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颜红》作者:绯云染
文案:
一朝穿越,她成为了一个形同傀儡的女皇帝,站在整个国家最高的位置,接受文武百官俯首称臣,却处处受制于人,身不由己。在野心勃勃的异姓王爷与权倾朝野的宰相权力之争中斡旋,受禁于这个金丝笼般的皇宫。
什么??如今竟然还要逼她选王夫??随着几个王夫候选人的入宫伴驾,谁在算计着谁?
到最后她才明白只有比狠的人更狠,比强的人更强,才能做一个真正君王!
而那个刻在她心中的,在开满杏花的林中淡然轻笑,衣袂翩然,恍如谪仙的男子却渐渐远去。。。。。。“春日游,杏花开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她曾想,或许她就像一只蜗牛,做秋寞的时候,背起的,是一个家;而现在做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背起的,便是整个国家。。。。。。
此文非女尊,非NP,前面有点慢热!后面就会慢慢转紧凑些。
第一章 一朝穿越万息变(一)
三月,是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春意盎然的时刻。然而天凤国皇宫内,皇帝寝宫栖凤殿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陛下怎么样了?为何还迟迟不醒?”一道婉转悦耳的女声在华丽明亮的大殿响起,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女子坐在雕花红木椅上,透过轻纱帐幔,看着内室里床上睡躺着的模糊身影,脸色微沉。
“回太后,先前陛下掉进湖里,为风寒之邪外侵,肺气失宣,寒邪束于腠理,正邪相争,气血不畅,脉象浮紧。由此恶寒重,发热轻,才一直昏迷不醒。老臣开了祛除风寒的方子这些天让御药房的给陛下熬了喝了,今日老臣诊治已见病情大好,陛下的风寒也已无大碍,想必很快就会醒的,不过陛下风寒才刚好陛下身子还很虚弱,需要再好好调养些时日。只是……”声音微微迟疑。
“只是什么?”女子眉头不由攒起。
“只是陛下头部撞伤还有些淤血,还得待老臣开些活血化瘀的药方,再细细观察。”抚了抚下颌浓密的胡须
“嗯,有劳吴太医了,陛下的病还望吴太医多费心。”女子点了点头,眉头纾缓。
吴太医进宫已有二十多年,曾也多次为先皇和先皇后诊治大小疾病,资历深厚,医术也极为精湛,直至今日做到太医署令。虽只官拜四品,但在宫中也是为人所尊敬的。所以即便身为太后也多加以礼相待。
“哪里,太后娘娘言重了,为陛下治病乃是老臣分内之事,臣自当尽心尽责,万不敢怠慢。”吴太医微微俯身拱手。
“爸爸,爸爸,骨灰,不要,不要!”忽然纱帐内传来一阵急躁不安的呓语。
“轻歌!”女子闻声一惊,掀开纱帐,急忙走了进去坐在床榻上去摸床榻上的人的额头,低低唤道,“轻歌!”
秋寞只觉得头晕晕沉沉的,身子也十分疼痛难耐,心中似想摆脱什么,似以为还在那什刹海的水中,心底拼命挣扎,嘴里不自觉的呓语“爸爸,不要!”
听见床榻上的嘴里念着不知所谓的东西,女子遮掩不住心底的焦急,又低低唤道:“轻歌!”
“太后娘娘不必担心,陛下想必是醒了。”吴太医也忙走了过去。
女子闻言微微放心,向帷帐外低声唤道:“来人啊!准备些吃的粥菜来。”
“是”候在外室的婢子应声答道,接着一阵轻微的出殿门的声响。
秋寞迷迷糊糊有了些许意识,便感觉浑身疼痛无力,难以动弹。睁开眼入目便看见一旁一直低唤着的女子,眼前女子的面容慢慢由模糊转为清明。眼前这个女子云堆翠髻,容颜姣好,蛾眉颦蹙,气质雅然,又带有一种华贵。
“你是谁啊?”秋寞脑子里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却有见着眼前的人身着如其人一般淡雅之中带有华贵的锦衣长裙,她再怎么迷糊却也能看出这分明是古代女子的装束,而眼前的貌美女子也是不认识的,却见自己也穿着绸缎做的的长衣长裤,似也是古装电视里见的那种里衣,一时之间更是摸不着头脑。
“轻歌,你这是怎么了?怎的不认识哀家了?”女子闻言不由惊异地问道。
闻言秋寞不由更迷糊,更奇怪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心底却又想起什么似地不由一震,是了,爸爸。。。。。。爸爸他死了,只剩她一个人了,爸爸的骨灰也被人撞得全洒进了什刹海里,捞不回来了,什么都回不来了。她是个不孝女,为什么自己没有护好爸爸的骨灰盒!让爸爸尸骨无存了,是尸骨无存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离去!
