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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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陨-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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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纠缠吧!扭曲吧!我捂住脸嘶声力竭的哭出了声:“为什麽你会是吕慕枫!为什麽我会是曲无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帝陨97(若漓之恨)

  日子飞逝,转眼盛夏已过宫中枫树一片火红。这连绵的枫红烧的如火如荼,誓将生命燃尽般的热烈。就好似我和吕慕枫纠纠缠缠,轰轰烈烈,即使渴望平静也会被本性的强烈欲望而毁灭。
  
  还有三个月辰儿就满周岁了,慕枫依旧没有昭告天下他已得一子,更加没有给予名号。辰儿到今天也只有一个名字而已,我虽然不满但是却也无法开口。
  
  转动轮子我在枫叶飘零的宫道上只带了小金子在身边无目的的游荡。自从与杨曦斗过一场,她被打入冷宫之後,後宫安宁许多也真的将我这个男人看做了皇後不敢再造次。
  
  似乎一切又平静了,我还是日日搬弄花草,服食汤药,偶尔去找若漓对弈,逗弄辰儿。只不过我与慕枫之间的确有什麽变了。自那一夜之後,我似乎对自己坦诚了一些,但是放不下的东西始终是放不下。那副我被穿心而亡的画面从来都没有从我的记忆中消失过,只是我不知道它究竟什麽时候才会到来。
  
  “公子你可累了?要不要到凉亭里去休息片刻?”小金子快走两步侧头拱手行礼,“皇上吩咐过,您活动一个时辰就得休息一炷香,不能让您消耗太多体力。”
  
  抬头看看这秋高气爽的天,我微一点头:“也好,小金子你在凉亭里泡上一壶好茶上几碟精致的小点心。我想与西後共赏秋日红枫。”
  
  这几日似乎都没有看见若漓,今日难得有了兴致就思寻著找她出来闲聊几句。顺便也问问如今怎麽处理那个杨贵妃更好。到现在戈国仍旧不肯给个讯息,既不说派遣使臣前来,也不说要接回杨贵妃。
  
  “这个……”小金子愣了愣,他有些尴尬,“西後今日凤体抱恙,恐无法前来。”
  
  若漓病了?我怎麽不知道。
  
  我手上微一用力,轮椅滑了个半圆正对了小金子:“什麽时候的事情?为何没人通知我?”
  
  “是西後吩咐的,她说不想让公子您担心。过几日等她身子好了会带大皇子来看望公子的。”小金子尴尬的笑,额头有冷汗渗出。
  
  眼睛微眯,我斥道:“送我去西後行宫,我要去看她!”
  
  若漓一定是病的不轻,不然不会封锁消息不肯让我知道。她如此见外是为哪般?想我双腿被废时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我整整两日,可我连这情都无法还吗?
  
  “是……”小金子耷拉著脑袋,似乎已经预见自己被斥责的模样,但我的命令与若漓的比起来,他更不能违抗的是我的。
  
  行至若漓行宫前就见到一名宫女送御医出门。
  
  “公子?”那宫女也见到我了,她惊呼一声往後退了一步,“见过公子,公子千岁。”
  
  来回看了宫女与御医,我叫住御医:“西後得了什麽病?”一个个都这麽如丧考妣的模样,若漓究竟得了什麽病?
  
  御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神色却没有宫女那麽慌张:“回禀公子,西後不过是染了风寒。只是西後身子太弱,且有日益衰弱的迹象,所以风寒一直不见好转。微臣想是有什麽心结让西後寝食不安,这才让身子只见虚弱,不受进补之益。”
  
  看那御医也不像是说谎的模样,我松了口气:“这样还算好,你下去吧。我去见若漓,不用通报了。”说罢遣了御医,让小金子和宫女将我抬入那高高的门槛。
  
  “咳咳咳,咳咳。”有些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我一进入庭院就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心上一紧,手上滚动轮子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是无念吗?”可我还没有碰到那扇紧闭的门若漓温婉的声音就透过门扉传了出来,“你在庭院等我片刻,我梳洗一下就来。这几日缠绵病榻都没好好整理过自己,你别进来,我现在一身凌乱不便见人。”
  
  虽然知道若漓这番话是推脱之词,只为不让我闯进看见她如今憔悴的模样。但是毕竟是男女有别,我这麽贸贸然闯进去还是於理不合。
  
  我苦笑:“我知道了,那我就在庭内等你。但是若漓你不必装扮,用你真正的样子面对我就可。如今你我何必带著面具面对彼此?已经没有必要了,我知道你心中所思所想。”
  
  屋内沈默,我也知自己是多说无益。只能摇了摇头让小金子推我回庭院。
  
  聪明的宫女已经沏好香茶然後都退了下去,庭院之中只余我一人。
  
  茶盏之上白雾缭绕,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色,心中一阵萧条──我亏欠若漓太多,可是无论如何都补偿不了。我也曾以为我与若漓应该是无话不谈的知己了,但今日这一事也让我明白了若漓心中始终有一处我是进不去的,因为她不肯对任何人开放,就是吕慕枫也不行。
  
