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不像这一位如此不可理喻!
前一刻还在说自己有多麽爱他,多麽爱这腹中的两个孩子。这一刻,竟是如此蛮横不讲理。
“看来你是个比较识趣的人”公良飞郇倒是呵呵笑了,摆摆手道:“行了,先下去吧。明日一早,本将会让人去给你个明确的回复。”
“多谢公良将军,多谢薛大人,草民告退。”景唯玉行礼离开,但厅堂中这气氛却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化解开。
“你这不依不饶的性子什麽时候能改改?不就是一个大夫,至於如此为难人家麽?”
薛承远惦记著公良飞郇的身子,倒也不想和他大起干戈。
“是我为难他?还是你们为难我?”公良飞郇轻轻捶了捶了腰,没好气的道。
月华如炽 96(美强生子)
第九十六章
“这怎麽叫为难你了?”薛承远真是被公良飞郇这性子折腾的没了脾气,冷著脸道:“真是不可理喻!”
“你说什麽?!”
公良飞郇见他护著外人却不护著自己,两步走到薛承远面前,那质问的口气倒是少了些许情分。
薛承远看了一眼他那已经渐渐隆起的身型,知道公良飞郇这身体和情绪都一时间没有回到正常的状态上,难免会很敏感,缓了口气,道:“我说,你这性子倒是要改一改,对你对孩子都好。”
薛承远说著轻轻拍了拍公良飞郇的肚子,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早已不是一个人了,不要意气用事欠缺考虑。
“薛承远,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在我有身孕的这段日子……”公良飞郇倒是没给薛承远台阶下,抬手指著自己那长袍下凸起的肚子,沈声斥道。
“好了!”薛承远抬手封住了公良飞郇的嘴,他不想惹得他不开心。
知道他在想什麽,也知道他要说什麽,可就是不能这麽由著他乱猜乱想。
“都生死不相弃了,怎麽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薛承远瞥了一眼公良飞郇,嘴角微挑,轻笑道。
这句话倒是把公良飞郇顿时噎的没话说。难道真是他不信任薛承远?没有容人之量吗?不是!
任凭薛承远和任何人在一起,公良飞郇心中都没有过这种莫名的感觉,但为这景唯玉却已经短短一月之内冲突了两次。为什麽?!真的是他太过於敏感麽?还是时下突然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对自己的状况陷入了一种绝对的茫然无措。
“总之今天的话,你记住!”
公良飞郇从没觉得自己口舌这麽钝过,可是当著这能言善辩才思敏捷的薛承远,自己怎麽就……
“你多虑了,真的只是想带他回郢庭。这一来,他具备许多运用沅西特有药材的知识,可以在我写书立著时助我一臂之力;这二来,以我的眼光来论断,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惜才之心,想必你也有吧。”
薛承远几句话把公良飞郇就哄的服服帖帖,相处这麽久了最知道他冷言冷语的面孔下,却著实是副好心肠。
扶著公良飞郇坐回了椅上,薛承远淡淡笑道:“你现在还要执意查他的底细麽?”
既然公良飞郇想要查询景唯玉的底细,那这件事秉公办理也没有什麽不好,大家都安心。
公良飞郇这下气也消了不少,道:“这是必要的,你不能只凭著一时兴起,就付诸如此的信任。”
公良飞郇当年掌管肃图队,对几国之间来往潜伏的细作多有查探和审讯,这办起事来自然是要严密谨慎许多。
“那好,这件事,听你的”薛承远无意再和他争执,轻轻抚了抚他的衣袖。
公良飞郇点点头,见他顺从了自己,这表情也就释然了很多。
这场因景唯玉而起的吵闹也就不了了之了。鉴於明日就启程,查询景唯玉底细的事,被迅速分派了下去。丛明成对这种事可是手到擒来,这些年阅人无数,查人无数,一个小小的沅西大夫实在不足挂齿。
薛承远和公良飞郇计划了一下行程,还是决定借著傍晚的罅隙,一起去趟郊外的王陵,祭奠薛承远的父亲。
其实,若是没有这两个孩子,薛承远一人只身而去也无妨。但心中却总觉得这次离开沅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应当让父王见见他们尚未出世的孩子们,当然,还有他心爱的人。而公良飞郇愿意陪著他前往的这份情义,薛承远很是感谢也很是感动。
从王陵回到邡宁也已经是深夜了。公良飞郇身子渐重,来往奔波,加上天气又湿冷,回到督府倦怠疲惫。薛承远吩咐厨房做了几样他平日里喜欢吃的菜,可公良飞郇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公良飞郇靠在两个重叠的素色软枕上,漆黑的长发散披著,亵衣微微敞开,饱满而结实的胸膛从那柔软绸缎之间若隐若现,米色缎被之下覆盖著那有孕隆起的肚子。
方才从王陵回来的路上,公良飞郇似乎是受了风。薛承远却更怕他动了胎气,亲自去煮了些安胎的药粥,可公良飞郇还是吃不下多少。
晚上原本计划宴请将士们的宴席也因此而取消了。毕竟对於公良飞郇而言,这需要安胎的原由虽不能公之於众,却是他此刻最上心的事情。
离开沅西之前一切从简也未必不好,对部下树立威信,以保沅西长治久安的事情就交给隋行谦去做吧。从玄仁起,共事多年的经历让公良飞郇足以信任隋行谦能够担负起这份责任。当然,这也是皇上派他来接替自己的原由。
“再吃一些?”
