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赐见林紫苏垂眸的模样,心道她可能猜到了,便点点头道:“不错,昨日袭击我们的正是我皇叔的人!”
“争权夺利?”凤喜儿很有兴趣地插口。
“呵……”唇边露出一丝苦笑,秦赐的目光变得深远起来,似感叹似回忆的话从嘴里吐出。
“小时候,皇叔常带着我们兄弟到处去玩,我坐在他怀中,听着他讲着那些有趣的小故事,那时我就想:谁说天家无亲情?皇叔待我们可好了!”
“可自从媛姬来后,一切都变了。淡泊温和的皇叔变得血腥残暴、贪慕权势,而兄弟几个也是疯的疯、死的死……父皇旧病复发,只能靠灵丹维持着性命,还有皇叔在一旁虎视眈眈,看似安宁的大秦局势却是暗潮汹涌……”
秦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游散的目光渐渐收回。林紫苏无声地上前轻拍了下他的肩表示安慰。少女则是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一时间,三人静立、久久无言。
“太子殿下!”
屋外侍卫的通报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进来!”看着恭敬立于身前的侍卫,秦赐面上忧伤尽退、浑身被王者的威严所掩盖,“有什么事?说吧!”
“禀太子,明日安王设宴,邀太子进府一聚。太子,您看?”
“皇叔有请,本太子自是要去的!到时候把记得把库房里的那几黑血玉珊瑚带上,本太子也好孝敬他老人家一番!”
“是,太子!”那侍卫领命而去。
秦赐侧过头来,对着林紫苏她们道:“林姑娘、凤儿姑娘,明日你们可要去?”
“这么有趣的事,当然要去了!”凤喜儿率先开口,她可是对那个叫媛姬的女人很感兴趣的。
第二天一早,林紫苏跟凤喜儿二人跟随在浩浩荡荡的太子府队伍里,来到了当朝八王爷安王的府上。
汉白玉镶金的石柱,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整个王府都透着一股奢华之气。
“赐儿,你可来了啊!让本王好等!”
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一身穿金色华贵蟒袍的中年人大踏步而来。
“让皇叔好等,那就是赐儿的不对了,赐儿得地带了几株黑血玉珊瑚,算是给皇叔赔罪了!”秦赐脸上笑意暖暖,但眼里却是不带丝毫温度。
“好好好!”安王面上欣悦地笑着,但目中却似隐晦地划出一丝冷意。
林紫苏砸吧嘴,很纠结地看着这明明是互看不顺眼却表现的亲近无比的两叔侄。
而凤喜儿却是不同,她正直直地盯着安王的身后,像是看到绝世珍宝般。
随着她的目光移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妩媚无比的女子:瓜子脸、芙蓉面,烟眉秋目,凝脂猩唇,浅紫色的轻纱之下凹凸的身形隐约可见,此刻眉眼低垂,配着那白得过分的容色,竟硬生生的显出几分柔弱来。
似是被凤喜儿盯得有些不适,她微微地侧过了头,伸出纤细的手拉了拉安王的袖子。
“呵呵,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进去吧!”安王宠溺地一笑,抱起不依的媛姬当先走去。
☆、第八十二章 身陷王府
富丽的大堂内,此时正坐满了宾客。他们都是朝中比较有地位的大臣,此时见除了秦王陛下之外最珍贵的两人站在面前,忙争先恐后地来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参加安王!”
见对自己的称谓居然排在那秦赐的后面,安王面上厉色一闪而逝。哼,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很快你们就知道得罪本王的后果了!
堆起假笑,吩咐着众人坐下。
接下来跟想象中的一样,是那些另人无趣的歌舞。莺莺燕燕们轻飘飘的歌声直听得人昏昏欲睡。
林紫苏用手支着头,眼见就要睡去了,这时只听“锵”的一声利剑出鞘的声音,眼前白光闪闪,眼见锋利的剑尖就要袭至秦赐的胸膛。
“小心!”林紫苏一手推开秦赐,一手用袖子一抡那剑就被缠在了袖里动弹不得。趁袭击之人愣神间,一记猛拳下去,那人立即鼻青脸肿倒地不起。
收拾掉一个,林紫苏又将目标转向了其他蹿出来的黑衣人。而少女也不甘示弱,金圈样的灵器在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三,黑衣人一群群地袭来、一排排地倒下。
“你们怎会没事?”安王惊怒道。
“皇叔,你是说这酒吗?”秦赐摇摇酒杯,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晃荡出迷人的光泽。
传说中才有的玉珀酒,配以暗熏花的香气,就算是修士在不注意的情况下都会中招,看来皇叔为了对付他还真舍得下血本。
“不好意思,小侄这正好有几粒醒神丸,小小的玉珀酒在它的面前还真不算什么!”
“哼,醒神丸在加个修仙者,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了!不过那又如何?媛儿,唤仙师出来吧!”