  “久等了无念。”粉色的衣衫,桂花的熏香,若漓浅笑端庄娴静的向我走来,“今日之事我希望你不要怪罪小金子,是我吩咐他不要将我身体抱恙的事告知与你。你最近烦心的事儿不少,我就更不想再填你的烦恼。”
  
  细细的看著若漓,她画著远山青黛眉,贴了花黄,唇上染了胭脂,脸颊抹了红粉。若只是单看她的装扮,那麽谁都不会信眼前这个浅笑吟吟的女子身染风寒,抱恙在身。但人病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人的精气神都可从那一双眼中看的分明。
  
  若漓的眼往日是水灵灵的,黑眸白仁清清楚楚。可今日却有些浑浊,瞳孔微散应该是病的不清。她此时是强打起精神来见我。
  
  抱了茶盏在掌心,我低头不忍再看若漓故作的坚强:“方才我来的时候见到御医正离去,我已经知道了你病的不清,就不用如此强撑了。若漓,你不累吗?”
  
  “呃……”若漓被我抢白一顿,顿时无言。她无奈,最终是放松了肩膀,萎靡在她花样的面颊浮现,“这就是纸包不住火吧,不过我是真的不想让无念你和皇上担心。你们一旦知道我病了又久治不愈定然会心急如焚,可杨贵妃的事情已经让你们焦头烂额了,此等小事不提也罢。”
  
  “杨曦的事我们是急不来的,既然戈国都不肯给个正面的答复,那我们除了等也别无他法。所以你的事才是第一位,若漓你究竟是怎麽了?”柔柔的握了若漓的手掌,感觉到手心中的无骨素手竟然冷的如冰,“我听御医说了,你是病从心起。风寒不过是引子而已,造成你久病不愈的是你的心结,是它让你身子日渐变差。”
  
  若漓抬眼看我,嘴角微微抬起绽放出一个飘渺的笑容:“心结吗?是人或多或少都有,只不过我没想到自己整日求神拜佛的求静心,求无欲无求,最後还是无法逃离红尘俗世的烦扰。”说著眼泪顺著眼角滚落,滴入她面前的茶盏,“我是自作孽,与他人无关。”
  
  见若漓这幅伤心脆弱的模样,我已经明白了几分。苦笑,我望著金銮大殿的位置:“还是为了慕枫是吗?你为什麽也这麽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若漓突然大叫道,“我也想忘掉他啊!可是这麽多年我却只学会了拿起,学不会放下。你不知道,我有时有多恨你!无念!”若漓崩溃的抓著我的肩膀死命的摇晃,这麽癫狂的若漓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果你不是前朝的帝王,如果慕枫不是吕丞相的儿子,如果你们不为了这对我而言毫无价值的江山使尽万般阴谋诡计,甚至将自己的情感都放入进去,你们又怎麽会纠缠的让我找不到空隙进入?如果……如果你在逼宫那日就死了,如果你在逃离皇宫後再也没有回来……我……”
  
  鼻头发酸,我颤抖著手扶住若漓,千般言语万般劝慰也只能说出对不住三个字。
  
  “对不住……是我该说的……”若漓双肩剧烈抖动,眼泪只不过奔流片刻,情绪不过放松瞬间她又恢复成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其实我知道这一切都只能埋怨命运,无念你是个好男人,我能理解慕枫为何会倾心於你。你们心中都有种执著,一种我怎麽也无法拥有的强烈欲望。你们才是同一类的人,所以我无法进入你们才算是正常吧……”
  
  “若漓……”
  
  若漓勉强一笑:“将自己最阴暗的一面表现出来也不错,至少让我心情舒坦了许多。无念我不能请求你将你听见的都抹去,但是我要补充的是,我虽然有时会怨恨你,怨恨慕枫,怨恨命运。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後悔过认识你们。你们如今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还有辰儿……”
  
  辰儿……我的儿子,我和慕枫血脉相融的铁证。我原本以为辰儿交给若漓才是最好的,可是我後知後觉的发现这对若漓来说是多大的痛苦。她整日看著自己最爱的人与他人的子嗣,还要当做己出般虚心照料。也难怪若漓会积郁成疾,也许辰儿……辰儿真的不该出世。
  
  人世上,辰儿的身世是个禁忌,因为他是男人所生。在情理上,他是两个对立者扭曲的结晶品,在皇宫里,他是个不受自己父皇喜爱的可怜孩子。可是……他却必须出生……为了夺取我的生命而生……
  
  没错啊……其实我早就看见了刺我那一剑的是一个少年,一个长的很似我与慕枫的少年。他脸上的悲伤和愤怒让我连一刻都无法忘记,是我自己刻意不去理会,只愿接受自己将死於剑下这一事实……




帝陨98(喜讯从天降)

  “无念!”门被粗暴的打开,寒风夹杂著雪花飘入屋内,有些冻人。
  
  我倒茶的手一抖将大半茶水洒出杯外。吕慕枫握住我的手,“烫到了?”
  
