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润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酷无情,这种事,她真是不想拖着,本以为炎如霄能知难而退,谁知道他怎么就和敖卓凡一样了呢,开始守株待兔?可惜,她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子:“怎么样?关于魔教的事,想好怎么和我谈判了吗?”
炎如霄一看见她的脸色,心里就有点怒,这么多天不见,她就不能和颜悦色点:“没想好!”
武润听他语气不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既然觉得委屈,何必还留在这里?真是矛盾的男人:“既然没想好,那你回去好好想,我大商皇宫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
“你又赶我?!”炎如霄恨恨瞪着她:“你怎么不赶敖卓凡!”
炎如霄进一步:“我再问一遍,为什么敖卓凡可以,我就不行?!”
武润不示弱地回瞪他:“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根本不存在的事情你翻来覆去的说有意思么?”
“不存在的事情?”炎如霄恨得咬牙,都那么亲热了,还不承认:“你敢说你和他之前清清白白,没有一点暧昧?”
炎如霄冷笑:“是吗?都抱着吻在一起了,竟然说没关系——那我何必还忍着!”
他猛地欺身向前,困住武润!
武润抬眸看他:“炎如霄,你我之间,难道非要到这一步?我不想对你下手,可你若执意如此,你别怪我——”
炎如霄猛地捏起她的下巴:“有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润儿,能死在你身上,我死而无憾!”
武润打下他的手:“炎如霄,没想到,时隔五年,你还是没变——在你眼里,这份感情的起点和终点,是不是都是我的身体?如果你想要,尽管拿去,一副皮囊而已!只是,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这个能力?之前,我或许还有愧于你,但现在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炎如霄眸子里闪过无尽的痛楚——他付出了那么多,在她眼里,他想要的只是一副皮囊吗?他倒希望,事实真是如此,那样,他也不会那么痛苦了!他的手无力垂下,再看武润,眸子里的挣扎一览无遗:“你——自始至终,是不是都不曾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武润没说话,这样的问题她没必要一再重复。
炎如霄苦笑,已经知道答案何必再问?可——他想要放手一搏:“知道我这次来,想谈什么吗?”
两人距离很近,武润被他圈在椅子里,后背靠着椅背,无路可退:“有什么事,你坐好,我们慢慢谈。”
炎如霄不听,反而更靠近些,呼出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间:“都说红颜祸国,润儿,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美?”
武润哼了一声,说来说去,吸引人的,还是这个脸蛋。
炎如霄见她没反应,继续道:“我以铲除魔教为名,领了云国十万大军驻扎在云商边境——你说,如果说魔教潜入了你大商境内,以此为由,军队堂而皇之地进入你大商,这想法可好?”
武润盯着他:“你疯了?!”
炎如霄亦不眨眼地看着她:“我是疯了!从我爱上你那天起,我就疯了!只要你开口,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我敢保证,云国的军队永远不会踏上大商的领土!”
“云含卿不会让你乱来!”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炎如霄你这是在拿人命当玩笑!”
“别人的人命,与我何干!”炎如霄咬牙切齿!
见她不语,良久,他放缓了语气:“铁骑践踏,第一个遭殃的,是五台的百姓,你想看着他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如若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该知道怎么做?”
武润沉默不语,只觉胸腔里是满满的怒火——炎如霄,他是真的疯了!十万大军,岂是闹着玩的?就算五台边防牢固,可两军交战的场面,武润想都不敢想!云国皇室有遗诏,永世不得朝大商进军,但炎如霄说的也不无道理,云含卿就是想阻止,怕也远水不能解近渴!
炎如霄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知道此刻替我掌管军令的,是谁么?”
武润略一沉思,眸子里有了惊讶:“商子清?”
炎如霄眷恋地不想离开她柔嫩的肌肤,勾唇一笑:“润儿,你一直都是这般睿智冷静,真想看你是否也有惊慌失措的一天,那模样,肯定更让人心动!”
武润别开脸,推开他的身子,正色道:“炎如霄,你最好清楚你在做什么!两国交战你以为是儿戏!到时百姓颠沛流离,无家可归,血流成河……”
“可这一切,是你能阻止的!”炎如霄打断她的话:“我并不想如此,我本意也并非如此,只是——要看你的态度!”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你无需求我,只让我留在你身边即可——如此简单的条件,只要你点头,这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就这么相信我?你不怕我利用完了,再把你甩了?”
“只要你敢用,我保证,这辈子,你都甩不了我!”
武润冷冷道:“如果我说不呢?”
