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歌忽觉得有些头疼烦躁,捏紧了风铃的手腕,定定地看着她,认真道:“铃子。我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风铃见她这幅模样。不由一怔,呐呐开口:“你这是怎么了?”
“别问好么?”凤轻歌撇过眸子,淡淡道。一转身却是正巧与走出房门的一袭白衣,面容上带了丝清冷的楼君煜打了个照面。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忽一笑:“真巧!”随即转眸看向跟着从房内出来的宁栖尘,笑容更甚,那笑却没有到达心底。“原来宁楼主也在这!我与铃子还有些事,便不打扰了!“说着不顾风铃的不满,拉着她转身离去,在转身的那一刹。带着笑的脸上渐渐凝滞消失在脸上,只余满满的复杂与阴沉。
楼君煜紧紧地锁住凤轻歌离去的身影,薄唇轻抿,身形一转,看着凤轻歌走出来的那间有着红色幔帐的屋子,淡如薄雾的面容上似有若无地凝上一丝冷意。转眸看向宁栖尘,薄唇轻勾。声音却越发的淡:“你做的?”虽是问句,语气中半丝也没有疑问的确凿。
宁栖尘轻靠在柱子上,细长的凤眸一挑,涂着蔻丹的手指微微攥起。看着他,红唇轻动:“是!”
的确是她做的!从知道风铃在花满楼等凤轻歌时,她便开始有了算计,以知道了查探道的消息引楼君煜过来。带风铃去二楼,她虽是让风铃挑一间空余的房间,可是她却是特意在那间特殊的屋子里换了红色的幔帐。只因她知道风铃喜红色,从而以此引风铃去那一间屋子去等。她又特意在另一间隔壁的屋子安排一个客人,上演鱼水之欢的戏码,以风铃单纯好奇的性子定会去偷听墙角。
随后凤轻歌进来,也自然会看到这一幕。至于依人,是她特意安排去凤轻歌所在的屋子,引风铃离开。让凤轻歌听到她与楼君煜的对话,其实也不过是……不想让他与她越走愈远,而与凤轻歌多添纠缠。她等了七年。虽知道凤轻歌与君煜不可能。但她赌不起。她虽费了心思做了这出戏,却也没指望能瞒过他!
楼君煜黑眸一凛。修长的手以快不见影的速度,掐住了她的玉颈。眸中有一闪而逝的寒意,似乎他那修长白皙的手只要轻轻一捏,宁栖尘的如玉般的脖颈便能被掐碎。深黑如墨的眸子,睨着看她,薄唇轻挑,声音淡的不能再淡:“这件事我暂且不计较,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便能够纵容你!若是再做出违背我意旨的事,下场你若想知道,可以试试!”
宁栖尘看着楼君煜微寒的眸,不由一颤,细长的丹凤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楼君煜转过眸,唇角挑起一丝凉薄的弧度:“你要记得,我至始至终,从未允诺过你任何一件事!”说完修长白皙的手一松,转身离去。
宁栖尘软瘫在地上,捂着自己微紫的脖,身子微颤,看着楼君煜的背影,细长的丹凤眼中露出复杂和余悸。她原以为七年的相与,她已经足够了解她,甚至是整个世上最了解他的女子。七年来,从未见过他淡然从容而透着温润的面容上有过其它过甚的情绪,便以为,那就是他的全部,可是……原来七年来,她都没有看透过他!
“楼主,你怎么样?”依人在一旁见到瘫坐在地上的宁栖尘,不由小心翼翼开口道。
宁栖尘猛地看向她,丹凤眸中闪过杀意。缓缓站起身来,敛下凤眸,红唇一掀,冷冷道:“滚!本楼主好得很!用不着你来过问!”她的狼狈,不许别人看到!
闻言依人不由一惊,惶然而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栖尘,却在触碰到她如毒蛇般阴冷的眸子时,不由浑身一颤,忙点着头,退了下去:“是!”她一向见到的楼主都是精明能干,爽利可亲的,可楼主现在这个样子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好可怕……(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孤家寡人
凤轻歌披着白裘,抱着暖炉,坐在栖凤殿内铺着毛皮的榻上看着奏折。面容上透着几分懒散,伸出白皙的手按了按额角。
“风姑娘!风姑娘!陛下下令现在不见任何人!您这……您不能闯进去啊!您别为难奴才!”小咕咚为难而微急的声音传来。
“让我进去!别拦着我,否则姑奶奶一巴掌把你打到上墙上扣都扣不下来!”风铃语气冲冲,火爆道。
凤轻歌见此不由一叹,还是来了!微微扬声:“让她进来吧!”无论如何,总归是要给她一个解释的!即便那个解释,连自己都说不过去。
外殿的小咕咚闻声,应声道:“是!”随即让开路来。
“你……你怎么能给我和那个臭狐狸赐婚呢?”风铃直闯进来,带着一身风雪,瞪着眼睛看着懒懒地躺在榻上的凤轻歌,叉着腰,气鼓鼓地道,“还说什么今日不见任何人!你不给个解释,我今日就烦死你!赖在这里不走了!”
