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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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江南-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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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奖励?”语间的意思,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了。
  为月又是一声冷笑,江南人个个都给那刘萤带了坏,风花雪月,连个对诗都要风流一把,当真可笑。
  柳叶儿秀眉一挑道:“若是有谁做的词儿能艳压群芳,今晚上……我柳叶儿作陪!”
  底下又是一阵欢呼,却有人质疑道:“柳姑娘,可别唬我们啊,谁不知道你是咱王爷的人,哪有人敢动?”
  那柳叶儿也不答话,看着远处的灯火淡淡道:“萤虫……”想是此便是题目了。
  “萤虫……?”为月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北方并没有听过这种虫子,莫不是江南特有的品种吗?
  “那萤虫是江南特有之物,据说每月月圆之时才出现,尾带荧光,黑夜里闪耀不断如火光,很是美妙。”这是天溪给为月解了惑。
  天泉也兴奋的接话道:“哥,我听说这萤虫虽是自身有着光火,却也是追逐着那月亮而去,当真浪漫啊……”
  天溪笑笑点头:“是啊……这虫可是有趣的很呢~”
  为月听得二人解释,心下也便明白了。怪不得北方见不到这萤虫,许是喜潮湿的一种虫,所以江南才特有。
  
……》 
                  剑光寒 
  “暮色杭城苍草中,飞萤撩乱惹花颠。”乌篷中有人起声道。
  众人鼓掌喝彩,那柳叶儿凤眼一眨道:“好个缭乱惹花颠!司徒公子好文采!”
  那乌篷中人柔声道:“不敢不敢。”
  “辗转萤火留人间,为那台上人煜煜。”那另一端的乌篷中传来一清朗的声音。
  众人闻得此句,都是哈哈一乐,人群中有人喊道:“江公子!不用这么着急吧~!”人群中又得来一阵笑声。
  那柳叶儿对此句并不做评价,只是嫣然一笑,示意继续。之后又有很多人都对上了这题,却仿佛都不得这柳叶儿倾心。为月心下有些佩服,想不到这红尘女子尽是有如此才华,竟对那些才子的佳句毫无倾心。
  “覆了江南终为月,怎管江火似流萤。”
  语既出,默了这湖边几多人。很多人都忽的沉浸到这诗句中,甚至忘了去看,这般美丽的诗句出自何人之口。
  为月这厢在西月楼上,闻得此句,不由得一惊,顺声望去却不见那人。他回味着这诗句中的每个字,都觉得字字敲在心上。
  “王、王爷……”柳叶儿震惊的看着从头个乌篷走出来的人,有些乱了手脚,估摸着没成想这江南王来了今儿的庙会。
  人群中猛地爆发出真真喝彩和掌声,都赞这江南王才华不凡,这等佳句,都在人们细细体味过才得领悟。江火似流萤……这一句不仅点了这西湖风致,也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字字珠玑,落在人心。
  天溪天泉赞着江南王的文华,全没注意到小皇帝有些慌了神。
  为月不是震惊刘萤为什么在,这是他自己的地盘,想去哪儿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为月怕的是刘萤看见他。本就是瞒过朝廷上下自己跑出来的,也并没有打算告知刘萤,否则刘萤又是对自己死缠烂打……他有些怕这江南王,不是怕他谋反,不是怕他起兵,而是怕他腻歪在自己身边,这比谋反还不好办。
  头疼啊……为月抚了抚额角,满脸都是无奈,略略低下头。
  楼下的江南人本想跪了他们的王爷,不是行礼,而是拜年,却别刘萤拦了下来。他只道一句:“今日年景,我与大家同欢,各位乡老切莫行大礼。”
  而后刘萤转身向柳叶儿稍道了两句,便坐了回去。那柳叶儿没有判这对诗的输赢,大家不约而同的想来,必是江南王抱得美人归了,便也无多言。随后的歌舞又是一派艳丽,这柳叶儿想是没少下功夫。
  看到刘萤坐了回去,为月心下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平平,托杯饮着香茗。
  刘萤这番作为,为月却不是很了解,想是那传言传到了京城便是另一番光景,不是有句古话说,人总是习惯把小蚯蚓传成大蟒蛇吗?许是这样了。流言,便是口口相传不得真相了。不过为月还是有些担忧,这江南的状况竟是完全脱了他的掌控,自刘萤承位,好像他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是半真半假的,莫不是这刘萤真有反意吧?
