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有什麽不可能的?”肯特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在我床上一个晚上,为阿普利亚家换了一笔2亿的生意。”肯特扬手将空了的酒杯扔进草丛“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阿普利亚家欠他的,又何止这些。你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
“在我们的世界里,珍贵的东西都是被掖著藏著,这麽简单的道理,我真不知道你是蠢还是装傻。”
留下最後这句话,肯特转身离去,留下杰森独自站在那里,心里很乱,冷汗沿著下颚的弧度一滴一滴滑了下来。
肯特的话就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线,将那些被忽略的记忆的片段无情的连接了起来,事实的真相仿佛呼之欲出。谁都知道,在训练所里的时候,柳的课程是最艰难的,但是大家都以为那是因为贝洛蒙看中他的天分,有心培养他。柳当上打手那年是十四岁,很多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因为柳的身手在所有的人当中是最好的,无论是枪法还是近身搏击。然而真的就没有人怀疑吗?让一个毫无实战经验的人就这样走上危险的最前线。
在之後的数年中,又有多少次呢?柳带著伤被抬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多数的人都保持著幸灾乐祸的态度,尤其是在杰森被下放到乡下亲戚家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教父已经对他这个正统的继承人心灰意冷,於是应当人人都有机会,那个时候,那些有著哪怕百分之一机会成为继承人的後辈的旁系都恨不得柳就这麽死去了。
然後最严重的那一次是在柳成为军师的那一年,他为了保护贝洛蒙,被流弹的碎片击中身体四处,失血过多,肩胛骨碎裂,差点右手就废了,心跳也一度停止,但是他还是活了下来。也正因为他那次的表现,贝洛蒙将他从第一线上撤了下来,升任了军师,依旧没有人质疑贝洛蒙如何能从一个打手的身上看出他作为军师的才能,即使柳真的很聪明。
想到这里,杰森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冰寒。如果那个时候,柳没有搏命救贝洛蒙,那麽他是不是还会继续在打手的位置上呆著,直到死去。
肯特是对的,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不仅是柳,那个生他养他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原来,他也从来不懂他。
黑色的优雅 第五章 5。3
5。3
柳今天有点头疼,於是一早就躲在酒会楼上的休息室里闭目养神,修长的身子舒展著陷在软皮的沙发里。
乔。林从会场里拿了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站在琳琅满目的酒水面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鲜榨的果汁,然後轻快的跑上来,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柳明显没有入睡,仅仅是闭目养神,乔。林进来的时候他睁了一下眼睛,然後又合了起来,一副懒得动弹的样子。
乔。林已经习惯了他的警惕,将端来的东西放在他身边的桌子上,轻声道:“柳先生,吃点东西吧。”
柳皱著眉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乔。林端来的东西,然後乖顺地拿起一块糕点,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乔。林看著他皱著眉头不情不愿的吃东西的样子,忍不住笑。柳听到声音,发现乔。林正笑著看他,於是也笑:“怎麽了,乔?”
乔。林险些给自己的口水呛个半死,求生心切地喝下柳递过来的果汁,完全忘记了那本来是他端来给柳喝的,好容易缓过气来,他紧张地四顾,在确定了某人不在附近之後才哀怨地转头:“柳先生,您别这样害我。”
柳明显心情好了起来,一边优雅地咬著食物,一边貌若无辜地问:“怎麽了吗?我不过叫了你的名字。”
乔。林怒:“我还不想被教父阁下分尸。”
柳眨了眨眼睛,放下食物又缩了回去,微笑不再,目不转睛地盯著他,若有所思。
“那个……。”乔。林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越过了某个界限,有些心虚,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柳先生。”他轻唤。
“嗯?”柳懒洋洋的应声。
乔。林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问道:“教父阁下对您是不是……”
“是什麽?”
乔。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半天终於找出一个还算合适的词来:“教父阁下,是不是仰慕您?”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这样的语句“是吗?是这样啊?”淡淡的,全然看不出情绪。然後是一片苍白的沈默,就在乔。林几乎要以为这是他全部的回应了的时候,柳突然又开口道:“你是这样觉得的?”
