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君煜一身红衣,面容清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又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切,眼底丝毫没有温度。薄唇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
惊天的叫喊声传来,四周火光一片,宁王一身戎装,面容冷峻拿着长刀,指着凤轻歌,眼眸看向楼君煜。冷峻的脸上若有欣慰,剑眉冷峻,冷声开口:“做的好!”
随即看向凤轻歌,声音若地狱阎王般冰冷响起:“让位吧!”
凤轻歌捂着胸口,喘着气息,紧抿着唇,忍住不去看身边的男子。扬眉倔强地看着宁王,态度却强硬不容退让:“朕的皇位。为何让你!”
忽一个冰凉坚硬的贯穿,这一下直直地刺入她的心口,没有半点迟疑。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心口传来,凤轻歌抬起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握住那把利刃的修长的手。向来素净的手染上了她的鲜血。
楼君煜仍是面容淡淡。看着她,眼底丝毫没有温度。闪烁着妖冶的光,薄唇挑起一个凉薄而妖媚的弧度。她直直地看着他清淡的容颜。仿佛要把此刻的他刻进骨子里。节骨分明的手指握住那把利刃,缓缓从她体内抽出。
凤轻歌惊魂般从床上一坐而起,额头满是冷汗,连背心都湿透了,背脊一阵刺凉,心口似被荆棘拉开了一道口子,生疼,生疼。手不由自主的缓缓抚上自己的心口,没有刀伤。。。。。。眼眸通过月光从窗子透过来的微薄的光亮,隐隐约约看清周围的一切,原来是梦。。。。。。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却仍是心有余悸。
“陛下,怎么了?”一道清婉的声音响起,紫苏端着烛灯,面露担忧的朝凤轻歌走了过来。
“别过来!”凤轻歌见着紫苏走过来慌道。脑中不由闪出方才的梦中,紫苏拿着匕首刺向她的画面,那么的真实,连胸口都隐约的疼。
紫苏不由闻言,脚步一滞,面露诧异:“陛下这是怎么了?”
凤轻歌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遏制自己颤抖不已的身体,开口道:“朕没事!你出去!”
“陛下!”紫苏疑惑而不解地看着凤轻歌,温婉的脸上满是担忧。
“出去!”凤轻歌内心难以平抑,汗湿的身体透着冰凉,声音微冷,“朕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紫苏看着凤轻歌红唇轻抿,眼眸满是担心,半响,眸光微闪,微微开口:“是,陛下!”说着拿着烛灯,推退了出去。
凤轻歌垂下眸子,低低地喘着气,试图平复心中难言的情绪,长长的睫毛在黑眸中投下一片阴影,掩住了黑眸中的复杂的情绪。
走下床榻,赤足踏上冰凉的地面,走到窗前,缓缓地推开窗子,望向窗外。一股凉风吹来,心中复杂的情绪渐渐被凉风抚平,脑中也逐渐转为清明。
这是她自穿越过来后,第二次做的噩梦。第一次,是她在现代小时候亲身经历过的。而这一次呢,又为何会做这样的梦。楼君煜和紫苏用匕首刺进她胸口的场景清晰的映在她的脑中,心口不由撕扯的生疼。宁王会逼宫的场景,她不意外,因为她也曾想过很有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楼君煜呢?为何是他,又为何会是。。。。。。紫苏?
