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吉能不生气!她以为木子风是在讽刺武润不守妇道,木子风那意思,是不是说娘娘之前就有过——什么人!亏娘娘对他那么好!他竟然不知感恩还诋毁娘娘!她站起来:“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你最好别胡思乱想!娘娘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乖乖地做你该做的事!娘娘宅心仁厚很多事不和你计较,可你再这样诋毁娘娘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木子风抬头看了她一眼,理了理她说的话,总算有点明白她什么意思了:“我没胡思乱想,你家娘娘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感兴趣,之所以问那句话是想在生产之时做好万全准备,亦吉姑娘,你声音再大点你家娘娘该醒了!”
亦吉慌忙朝着内殿看了一眼,见里面没动静,这才回头瞪了木子风一眼:“最好是这样!你不感兴趣最好!”
木子风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去看医书,脑海里却不由浮现亦吉的话——娘娘不是那种人。不是那种人,怎会有了其他男人的子嗣?不是那种人,怎会和几个男人有暧昧?如果不是那种人,那她,是哪种人?
亦吉无法掌控木子风的想法,但本来对木子风的一点好感也在这场对话中消弭了——在她心中,武润是天人一般的存在,自然不想任何人玷污了她的名声。
武润现在觉得,名声什么的真的都是浮云。觉得你是淫fu的,你再圣洁他还是会把你想歪;觉得你这人不错的,你脱光了他也会找点借口给你开脱——总之,武润是想开了,怀孕这事肯定要瞒着,至于其他的,她真不想操心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明显觉得亦吉脸色有点不好看——当然了,亦吉也不敢在她面前吊脸子,但她伺候完武润,一回头看见木子风,那表情立即就变。武润也是挺机灵的,几次三番下来,她觉得肯定是木子风惹了亦吉了。
趁着亦吉出去的间隙,她问木子风:“怎么了?你们两个,吵架了?”
木子风有点奇怪武润会主动和他聊天,但一听她问了什么,随即摇头:“没有。只是,有点误会。”
武润一听,放心了,也没多问:“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亦吉嘴巴不饶人,其实心地很善良。”
木子风没再说话。
武润也没说——其实武润一直刻意注意着这件事,不管怎么说,第一次见面就被木子风骂真是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为了避免他再有那种想法,反正武润是能不理他尽量不理他,就怕自己对他热情一点让他误会,毕竟谁也不愿意莫名其妙地被人当成淫fu。
至于孩子出生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并非武润不信任这世上有刻骨铭心的爱,只是她没经历过,她不了解那种深刻。但她觉得,木子风的痴情并不一定是好事,蕊贵妃都有孕了他还奢想什么!一个女人愿意给一个男人生孩子,总有些复杂的感情在里面。当然,这结论不适合用在她自己身上,她只是单纯地想要个孩子而已,并不会计较孩子的父亲是谁——总之,她觉得木子风人还可以,培养培养说不定能为己用。
但,事情没有定数之前,她也不会试图去改变什么,都说计划不如变化,她只要等着就行了——当然了,关键时刻,她还是要添点油加点醋的。
亦吉回来的时候,武润正看她的剪纸。
亦吉笑笑:“娘娘,您累了就歇会儿,剪刀可不能动。”
武润嗯了一声:“这是——?”
亦吉站到她身后,给她揉捏肩膀:“小衣服啊——回了大商,奴婢就照着这个样给小主子做衣服穿。娘娘您看好看吗?”
武润把拿倒了的剪纸正过来,心虚地笑笑:“好看,好看。”
木子风微微地勾了唇——他敢笃定,武润绝没看出来那是衣服,她看了半天了,嘴里还嘟囔着,翻来覆去地看,那模样——木子风猛地抿唇!他在干什么!他怎么会如此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亦吉眼里只有她家主子,揉捏的力道不大不小:“娘娘,您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武润愣了愣,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木子风头低得更低,他不想承认自己刚刚在看武润,此时他也不想听她说任何话。
“男孩吧。”武润给了这样一个答案:“男孩没有那么娇气。”
亦吉吃吃地笑:“小主子一定很帅气。”
武润是没奢望了,就觉得一切平安健康就好:“吃了蜜了?这小嘴甜的。”
其实亦吉也不知道怎么了,似乎是看到临渊扯武润衣袖的那一刻起,她心情就挺好,当然了,训斥木子风那一段自动略过——她觉得,无论是临渊今天早上的“对、布、棋”,还是那像极了默默的幼稚举动,都让她有种自家娘娘被重视的荣耀感。她是奴才,主子好,她才好。反正,她觉得自家主子是最好的:“娘娘您又笑人家。”
木子风突然站起身:“无事,我先告退。”
在武润面前,他从不用尊称。亦吉一开始顾忌到他要负责娘娘的身体不敢说他,可熟悉了,背后她讲过几次,可木子风还是一意孤行,武润也没什么反应,亦吉这才没管了。
武润觉得无所谓,木子风有点犟,有时候你越和他对着干,他越来劲——她笑笑:“闲着也是闲着,亦吉,不如你们对弈一局,就用临皇送的那副棋如何?”