乔。林原本也不是什麽好脾气,只是实在是势力不如人,所以处处小心翼翼,这一下子被柳回问的,实在是一口气压也压不住,几乎要从地上跳了起来:“什麽我这样觉得啊,是个人长眼睛的也都看出来了。”
柳对於他以下犯上的态度也不怒,只是笑著摇了摇头,又闭目养神去了。
乔。林也不知道他这个笑是什麽意思,无可奈何地摸了摸鼻子,全当自己讨了个没趣。过了一会突然又想起来,用手指戳了戳柳的腿:“别睡啦,先把东西吃掉吧。”
柳皱了皱眉头,伸手将他的手按住:“让我先睡会,我头疼。”
乔。林的手被他压在自己的腿面上不敢动弹,应该说是,根本就不想抽开,柳的掌心凉凉的,贴在自己的手背上很舒服。乔。林没办法挪动,干脆就著柳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他近距离地看了看柳合著眼睛的脸,又看了看自己被覆著的手,眨了眨眼睛。
半晌之後,柳哭笑不得地睁开眼睛看他,带著宠溺的柔和调调:“我真的头疼,你别乱动。”
如果可以忽略柳的头衔,乔。林觉得,柳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完美情人。从来不发脾气,大部分的时候温温顺顺的,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会逗弄你几下,完全也不会让你觉得无聊,再加上,那张脸真的是太过漂亮。
乔。林被他过分宠溺的语气弄得心里痒痒的,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不由得胆子大了起来。他向前俯身,将整个上半身压在柳的双腿上,用仅有的自由的那只手在柳的左腿腿面上若有若无地轻抚。
“让我来服侍您一下吧,您也有好久没有……。了吧?”
黑手党的大佬们,就算比不上色情业的龙头老大肯特,但多多少少也都会有固定或者非固定的情人环绕。乔。林跟在柳的身边也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虽然乔。林不是无时无刻跟在柳的身边,但凭借他职业的嗅觉,不要说固定的情人,每次柳从外面回来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就连一丝半点的情色气息也透露不出来。就算是乔。林自己看走眼,那也就顶多一次,两次吧?这麽想著,实在是很想看啊,哪怕只有一次,柳失控的样子。
乔。林舔了舔舌头,压低了声线:“您不用动,交给我就好。”
不知道乔。林的话是触动了柳哪个笑点,总之柳的嘴角完全勾了起来,眼角也弯了,当真放松身体躺了回去,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你确定你行?”
这个时候说不行,那以後还怎麽混?抱著这样的想法,乔。林坚定的点头,然後在前者好整以暇的视线中,动作娴熟地拉开柳西裤的拉链。这一次,乔。林是真的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如果这次再不行,他真的要怀疑柳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了。
也许是乔。林今天真的太过卖力,也或许是柳放松了自己的控制力,乔。林发现口里的物件渐渐地起了反应,当柳微微调整了姿势,将纤长的手指插入乔。林的发丝里的时候,乔。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舞,更加猛力地吮吸起来,并且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从上面传来的细微的喘息声。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刺耳的响声,大约是什麽玻璃器皿落地碎裂的声音,乔。林不敢立即抽离,只好用余光瞄向门口,这才发现门是虚掩著的,他进来的时候忘记锁了。他还在想要不要出门去看看,头顶上突然传来压力。
原来是柳在微微用力,然後耳边传来柳夹杂著情欲的声音:“不要管。”
柳平时的声音基本是没什麽起伏的,现在由於受到情绪的影响,带了些微的嘶哑,简直比催情剂还要受用。乔。林一时间完全忘记了门外的声响,又将注意力拉了回来。两人都忽略了门口焦躁的脚步声,又过了一会,虚掩的门被大力敲响。
乔。林停下来看柳的脸色,後者已经皱起了眉头,欲望也明显的有些淡了下去。
仿佛催促一般,门再次被猛力的敲击。
柳微微叹息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乔。林起来:“谁?”
“是我。”
乔。林不自觉的一颤,这是年轻的教父的声音。
黑色的优雅 第六章 6。1
第六章 6。1
柳顿了一下,稍微调整了坐姿:“什麽事?”
杰森的声音明显夹杂著怒火,回的也干脆利落:“急事!”