薛承远持著汤勺,坐在床前给公良飞郇一勺一勺的喂著药粥。
暖暖糯糯的香气腾升缭绕,床榻旁的烛台上,红红的火烛闪著温柔而宁静的光芒。
公良飞郇没开口,只是闭著眼睛侧过头,微微皱了皱眉,一手轻轻搭在肚子上。
薛承远放下粥碗,握过他的脉搏。
这胎儿的反应是最近才开始剧烈起来的,公良飞郇身体不适那也是情理之中。且不说今年公良飞郇还重伤断过双腿,就是这健康男子突然要担负起两个胎儿在体内的供给,也绝不是件轻松的事。
薛承远心下担忧,明日午後就要启程返回郢庭了。以公良飞郇现在这状况,他们能平安撑回京城麽?
月华如炽 97 (美强生子)
第九十七章
从这脉象上看,公良飞郇断腿之後恢复的虽然还算顺利,但气血大亏需要好好调养几年才能真正回到原来的状态。胎儿现在成长迅速,对营养和血液的摄取猛增,公良飞郇的身子支撑起来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若是条件允许,薛承远真想再陪著公良飞郇在邡宁多住些时日。好好的为他调养身子,迎接孩子们的到来。可是公良飞郇毕竟有职责在肩,也是身不由己。
“真的不想再吃些了?”薛承远在他耳旁轻轻问道。
“吃不下。”
公良飞郇摇了摇头,负手搭在额头上。他现在可真是浑身上下形容不出的酸软无力,胸口也堵得难受。闻到这饭菜的味道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薛承远见他这般模样,也就不再多说。收拾了碗筷,放在桌上,便重新回到床边。给公良飞郇用温热的湿毛巾擦了擦额头,伸手搂住了他。
公良飞郇见薛承远这麽温柔体贴的对待自己,心中也是暖融融的。侧了侧身子,握住薛承远的手,沈沈的吩咐道:“今晚别走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二人还是分开歇息的,因为身份有别,也不想太过惹得下人闲话。可是明日就要离开邡宁了,公良飞郇和薛承远对於这个让他们定下情缘的屋子,自然是有几许留恋的。
就是在这张硬梆梆的床榻上,薛承远看到了不同的公良飞郇,当日身负重伤一心求死的他,满怀柔情势在必得的他,直到今日,宁然和雅身怀有孕的他。
这因缘造化说起来还真是神奇。
“好,不走。”
薛承远也是想陪著公良飞郇。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陪著他,也等於陪著他们的孩子,薛承远责无旁贷。
“嗯”公良飞郇闭著眼睛,微微的笑了笑,额头抵在薛承远怀间,那表情看起来很安然。
在沅西的使命终於完结了,意想不到的收获是肚子里这两个小小生命。这真是上天给自己比战功荣耀更好的奖赏。
薛承远搂著公良飞郇,想起他午後那副吃醋的模样,不禁暗暗感叹一笑。看来他就是个这麽执著的人,一旦有什麽,就要拥有完完整整属於自己的全部,容不得半点瑕疵。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薛承远想不出答案。
只能说万千世界,人各有不同。能够寻得自己适合和喜欢的方式去生活,去爱,便足矣了。相比皇上和卓允嘉所经历的那种刻苦铭心,薛承远倒是更喜欢眼前这种踏踏实实,平平淡淡的幸福。
这是他所一直渴求的,也是他想要的。
“你在想什麽?”
见薛承远良久不说话,公良飞郇忍过了胸口那一阵子难耐的感觉,懒洋洋的问道。
“我在想,你会生儿子,还是女儿呢?”