秋寞急忙支起身子,“嘶——”却是全身酸痛。
“小心点!慢些起来,怎生了病还是如此不安分。”女子伸手扶着秋寞坐了起来,却没有再把秋寞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病着刚醒了说的胡话。
秋寞直起身子打量着周围,身上盖着的绣着龙凤的锦绣丝被,大得可以睡下四五个人的雕花大床,粉色的帷帐,还有不远处的古代时候用的灯盏,旁边挎着小木箱的长着长胡子的老头,一副太医的打扮。再入目的是摆放很多珠钗宝饰和胭脂水粉盒子的梳妆台,以及一面大大的铜镜,四周都是些古色古香的东西……这是哪里??
看着秋寞用奇异的眼神打量着周围,女子不由奇怪道:“轻歌,这屋子和以前不是一样么,你在,看什么?”
“和以前一样?”秋寞喃喃自语,忽然一震:“你刚才,叫我什么??”
“轻歌啊!”女子突然一顿,目光一黯,“莫不是你还要让我唤你‘陛下’?这么些年了,你对我竟还要这般疏离吗?”
陛下?!这不是对古代皇帝的称呼吗?皇帝不是男的吗?秋寞猛地扯开被子一看,微微松了口气,还是个女的!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对,是哪里都不对劲!秋寞猛地掀开被子,跑到铜镜前,使劲盯着镜中的人看,眼里泛着不可思议。
“陛下这又是作甚?快穿上鞋子,本就感染了风寒,万不可再……”那女子见秋寞死死地盯着铜镜看,不由又好笑,“放心,即便是你病了,最多也就是脸色苍白些,堂堂天凤国的一代女帝,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丑?自然不是。这镜子里的人,披着一头乌黑光泽的齐臀长发,一张犹如粉雕玉砌的瓜子脸,两弯眉画远山眉,一对秋水黑白分明,面容上带着几分稚气,削肩细腰,肤若凝脂。额上系着白色布条,还有些血渗了出来,脸色和嘴角虽有些苍白,却也不妨碍美感,反而增添几分柔弱病态之美,这分明就是个约莫十三十四岁的小美人。
自己的容貌最多也只能是算清秀,可镜子里的这美人又是谁??秋寞扯了扯嘴角,镜子里的女孩也动了动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秋寞又动了动手臂,镜子里的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暗自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嘶——好痛!”秋寞不由疼的皱起了眉,不是在做梦!!
那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的脸变了?不止脸变了,似乎是整个人都不是原先的自己了。若是方才她还可以认为是哪个剧组在拍戏,或是什么人在开她玩笑,再或是自己在做梦,可是现在……
“你刚才说我是谁??什么女帝?这是哪里?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在什刹海吗?你又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脸变了?”秋寞再也忍不住心底的诧异与恐慌,抓住女子的手,一大串问题问了出来,希冀能从她口中问出什么。
女子闻言脸色一变:“轻歌不就是你吗!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你的脸不也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莫要病了才醒来就开这种玩笑。”
听着女子的话,秋寞不由一阵心慌。
“吴太医,快来瞧瞧这是怎么回事?”女子一见事情不对,不由急道。
“太后娘娘,莫慌!待老臣为陛下诊治。”吴太医也意识到事情似有些不妙,走到秋寞面前询问:“陛下可还知道自己是谁?是否还认识太后娘娘?”
秋寞正想说自己不就是秋寞吗,可又想到自己如今成了这副摸样,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女子唤自己“轻歌”,这老头又唤自己“陛下”,他们这貌似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太医。又不像是演电视,难道……难道自己是穿越了?!秋寞似有些明白了,又有些不可思议……
第二章 一朝穿越万息变(二)
看眼前这一切都不像是假的,如此的真实。难道……她真的是穿越了?!
“我……不知道!”摇了摇头,秋寞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就是穿越了,但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脑子很乱。微微压下心底的混乱和不安,强行让自己恢复理智。现在她不可再多加妄言了,现下还什么都还不清楚,满肚子都是疑问,还是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静观其变比较好。
“那陛下可否还记得自己是天凤国的女帝?”吴太医再问道。
天凤国?这个国家她好像从来没听说过,中国古代好像也没有这个国家啊,女皇帝她也只听过武则天是女皇帝。难道,她现在穿越到一个不知道的时空,一个不知道的国家,还占了人家的女皇帝的身子?看来事情大条了!怎么会这样?!
想到这秋寞不禁有些头痛!提及头痛秋寞还真隐隐觉得额头有些疼痛,不由抚了抚额。方才照镜子时看见额上缚了白布条,想是那里受了伤,难怪皱皱眉都疼。
秋寞作势捂着自己的头,一副痛苦的样子:“我的头好疼!我……想不起来了。”失忆这个办法虽难老套了些,不过办法不在新,管用就行,现在她也只有装失忆才能应付得过来。
“吴太医,陛下这是怎么了?”太后不由惊诧地问道。
“太后娘娘莫急,待老臣再看看。”吴太医向太后道,又转向秋寞试探地问道,“陛下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不如再用力想想?”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头好疼啊!”秋寞不由心里有些烦躁,暗自腹诽:你当时是生孩子啊!用力就可以的?!
