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愿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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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愿录-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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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太子则是在朝上被贤王以管下不严的名头参了一本,秋向东好死不死地撞上门来,便成了他以儆效尤的炮灰。

这种小事太子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而周语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心下对她的感恩十分受用。有了这个恩情在后,想必他日后用她也会放心许多了。

然而要想用她,自然得帮着她与戏园子里的其他人争夺这戏院之主的位子了,周语眼下虽然当红,但并不是扎扎实实的稳拿,否则也不会处处被人暗算了。

贤王本在侧屋等着周语,此次前来,说他是只为听曲子那肯定是假话了。他也是听说太子近期欲招揽老妈妈,这才赶来想先一步下手。只是这老妈妈实在老谋深算,叫人无处使力。

正在他眉头不展之时,秦丰却突然出现在这里,并表示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秦丰中立了那么久,他的父亲母亲都因为帮助贤王而蒙难,贤王有一段时间甚至都认为他是怨恨着自己的,如此一来又怎么会轻易相信?

秦风也知道皇家的人大多都多疑。

他跟贤王推心置腹地谈了谈,也表示了自己母亲的死因父亲的远走都是太子所为,他并不会因此而心存怨愤。相反的,为了报仇,他更是要效忠贤王才对,不然这朝中,还有谁能与太子抗衡,还有谁能为他的母亲的惨死伸冤呢?

贤王听到此处才有些信了,而接下来,秦丰则又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秦丰掏出了一份写好的折子递给贤王,没多说什么,只是叫他看。

这里面写的事情有关一个人,好巧不巧就是那秋严令秋尚书。

秋尚书美姿容,得了公主的青睐下嫁。但谁也没想到的是,他在老家还有妻儿,在京城高中后便抛妻弃子娶了公主,皇室方面对这一切并不知情,仔细算算话竟是欺君之罪这样要丢命的罪。

“这份折子眼下殿下以及殿下身边的人都不能呈上去,要呈上去也得是御史这边。而且得几日后,这民间的流言越来越多,让皇上明白此事已经无法再做皇家秘辛隐秘处理才行。此事若是闹大了,工部尚书这位子定能空出来。然而,这只是给殿下的一份小礼物,殿下可还满意?”

秦丰说这话的时候,轻轻地捋了捋杯中茶叶,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仿佛说得不过是请贤王吃顿饭那么随便的事情。

贤王自然是满意的,能扳倒太子的工部,这样的天赐良机怎么能不满意?!

秦丰于是又道:

“还有一件事我还得告知殿下,今日来此地的不止是您,还有太子。殿下与太子为的什么而来我也清楚,请您放心,这梅兰竹菊的主子,必定会是您的人。哪怕日后有其他传闻,还请您务必相信这位新人。”

贤王闻言,挑了挑眉,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这究竟是多大能耐的人,才能让秦中丞都如此帮着说话?而且秦中丞此次前来并没有隐藏身份,太子日后若是知道了,你不怕他来对付你么?”

秦丰藏了几分实情后又回答道:

“殿下可还记得当初被株连的太医院之首,谢沧南?他的女儿谢语,如今便是这兰园的当红戏子周语。她会为我们夺得梅兰竹菊这边的助力。至于太子……殿下,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所以这才无法继续中立下去了,我这次说是示忠,其实又何尝不是来寻求您的庇护呢?”

贤王听到此,才算是真正信了秦丰之前所说的种种。

一个人,可能为了父母仇去欺骗他,但绝不可能拿自己的命来欺骗他。

太子这次,真的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等秦丰与贤王聊完出去时,恰巧碰上太子来摸周语的手。秦丰一把拉住贤王,拉着他一起隐在屏风后面,看着两人周旋互相试探。

贤王轻轻道了句:

“谢太医的后人,聪慧机敏,非池中物啊。”

秦丰未作回应,只紧紧地看着太子那双手,恨不得直接上去剁了才好。

等周语与太子约定后,她起身去送走太子。一转身又见到秦丰与贤王站在身后,她并没有大吃一惊的神色,反而相当从容地给贤王行礼:

“贤王殿下,劳您久候了。您这便要回去了吗?”

贤王点了点头,上前虚扶起周语,颇为欣赏地看着她:

“姑娘才思敏捷,玲珑心思,非常人能比。秦卿已与我细细说过了,姑娘不必担心,本王自是信你。”

周语盈盈一笑,又是一礼:

“周语谢过殿下的信任了,我送您出去吧……”

她送完太子又送贤王,老妈妈赶来同送时朝她挤了挤眼色询问,周语自然是回答两方未曾碰面。

老妈妈这才喜笑颜开地一路讨好着送走贤王。

这次两王同来,老妈妈谁都没有答应,日后也定会叫下人封紧了嘴巴不乱说出去。只是戏园子的人不说,那些个护主子的暗卫们岂又会看不到?这一回去,太子定然会知道贤王与秦丰同来此处。