木子风看了亦吉一眼。
亦吉娇嗔地开口:“娘娘,奴婢那点手段,怎么好意思在您面前班门弄斧的?”
武润拍拍她的手:“让你下你就下,哪里那么多话。”
木子风还是不动。
武润就笑了——如果他不愿,早开口拒绝了,这样一句话不说,看来是有门:“还不快去拿棋盘。”
让武润猜着了,木子风除了医术,最爱的,就是下棋。他都不记得他多少年没下棋了——在云国皇宫里,人人都看不起他,都欺凌他,谁会陪他下棋?出来以后,武润身边的人一时半会也不会和他交心,他又自恃高傲,不会主动约人——反正,武润一说棋,他心里就痒痒的。只是,他疑惑,亦吉的棋艺如何?
一炷香之后,他不敢大意了。
武润懒懒地靠在软榻上,吃着水果看着两个人对弈。
从布局上来看,木子风略胜一筹。
但亦吉得了武润的真传,落子刁钻,一时也没让木子风占了便宜。
木子风改了战术,不再小看对面的女子。
亦吉最后败了。
武润呵呵地笑:“不错,知道围魏救赵了。”
亦吉输得不甘心:“娘娘,您就知道笑人家!”
武润把果核放到托盘里,继续笑:“要想进步,就不能怕输。木子风是个很好的对手,多练练,赢他指日可待。”
木子风抬眸看了武润一眼——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她也懂棋?
亦吉小心地问:“那奴婢再来一局?”
武润抬抬下巴:“开始吧。”
两个人屏息凝神苦思冥想的时候,武润睡着了。
亦吉正纠结该退还是该进。
木子风提醒她:“你家娘娘睡着了,用不用给她盖被子?”
亦吉似有些迷惘地看了一眼,起身,拿了薄被过来。
她脚下一滑,身子一个趔趄,直直地就朝着武润倒下去!
她眸子瞬间睁大,本想尖叫的也生生地被吓回去——娘娘!她可不能压了娘娘!
木子风抬头看见这一幕,心脏差点跳出来!他飞快地起身挡在武润身前,双手接住了要摔倒的亦吉。
亦吉觉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良久,她才敢睁眼:“娘娘——没事吧?”
木子风摇摇头,放开她,退后一步,转身看向武润。
亦吉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木子风回头,看见她的模样,又摇了摇头,弯腰,拿起她手中的薄被,轻轻盖在武润身上。
亦吉抚着心口位置,一直低喃:“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幸好没事!幸好没事!”
木子风重新坐回了原位,看向棋盘上的布局。
亦吉慢慢调整了情绪,却还是没起来,就势坐在地上,小声地开口:“不下了——反正还是输。”
木子风勾唇——她倒是有自知之明。第一局是他轻敌了才费了些时间,这第二局,摸清了她的战术和规律,想赢,自是更加轻松:“你——师承何处?”
亦吉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小声点:“什么师承,不过是平时喜欢,太后娘娘指点了几招而已。”
木子风大惊——太后娘娘?!
炎如霄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时,愣了一愣,可随即恢复如常:“敖洞主深夜造访,可是有何要事?”
敖卓凡挑了挑眉,月光下的身影挺拔傲然:“无事,只是奇怪仁德王爷为何还留在临天?莫非是看临天景色秀丽,不想走了?”
炎如霄也没什么好脸色,至于为什么不走大家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问:“敖洞主也是被美景吸引,流连忘返了吗?”
敖卓凡突然笑笑:“没想到,一个女人而已,竟能让仁德王爷如此。”
听出他话里的轻蔑,炎如霄不悦地开口:“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吗?听闻含烟公主对你一往情深,你又何必钟情不属于你的女人——别说她不喜欢你,就是她喜欢你,你要得起她吗?”
炎如霄顿时怒了,他话说到这份上,炎如霄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了:“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她是我的女人,这一点不会改变!要不要得起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敖卓凡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连云含卿都对我礼让三分,你一个小小的王爷——”
他话未说完,炎如霄突然大笑:“哈哈哈!既然如此,敢问敖洞主此来所为何事?我喜欢润儿,我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若是个男人,就别玩这些阴的,咱们光明正大地来竞争——你说润儿不喜欢我,你呢?她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也好意思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听着他一口一个润儿,敖卓凡突然觉得好刺耳,他哼了一声,不屑地开口:“那样的女人,怕也只有你把她当宝贝一样!她费尽心思拉我上床的时候,可惜了你没看见她那娇媚的模样!炎如霄,我这次过来,是看在和云含卿多年交情的份上来劝你,最好还是早点回云国,否则,出了什么乱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炎如霄双眼赤红,大拳紧握——他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武润亲口承认过她做了什么,虽然知道他没得逞,可炎如霄还是觉得怒火中烧,他瞬间冲过去:“不准你诬蔑她!”