  
  待庙会结束,人群散去时,已是亥时了。夜色浓郁,幽深的西湖让人有些害怕。周围有些萧索,空气中弥漫着凛冽的气息。
  江南的冬季也是很冷的,湿冷湿冷的。
  为月拉了拉身上的轻裘衣,将自己裹得紧一些。由于是出来玩,为月想见见江南光景风致,便没让天溪天泉叫马车,如今晚了些,也只能三人并肩走回去。其实从那间民院到西月楼并不远,只是这料峭的寒意让为月觉着这段路很是遥远。
  从小就很怕冷,记忆里最暖和的是母后的怀抱,只是自己并没享受多久。那之后自己也一直怕冷,京城的冬季让为月很头疼,每次都要穿了很多还要抱着手炉。
  路上人渐渐稀少,只有每家门前的灯笼依旧是高高挂着,这几天是年景,一直到十五,灯笼都是燃着通宵的。
  倏地,两排灯笼忽然都灭了。
  为月警惕性的看着周围,天溪天泉已经毫无声息的护在为月身前。灯火这么有规律的熄灭,想必不是风吹的了。
  果然,从两排房屋后冲出来了七八个黑衣蒙面人,来人二话不说便向着三人扑来。为月心里一震,本以为是打劫,却没听得来人张嘴说一句,要什么都不说便直接上刀,想必不是劫财,而是要杀人了。想到这里为月又是一惊,来人知道自己身份吗?
  没能多想,迎面寒光一闪,为月猛地弯身一闪,避过了这一刀。
  “爷,接剑!”听得天溪喊一声,一把剑抛过来,为月伸手接住。正待想天溪没了武器怎么应敌时,身后一震凛冽,为月转身反手一档,一把大刀就定定的被挡住,为月伸手一掌,那人连连后退几步。
  想他为月不是个花瓶皇帝,这几年跟着武师父也学了一身功夫,虽说算不得好,但防身至少可以。
  再回首趁空看看给他剑的天溪,双手赫然是两把精致的匕首。把匕首尾端似乎刻着什么字,为月离着太远,也是形式所迫,并没有看清。
  刀剑交错。
  为月看着眼前人久攻不下却毫无罢手的打算,想是他们的主子下了死命令来的,为月不禁蹙眉。自己的功夫并不好,刚才打了半天体力有些不支了,握着剑喘息着。天溪天泉兄弟俩一人应三个,也是无法脱身。
  松懈间,其中一人挥刀之下,为月又是反手一档,腕上一沉,险些架不住。可是为月却没想到眼前人不过是声东击西,身后那一人却是使足了劲儿,就着为月就是一刀。银光落下时,为月终是叹着自己无能,这就要死在江南了。
  待了半晌,为月却不见疼痛。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一个人闯江南?”那半带戏谑的声音传到为月耳朵里,此时却觉得如此悦耳。
  刘萤手中那秀美的匕首,已是稳稳插到了黑衣人的心脏。
  为月眼前人看到这场景,不禁讶异了一声。为月没来得及反击,只觉得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左肩,刘萤倏地一转身,匕首就从为月右侧直直的刺进对方身体。为月顿感手腕一轻,松了不少。
  天溪天泉干脆的解决掉最后一个人,冲到为月和刘萤面前。
  “喂,你……”为月转身刚要说什么,却发现眼前有一片血红。为月瞳孔一缩,望着那艳色道:“你……”却也只有一个字。
  刘萤捂着左肩,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小伤。”
  “去我那,给你处理一下吧。”为月说着,拉着刘萤就往前走。刘萤也不计较,就那么被他拽着衣袖走着,只是心里叹着,也不扶着我点。天溪天泉紧跟随后。
  
  “疼、疼疼……”
  “忍着点。”
  “慢点慢点……真的疼啊……”
  “一下就好了,忍着。”
  “为月你轻点……真、真疼……”
  “闭嘴!”为月被这人闹的有些恼,“你堂堂一个王爷还怕疼?”
  刘萤把嘴一瘪,喃喃地道:“……你堂堂当朝天子,还怕冷呢……”
  为月一愣,手上为刘萤缠着的纱布一紧,随之就是那人惨叫一声,狠狠的瞪了为月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怕冷?”为月忽的问道。
  刘萤指着一旁的轻裘大衣道:“谁在江南还穿这个啊,看你就是个外地的。”
  为月没反驳,只是把那血水端给一边的天溪,让他倒了去。
  天溪刚开门,门口站着一位年近不惑的妇女,手里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汤药,笑眯眯的道:“王爷,这压惊的汤,还请您和陛下喝了去吧。”
  为月一脸震惊啊震惊。
  “呵呵,刘婶,您放这吧~”刘萤一脸笑意啊笑意。
  这让为月怀疑的看看刘萤,又看看刘婶。刘婶稍行了礼,便识趣的退了出去。想来也觉得不对啊,这为月带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回来的时候,这家人竟然不惊讶也不慌张,只是赶忙回了屋去找了金创药纱布,还准备了热水。当时为月心急也没多想,现在想来,果然不是寻常人物。
  可转念一想,为月又觉着奇怪。自己来到江南并没告诉刘萤,可偏巧选了刘萤的人的院子下住,可是碰巧吗?等等……不能这么巧吧?遭遇行刺的时候刘萤救了自己,来到这家院子的时候刘萤也表现的很淡定,并没问他怎么不选客栈而是民院,难道……
  为月有些恼,凌厉的目光扫过刘萤道:“你知道我来?”