黑眸不由微闪,紫苏现在是她身边亲近的人中除了穆风,太后和小咕咚唯一可信的人了。都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发现雪颜是柳相安排在她身边的卧底时,她虽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情绪。可或许她还是在意的,如今她也是怕紫苏有一天,也会背离她,若真是这样,她未免就真的可悲了。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可信,都需要她去防着。或许。。。。。。那个梦就是她心底潜意识里最不愿意发生的事,若是这样,那。。。。。。楼君煜对她,又意味着什么?她是不愿楼君煜成为她的王夫,还是不愿楼君煜杀了她,或是别的。。。。。。想到这里凤轻歌不由心底微慌,强行遏制心不再去往下想。
一夜噩梦过后,凤轻歌心里存着个疙瘩,对紫苏总是情不自禁的有些疏离,大多事都是让宁蓝去做。她也知道,依紫苏的心细恐怕早就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只是仍是像往常一样一脸温婉的做着事。
后来忽然又觉得只因她做了一场梦就疏离紫苏,真的很离谱,她什么时候成了这么不靠谱的人。恍然之后,一笑过后,凤轻歌也不再去纠结那夜做的梦,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只是每每见到楼君煜心中还是有那么些别扭,不由自主的避着他,却总是又见着他,弄得她有些手足无措,神经失常,却又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是夜,凤轻歌穿着一身轻薄的纱衣,一个人坐在缠满了紫藤的秋千上,拿出两坛酒和酒杯。八月是夏秋相接的月份,紫藤树上已再次稀疏的开出了带着梦幻般紫色的小花簇,凉风徐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紫藤花的清香。
凤轻歌端着酒杯,轻晃着白玉无瑕的小腿,裙摆随着腿间悠闲的晃动摇曳,头微微靠在秋千上的藤蔓上,仰望着星空,嘴里随意的哼唱:“一个人我在沮丧,一个人走在路上,泪流下那么荒唐,分手是我当初在逞强。。。。。。”唱到这忽觉得有点不对劲,挑了挑眉,嘴里不由咕哝,“谁分手了!”撇了撇嘴又开始拣高潮的地方开始唱。
也只有在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她不用理会那些权谋,不由理会奏折,不由在群臣面前带上一副故作威严却又无害的面具,将她性子里的那点压抑太久的跳脱活跃,甚至神经质释放出来。
手中杯子里的酒香淡淡的飘散出来,凤轻歌浅浅的小酌了一口,咂咂嘴,嘴角不由又是一僵,轻狂酒?怎么这家伙最近阴魂不散,连喝个酒都是他酿的!凤轻歌看着酒杯,撇撇嘴,心中不由腹诽。
“只是我一个人,一个人不可能,不可能有多快乐我承认,啦啦啦啦两个人,两个人多认真,啦啦啦却像两个陌生人。只是我一个人,一个人不可能,不可能有多快乐我啦啦。。。。。。”
身穿紫袍,头发松散的男子,斜倚在大树上,姿态慵懒,看着下面摇晃着腿,哼着随意杂乱毫无乐感的歌调,眉头微扬,桃花眼中闪过浓浓的兴味,嘴角邪肆的扬起。
“再习惯一个人,一个人再认真,认真也不能让幸福成真,一个人,一个人不可能,不肯能啦啦啦啦啦!”凤轻歌皱了皱眉,这首歌不是讲一个人的嘛,怎么唱着唱着感觉全是再说,一个人不可能,非得要两个人啊!嘴角一撇,叽咕道,“谁说一个人不可能了!”
“呵呵~”一个欢快而悠扬的声音突兀的传来。
凤轻歌不由一惊:“谁?”
傅秦翊缓缓地地从树上落了下来,紫袍猎猎地飘起,黑发松散飞扬,极惹桃花的俊颜仿若夜间精魅。(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六章 醉酒后的胡言乱语
“呵呵~陛下看起来兴致不错!”傅秦翊悠悠扬扬一笑,缓缓落地,一双桃花眸闪动着波光。
闻言凤轻歌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倒了杯酒,朝他扬了扬手中的杯子,大方道,“可要喝一杯?”
“却之不恭!”傅秦翊勾唇一笑,也不讲究,随意地席地而坐,肆意慵懒,手轻巧地从凤轻歌手中拿过杯子,一饮而尽。
哎!那是,我的杯子。。。。。。凤轻歌看着傅秦翊唇角一弯,喝完了她酒杯中的酒,脸色微黑。她其实是想说,如果他想喝的话,她就叫人再多那些酒和酒杯。可现在他把她的杯子拿过去了,最重要的是,那是她喝过的。。。。。。
傅秦翊桃花眼看着凤轻歌微恼尴尬的表情,唇边荡起欢快的笑意,语调悠悠:“陛下方才唱的什么曲子?曲调倒是十分特别!只是不知,陛下所唱的词里为何总是有‘啦啦啦’呢?”
