬷嬷皱着眉头沉吟。
明慧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捧在手里,看向豆蔻淡淡地说道,“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以后莫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郡主。”豆蔻跺脚,跟只小狮子一般。
“郡主定是累了的,老奴去吩咐人把热水抬来,郡主泡泡去去乏。”苏嬷嬷朝明慧点了点头,扭头对豆蔻说道,“你与我一起去准备郡主沐浴的水。”
说罢也不管豆蔻就直接了拉人出去。
明慧起身坐到了妆台前,先把自己头上的头饰与身上的配饰给褪了。
沈家的舅老爷与舅夫人想如何,在他们没有挑破话直说,她也不会傻乎乎地揽手,当然也不去妄加猜测。
这是徐习远他的外家。
他母妃早逝,到底,是与他有着血缘之情的亲人。
首先,得顾及他的感受。
不过。
明慧打散了头发,望着镜子里顾盼生辉的自己,淡淡一笑,徐习远只怕是都认不全那两个如花似玉的表妹。
容貌出挑,比周怡瑾可是差了不少。
他们凭着的不过是,姓沈,他们仰仗的不过是沈贵妃的面子罢了。
外面,苏嬷嬷分析利弊,把其中的要害细细与豆蔻说了,然后指着豆蔻的额头说道,“你这丫头,再如此口没遮拦的,郡主都护不了你。”
豆蔻听得了苏嬷嬷的话,脸色微白,还是忍不住咕哝了一声,“我就是替郡主愤怒吗,哪有第一次上门来,就这样给郡主添堵的?”
“郡主没有说话,自是心里有数的,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免得给郡主带来祸端,还让殿下与郡主生了间隙。”苏嬷嬷叮嘱。
殿下的舅母舅舅岂能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能碎嘴的?这若是传到了殿下耳里,可大大的不好。
“嗯,我知道了。”豆蔻点头。
刚沐浴出来,明慧就看到了半躺在榻上的徐习远。
暮色将临,屋里有些暗,夕阳透过窗棂投了几缕进屋里,斜斜地照在他的脸上,侧影如画,半明半暗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清雅之美,如窗外最为绚丽的那一抹夕阳。
然那柔柔的夕阳也没有能把他的身上那一丝阴郁给驱散。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怒火。
“什么时候回的?”明慧笑着走了过去。
“嗯,刚刚,洗完了!”徐习远扭头嘴角漾起了笑容,笑容漫到了眼底,氤氲在他眉眼之间的阴郁褪得干干净净,伸手把明慧搂近了怀里。
“有心事?”明慧软软地趴在他的胸前,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是不是舅舅说了什么话,让你不开心了?”
徐习远笑了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说道,“他们在京城会待些日子,那些非分的要求,你不要委屈自己应承下来。”
明慧点头,“但是,他们是你的舅舅与舅母。”
“他们是舅舅,舅母,我还有外祖母与外祖父,其他的舅舅与舅母呢。”徐习远淡淡地说道。
徐习远低头抚了抚明慧的齐腰青丝,“但是你是我的娘子,我这辈子最亲的人,你伤心,我会很伤心,所以你不能让自己委屈,不能让自己伤心,嗯?”