  “恩啊。”刘萤乖乖的答应着。
  “你猜到我不会住客栈,而是民院?”为月挑眉。
  “不是猜到,而是肯定。”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会选这里?”
  刘萤嘿嘿一笑,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道:“这里好像不是你选的吧?”
  为月一震,回想起来,自己只是说不想住客栈,便差了天溪去寻一家民院,天溪便找到了这里……这么说……难怪他们俩对这江南这么熟悉,难怪他俩知道那萤虫的传说,难怪他俩见到这江南景致并无为月般新奇。这时为月想起天溪手中那两把匕首尾端的字,许是一个“南”了。
  正待为月欲说什么,天溪天泉兄弟俩齐齐的跪在地上道:“王爷安好!”刘萤只是笑了笑,让他俩起身。
  为月忽的感到怒火烧遍了全身,抽出放在一旁的剑,架在刘萤脖子上怒道:“你算计好的是吗?一早就在我身边安插人手,多年监视我,朝廷上又故意说江南雪景好引得我来江南,然后安排我遇刺,再出手相救是不是?刘萤,为了取信于我你做得够大的啊!你可以啊!”
  “那就一剑来个了解,以备后患。”刘萤迎上为月一双冒火的眼睛。
  “你!”
  刘萤面对着怒不可遏的为月,无奈一笑:“他俩是我的人没错,行刺你的可不是我。”
  刘萤说完,却感到劲上一冷,那剑竟然贴了上来,想来是拿剑的人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抬眼望去,为月秀眉一挑,果然是不相信啊。
  刘萤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为月道:“陛下,您见过江南人拿大刀杀人的吗?”
  “没有。”为月想也没想就答。
  “那陛下见过我江南人长的那样五大三粗的模样吗?”私底下对为月从来不敬称的刘萤,如今却是一口一个陛下,听得为月有些不习惯,想着这厮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
  “没有。”
  “为月,我要真想害你,用得着给自己安排个红花开满肩吗?”刘萤笑笑说,“我若是想演这戏,早在刺客下手的时候就该到了……再说,你看得那个主子对自己部下刀刀致命的?”
  为月哼一声收回了剑,却还是不相信的道:“受伤可以是苦肉计。你的那些部下肯定都是一些死士,为了主子去死又有何妨。”
  “我有那么心狠手辣吗?”刘萤坐起来,整理好衣服道,故意娇嗔道,“我可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
  这话一出口不仅为月满脸黑线,就是边上的天溪天泉也觉得浑身酸楚……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想着,刚才杀人如麻、毫不留情的是谁啊……
  “天溪天泉,你们俩出去守着。”刘萤吩咐着,天溪天泉干脆利落的转身就出去了。
  为月又冷哼一声道:“他俩真是听你的啊。”
  “他俩不是也听你的?”刘萤反问着。
  “哼!”
  “为月,”刘萤忽然正色道,“那两个孩子是你登基那年,我送去宫里的,就是为了保护你的。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要相信他们。”
  为月看着他幽黑的眸子,似是想看出些端倪,却发现此人也是深深的看着自己,聚光的眸子里没有任何躲避和闪动,想来这句话是真的。天溪天泉的忠心为月是知道的,这些年他俩为他做了很多事。不仅做间谍一流,日常起居的服侍也是很到位的。为月不怀疑天溪天泉,而是怀疑眼前这个王爷。
  “还有,”刘萤起身走到为月身前,缓缓道,“这里的女主人是我的奶娘,并不算我的人,这次是我要他帮忙收留你的。”
  为月没有说话,尔后又听刘萤沉沉的道:“为月你来江南的事情他们知道了,这次没成功他们不会罢手的。”
  “周隐和陶世瑾吗?”为月淡淡道。那是蜀中王和漠北王的名字。
  “对,”刘萤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笑容,“你在这里挺危险的,要不你就回京城,要不就去我那住。”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为月怀疑的问道。
  刘萤有些泄气,闷闷的反问:“你还是不相信我吗?”心里忽的有些空空的,跑走了什么东西一样。
  为月别过头去,没有答话。不是不相信你,是不能相信你。我是帝王,你是江南王爷,我要时刻防着你是否跟其他王爷合谋来夺天下,这天下,是父亲拼死打下来的,我不能让你们夺了去。
  忽然,为月的手被人抓起,随后贴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他一惊,抬眼对上刘萤深深的眼眸。那里面很深很深,有种为月读不懂的东西。
  刘萤望着为月的眼睛,柔声道:“这里,是你的。”语气的坚定和决绝不容置疑。
  为月慌忙抽回手,冷冷道:“请注意身份。”
  刘萤哈哈一笑,似是毫不在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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