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啧。这么好的玉都丢了!”守着牢房的狱卒见着丢出去的暖玉,脸上露出猥琐贪婪的笑,走过去捡了起来,拿着手里摸了摸,痞痞道,“你身上东西倒是难得的宝贝,你要是不想要了,干脆都给了我得了!反正毒害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和皇嗣,你也活不成了!照太后今日的态度来看。就算皇上放过你,太后也不会放过你!”
凤轻歌抬起眸,面色因疼痛和寒冷发白,冷冷地扫向他,嘶哑着嗓子:“滚开!”
“呦!想不到你一个贵妃都没封的丑八怪,脾气来挺大的。你以为你是谁?今天这顿鞭子还没挨够啊?!就算再怎么受皇上宠爱,那也是以前了,小爷我就告诉你,到了这里,谁都一样!难逃‘死’这个字!”狱卒啐了一口,嘲讽道。说着低头摸了摸手上的暖玉,“今日看在这块玉的份上,小爷也就不跟你计较了!”说着将暖玉放进怀里,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凤轻歌忽抬起头看向狱卒,嘴唇一挑,虚弱开口:“你可知,你手里拿的可是进贡的暖玉,触手生温,整个皇宫就只有两块!一块皇上送给了寒妃娘娘,一块送给了我,你若是不怕死,大可拿去!”
“暖玉?”闻言狱卒脚步一滞,面色骤变,拿着玉细细一看,随即看向凤轻歌,“太后娘娘吩咐我动刑,你要是敢骗我,小爷自然有办法增加刑罚!”
“我既将玉丢了,便没想过再要,被谁捡了自然不会再说,根本没有必要骗你!”凤轻歌龇牙咧嘴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淡淡而虚弱开口。
狱卒闻言,面色难看,看着手中的暖玉,似难以割舍,半响,咬了咬牙将暖玉丢进了牢中:“哼,这种东西,小爷还真不敢拿!”
“等等!”凤轻歌叫住狱卒,眼中一闪,“暖玉不能拿,却还有别的东西可以拿,狱卒大哥难道不想要吗?”
“什么东西?”
凤轻歌从头上拿下一个玉簪,递了过去,虚弱开口:“这个玉簪虽比不上暖玉,但也是由上好的白玉,上好的名匠雕工而成!”
狱卒两眼发光,面露贪婪之色:“果然是好东西!”说着伸手去拿。
凤轻歌一缩回手:“要得到什么,必须先付出,狱卒大哥想要得到这支玉簪,也要帮我一个小忙才行!”
“什么忙?”闻言狱卒收回手,面露警惕。
“只要你帮我一些事而已,另外帮我给一个人传个口信!”
“谁?”
凤轻歌眸光一闪,虚弱开口:“平西王女儿,莫栖尘!”
“皇上,锦澜相信小草姑娘不会是给寒妃娘娘下毒的人的!奴婢虽是姑娘的令搬黄花夹竹桃到寝殿,可不是姑娘亲自下的令,而是朱缨传达的令!”锦澜跪在大殿上,看着龙椅上的那个容颜仿若神祗一般清冷淡淡的男主,急声道,“那个朱缨一定有问题的!”
闻言夜离策黑眸中闪过一丝光芒,看着跪在地上的锦澜,沙哑而清冷开口:“你可知道,今早宫中太监来报,凤吟殿附近发现朱缨的尸体,死亡时间与寒妃毒发的时间无差,而且死于黄花夹竹桃!寒妃吃的桂花糕是她让朱缨送过去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小草姑娘真的给寒妃娘娘下了毒?”锦澜不可置信地喃喃出声。
闻言夜离策看着桌上瓷瓶,指尖翻过《花经》,黑眸渐深。清然绝世的面容在暗淡的光线下,透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复杂。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就连原本信任你的人,都开始不信任你了。凤轻歌!
“以前,她身边背叛她的人太多,怀有别的心思的人也太多。所以朕很清楚。她不喜欢!”夜离策沙哑的声音低沉响起。
闻言锦澜不由讶异地抬起头,皇上……说的是小草姑娘?
“还记得,朕将你派去凤吟殿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锦澜低下头:“记得,皇上说,小草姑娘就是锦澜的主子!”
“一个好的奴婢,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忠于自己的主子,信任自己的主子,维护自己的主子,并且值得主子信任!锦澜,你还没有做到!”夜离策看着锦澜。眸光一闪,淡淡开口。
闻言锦澜不由一震,抿了抿唇,忙道:“是锦澜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求皇上处罚锦澜!”
“你退下吧!”夜离策清淡开口。
“皇上!”
夜离策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再多言,锦澜不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紧抿了唇,半响才道:“皇上也不相信是小草姑娘给寒妃娘娘下的毒,是不是?”
夜离策眸光微闪:“她总以为自己心很硬。其实不过是装作硬心肠,若不是迫不得已,不会轻易地杀一个无辜的人!而且,她向来谨慎,不会用使用过一次的手法去杀人!”