“那陛下真的什么东西也想不起来吗?”
被这吴太医问的是真的头疼起来,又怕他问的太多自己露出什么马脚来。再加上这具身体也感染了风寒,是在是虚弱的很,体力不支,已无力再与这老太医纠缠些什么,索性抚着额头一歪身子往女子身边倒去。
“轻歌!轻歌!”女子见此忙接住装晕倒下的秋寞,神色间满是难以遮掩的关切之情。
“太后娘娘,陛下只是身子虚弱,方才又情绪受激,太过劳累,所以昏睡过去了,娘娘不必担心。”吴太医号了号脉道。
闻言,太后脸色微缓,略为放心,忙扶着秋寞躺回了床上,小心的掖好了被子。方才坐到不远处的红木雕花椅上,收起了方才的慌乱,又冷声道,“吴太医,这是怎么回事?陛下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
“回娘娘的话,陛下这是脑部的积血无法散开,才导致了失忆,因而忘了自己是谁,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吴太医额头不由冒出冷汗,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是说陛下是失忆了?”
“是的,太后娘娘。据老臣诊断,陛下确实是失忆了。”
吴太医也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微俯的身子下,脸色暗沉。如今这朝廷上表面安宁,实则暗波四起,各大臣纷纷结党营私,并且形成两大派系,宰相和宁王明争暗斗,形势愈发紧张,如今皇上却是失忆了,这恐怕还不是有些麻烦了,是麻烦大了。
“严重吗?”果不其然,太后脸色一下子变得愈发难看暗沉,缓了缓才接着问道,“这失忆之症可能治好?”
“这老臣也难说,只能按之前老夫开的活血化瘀的方子服用,小心调理,慢慢治疗。”吴太医见女子沉着脸不由冷汗涔涔,又接着道,“陛下失忆因而忘了以前的事,太后娘娘若是多跟陛下讲讲陛下所经历的事,多见些陛下熟悉的人,说不定陛下会想起来。”
秋寞睡在床榻上听着他们的对话,沉沉的心微微放松。
吴太医正欲再说,却见太后神色一凛,侧头看向青色幔帐外,冷声道:“谁?”
秋寞微抬起沉沉的眼皮,向门外瞥去,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只见一个杏眼桃腮,模样俏丽灵动,身着紫色宫装的小宫婢映入眼帘,她端着粥菜,有些慌张地从幔帐外走进来,动作有些不利索,屈膝行礼时也龇牙咧嘴的:“回太后娘娘,是奴婢雪颜,陛下的粥菜奴婢已备好了。”
见宫婢已走进来,怕她瞧见自己是醒着的,秋寞忙闭上眼睛。闻着粥菜的味道,秋寞才觉着饿了,肚子像是鸣警报,一个劲咕咕的叫,也不知自己现在这身体是多少天没吃饭了。
“起来吧。”太后神色微缓,“陛下方才醒了又睡着了,现在想必是吃不了了,粥菜就先端回去,再去膳房叫他们时时备着些热粥,待陛下醒了再吃。你先下去吧。”
“是,那奴婢告退。”
至父亲逝后,她就没有胃口,也一直没进过食,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可直到方才闻到那肉粥的味道,肚子低低的咕噜咕噜叫唤,唤起她的食欲,秋寞才突然觉得她是真真正正的又活过来了。
却听见太后淡淡道:“慢着,紫苏那丫头哪里去了?”
“回太后娘娘,奴婢不知。”
“同身为奴婢,怎得人去了哪里也不知?陛下还需要人照顾,一个个都跑到哪儿去了!还不快去把人找回来!”太后面露不悦,斥道。
闻言,雪颜浑身一惊,抬头看了一眼太后,又快速低下头,惧道:“是,奴婢遵命。”
太后睨了眼雪颜起身时的怪异姿态:“这板子挨得可轻?”
“不轻不轻!”雪颜忙摇着头道。
“那这教训可是记着了!”
“奴婢记着了。”雪颜连忙急急点头。
“以后可要小心伺候着陛下,陛下要是再有任何差池可就不是挨板子那么简单。”太后似是倦了,右手微微撑起额头,挥了挥左手:“下去,自己再去领二十打板,要记就要记得牢靠些!”
“啊?!”雪颜小声哀叫。
打过了还要打,这宫中惩罚人果然跟家常便饭一样!不过这太后似别有用意啊!秋寞不禁暗忖。
“怎么了?有什么不满吗?嗯?”虽是问句,可语气里满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没,奴婢没有不满。”雪颜委屈地小声说道
“那就下去吧!”太后语气里有了些不耐。
只听见又是一阵轻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