“嗯,我明白了。”明慧颔首,把手放进了他的手心里,他的手掌宽厚,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她的手则是柔软秀气。
徐习远收拢了手指,能完完整整地把明慧的手包裹住。
有了徐习远的话,明慧就更加不再去想那三位表姑娘了,因端阳节就要到了,要准备礼品,另过了端阳节了,天气就要热起来了,要准备夏衫。
好在府里的人都做事很麻利,她就只要指下大的方向,其他的琐碎事情吩咐了下去,他们就做得很好,于是明慧也不用费太多心的。
明慧与徐习远对着端阳节的礼单。
徐习远这些日子,他依旧没有去上朝,很是心安理得地在府里养他那生龙活虎的身体。
等对好了礼单,明慧就让豆蔻给管家赵毅送去。
“这些琐碎的事情让他们就就是了。”徐习远笑着把明慧按在了书案前的太师椅上,说道。
冰片给两人上了茶,就退出了书房。
“嗯,其实也就对一下有没有错漏没。”明慧笑着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
她是新媳妇,这府里有没有其他的长辈指点好,一个不慎会给他带来祸端。
“这些年都是赵毅打点的,你交给他便是,没得累了自己。”徐习远淡声说道。
“那不一样,以前你没有成亲,府里没有女主人,可是现在不一样,府里有我,这事怎么还全盘甩给赵管家。”明慧笑着说道。
“可是别累着了自己。”徐习远走了过去,挤在了太师椅上,伸手把明慧抱起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不会的,等我上手了,以后就更加轻松了。”明慧回道,等熟悉了各个来往人情,就会轻车熟路。
“嗯,记得别太累着了,慢慢来,有什么不对,自然是没人敢说你。”徐习远说道。
明慧淡笑点头。
身为皇妃,敢挑刺的人,自然是不多,但挑刺的人,定是有的。
徐习远伸手指着她刚来书房带来放在旁边小桌子上的小包袱,问道,“那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那个啊。”明慧从他腿上下了地,走了过去把包袱打了开来,里面几把扇子说道,“我想有空就画几个扇面,送姝儿柔姐姐孟姐姐她们的。”
她闺蜜不多,过节一般送自己亲手绣的香囊,打的络子,端阳节有时候送香囊,有时候也送扇子。
她要送的人不多,扇面画起来也不是很费时间。
徐习远伸手拿了一把扇子,展了开来,扇面一干二净,洁白无瑕,徐习远一笑,修长地手指在扇面上抚了抚,扭头看向明慧,目光中带着柔润的光泽,“沅沅自己画。”
明慧含笑点头。
“说来,沅沅没有给我画过一副呢。”徐习远目光清澈地看着明慧说道。
“我也很少见得殿下的手笔呢,不若我们一起做一幅画?”明慧笑得嫣然。
“好。”徐习远点头,声音清澈,目光柔和,脸上欢喜的笑容。
“那我叫冰片与青杨进来准备。”明慧说道。
“不用。”徐习远摇头,起身,又是准备宣纸,又是准备画画用的颜料。
动作流畅,身姿挺拔。
明慧笑着也走了过去,帮他一起准备。
虽是后院的书房,倒也是一应俱全,一会,两人就把东西准备妥当了,两人又把书案给清理了一番。
颜料画笔都放在书案中间。
徐习远伸手把白白的宣纸铺在书案上,用玉狮子镇好了,然后扭头看着明慧笑问道,“沅沅,想画什么?”
明慧执起笔,扭头对上徐习远的目光,“桃花,桃花可好?”
“逃之夭夭,好,我们就画挑好。”徐习远揽袖,执了一支笔,“你从那边,我从这边?”
“好。”明慧点头。
两人一左一右,各执一方,就开始落笔勾勒起来。
一时,书房很是静谧,灿烂的春光从打开的窗户里投了进来,洒了一地,似乎能听得两人笔划过纸的声音。
徐习远目光轻拂过明慧,嘴角含笑,在自己的画上勾勒出了一个婀娜多姿的佳人来。
良久,明慧抬头,侧首一笑,“我已经好了。”
“嗯,我也好了。”徐习远也抬头。
两人相视一笑,低头看去。
各执一方的纸上,桃花一簇簇的开得甚是妖娆,或是半开,或是含苞待放,或是怒放,一朵朵争相盛放,说不出的流光异彩。
只是徐习远的上面在花树下,靠近的中央的地方,多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含情脉脉,似在翘首以待。
落英缤纷,两边的桃花很相称,看起来似是出自一人之手。
明慧瞧着徐习远画上的人,脸色微红,“都说了画桃花,怎么殿下把我也给画上去了。”
徐习远含笑着看向明慧。
杏黄的裙裾,月牙白的罗裙,眉目如画,双目水光潋滟,仿若秋水,令人沉醉,盈盈不足一握的腰间系了一条用珍珠串成的腰链,珍珠大小一般,颗颗莹润光泽。
婀娜多姿,人比花娇。
“再多添上几笔就很完美了。”徐习远微笑着,把手里的笔搁在了下去,一只手揽住明慧的腰肢,一只手握在明慧握笔的手上。
明慧只觉得徐习远浑厚的气息落在她耳畔,手指随着他的手指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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