“皇上!”忽一行走进殿来。
“何事?”
“皇上,牢中有消息传来。昨夜太后去了牢中,鞭打了小草姑娘!”一行刚硬开口。
闻言夜离策脸色微变,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锦澜也不由微露急色:“皇上,皇上既然知道小草姑娘没有毒害寒妃娘娘,为何还不将小草姑娘放出来?”
“因为不能放!”夜离策冷声开口。
“为什么?”锦澜面露不解。
“朕要你去做一件事!”夜离策却是没有回答锦澜的话,沙哑开口道。原以为将她暂时关进牢中,对她来说才是安全的,看来母后已经怀疑了她的身份了!也更想要试探他了!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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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想过,这个时候,你会想要见我!”莫栖尘看着牢狱中的凤轻歌,红唇轻掀。
“被害人,临处决前,想见见谋害者,也很正常!”凤轻歌淡淡开口,虽身上已经上了药,但唇依旧有些发白。
莫栖尘细长的丹凤眼一闪,唇角微扬:“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你大可以装糊涂,只是,你早就知道我是凤轻歌了,对不对?”凤轻歌唇角一挑。
闻言莫栖尘不由眉头一挑:“你承认的倒也爽快!”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反正这个皇宫里,认识的熟人也大多都知道了我的身份,包括步凌寒!”
莫栖尘眸光一凝。
“你利用朱缨,知道我曾经利用花给栖凤殿侍卫下毒的事,于是让朱缨假传的我的令,将黄花夹竹桃搬到我的寝殿,又让朱缨在我送给步凌寒的桂花糕里下毒,再将黄花夹竹桃的花粉瓶放在我寝殿里,最后用同样的方法杀了朱缨,手段比起一般的陷害栽赃,还算高明不少,至少现在所有的证据指向我!”
“你认为是我陷害的你?”莫栖尘闻言红唇一挑道,“我莫栖尘,还不至于做这种事!”
闻言凤轻歌目光一紧,随即敛了色,一笑道:“哦?不至于吗?我也很奇怪,你为何要陷害我,下毒给步凌寒,让她流产,甚至死!难道因为就你喜欢夜离策,而你喜欢的人,有别的女人为他生了孩子,有别的女人住了你渴望住的宫殿?”
“凤轻歌,你不必激我,套我的话!”(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凤轻歌闻言面色不变,淡淡开口:“你不承认,也无妨,只是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什么事?”莫栖尘眸光微凝。
凤轻歌微微靠近她,嘴角一挑,轻声开口:“你可知道,步凌寒肚子里怀的孩子,是谁的?”
闻言莫栖尘细长的丹凤眼骤然一缩。
“你以为是夜离策的,对不对?你以为夜离策甚至愿意封步凌寒为妃,都不愿意封你为妃,因此,嫉恨了,对不对?”凤轻歌唇角一勾。
莫栖尘面色一变,掐住了她的脖子:“你闭嘴!”
凤轻歌面色越发苍白,呼吸困哪。
莫栖尘面色一缓,松开了凤轻歌,冷声开口:“我还未蠢到,被你激怒,在这里杀了你!”
凤轻歌咳了咳,脸色微微恢复。
“凌寒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莫栖尘冷声开口。
“是傅秦翊的!”凤轻歌淡淡开口,她也怎么都不会想到,是傅秦翊的!可是,这是步凌寒在一次猜到她的身份后,亲口告诉她的!而在之后,她提出,让步凌寒帮她出宫,步凌寒答应了,这或许是夜离策都不会想到的。
步凌寒会帮她出宫,只因为……她们都很相似。以前的人生被责任和义务所束缚,不得不背起父辈留下来的重担。而如今,卸下了那个身份,却又都像只笼中鸟,被束缚在金丝笼里,逃不出去,没有自己的天空。
她说。二十年来,我未曾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未曾为自己而活,这一次。我想放纵了!就从放你出宫开始吧!
她说,若是看到傅秦翊,不要告诉他。我怀里他的孩子!这孩子只是一个意外!他不会想要知道他的存在!
她说,若是看到傅秦翊,帮我问他一句,他可还记得,当初紫藤树下陪他饮酒舞剑的步凌寒!
凤轻歌问她,你喜欢上傅秦翊了吗?
步凌寒望着殿外盛开的女贞花树,清冷的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她说,我不知道。。。。。。
她说,我不知道,凤轻歌!
莫栖尘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凌寒肚里的孩子……是傅太师之孙傅秦翊的?那她与策……”
“你觉得呢?”凤轻歌看着她,冷淡道。以凌寒的个性。既然与傅秦翊有了肌肤之亲,自然也是无法再与夜离策……说起来,夜离策将凌寒封为寒妃,一方面是因为步家,另一方面是为了掩盖步凌寒未婚先孕的事!她本可说凌寒是夜离策名副其实的的妃子,让莫栖尘心里不舒坦,只是莫栖尘既然敢下毒害了步凌寒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有可能再对步凌寒下手。
“太医说凌寒的毒已经清了,孩子也保住了!接着。凌寒也快要醒了!你说,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凌寒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夜离策的而是傅秦翊的,那无论我是小草还是凤轻歌,都没有理由去谋害凌寒肚子里的孩子!”凤轻歌目光如炬地看着莫栖尘,“还有。你犯了一个错误,就是不该用相同的毒杀了朱缨,因为,我即便有理由杀凌寒,却也没有理由杀了朱缨!而朱缨却曾经是侍奉过你的宫婢!”