“好的,王爷!”媛姬娇声应道,手中火焰缭绕,一张金纸眨眼间就成了灰烬。
传讯纸?跟传讯符一样是用来传讯信息的符箓,只是传讯纸是要事先将欲传递的信息用灵力刻画在纸上,等到要传递时将纸烧毁即可。这显然是比传讯符安全快捷许多。
没想到这媛姬还是个修仙者,可是看她指尖缭绕出的灵力淡薄非常,最多有个练气三层罢。不过,舍得拿媛姬这个修士给一个世俗王爷为妾,看来她背后的势力所图不小呀!
“嘎嘎嘎……”
尖锐异常的笑声在头顶响起,可抬头一看却是什么也没看到,那笑声忽左忽右、忽远忽近,让人辨不清方向。
“谁?别在这装神弄鬼,给本太子出来!”秦赐朝天大喊,可脸上的汗水还是显示出了他的紧张。
“嘎嘎……”
原本蔚蓝的天空中突然变得阴沉,一朵青黑色的乌云由远即进眨眼间就来到了众人的上空。
无形且磅礴的威压散发下来,林紫苏跟凤喜儿这两个修士都有些承受不住了,而那些大臣们更是不堪,一个个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秦赐!”林紫苏焦急地唤道。
只见秦赐面色蓦然苍白、唇角甚至划下一缕血迹,显然在那股威压下伤得不轻。
林紫苏扶住他,让凤喜儿好为他输送灵力。
威压渐渐减弱,黑云散开,慢慢地飘下几个奇装异服的人来。
“是你!”凤喜儿指着其中一个尖脸的修士,蓦然变大的声音中隐带着一抹恐惧。
“死丫头,那天我疏忽让你给逃了,今天你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看我不……”那尖脸修士舔舔嘴唇,诡异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凤喜儿,让人不寒而栗。
“行了,阴鬼!”位于几人正中间的老者打断了他欲说下去的话,一挥袖,一股阴风肆虐而出,翻滚咆哮着袭向林紫苏他们。
而就在这时,道道绚丽的剑气奔涌而现,携裹着无尽的庚金之气,那股阴风眨眼间就被搅得粉碎。
“聂千伤!”
俊美男子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冰寒之色,浑身散发出的锋锐气息又令这空气冷了几分。他的身影渐渐浮现于半空中,而那老者望着他,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意外,显然是早有意料的。
“你还是来了,可尚是筑基期的你,能敌得过我吗?”老者怜悯地看着聂千伤,仿佛聂千伤就是他砧板上的鱼肉想杀就能杀。
聂千伤始终紧抿着唇、不发一言,但浑身的气息却是越加冰寒起来。手中的长剑往空中一划,炫丽的剑光再度浮现,耀花了在场众人的脸。
阴鬼脸上掠过一抹厉色,挥舞着鬼头棒向着聂千伤袭去,可还没到聂千伤身前就在那剑光侵噬下节节败退。
那和阴鬼一伙的修士脸上惊色尽显,显然没想到聂千伤会如此厉害,当下心头轻视尽去、更多了几分忌惮。
“回来!”
老者挥袖间冒出了一股黑雾,那黑雾在空中翻涌腾绕、居然如有实质般化作绳状,阴鬼就这样被它携裹着逃离了攻击。
但那攻击却还未绝,余下的剑气威势不减,浩浩荡荡地袭了过来。可老者也不慌,衣袖再次一挥,阴风掠过,那浩荡的剑气眨眼无痕、仿佛只是场幻觉。
“荡魂动魄,果然了得,不过事情也到此为止了!”老者阴冷地一笑,丝丝黑雾从指尖逸散而出,仔细看得话还会发现那雾里面居然有许多的小虫。
蛊?凤喜儿目中一道亮光划过,但眨眼即逝,却是任谁也没发现。
蛊?聂千伤心头一凛,本以为这只是个寻常的魔教势力,没想到还和尸蛊教有关。
挥下的剑锋被黑雾缠困住,于老者脖颈一厘米处停下,任聂千伤怎么用劲也移动不了半分。
老者嘴边的冷笑越扯越大,剑锋慢慢往后……聂千伤看在眼里却是薄唇死抿,目中之光依旧坚定异常。
“没用的!”老者邪笑之声刚落,那黑雾就猛地散开,化作密密麻麻的虫子飞蹿进了聂千伤体内。
“表哥!”秦赐惊怒大吼,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这时,凤喜儿也是反应了过来,道道金圈飞舞着袭向老者。
老者目中闪过不屑之色,果然,还没等那金圈靠近就被阴鬼给拦了下来。
“死丫头,居然敢对堂主出手,看我怎么收拾你!”白森森的鬼头棒携裹着强大的灵力奔袭而来。
几人中只有凤喜儿有灵力,以练气期对战筑基期,结果自是不用说的。很快凤喜儿就被制服,连带着秦赐、林紫苏被带到了一个黑黢黢的地方。
对于老者并没有杀他们,林紫苏还是很奇怪的。不过这应该只是暂时的,老者之所以留着他们肯定有着其的目的,现在还是想想什么自救方法的好。
聂千伤躺在身侧一动不动,显然还是被那些蛊虫控制着。她体内的小妖身为天玥妖蝶、血脉来自洪荒远古自是能对付蛊虫的,但说来也不巧,在被赤火真君封存灵力时小妖也被给封在丹田里了,而那好容易逸散出的那丝灵力也被人以一种奇怪的手法给封住的,她现在可以说是实力尽失。
此路不通,而众人身上的宝物都被收刮一空,连凤喜儿的灵力也被封住了。林紫苏坐在那里,任是想破了脑袋也被想出个办法来。
不是说天无绝人之路吗?难道老天爷把路给堵上啦?
