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就是伤害。他所做的一切,在他自己看来,是一种爱,但对她而言,却不一样。
他至今记得,那一次,他侵犯她,她脸上那种决绝的恨意——每每想起,他心里都如被寒冷的北风吹过,冰冷冰冷的。他也记得,他重伤之时,她许他来世。也就是说,即使他快死了,她都不会撒谎骗他一下,而是给了他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有时候他在想,他的身份,足以让他傲视天下每一个人,他何必在这里受一个女人的白眼?答应了她伤好了就要离开的,却死乞白赖地拖延时间不走,这种作风,哪里是以前那个傲然高贵的敖洞主所为?
可为什么不走,他心底有着无比清晰的答案——因为爱,因为他放不下那个女人。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投入如此真切厚重的感情!即使她没有回应,可品尝了她的美好,让他如何维持以后没有她的日子?
所以,即使得不到,即使被她讨厌,可就这样陪着她,如此近距离地能看到她,能得到她的消息,能护她周全,也算是一种爱的表达,不是吗?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是敖卓凡一个人。
木子风也是这样想的。
他比敖卓凡还有了一些优势。因为武山和武辉基本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的身体,自然也是他来打理,如此一来,他见武润的时候,比敖卓凡多了些。
说多了些,其实一个月也见不到几次。
武润刻意回避,有什么事也会让他们去偏殿处理。再说了,两个孩子吃母乳,身体一直很好,用到木子风的时候真的不多。武润没说,其实是想让他自己知难而退——再浓厚的感情,我不理你,你一个人能折腾出什么来?
反正武润是抱了这样的想法,赶又赶不走,那只有随他们了——她这样想了,顿时觉得自己对临渊真是不错,至少,她让他睡在她身边。
临渊自然知道珍惜这份幸福,只要得了机会,这家伙就无休止地索爱——武润最后真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就算不累,可一晚上不睡觉,生物钟也受不了啊!
结果,第二天,武润就没醒。
没醒,自然就上不了朝。
武润实在睁不开眼,就吩咐下去,让商子郢一个人去了。
她继续睡,睡醒的时候,近午时了。
三日一朝,是自己答应了商子郢的,也是和玉擎远许下的承诺,可就这样被临渊坏了规矩——武润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有他这样折腾人的吗?嫌不嫌累是一回事,关键是他不腻啊!整整一夜,他真是精力充沛!
临渊自知理亏,挂着笑脸凑在她跟前一个劲地讨好:“饿了吧?渴不渴?要不,先喝点粥?”
武润直接推开他的手:“亦吉,看看哪个宫殿还闲着,招待临皇住下!”
亦吉也不敢应,虽说自家娘娘的话不能不听,可人家夫妻俩的事,她掺和了算什么事?还得罪人!
临渊使个眼色示意亦吉退下。
亦吉松了一口气地觉得自己得救了。
武润扔了手里的帕子:“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这里不是你临天皇宫!”
临渊揽住她的腰身:“好了,别气了,下次不会了,我保证,真的——”
武润没好气地开口:“你的保证什么时候作过数!昨晚上你就说了几次!”
临渊在她身上蹭:“这不是忍不住么?谁让你这么美……”
武润再次推开他的头:“临渊,你临天没女人?你跑这么大老远来是不是就是为了——”
武润咬牙,说出四个字:“跟我睡觉?”
临渊脸上的笑立即消失,揽在她腰间的大手也缓缓放开:“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武润不得不这么想,这男人的热情——怎么说呢,明显让她招架不住!就是说,只要他有心,她绝对会沉沦!可这,并不是武润乐意看见的。或者说,她不希望自己的心或者是身体,能被人如此轻易地控制。
对于这种感觉,她很陌生,甚至,有隐隐的排斥。
说白了,她在怕,这个男人,似乎能让人上瘾——可他走了呢?他万一不来了呢?难道要她重温以前半夜起来自己泡咖啡喝的心痛?
临渊见她不说话,抿了唇,一个人坐下,心里不是滋味。
武润看他一眼,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
商紫歌最后还是去找了莫小艺。其实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莫小艺竟然会见他。
当然了,慕枫作陪。
商紫歌直接忽视莫小艺以外的人,开门见山:“小艺,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莫小艺微微地笑:“没有啊,我很好。”
商紫歌盯着她,确实没发现这女人有一点哀怨的样子,相反,那小模样越发地水灵了,看了就让人心痒痒。他立即移了目光:“那就好,怎么说你也是皇嫂的人,如果有人欺负你,本王帮你出气!”