“你当然有拒绝的权力,可你要想清楚,边关将士和百姓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间!何况,商子清心里想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他想要的,可不止是攻下五台那么简单!到时,战火蔓延,云含卿就是想停止,怕也无能为力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既然军令在商子清手里,你又有什么能力扭转乾坤?”
炎如霄勾唇一笑:“你不知道,要调动军队,只有军令是不行的,还需要——帅印。”
武润冷笑:“既然如此,你信不信我有能力让你有去无回?”
炎如霄耸耸肩:“忘了告诉你,帅印也不在我手上。来之前,我已经吩咐好,半年之内,如果我还没有消息,拿着帅印的人自然会去找商子清,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不是润儿所乐见的。”
“你!”武润真没想到他有这样的胆子!两国交战,他以为是什么!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她怎么不知道他是这么自私的人!
炎如霄又靠过来,在她耳边轻语:“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武润躲开他:“你说!”
“我已经是你的人,这一点,你不能否认。”
见武润脸色微变,他心情大好:“既然用了,就不要浪费——这仗也不是一定要打,关键是,看你在床上的诚意!”
武润咬牙看他:“炎如霄,真没想到——你是如此卑鄙小人!”
炎如霄眸子黯了黯,这几日,他想了很多,也亲眼看到了许多他错过的东西——比如说,武山和武辉的成长。同时,他也知道了武润对于两个孩子的疼爱和关注,在一个瞬间,他就改变了自己的初衷,如果注定他得不到她,那么,他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润儿,一个月!我只要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你只属于我!润儿,如果你注定不能属于我,那么——你能给我一个孩子吗?”
武润愣愣看着他,一时无语!
“来人!拖出去阉了!”
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武润睫毛微微地颤了颤。
炎如霄慢慢起身,看向来者:“临渊?你怎么会来?”
临渊一身黑色长衫,面色冰冷,绝色姿容里却透出拒人千里的孤傲和霸气,五年的时间,岁月非但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却给他添了属于男人的气概和稳重!绝色的五官更加张扬着无与伦比的魅力和独特,一双幽深如大海的眸子此时定定看着那让他心心念念的女人,身上的冷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柔情和眷恋。
炎如霄见他不答,突然反手把武润抱在怀里,冷笑:“临渊,既然你能来到这里,我不得不重新布置这一切——别过来,否则,我不介意和她同赴黄泉!”
临渊负手而立,深邃的眸子只看得到武润一人。
武润始终没看他,睫毛低垂,即使被炎如霄如此挟制,也不曾抬眸。
武润不说话,临渊也没开口。
炎如霄手上的力道松了些,他情愿伤了自己也不想动她,可临渊为什么这么快来了?他花重金买的那些杀手呢?就算武功不如临渊,可江湖上有钱都买不到的剧毒江家怎么也会失算?如今,他别无选择,只能背水一战,否则,他将什么都得不到:“临渊!你走!马上回临天!否则,我真的动手了!”
被他的手带着,武润的身体不自觉地靠近了些,临渊眸子一黯,背后的手无声地握成铁拳!
武润双手抵在炎如霄胸膛,终于抬了脸,看向他:“炎如霄,你何必如此?”
炎如霄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子,从认识她到现在,似乎,展露在他面前的,永远是那副平静无波的面容,记忆力,似乎她从来没主动对他笑过,没对他说过一句温暖的话,没牵过他的手,没吻过他的唇——炎如霄苦笑,大手用力把她禁锢在怀里,让两个人的身躯紧密地贴合:“润儿,我不如此,能有机会靠近你?我想让临渊死,我知道,他在你心里的份量——总之,你答应我,你和我走,不然,我们一起死在这里!生不能与你共度,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知足了。”
武润突然开口:“你舍得杀我?”
临渊面色一黑。
炎如霄唇角却勾起笑:“润儿,我如何舍得杀你?只要你答应我和离开,我许你一辈子的柔情宠溺!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人,可好?”
临渊暗暗思忖,他这一掌打过去,波及到武润的内力会有多少,听了炎如霄的话,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武润尽量让自己和他拉开些距离:“你觉得,即使我同意,他会让我们走?”
炎如霄大喜:“你真的同意?”
临渊瞬间出手!
武润突然回头:“别伤了他!”
话音未落,炎如霄已被强势的掌风推了出去,武润一阵眩晕,身体腾空,已在一个熟悉却久违了的怀抱里。
临渊落地,眸子里的紧张一览无遗,面上却不动声色:“没事吧?”
武润轻轻推开他,自己站定,看了一眼倒地的炎如霄,迈步走了过去。
“你!?”临渊心底一酸,大手一揽,重新把她拥在怀里,语气霸道:“不准过去!”