敖卓凡身形瞬间后退:“炎如霄你找死!”
炎如霄不依不饶地追过去:“你敢侮辱润儿,我杀了你!”
临渊听着何元说完,帅气的眉极快地抖动了一下:“还在打?”
何元算是见识了武润的魅力了,说严重点,说是红颜祸水也不为过,这样的女人,他家主子最好别惦记了:“打完了。仁德王爷身受重伤,敖洞主没下杀手。”
临渊突然起身:“大皇子的人藏在何处?”
何元疑惑地看他一眼,这大半夜的,主子是什么意思?
临渊大步越过他身边:“朕在问你话!”
何元颠颠地跟上:“回皇上,大皇子被您逼进了营山,至今没出来。”
临渊脚步没停:“抽调五千锦衣卫,随朕出发!”
何元大惊:“皇上——”
第017章【手打文字版VIP】
武润是被吵醒的。
她现在睡得好,极不容易被叫醒,能把她吵了,说明这噪音真是有点大——她睡眼蓬松地坐起来,叫了一声:“亦吉?”
门外是匆忙凌乱的脚步声,间或还夹杂着一声两声的“快点”——武润疑惑地皱了眉,深更半夜的,谁敢在圣恩殿造次?
她也没动,靠着床头闭了眼。亦吉没在身边,肯定也不会走远,她这个模样肯定是不能出去的。
果然,一会儿亦吉就进来了,看见她醒了,连忙跑过来:“娘娘,您醒了——奴婢该死!都让他们轻点了,还是吵到您了!”
武润揉揉眼睛,觉得还想睡:“无碍。发生什么事了?”
亦吉不想说,说了娘娘肯定不能休息了,可临渊大张旗鼓地进来圣恩殿,不就是为了让娘娘知道——谁知道他受伤是不是故意的!
武润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事,就想躺下。
“娘娘——”亦吉咬着下唇,就算对临渊此时的举动有意见,她还是不敢隐瞒,说他是故意的也只是气话,流了那么多的血,能是假的?她小心地开口:“其实,是临皇。”
武润颦眉:“大半夜的,他又折腾什么?”
亦吉连忙扶着她:“他没折腾,他——受伤了。”
临渊看见武润的时候,虚弱地笑了笑:“吵到你了吧?”
武润看见他嘴角的血渍,扫了何元一眼,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御医身上:“临皇身体如何?”
御医头也不敢抬,如实回答:“回太后娘娘,皇上是内伤,需潜心静养,慢慢复原。”
武润点点头:“这么说,没什么大碍了?”
何元突然咳了一声。
御医身子发抖地继续回话:“皇上此时不宜动怒,不宜提气,要静心安神——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极易引起体内内力逆转,后果不堪设想。”
武润看了何元一眼:“既然需要静养,本宫就不打扰了——圣恩殿本就是临皇歇息之处,本宫鸠占鹊巢也确实不妥,不如……”
临渊咳了两声,唇边的血渍又有外溢的趋势。
何元忙上前,一脸焦急:“主子,您千万别着急,御医也说了,您不能提气——您想说什么,您慢慢说,太后娘娘在这儿呢——”
他说完,噗通给武润跪下:“娘娘开恩!娘娘是贵客,皇上定是不愿让娘娘离开!奴才恳请娘娘,看在皇上一片诚心的份上,莫再提离开之事了。”
临渊的目光一直在武润身上,他开口,声音里的确透着惹人心疼的疲惫和倦意:“都退下吧,朕乏了。”
何元开始清场了。如果最开始他还不懂主子什么意思的话,但看到主子故意受了伤又着急忙慌地往圣恩殿赶,他再不明白就白伺候临渊这么多年了!但他想不通的是,即使是演戏,也没必要把自己伤这么重啊!大皇子也不是吃素的!皇上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武润看着瞬间空荡荡的圣恩殿,顿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临皇…。”
临渊突然开口:“能陪我一会儿么?”
武润还没开口,何元又噗通跪下:“娘娘请成全!娘娘大恩大德,临天子民没齿难忘!”
武润颦眉——有这么夸张?如果她没记错,炎如霄说过,默默醒来之后,武功必是无人能敌的,那什么人能伤了他?还静养,不能动气,不能激怒——那就是要顺着他了?她垂眸看向临渊,本风华绝代的脸色带了些苍白,唇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