慕枫清了清嗓子:“紫歌王爷,慕枫的夫人,自然有慕枫爱护,欺负夫人的人,也自然是由夫君帮忙出气——紫歌王爷好意,我替夫人心领了,王爷如若无事,可以走了,我们夫妻俩还有点事要商量一下。”
商紫歌狠狠地瞪过去——昨天他找自己打架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你好意思自称夫君!”
慕枫勾唇一笑:“拜了天地,入了洞房,难道不算夫妻?”
莫小艺百无聊赖地看着两个男人斗嘴,打了个哈欠,往慕枫怀里窝:“你们慢慢吵,我再睡一会儿。”
慕枫立即揽住她:“睡吧,昨晚把你累坏了。”
商紫歌起身就走——不要脸!以为别人听不懂他话里什么意思!
慕枫轻轻哼一声——别怪他无情!他认定的东西,他绝不会放手!
莫小艺吐出俩字:“无聊。”
占据爱情上风的人,永远不能体会那个先爱上的人心里的悲哀和痛苦,就如莫小艺不知道商紫歌此时的心痛一样,武润也不能体会临渊心底的失望和低沉。
临渊说:“武润,我们谈谈。”
武润直觉想逃避这个话题:“有什么好谈的?”
“你敢说,你心里对我没感觉?”
“有,你也看见了,在床上的感觉挺不错。”
“你!”饶是临渊一直好脾气,也终于受不了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我就是为了上你的床才来找你的!”
武润头也不抬:“你来了,好像也没做其他的事。”
临渊气结:“你——”
武润面不改色,她又没说错!
临渊深吸一口气:“你非要这么说,那我问你,上次我来,碰你了么?”
“可能你对大肚子孕妇不感兴趣。”
临渊简直要跳起来了——这话她也能昧着良心说!他疯了才会抛下一大堆的事务跑来看她!结果竟然被她这样误会!“武润!你——你当真觉得我的感情如此不值得信任?”
武润觉得这是一个很矫情也很深奥的话题,她不想深谈。其实,她知道,临渊对她的一片心,可两个人的身份能超越吗?难不成以后他每隔几个月来住上这么几天?然后长期两地分居?
武润觉得,还是免了吧。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在自己的心还没有沦陷之前,果断结束!他这样辛苦的跑,又没有便利的交通工具,真的不现实!
“你说话!”临渊吼她。
她云淡风轻地笑:“临渊,其实你心里早就明白,我们两个这样下去,没什么结果。一年两年,你能坚持,可时间久了呢?你还能一如既往地每隔几个月从临天来大商一次?上次你母后就要给你选秀,你后宫里早晚塞满你的女人——临渊,我们两个,彼此都给不起承诺,要不起未来,与其这样纠缠不清,不如就此一刀两断。”
临渊喃喃:“我可以想办法,我……”
武润打断他的话,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我记得你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很美好,可你不觉得,对你而言,这是一种奢望吗?”
临渊突然靠近一步:“你只从你的立场出发,你只看到你能想到的,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和心情?我对你的感情,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抗拒,但我知道,你对我,并不是你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只要你敢确定你的感情,那么我就敢说——我的话,一定会兑现!我承诺给你的,永远都不会变!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所有的问题交给我来解决!在你放不下大商之前,我不强求你离开,但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爱,也别忽视你自己内心的感受——润儿,你何苦这样为难我,也为难你自己?”
武润低了头:“我才没有为难自己!”
临渊拥住她的肩:“还说没有!知不知道我看见你这样的表情,我的心就会很痛?润儿,并非我觉得女子能力不如男子,我只是觉得,再强大的女人,她也需要一个宽阔的肩膀和怀抱。润儿,其他的,我不强求什么,我只希望,你累了的时候,让你靠的那个人,是我。”
武润叹口气,想要说出口的绝情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了。
临渊蹲下身子,抬头看她:“别再说那些话了,好不好?我一年呆在你身边的日子,不超过一个月,你忍心看着我伤心痛苦?在临天的日子,就是想着能见到你,才支撑我过了一天又一天,你这样说,让我以后——润儿,你真狠心对我如此?”
武润内心也是天人交战,临渊对她的心,她对临渊的感觉——她又不是木头,哪个男人给过她这种感觉?即使是那个男人,也……武润突然开口:“十年!”
临渊眉眼一挑:“什么十年?”
他瞬间睁大眸子:“你不会十年不让我见你吧?”
武润低头看了他一眼:“临渊,我是说认真的。十年之内,如果我们能确认彼此的感情,并且不会改变,始终如一,那么,十年之后,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说法?”临渊嘴角有点抽,他以为她会说十年之后会跟他走,结果竟然只是一个说法!可也足够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你说的?不准反悔!对了——这十年,我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吧?”