薛承远伸手轻轻摸上了公良飞郇缎被下那还没太成规模的肚子,和往日健硕平坦的腹肌相比,现在这里隔著丝衣真是温润而柔软。
“你想要什麽?”公良飞郇被薛承远问的笑了。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以後,公良飞郇一直都在艰难的接受怀孕的事实,确实还没想到更进一步,这孩子的性别到底是什麽。
薛承远是家中长子,想要儿子是理所应当。至於女儿……;公良飞郇这个大男人真是想到都汗颜,他能生出女儿吗?
“一男一女最好。”
薛承远不愧是大夫,答的稳稳当当,胜券在握似的。
“亏你想的这麽好!老天会让你这麽如愿吗?!”公良飞郇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嗤笑道。
“啧”薛承远环抱著他,道:“为什麽不会呢?你难道不想儿女双全吗?”
“我看你薛承远没那个命。”
公良飞郇靠在他怀里,双手轻轻摸了摸了肚子。很奇怪,现在他对肚子里这两个小东西好像渐渐有了感情。
“好,没有就没有。平安健康就够了。”
想到明日要启程的事,薛承远还是忍不住对公良飞郇道:“你现在身子渐重了,这一路回京的颠簸确实要谨慎再谨慎,万一有什麽伤及到你的身子和孩子……”
“不用担心,乘车便是了。这点路,我还是能挺住的。”公良飞郇拍了拍他,想让薛承远不必如此顾虑。这路上的车马今天已经安排妥当了。他一路乘车回京便是了,不会再和薛承远骑马硬杠。
不过转念一想,回到郢庭之後又该如何面对这怀孕的事,却是有些头疼。薛承远对此也一直没有提及,看来薛承远也是有担忧有苦恼的。
总还有这路上一两个月的时间,不如慢慢再想吧。
薛承远低低望了一眼怀中的公良飞郇,心中那种温暖的情绪缓缓蔓延看来,虽然只是不经意的一眼,那柔情便包裹住了他的整个心房。
这绝对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仿佛是心灵深处的归属感。
轻轻柔柔的一吻,落在公良飞郇的耳畔。
常日里公良飞郇那种英戾威武的样子固然很有魅力,但此刻身怀有孕靠在自己怀里静静歇息的他,更让薛承远心中的感情以不可抵挡之势倾淌出来。
月华如炽 98 (美强生子)开始H~
第九十八章
什麽时候开始,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竟然这麽重了?
薛承远望著公良飞郇,又轻轻的吻了吻他,也将他搂得更紧了些。淡淡的气息交织在锦帐之内,心中渐起的欲火难抑。
“啃我干嘛?”公良飞郇摆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心下却觉得薛承远突然这麽温柔很是有趣。
其实公良飞郇很喜欢薛承远这样对自己,这种温柔和体贴是他所向往而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得到过的。
“这怎麽叫啃呢?我成什麽了?”薛承远笑著,伸手覆上了公良飞郇的肚子。
在薛承远的眼中,公良飞郇最近的性情变化很大。以前就是张扬跋扈,难以揣测,如今更是凭添了几分任性和脆弱。
两人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各在想著心事。
公良飞郇从来这沅西到现在,战事一直就没有消停过,如今终於能够回京复命,自己却变成了如此“身不由己”。罢了,人生哪有那麽多十全十美的事,即便有什麽不如愿,想想这是为了薛承远和他们的孩子,牺牲和付出也是理所应当。
薛承远自从获悉了自己和公良飞郇有了孩子,便觉得是天命使然。他很珍惜这即将出世的小小生命,也许因为自己的性格和过往经历,薛承远自认不是一个能够瞬时打开心扉,热切去爱对方的人。但细水长流的般的感情,对薛承远而言,更是珍贵。
“承远……”
“嗯?”薛承远听他有话想说,撑起身子贴在公良飞郇宽宽的肩上。
“你能感觉的到他们吗?”公良飞郇伸手盖在了薛承远的手掌上,沈声问他。他今天似乎第一次隐约觉得肚子里有些动静,却又不能够确定。
薛承远淡淡笑笑,摇摇头道:“还不能,不过……心里能。”
“你为什麽这麽喜欢这孩子?”薛承远的话说的公良飞郇全身暖烘烘的,於是他好奇道。
薛承远是大夫,性情温良平允,喜欢孩子虽然也在情理之中,可自从知道他们有了孩子起,薛承远对於孩子的这份关注和爱,远远却超乎了公良飞郇的想象。
这个看似洒脱无忧,喜欢独来独往的人,在心底深处也如此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麽?
“如果我说,因为是我们的孩子,我才如此喜爱和牵挂,你信麽?”薛承远在他耳旁回道。
公良飞郇听後翻过身子,看著他,问道:“你确定麽?”
“确定。”
“那你是因为爱我喽?”公良飞郇眯起眼睛,微微抬起下巴,这逼供的神态很有男人味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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