若不是在此之前锦澜到牢中来看她,带给她伤药时,告诉她,朱缨这么关键人物,她也无法确定,是莫栖尘陷害的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无论莫栖尘做的计再缜密,也总会有漏洞!而若不是锦澜告诉她凌寒的毒已经清了,孩子也没事了。她也没有办法,开始接下来的事!
凤轻歌嘴角轻挑:“如今,恐怕不是我有危险,而是你有危险了,莫栖尘,接下来的事,你该怎么了结呢?”
莫栖尘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随即红唇一挑,开口道:“凤轻歌,你有什么条件?你既然没将这些告诉策,而告诉我,难道不是有条件吗?”
“莫栖尘,你是聪明人!”凤轻歌不由淡淡一笑,随即眸光一闪,开口道,“帮我离开夜离皇宫!”
闻言莫栖尘眸光一凝,眼中露出一丝诧异,随即红唇一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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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旨,贱民小草下毒毒害寒妃,越狱出逃,特下追捕令,不论生死!”漆黑的夜,忽一群官兵举着火把向这边过来。
凤轻歌疯狂地驾着马车,向前逃去。丫丫的!她就知道莫栖尘准会暗算她!居然利用太后!而且懂得在她离开皇宫以后下手!
风疾速在耳边吹过,凤轻歌拉紧了缰绳,马车没命地跑着,晃着,抖动着。凤轻歌几次险些被震掉下去,不由将腿死死地勾在马车上,防止自己掉下去。身后的官兵紧跟而上,始终都甩不掉。
忽马车绊倒一块大石头,不由一阵侧翻,凤轻歌脚一松,整个身子荡在了马车外,手却始终不肯松地抓住马车。马车一绊,又正了过来,凤轻歌的整个身子却被马车拖着,腿和脚在地上摩擦,磕得生疼生疼的!凤轻歌转过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官兵,不由心急如焚。
“皇上,小草姑娘逃出了牢狱,太后下了追捕令,不论生死!”一行大步走进宫殿中,拱手禀报道,脸上微微肃然。
闻言夜离策黑色的眸中掠过一丝冷光,清冷开口:“黑刃呢?”
“黑刃按照皇上的吩咐紧随在小草姑娘身边!”
“看到是谁带她出的牢狱了?”夜离策眼中一闪。
一行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开口道:“是……栖尘姑娘!”
闻言夜离策眼中变如渊般深邃莫测,声音沙哑而冷凝:“朕知道了!”凤轻歌,你竟然真的敢就这么逃了……
凤轻歌死命地抓住马车,手指已经快完全没了力气。腿和脚磨得厉害。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血液顺着腿流下去的感觉。忽手臂被人一拉,整个人被提到了马车上。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坐进去!”
凤轻歌一下子被丢进了马车里,身体撞到马车上,忍不住痛叫了出来。好不容易扶稳身子。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马车,看着阴着脸驾着马车黑刃,不由目露诧异:“你怎么在这?”
“少主派我保护你!”黑刃瞥了她一眼。冷冷开口,“只是,既然你敢私自逃出宫,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夜离策说过,他让我逃,只要我逃得出去的!”凤轻歌冷哼一声道。
“所以,你还是要被乖乖的抓回去!”黑刃不客气的回道。
“是吗?”凤轻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拿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向连接马车与马的绳子砍去。
“你做什么?”黑刃撇过头,不由一凛,冷声道。
“你没看到吗?”凤轻歌冷笑一声,继续狠狠地砍去。
黑刃见此,面色一冷。转身就来抓住她,凤轻歌猛地一刀向绳子砍去。忽马车蓦地一倾斜,向前倾倒下去,马与车分了开来。黑刃的身子也不由一倾,凤轻歌见此,看着即将脱离马车的马,一脚踩在黑刃的背上,倾力跃上了马背。一刀狠狠地插在了马屁股上,马嘶叫一声。一尥蹶子,发疯了一样狂奔了出去。这年头,马屁股插多了,也孰能生巧了!
黑刃看着“唰地”一下骑着马狂奔出去的凤轻歌,面黑如锅底,一运气轻功追了上去。竟然踩着他的背逃走了。简直是他黑刃的奇耻大辱!不抓回去,还叫他怎么在少主面前混!
凤轻歌一转过头,便见远远地跟着一个黑影,不由心上一紧,双腿一夹马腹。
凤轻歌转过头便见前面出现一面山崖,不由一拉缰绳,向右边的狭道转去。忽听到前方有飞驰的马车声,不由心上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