武润瞪他一眼:“你只要不怕临天被你玩完,我也不怕。”
“这个你不必担心,”临渊立即觉得有了希望,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自然比她冷着脸赶自己走好了不知多少倍,再说了,她敢说十年,那对自己肯定是有感情的,只要他好好把握,十年之后,他相信是他的终究是他的!更何况,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他给自己订的时间是五年,他觉得,五年的时间,足够她放下大商,和他离开——但没想到她会说十年。十年就十年,他也不怕:“你说的话,不许反悔!”
武润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两个人之前的气氛顿时有所缓和,可因了武润刚刚的那句话,临渊也不敢随便有什么动作了,就怕她又说什么他来就是为了和她睡觉——天地良心!他是那么肤浅的人吗?但说实话,谁能拒绝得了她的魅力?他是男人,又不是太监!
武润看他一眼:“以后不能这么没节制!否则真把你赶出去!”
临渊立即笑了,脑袋使劲往她怀里蹭:“我就知道润儿最好了!”
武润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她怎么就多嘴说了那么一句!让他忍着不是很好?
第040章'手打文字版VIP'虽然武润的话听起来有点遥遥无期——十年之后,才只给他一个说法,但在临渊看来,她的这句话,无疑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至少,这说明他在武润心里,真的是特别的,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不说别人,就看敖卓凡,武润连见都不见他,这说明什么?反正临渊一想到这事,心里就美得不行,对于武润,更加以自己的方式表达他的爱意,恨不得掏心掏肺地那么对她好。
但再怎么缠绵,十天时间弹指就过,眼看离别在即,临渊心底总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惆怅。武润说了那样的话,他也不敢没有顾忌地爱了,每每看着身边的人如花容颜,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却又不让他动,他真是觉得——生不如死!
武润心底也算着日子呢,见他整日痴痴望着自己,眼神温柔,却又有浓浓的不舍,昨夜的缠绵仿佛还在耳畔,他果真倒是听话,每晚一次,节制了,但看他这样子,说不定心里多憋屈呢。
武润叹口气,主动走向他。
临渊眼神一亮。
武润在他面前站定:“明天走?”
临渊伸手揽住她的腰身,这几日,他尽量逼着自己离她远点,就那么看着,并非他不想抱着她,实在是,怕自己受不了诱huo,晚上抱着她已经是一种致命的折磨了,他怕他白天忍不住会……
武润坐在他腿上,伸手握住他的一缕墨发,在他鼻端扫过:“你下次来,武山肯定会走路了。”
临渊的心跳得扑通扑通的,鼻尖痒痒的,她脸上的神色又是如此的娇媚,他开口,声音里是压抑的性gan暗哑:“润儿……”
武润勾唇一笑,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另一手松了他的发,指尖从他的脸颊一直滑到耳后,又顺着他的脖子往下……
临渊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几乎低沉的开不了口:“润儿,你……”
武润顺势把他的手带到自己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抬眸,目光似水,面容娇艳:“这几天,很乖,奖励你的。”
临渊的呼吸顿时粗重,揽在她腰间的大手不由得加大了力道:“润儿,这奖励……”太少了!
武润轻轻笑着,上前吻了他的下巴:“这样呢?”
临渊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不——不够。”
武润起身,双腿叉开,跨坐在他身上,与他面对面看着:“明天,一早就走吗?”
临渊一动不敢动,就怕这是幻象,他一动,眼前的人就会恢复风轻云淡的模样:“你开口留我,我一辈子都可以不走。”
武润倾身,抬高下巴,去吻他的额头,然后是他的眉,睫毛,鼻梁……
临渊的大手不由得用力,将她使劲贴着自己的胸膛,咚咚跳的心脏紧紧挨着她的丰润,眼前的美好让他疑似在梦中。
武润的食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唇,歪头亲着他的脸颊,往后,双唇停留在他的耳边:“临渊,十年,是一个很漫长的日子,后宫无人的话,你确定,你能受得了那种寂寞?”
临渊只觉身体里的悸动翻江倒海地开始往一个地方折腾,他深吸一口气:“润儿……”
武润在他耳边轻轻地笑:“我不确定,所以,你走之前,我决定——把你喂饱……”
话音刚落,她张口含住了临渊的耳垂。
临渊的轻吟无可抑制地从喉咙里溢出来,没有再多的犹豫,他托住她的俏臀,起身,迫不及待地走向床榻!
武润对这样的事绝对不陌生,记得那一次默默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