  摇摇头我笑道:“没有,我泡的是梅仙,温水冲的,不烫。怎麽了?你一副兴奋的模样,什麽事让你这麽高兴?”自从慕枫登基为帝以後他的情绪就相当自制,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他如此失礼的举动了。
  
  慕枫笑将手中捏著的一卷锦帛放在桌上:“戈国终於来信函了,说近日就会来且还是戈国皇帝亲自前来。看样子他的确是疼惜他的胞妹杨曦的,只是前段时日分不开身。一国之主总是要以国事为重的,如今入了冬,戈国上下冰雪封地,无法再从事生产他也就有了闲暇前来看望杨曦。”
  
  原来戈国一直无音信是这个原因,也为难戈国的皇帝了。不过追根究底起来还是他太疼宠他的胞妹杨曦,宠的她无法无天。而和亲此事何等重要,竟然会让一个骄纵惯了的公主担此重任,如今闹的不可收拾也怨不得别人。
  
  “这样便好,话说回来杨贵妃最近状态不太稳定。”将茶盏推至慕枫身前,我微皱眉头担忧道,“杨贵妃被娇宠惯了,我们关她入冷宫也有大半年,她被这种待遇折磨的发疯。前几天御医还去看过,说再不放出来好生调养,怕是会气成疯症。”
  
  其实我早就想对慕枫说这事了,可看他最近为了若漓心情不佳所以不愿再给他施加压力。但今日戈国传来好消息也就算了了慕枫心中的一桩大事,乘著他心情还不错我才敢提把将杨曦放出冷宫。
  
  “啧!”慕枫撇嘴不屑的发出一鼻音厌恶的将茶水饮尽,“真是麻烦!还道终於甩掉了这个麻烦的女人,谁知道偏偏又弄出个什麽疯症。不放不好,放也不好。就怕杨曦她一出冷宫就又会闹的天翻地覆的,到时苦的还是你我。”
  
  我回以苦笑,知道慕枫说的都是事实。这个杨曦是放不放都为难,不放怕她真的疯了到时无法向戈国皇帝交代,放出来又怕她知道我们最後还是无法动她变本加厉的胡闹。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再给慕枫倒上一杯茶,我仔细的观察著慕枫的神色,“若漓……最近怎麽样了?”
  
  说来也可笑,慕枫登基後边疆安宁,百姓安居乐业,可偏偏就是我们自己不得平静。
  
  那日若漓坦白了心中对我的恨意,我心中有愧再不敢去见若漓。谁知这一回避又是一个多月,红枫落尽,瑞雪飘飘。
  
  慕枫知道一切都因他而起,前些日子终於去找若漓,并在那里过了一夜也不知道有没有圆了若漓的梦。
  
  慕枫瞳孔一缩,长叹口气:“朕不知道该怎麽说……若漓那丫头性子一直都没变,不过她的病已经有了起色。御医说了只要好生休养,不再胡思乱想伤及心神,最多再一两个月就能痊愈了。”
  
  “也就是说你还没有和若漓圆房……”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高兴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我幽幽的叹息,“你这样让她如何不胡思乱想?她是西宫皇後,可到如今怀抱著辰儿说是你与她的子嗣,但她却还是清白之身,著岂不可笑?”
  
  一阵沈默,慕枫垂眸不语面上有疲惫之色。我疑惑的探头,却发现慕枫已经睡熟,想我方才那一番话他是没有听见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唤来小金子抱了狐裘给慕枫裹了又多升了个火盆,让他睡的更舒适些。看样子他真的是累了,就是当初他驰骋沙场大概也没有耗费过如此多的心力。
  
  “公子皇上这样怕是休息的不好,要不还是唤醒皇上让皇上在床榻上好好休息吧。”小金子有些犹豫的挠著头,“还有件事,奴才不知当说不当说。”
  
  将手指竖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後指指门外。小金子会意的将我和轮椅抱出了屋子,推入隔壁的客房。
  
  “什麽事?”能让小金子这麽为难的,想必也算是大事了。
  
  “这个是西後让奴才交给公子您的。”小金子在袖中暗袋一番掏探,摸出一封字迹娟秀的书信,“西後说自那日公子您去看望过她後就再没有去过,她知道您是在介怀她的话。但是大皇子还小,还请您去多看看他。”说罢就低眸垂首不敢看我,就怕我生气。
  
  看样子小金子是误会我与若漓有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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