闻言凤轻歌不由微囧,方才她哼得欢快随意,以为没人,就唱的《忐忑》似的,五音不全,只为尽兴。也亏得他能入耳,还在树上躲着听了半天。至于“啦啦啦”。。。。。。凤轻歌不由更囧,她是绝对不会说,她总是唱“啦啦啦”是因为,不记得歌词的。本来这首歌她就不熟啊,而且穿越过来都块半年了,哪里还记得住这歌的歌词!
不由直接忽略了他问的关于“啦啦啦”的问题,开口道:“这首曲子叫《一个人不可能》!”随即眼眸一闪,想了想又道,“不过歌词这倒不怎么准确!”
说着正欲再倒一杯酒,见酒杯在傅秦翊手里。不由撇撇嘴,直接拿起酒坛灌了一口。小脸因喝了酒,脸颊微烫,染上了些绯红。
“哦?”傅秦翊似笑非笑的看着凤轻歌,眼波流转,“陛下觉得怎么不准确了?”
“就是。。。。。。一个人也不是不可能啊!”凤轻歌眼眸一转,红唇一扬道,清丽的小脸上带着独立的光彩。带着脚尖轻蹬着地面,带动秋千微微荡起。两颊的发丝随风轻轻扬起,扫过她白皙如玉的面容。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脸色定定的光彩,忽觉得这样黑夜之中喝了酒的凤轻歌,比起平时来略有些不同。
凤轻歌转了转眸,忽发觉自己坐在秋千上,而傅秦翊是靠着大树席地而坐。居高临下又远距离的看着他,不由觉得有些不适,索性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坐着时不觉着有什么,一站起来,便发现头有些晕晕的,双脚微微站不稳。定了定身子。摇晃着步子,走到傅秦翊跟前,和他一样,靠着大树滑了下来,在傅秦翊旁边席地而坐。只是两人虽同靠着一棵大树,但之间还是保持了些距离。
傅秦翊见她丝毫不顾及仪态和满是灰尘的地面,和他一样靠着大树席地而坐。桃花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唇角轻勾。
轻狂酒的味道带着淡淡的少女馨香从身边传来。心中微悸,紫藤花的碎花随风缓缓地落在女子的发丝上。手情不自禁地向女子的头顶伸去。
“你做什么?”凤轻歌仰起头看着傅秦翊伸向她头顶的手,眉头微皱,眼眸中带了丝迷离。
傅秦翊的手微微一僵,随即悠悠一笑。表情极为自然地拿掉她头上紫色的碎花。桃花眸看着她,挑唇道:“一个人固然可以。但陛下不觉得,力量太过薄弱了么?尤其还与对手力量相差悬殊!”
“什么意思?”凤轻歌不由眼眸一转。看向傅秦翊,目光微凝,脑中瞬间有些清醒。
傅秦翊桃花眸流溢着波光,拿过凤轻歌手中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口,酒水微微遗漏出来,将唇角沾湿,在黑夜下泛起淡淡的波光。嘴角划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陛下需要一个谋士!”
凤轻歌挑眸定定地看着傅秦翊,桃花眸中虽流溢着波光,泛着笑意,却也带着平时未有的认真。凤轻歌眸中微闪,挑唇道:“你?”
傅秦翊悠悠一笑,桃花眼中闪着勾人的波光:“陛下说呢?”
闻言凤轻歌眼眸微闪,拿过傅秦翊手中的酒,启唇饮了一口:“朕以为你要一直遵循独善其身的准则呢?”