到时候他要是问起来,周语便会回答自己不知道,只说大约是老妈妈安排的。太子本就多疑,又在老妈妈那里碰了钉子,按着他这样的性格,必定会像对待秦丰那样对待老妈妈。

他要对付老妈妈,那就不得不拉周语上位了,论才思论名头论顺理成章,戏园子里无人能敌得过周语。

有了太子这个助力,周语也能更加放开手脚地对付那些个恨不得她死的人了。

周语想着,又回到里头去见秦丰。

他不知道怎么了,脸色郁郁,并不是一副高兴的模样。

周语倒了杯茶过去,却不见他来接,只看见他那眼神又是嫌弃又是纠结地看着她的手。

他今日为了见贤王,除了衣着的得体,就连一直披散的头发都束了起来,全部隐入纶巾之中,清爽干净。如今摆出那副嫌弃的神色来,显得高傲极了。

他高高仰着下巴,眉角斜斜地挑着,眼角流露出的不满都快实体化,一脸的不高兴。

周语想了想,召来晓晓取了帕子擦了手。等她仔仔细细都擦过后,再看去,果然那人已经坐在座上饮茶了。

其实,秦丰的气在自己心里闷了一晌后便又没了,按理来说,叫他生气的都没好下场。但这次又不是周语能控制的,太子来调/戏她如何能阻拦?

再者说了,周语不是别人,她可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她总归是特殊的不一样的。即便她惹了他不高兴,那也是他纵容之下的不高兴,谁都不可以说她什么。她现在虽然还愚钝些,但总有一天能追上他的步子,跟他比肩,跟他一起嫌弃那些凡人的嗔痴爱恨。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一发秦丰嫌弃小眼神儿。然后是昨日我跟一位兄台解释作为农村娃的我是穷孩子……

告诉我!这张这么肥,爱不爱我?!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七 苏锦含笑

秦丰的脸色恢复正常之后,周语也轻松许多。

她坐到秦丰身侧的位置,为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从一早上就开始忙碌起来,她到现在才能喝口水。

秦丰见她喝得急,张了张口,最终却又无声地阖上了。

好吧,看在她是真的渴了的份上,这次如此不顾形象地牛饮就忍了吧,反正也没什么外人。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的同时,又默不作声地把自己手边的糕点盘往周语那边移了移。她忙碌了一天,水都喝得这样急,恐怕不见得会吃多少东西。

周语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喝完水后便转过头来看他:

“怎么样?跟贤王聊了些什么?”

她到现在为止,对他的态度总算是异于常人的随便了。省了那些麻烦的繁文缛节,又改了讲话只说三分的习惯,这让秦丰很受用。

他的手指摩搓着杯壁,眸子半阖,像是看着手中的杯子,又像是在发呆:

“我给他送了份大礼,他很中意。”

“既然成了,你还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周语看着他,不由得问出了口。

这贤王肯与他合作,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怎么说复仇了有了一大助力,成功的可能性也更加高了,只是秦风这表情,怎么看怎么不是值得庆祝的模样。

秦丰看了她一眼,他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安,但到底是哪里不安却又说不上来。他过了一遍今日说的话与各个动作,并未发现有何不妥,只能闷头不说话。

周语见他不说话,便也不问了,叫晓晓从内间拿了个食盒给秦丰:

“这个食盒里的点心,都是我亲手做的,没敢让旁的人沾一点。你拿回去给流韵吃吧,他应该会喜欢这样的点心。”

一听到流韵的名字,秦丰顿时就明白了自己一直在担心什么。

今日是十五,算算时间,也是他二娘回府拿月钱的日子。

秦丰二娘是他母亲的好姐妹,当初他的母亲嫁给父亲后,二娘苏锦时常来秦府探望他的母亲。再后来,是苏锦爱上了秦丰的父亲,求着母亲说要嫁给秦丰的父亲。秦丰的父亲实在挨不住秦风母亲的哀求,这才将苏锦娶进了府。

这些年来,秦丰的母亲与他的二娘苏锦关系一直都很好,从没见过争宠红脸的时候。尤其在秦丰母亲去世,父亲又避世时,他苏锦护着秦府不倒,帮着秦丰管理好府中事务,让他能安心在朝廷站稳。

后来,秦丰的两个庶弟有了别的心思,不断地给他找事情。苏锦见府中事务有人能把持的住,秦丰也站稳了脚,便主动要求去别院住,说是要为他的母亲抄写经书,把他那两个不省心的弟弟硬是带走了。

只是这样,反倒叫秦丰的两个庶弟更加不满了,这明里暗里的事情做了不少。秦丰碍于苏锦曾经的相助,一直都忍耐着不发作。

今日,是苏锦回府拿月钱的日子,也是他那两个不省心的弟弟回来的日子。流韵一人在家,还不知道出什么事情。

秦丰心中一紧,连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直接放下杯子走人。就是那盒点心,还是秦知拿了送过去的。