凤轻歌将手中的奏折翻了一页,抬起双眸瞥了一眼她,又低下眸看折子,淡淡道:“铃子,你若想赖在这里不走,也无妨的!反正这宫里也不会被你吃穷!”
风铃闻言不由气结,一双星眸瞪得大大,走过去直接抽掉凤轻歌手中的奏折:“你欠我一个解释!”
凤轻歌抬起双眸重新将视线落在她恼怒的脸上,轻轻一叹,将书搁置在一边,将手中的纸递给她:“风铃,你曾让傅秦翊带话给朕,若你看上了哪个男人,便让朕给你赐婚!”这种理由,这种解释,苍白得她都觉得虚伪!
风铃瞠目地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姑奶奶看上了!”几个大字,还有右下角的“慕容浔”三个小字。手一捏。将纸撕个粉碎!
“本姑娘看上的才不是慕容浔那只臭狐狸!本姑娘看上的是他家白花花的银子!”风铃气急,“这是他家的账簿上的纸,慕容浔这三个字不是我写的!我哪里有注意上面有他的名字!本姑娘才不会喜欢那只狐狸!”
“朕好几次见你和他斗得不亦乐乎,似一对冤家,前些日子又见到这张纸,朕以为你是喜欢他的!”凤轻歌眼眸轻睨。开口道,眼底却是闪过一道细碎的光芒。风铃虽直言直语,性情豪爽,从未真正生过什么人的气。也从未与什么人置气。她若是真正讨厌或是不喜欢什么人,便是理都懒得理会。可对于慕容浔却处处针锋相对,每每见到他便如同伸出爪子的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竖立起来,张牙舞爪的,非得斗上几句嘴。这些,怕是风铃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所以她才愿意背着卖友的罪名。与慕容浔做这一笔交易。
风铃却是璀璨若星的眸子却是一沉,撇过眸子,声音微闷:“我不喜欢他!”转眸看向凤轻歌,定定道,“我讨厌他,很讨厌!!”
闻言凤轻歌不由眼眸微闪,随即揉了揉额角:“铃子,圣旨已下,是不能收回的!”
风铃闻言忽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轻敛下眸,微闷的声音里含了些涩凉:“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傻!很好骗!”
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突。
风铃紧紧地盯着凤轻歌,璀璨若星的眸子里透着受伤:“你与慕容浔做了交易是不是?!你用一纸婚约将我卖给了他,是不是!”
“铃子!”凤轻歌愕然地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从哪知道这些的?”
“你不用管我从哪里知道的!我只知道,我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在我眼中你从来都只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不是一个至高无上,拒人千里的皇帝!”
“铃子……”凤轻歌眸中一动。不由伸手去拉她。
风铃却是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轻摇着头。星眸中泛着从未有过的疏离和冷漠:“可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忘了你是一个帝王,一个帝王最在意的只有她的江山,她的利益,她会为了她的利益去轻易地将自己的所谓的朋友出卖!”
轻易?不!一点都不轻易!怎么会轻易?她身边最不用防备的人,她最能感到温暖的人便是她和仲黎,她如何能轻易?凤轻歌心中微微酸涩。
“娘说,人在江湖,不是你和别人好,别人就不会出卖你,因为,在利益面前人是很微不足道的,要记得防人!”风铃微微抿了抿干涩的唇,忽扬唇一笑,灿烂如花,星眸中却满是伤痛,“可是我从将这些放在心上,只觉得她唠叨!现在,我只觉得自己傻!”
凤轻歌坐在榻上,看着风铃满是伤痛的眸,眸中一闪,抿紧了唇,十指却攥紧了毛毯。
“一千两?呵呵!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值钱的!”风铃轻轻一笑,掩去眸中的伤痛,却是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讨厌慕容浔吗?”
凤轻歌张了张嘴,试图从有些干涩的喉中发出声音,却是难以发出一个声音。只是那样挺直着背,坐在那里,身子僵硬。
“是!他很精明,他也很厉害!可是我最不喜欢的,便是有人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风铃将手中撕得碎烂的纸一把抛开,转身离去,细碎的纸纷纷扬扬而下,也将两人的友情撕裂得粉碎。
凤轻歌脸色惨白,看着地上的纸片碎屑,身子如坠入冰窖般彻骨的寒冷,心却蓦地平淡了下来。或许,从她与逼着慕容浔和她做那一笔交易开始,便早会料到有这么一天,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快到她措手不及,丝毫没有防备。眸中微闪,可是风铃,你可知我从未将你当成傻子,真的从未有过!相反,你的爽直,你的敢爱敢恨,你的无所顾忌,是我羡慕,却倾尽两世都不能有的……
嘴角划起一个自嘲的苦笑,原来所谓“孤家寡人”便是如此!现在,她果然是孤家寡人了!