乔。林自发自觉地给柳整理衣服,又过了一会,柳说:“进来吧。”声音里透露著疲惫。
下一秒,门即被粗暴的推开,“轰”地一声撞在墙上又弹了回去。乔。林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象起自己被像门一样摔在墙上的情景,然後又颤巍巍地後退了数步,恨不能自己此刻能化作一缕青烟从窗户的缝隙里飘出去。
“什麽事?”柳又问了一遍。
杰森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眼睛冷冷地盯著乔。林,後者虽然以一副豁出了的精神状态勇敢回视著,然後脊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柳看了一眼杰森,又看了一眼乔。林,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乔。林这才松了口气,一边警惕地看著杰森,一边绕过他走了出去,生怕对方一个控制不好拳头就挥了过来,他可是看见过杰森练拳的,那百来斤的沙袋都被打的飞起来了,自己这一把骨头还真经受不起。末了还不忘记帮他们关上门,关上门口後却又不放心,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动静,最後在路过的不知道哪家的保镖怀疑的眼神中,摸了摸鼻子,退到了一边去。
柳等到乔。林走出去关上门,才再次开口:“说吧,是什麽急事。”他还特地强调了那个“急”字。柳现在的心情不是太好,当然换做是任何人,在情事中被打断,心情想必都好不到哪里去。他抬起一只手臂,用食指和中指无意识地按揉著自己的太阳穴,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更加低沈,带著未退的情欲气息,带著些微的怒气也带著头疼带来的疲惫。
杰森张了张口,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情绪的变化太快,以至於他一时掌控不了。他是沮丧的,沮丧到刚才在门口迟疑的那一会甚至准备转身默默离开,然而他又不明白自己为什麽沮丧。他是愤怒的,一种难以控制的愤怒,以至於刚才在走廊上挣扎著要不要离开的时候,忍不住踢碎了一只巨大的陶瓷花瓶,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愤怒。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乱,仿佛在身体里饲养著一只不受控制的野兽,翻腾的他全身难受。
然而在看到柳用自己的手指按揉太阳穴的时候,他突然沈静了下来,身体本能的反应是走过去靠著柳坐下,双手从柳的脖颈绕过去,代替柳的手指,轻柔的帮他按摩两侧的太阳穴。
柳只迟疑了一下,就顺从地将自己的手放在身侧,任由对方为自己服务。片刻之後,大约是觉得舒服了,身体整个松懈下来,干脆地向後微微仰去,依靠在杰森的一侧的肩头。
两人距离太近,杰森只觉得手肘弯曲的方向越发的别扭,很快酸软起来,只得放下手臂,结束了免费的服务。
杰森顺著柳依偎在他肩窝的姿势环住他的腰身,将他圈在自己的怀里,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靠在一起,谁也没有提那所谓的“急”事。因为他们其中一个,本身就没有所谓的急事,另一个,对此心知肚明。
“肯特和我说了一些事。”杰森想了想说。
“关於什麽的?”
“你。”
柳坐正身子,转过头来看他:“我?”
杰森一手握住他的手臂,用手指的指腹磨蹭了一下那个黑色的肩章:“和老头子。”然後抬眼望进对方的眼里,毫无变化。
“有些事情,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所以才来问问你。”
柳的视线落在抚摩著黑色肩章的手指上:“是什麽事呢?”
杰森手上猛一使力“我很想知道,老头子在临死前,到底跟你说了些什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的为我卖命?”
“我的父亲是克莫拉,我的母亲也是克莫拉,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是一个克莫拉,现在是,死的时候也是。也许可笑,但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像普通人一样的活著,这个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不过我很幸运,在这个世界里,我是最强的克莫拉,我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个善解人意的妻子和一个儿子。我的第二个愿望就是我的儿子能够像普通人一样活著,但是我也知道,这不可能实现。杰森是我唯一的血脉,他的体内流淌著克莫拉的血,如果他生而注定成为克莫拉,那麽我希望他可以成为最强大的克莫拉,没有人能够欺负他,没有人敢轻视他。”
“所以,请帮我守著他,保护他,直到他足够强大。”
杰森有点措手不及,他当然希望从柳的嘴里得到答案,但是他没有想到,答案会来的这麽容易,容易到让他甚至觉得,柳从未想过隐瞒。当然,他也不知道柳的话并没有说完,费洛蒙原话的最後一句是。
“等到他足够强大,强大到不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自由了,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做我做不到的事。”
“如果老头子真的爱我,那又为什麽从来都不管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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