周语知道他家里的大致情况,却并没有知道的很详尽。见他走得急,也没去阻拦,而是随着他一同出去,默不作声地帮他挡了想要拉着秦丰说几句客套话的老妈妈。

他们两人在拥有了彼此的本子后,时常能产生别人无法理解的默契。一些事情,即便是秦丰不说,周语也能去替他做好。而秦丰,也是对周语有着无法动摇的信任。

这种感觉来得很奇怪,就像是周语只喝了几口水,秦丰就知道她还饿着;秦丰不过走得匆忙了些,周语便知道他家中必有急事。

这些都无法对旁人言说,旁人也永远不会懂。

秦丰赶回府里的时候,他的二娘苏锦正寸步不离地陪着流韵玩耍,她知道自己两个儿子的秉性,不敢离开流韵半步,护着他不让他被那两个孽子伤到。

苏锦做人从来无愧天地,独独这两个儿子叫她操碎了心。

按理说她这般性子的人,教出来的孩子总不至于太差。都怪当时秦家大变,她忙于处理府内事务,疏漏了孩子们的管教,叫那群老嬷嬷整天嚼舌头,把两个孩子都带成这般善妒的模样。

十三四岁定性情,这俩孩子心中有愤,不论她如何开导,都只当她是偏心哥哥。苏锦眼看这样下去,定会是兄弟相残的局面,她心中一横,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去乡下别院住,只每月十五回来拿一下月钱,顺便采购些东西回去。希望没了皇城的繁华浮眼,他们能早日看清。

秦丰见到流韵并无大碍,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遥遥地就朝着苏锦行了一礼:

“二娘,您回来了。”

他对着苏锦的两个庶弟并不喜,但是苏锦为人坦荡,对他对流韵都是极好,他也十分敬重。

苏锦拉着自己两个儿子,也向秦丰还了礼:

“我只是回来看看,顺便也买点东西。这些日子冷的很,衣服穿着可都还好?”

苏锦关切地看着现在已经比自己高很多的青年,他这般容貌,真的跟姐姐很像……

像得她几近落泪,能多看一眼都是好的。

纵然她们不是亲姊妹,她说起来只是公主殿下的一个玩伴,但姐姐一直都很爱护她。

那日若她没有在岸边弹琴,姐姐没有在那里跳舞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姐姐嫁给了秦侯,后来又成了党争的牺牲品……

秦丰与秦流韵的衣物,曾经都是她一针一线细细缝的。如今她年纪大了,也没那个眼力在灯火下做衣服给他们穿了,她就怕他们年轻人好面子,穿少了,穿薄了……

她已经失去了姐姐,绝不能让姐姐最疼爱的两个孩子也一起去了。

“二娘,今晚住下吧,住几日再走吧。您的房间前几日就收拾过了,这次来多住几日。”

秦丰扶着苏锦的手说到,他说着,又无声无息地看了流韵身侧的女侍一眼。而他府中不论男女都是极为聪慧的,即便只是一眼都能立马知会。

那女侍拿出秦知送来的糕点盒,哄着秦流韵道:

“小少爷,我们回院子里去吃糕点好不好呀?这有你最喜欢的金丝糕,还有许多新奇的点心。”

秦流韵原本是由苏锦陪着在玩,如今苏锦被秦丰扶着,他也没人陪着玩,正是无趣的时候。一听到有好吃的,他便马上点头应了:

“好好好!走走走!”

秦丰的两个庶弟,秦祺宏与秦祺展见了,这心里难免不舒服。

自己在乡下过得清贫无趣,而他们两兄弟倒好,一个傻子都有一群人围着伺候着。

都是父亲的儿子,秦丰还不是最得宠的,父亲连爵位都没给他,他又凭什么霸占这父亲的府邸享福,让他们两个在外受苦?!

“是啊娘亲,我们大老远过来,实在辛劳。您年事已高,我怕您受不了,咱就住几日再走吧。”

秦祺宏张嘴就是要留,只有留下来,他才有机会一点一点地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若是一直都住在乡下,他如何了解皇城的人事情况,为自己谋取一个未来?

秦祺展也是点头应允:

“母亲,别抚了兄长的好意啊。我们都是秦家的后人,流着秦家血脉的。这一直住在外庄,人家还以为是兄长心胸小,容不下我们呢。”

他这话,已经是话中带刺,讲得很不好听了。

秦祺宏与秦祺展这两人虽说是亲兄弟,性格却大相径庭。秦祺宏是个懂点功夫的,交了一群江湖上的酒肉朋友,自己本身也有点拳脚功夫。而秦祺展则是布局筹谋的好手,一肚子的阴水,最喜好暗地里害人。

这两人凑到一块儿,真是能闹翻天来。

而苏锦又岂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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