她一直在竭力摆脱属于帝王的孤独一生的宿命,原以为,她和其他君王可以不一样,即便失去了她前一世最亲的亲人,她也仍然可以拥有温暖。可是无论是背叛她的雪颜,还是楼宇昂,或是傅秦翊,或是风铃,或是……楼君煜……自己所处的位置,都不得不令自己将他们一一推开!只余她孤然一人……
凤轻歌低声一笑,艰难而缓慢地站起身来,厚实的白裘从身上滑落,只余一身略显单薄的白衣。迈动着无力的腿,拖着满是疲惫的身子,朝殿外走去。
“陛下,您这是?”小咕咚看着衣衫单薄,一脸苍白的凤轻歌不由惊声紧张道。方才见风铃姑娘面色难看的出去,莫不是陛下与风铃姑娘吵架了?
凤轻歌轻抬起手,止住了小咕咚的搀扶,声音干涩带着寂寥与疲惫:“朕,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谁都不许跟上来!”
殿门“嘎吱”地打开,凌冽的寒风夹杂着雪扑面而来,钻进她的衣襟。凤轻歌微微抬手遮住那刺目的白光,踏进满地的雪白中,风雪飘然而下,将那清然孤立的身影掩埋……
凤轻歌静静地站在结上一层薄冰的镜月湖,恍然出神。大雪纷纷落在她的肩头,将她乌黑柔顺的发丝凝上一层薄冰,面颊苍白地似这漫天的雪。
忽肩上一沉,一件紫袍披在她的肩头:“为何要在这糟践自己的身子?”往日悠悠无甚事可在意的声音多了些阴沉。
凤轻歌轻撇了眼肩上的衣袍,干涩着嗓子淡淡开口:“你怎会在这里?”
“我若是不在这里也不知,陛下你竟然还有自虐倾向,自己傻傻地站在雪地里做冰人!”傅秦翊嘴角轻扬,桃花眸一闪,转而紧紧地锁住她。
凤轻歌竟忽而从那双眸中看到一丝怒气,他在怒什么?转而轻轻挑唇,转过眸去。不过即便是怒,那又与她何干呢!
傅秦翊见此桃花眸中闪着复杂之色,随意悠悠一叹,脸上透了些无奈,伸手拢了拢她身上披着的紫袍。
凤轻歌却是身子蓦地一缩,避过了他的手。看着傅秦翊僵硬的手,自己却愣住了,那一刻,她竟觉得是楼君煜替她拢衣!微微咬唇:“朕自己来!”
傅秦翊目光悠悠地看着她,桃花眸中泛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随即挑唇一笑,桃花眸中含着戏谑:“陛下觉得,陛下的手还能动吗?“
凤轻歌不由一怔,动了动手,这才发觉手已没了知觉,僵硬得难得动弹。
傅秦翊环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陛下不妨再走一步路试试!”
凤轻歌感觉到腿的麻痹 ,看着傅秦翊带着一丝自得促狭的俊颜,不由微恼。
傅秦翊却是扬唇一笑将她打横抱起来,桃花眸中流溢着轻悠的笑意。
凤轻歌瞪眼看他:“朕已成婚,有了王夫,你这成何体统!将朕放下来!”
闻言傅秦翊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随即挑唇悠悠道:“陛下可是一国之君,即便成了婚,纳了王夫也是可以要几个面首的!”低头妖孽般地冲她一笑,“秦翊可是不介意做陛下的新宠的!”
凤轻歌咬牙:“朕介意!”说着拿头一撞向他的胸膛,“放朕下来,去叫人过来抬朕!”
傅秦翊不由脚步一滞,闷哼一声,咳了咳,无奈地瞥向凤轻歌:“以前背都背过了,还怕我抱你?”随即挑眉一笑,“不过总算是有点人气了!还算生龙活虎!”
凤轻歌不由一僵,撇过眸,不再理他。
傅秦翊抱着怀中的别扭的女子,桃花眸中悠悠地笑意更甚,嘴角肆意地扬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比武招亲
天凤国的第一场风雪过后,仅仅三日,覆盖在万物上的白雪便融化迹消,旭日耀着暖暖的光。小咕咚来消息,风铃在花满楼前搭台比武招亲,未时正式开始。
凤轻歌走在长长的有些湿漉漉的石子路上,沿路的树木皆是被雪冻过后的枯黄。凤轻歌才恍然发觉,原来皇宫花草树木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而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做天下第一花匠的黑小子已经失踪了很久了。
“这些花草树木派人打理一下吧!”凤轻歌微顿住足,朝着身后的小咕咚轻然开口道。
“嗻!”小咕咚弯下肥胖的身子,尖细着嗓子应声。
“布谷!布谷!布谷!”一只鸟叫声清脆的响起,“布谷!布谷!”另一只鸟儿似跟着叫了起来。
凤轻歌抬眸,两只翠绿的杜鹃鸟盘旋在空中,从树梢上轻轻掠过。黑眸闪过一丝迷惑,这个季节哪来的杜鹃?
“是之前陛下带回的杜鹃!”小咕咚见凤轻歌看着两只杜鹃,不由开口小声提醒道。
都已经……这么大了吗?羽翼竟都已经逐渐丰满了,羽毛上泛着翠绿的光泽。不过如今天气这般寒冷,这两只杜鹃鸟受得了吗?忽一只头上有些金色的杜鹃在她跟前的树枝上落下,歪着毛茸茸的头看着她,圆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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