☆、第八十三章 山壁、阵法
“秦赐、喜儿!”
望着同样垂头的两人,林紫苏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身上,显然是期待他们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唉!”秦赐叹息不已,显然也啥好办法,声音怅惘,“可怜的紫姑娘呀,还没等到我来娶你了!”
虽知秦赐不是故意的,但关键那个“紫姑娘“就是她本人呀,林紫苏心中忍不住地羞恼,“去你的秦赐,事到临头了还这儿女情长,这可是性命关天的事呀?”
怪不得林紫苏这么抓狂,尹红枫还等着她历练了来救,而且她还要去找熙宸呢!
“你还是别叫了,就让我多休息会儿,至少死得时候还漂亮些!”
凤喜儿幽幽的声音传来,不过仔细看地话就会发现她勾起的唇角。看不惯小丫头那假大人的模样,今天终于找到机会戏弄了。
而秦赐在不可见的地方也是与凤喜儿同样的表情,唇角扬起,忍不住的笑意。
林紫苏怀疑地望着似任命了两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无聊地在黑暗之中又度过了两日,这两日那些人只是把他们困在这里,不管他们、也不拿东西给他们吃,仿佛是让他们自生自灭似的。
“饿死了!饿死了!”
凤喜儿捂住肚子哇哇直叫,而秦赐也是脸色青紫,显然是被饿得不轻。
林紫苏倒是无所谓,她体内灵力虽然被封,但是不带表没有灵力,要知道灵力能滋养身体、也是有着一定止饿作用的,凤喜儿如此大喊大叫也太夸张了些。
不过身旁的聂千伤还是一如既往地一动不动,脸上的神情犹如寒山,紧闭的双目下铺散着两道长长的睫毛,刀削般的轮毂散发出一股的美感。
林紫苏想着他昏迷了那么久还没动过一下,即使是修仙之人也应该受不了的吧,便好心好意地去扶他。可手才抓住他的肩膀,身下那人却蓦然睁开了眼。
聂千伤看着那欲要趴在他身上的小人儿,目中冰冷依旧但多出了一丝探寻。
林紫苏接收到他目中的寒意,身子不禁抖了抖,暗道这男人是冰做得吗?打着哈哈,“呵呵,聂千伤、聂大侠,我只是见你两天没动,害怕把你的身子给僵着了,你别误会,我觉得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聂千伤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误会?他该误会些什么吗?虽然心有疑惑,但以聂千伤冰冷的性子显然是不可能却询问的,只是对着林紫苏点了点头。
“都给我出来吧!”
这时,两天未开的门终于打开了,一练气期的尸蛊教修士走了进来,态度十分不友好,但总算是打破了屋内尴尬而冷漠的气氛。对此,林紫苏心里居然有一些小感动。
几人就这么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带着,经过一条条错综复杂的密道,在暗红色的火把的照耀下兜兜转转,终于走了出来,见到了明媚的阳光。
眼前是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山峰,青木环绕、翠意缭绕,鸟鸣幽幽,说不出的宁静与祥和。但蓦然出现的怪笑却是把这抹祥和给打乱了。
“桀桀,死丫头,你们就等着做堂主的祭品吧!”阴鬼咧着本就歪斜的嘴,脸上的笑意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凤喜儿干脆侧开头不理,而林紫苏几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见自己的话得不到理睬,阴鬼心中很是羞怒,但这几人对堂主还有用,他也不敢对几人做些什么。
几人被领一个山壁前,粗略看来,面前的这山壁灵力皆无、仿佛与其它的山壁也没甚区别,但仔细观察,却发现其上散发这一股股无形无质却又玄妙异常的波动。
这是阵法?林紫苏虽然不精通阵法,但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还是接触过的,对阵法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过眼前的阵法却是跟她以前见过的阵法有所不同,不但更隐秘了、连给人的危险感觉也更强烈了。
老者、也就是那个尸蛊教的堂主,灰色的衣衫飘飘洒洒,浑身气势越来越胜。双手摆动不绝,一个个奇妙的法印被他打出,林紫苏看不懂那是什么,但那阵法越发清晰,隐约可见其上闪烁的红光,也能猜出几分。
红光渐胜,居然掠了出来直袭向老者。老者显然是早有准备,一张张高阶符箓不要钱地发出,连本命法宝也被祭了出来。但尽管如此,轰隆隆地攻击波过后,老者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流出了血迹。
手指颤抖地勾住一丝红光,黑色灵力缠绕而出,老者整个人霎时与那阵法产色了一股不可名状的联系。
“祭祀,快!”老者大吼。
最前方的尸蛊教修士闻言,连忙掐动着奇异的法决,被他们看管住的那群人面露惊恐,但还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