武润没看他,再度伸手推他。
他更紧地抱住,垂眸盯着她,心底的酸涩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来了,她始终没正眼看一样!她就一点不想他?
他的大手在她腰间用力,使她的曲线和自己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如果不是有碍眼的人在场,他早就想吻上去了:“何元!朕的话你没听到!拖下去!阉了!”
何元站得远远的,弯腰称是,却不见有动作。
临渊目光不离武润,语气却更加霸道强势:“何元!别让朕说第三次!”
何元噗通就跪下了:“主子,您看,这里是娘娘的地方,娘娘——”
再给何元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忤逆临渊的话,可傻子都看得出来,武润不想让炎如霄受伤,更别说阉了!主子如果真的执意如此,惹了娘娘生气,到时麻烦的是主子!辛苦了那么久,主子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临渊终于忍不住,伸手抬了武润的下巴,让她的眸子无处可藏。可触目的,武润睫毛微颤,眼圈微红,眸子水润,那模样,竟看得他万分心疼!他大掌轻轻抚上她的脸,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儿就在眼前,此时,她的红唇娇嫩,水润饱满,他多想吻上去,一解相思,可——他小心地开口,不敢求证她眸子里的泪水是为谁闪烁,如果真的是炎如霄,让他情何以堪:“润儿?”
武润猛地别开脸,用力推开他,再次朝炎如霄走过去。
他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却没了重新拦住她的勇气,双臂无力垂下,绝色眸子里悲痛无比。
炎如霄自然不是临渊的对手,临渊那一掌,又是毫不留情的,此刻,他脸色苍白,唇角溢出血渍,倒在地上,痴痴地望着武润。
武润在他身前蹲下,掏出丝帕,给他擦拭唇边的血渍:“炎如霄,你这是何苦?他在这里,你能把我带走吗?”
炎如霄唇边勾起一抹绝色的笑:“润儿,你的意思——如果他不在这里,你会和我走?”
临渊握紧了拳,不敢看,也不敢听。
武润只管给他擦拭,却并不回答。
炎如霄苦笑:“润儿,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了。”
武润面色没什么改变,水润的眸子也渐渐退了泪花:“你不会死。”
炎如霄吃力地抬手,握住她的:“润儿,这结局,是我早就想到的。只是,我不甘心。我的爱——并不比他少,可为什么,留在你身边的,没有我?”
武润反握住他的手:“炎如霄,有些话,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懂?爱情,是美好的两情相悦,一厢情愿的后果,总有人会受伤。”
说了此话,她回头,冲着临渊抬了抬下巴:“过来,给他疗伤。”
何元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家主子,就怕主子一个不高兴把炎如霄灭了!这一路,本该早就到了的,可就是因为路上遇到诸多阻拦,又是暗杀又是偷袭又是下毒的,主子早已身心憔悴,现在看武润那样子,明显对自家主子不重视——何元叹口气,只能给自家主子祈福!
武润见他不动,加重了语气:“还不快点!”
临渊定定看着她,大拳紧握,骨节泛白。
武润叹口气,回了头,垂眸对炎如霄说:“你再忍忍,我去叫人。”
她刚想起身,炎如霄的手却握得更紧——这一刻,能这样牵着她的手,死了又何妨:“别走。”
武润看着这张脸,心头思绪万千,这个男人,注定是她不能割舍的情意:“我会回来——”
话未说完,只觉身后一阵疾风而至,下一秒,她和炎如霄相握的双手被硬生生扯开,抬眸,她就看见临渊一脸冷傲地站在面前。她颦眉:“你做什么?我说了不准伤他!”
临渊一字一句:“朕给他疗伤!”
何元总算松了一口气,已经入冬的天了,他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武润明显松了一口气,回头,看见何元:“还不过来帮他?”
何元立即跳起来,颠颠地跑过来,把炎如霄扶到了软榻之上。
武润回头看了一眼,见临渊上前出手了,她朝着殿外走去。
走到外殿,亦吉就迎上来,满脸喜色:“娘娘!”
武润板着脸坐下。
亦吉凑过来给她奉茶:“娘娘,可看见临皇了?”
武润声音不悦:“本宫又没有眼疾,那么大一个人,会看不见?”
亦吉不解,为何娘娘脸上没有喜色?难道是炎如霄在里面,临皇误会了什么,娘娘才不高兴?她连忙解释:“娘娘,是奴才没有拦住临皇,他——”
武润抬手:“算了,去把万子西请来。”
何元小心翼翼地侯在一旁,就怕主子真的把炎如霄弄死了:“主子,您可小心点。”
临渊瞪他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