闻言傅秦翊轻轻一笑:“我既与陛下结下帝王之谊,必然也应竭力帮助陛下,否则又如何谈得上与陛下之间的交谊?”傅秦翊眼波一转,唇角一勾,“再则,我家那个老头子,年纪却一大把了,一心又想着辅佐君王,为着担心,为那操心。我这个做孙子的,再怎么不孝,也不能再让他跟那些老狐狸斗!”
“很实际!”凤轻歌微微一笑,开口道,“但却合乎情理!”没有说什么为国效忠,誓死效劳,忠君不二的一些冠冕堂皇话,也很实际,但她却更喜欢这样的理由。
闻言傅秦翊勾唇一笑,桃花眸微闪,可还有一些理由是他未说出口,而且不会说出口的。他不会告诉她,真正让他做下这个决定的原因,是因为,他看见她五音不全唱着那首歌,眼神迷茫却倔强不肯露出半丝脆弱的模样。
他见过她弹琴,听过她生辰时在花满楼唱的歌,音律感应是极好的,可她却生生的将一首歌却唱得五音不全。若不是处于太过兴奋之下,便是处于心情极为不好的情况下了,况且那五音不全的歌声里还透着淡淡的落寞。
不知不觉夜已渐深,傅秦翊看着身边抱着空空的酒坛,已喝得酩酊大醉的凤轻歌,以及地上掉落了一只绣花鞋,抚了抚额,不由微微头疼。悠悠一叹,将凤轻歌扶了起来。
“一个人一个人不可能,不可能有两个灵魂,等待另一个人,爱的另一个人。。。。。。”怀中的醉意浓浓的女子,一站起身来,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兴奋地大声唱道。眸中却仍是朦胧,意识不清,身子歪歪扭扭。唱着唱着声音转为咕哝,“爱的另一个人。。。。。。”
傅秦翊微微无奈地拉下凤轻歌搂着他脖子的手,女子淡淡的馨香扑鼻,挠得心头微痒。傅秦翊不由哭笑不得,以往再风流不羁,如今温香软玉在怀,却也难以消受,因为他怀中的人,不像他往日可以招惹那些寻常女子,她是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
桃花眸静静地看着怀中女子的面容,白皙的面颊,染着淡淡的绯红,恬静且不带设防,不像往日他所见到的那个凤轻歌,虽随和精怪,却对任何人都带着淡淡的疏离和防范。
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唇角一勾,轻狂酒比起其他酒更多些烈性,还没弄清自己的酒力,就喝了小半坛子的酒。若不是他给她喝掉了些,还不知会醉成什么样!
傅秦翊背着凤轻歌静静地在夜幕下行走,周边亮着几盏宫灯,将夜路照亮。背着背上沉醉不醒的女子,忽觉得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宁静,仿若听了她说,一切结束后,就将他送出王宫之后,看着楼君煜将她抱着之后有些许失落的心,被填的满满的。
“你干嘛老是在朕眼前晃来晃去!”背上的女子迷迷糊糊地不安地挣扎,吵闹道。
“别动!再动就要掉下去了!”傅秦翊桃花眸微闪,手将凤轻歌往上托了托,俊美的面容满是无奈。这下更不像个皇帝了,反而像个不满的小孩。
“不许在朕面前晃来晃去!”凤轻歌眉头微皱,捶打着傅秦翊的背心,嘟囔道。
“好好好!不晃!不晃!”傅秦翊稳住背上的凤轻歌,眉头微挑,细声哄道。
“胡说!”凤轻歌一撑起身子,指着傅秦翊的后脑勺大声道。
傅秦翊连带着有些不稳,忙将凤轻歌按好,不让她乱动。心中无奈万分,脸上青筋直跳,有种彻底被她打败的感觉。刚才他怎么就觉得她恬静的!他虽风流,去过不少烟花之地,可曾几何时,他照顾过喝醉酒的女子!又哪里见过像凤轻歌这样喝醉酒这么不安分的女子!看来以后碰见喝醉酒的女人,得躲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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