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不冲水怎么可能恢复冷静!”北堂烈不领情地瞪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夏静初,漠然走到衣柜前取衣服,然后,就在她面前更衣。
虽然在眼前出现的只是背影,夏静初还是觉得有点难堪,转身走开是她本能的选择。站在窗前,撩开窗帘向外看去,都市的璀璨夜景异常炫目,美丽的景致看久了就会失神,失神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感应不到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情——
结果,在夏静初毫无感觉的情况下,一双有力的臂膀就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身,“在看什么?”
“没什么。”不知何时开始,夏静初已经渐渐贪恋上他身上的温暖,当他靠近,她不再想逃。
夏静初的乖巧顺从让北堂烈彻底没了脾气,“我送你回医院。”
楚然还在那间医院,夏静初不想给自己左摇右摆的机会,“我不想回医院,我们回家好吗?”
我们回家?这句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情妇对自己的金主该说的,却听得北堂烈心里一阵心暖,因为有了她,那个空荡荡的大房子的确多了一分人气,“嗯,回家。”
僵硬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夏静初主动把冰冷的手交给他握紧,如果学着适应残酷的生活是必须的,现在的夏静初已经找到了让自己不那么难过的理由。
老大带着夏静初离开血色天堂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必须知道的人耳中,这个结果可谓是皆大欢喜,阿彻可以在捏脚后顺便做个全身按摩;憋坏了的叶彤可以去夜店放纵一下再回去。
而那个一直窝在顶楼下层提心吊胆的男人也终于可以把手机揣回衣兜里,夏静初的电话讲到一半突然没声,他可是一直悬着一颗心,现在终于可以确认她安然无恙,他也没必要继续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莫彦已经不记得夏静初第一次向他求助时是怎样的表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以后,她还会有求他帮忙的时候,而他,也会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她。他就是那种注定要成为救生圈的附属品,有难的时候,少了他不行;相安无事时,永远也不会被记起。。。。。。
回家的路上,外面又下起了纷飞细雨,夏静初习惯性地靠在车窗上,却不是为了闭目养神,也不是无聊时的发呆,此刻的她正在忍受痛经的折磨,倚着车窗,只是因为身体没法坐直。
坐在她身旁的北堂烈一直紧蹙着眉,粗心的他并没有看出夏静初的难受,他只会本能地以为她是因为不想搭理他才会刻意远离,“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气已经消了,所以就可以任意放肆?”
“我。。。。。。我又做错什么事了?”夏静初伸手擦擦额头上的碎汗,有气无力地回道。
虽然车内的灯光昏暗,却能清楚地看到夏静初的苍白脸色,北堂烈总算有所顿悟,“你是不是不舒服?”
夏静初咬着唇点点头,此刻的她已经没有力气答话。
“去医院。”北堂烈果断地向阿齐吩咐道。
“不需要。。。。。。去医院也没用。”夏静初急忙出言阻止。
“为什么?”北堂烈对女人的事不甚了解,他联想不到那么多。
夏静初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下意识伸手摸摸小腹,希望这样的暗示他能明白。
“女人就是麻烦!”北堂烈沉着脸嘟囔一句,随即慷慨地向她敞开怀抱,“靠过来。”
明明心里在说‘不需要’,可身体却向着了魔似的被他吸引过去,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总好过靠着冷硬的车窗不是。在心里自我安慰一句之后,夏静初可以心安理得地靠在他怀里,静静地享受这奢侈的依赖。
“会疼多久?”看着夏静初额头上的碎汗越来越密,北堂烈也动了恻隐之心。
“没定数,有时候几小时,有时候一整天。”夏静初努力回忆着,试图寻找自初潮以来近四年的经验,按照今晚这样的程度,应该会在三小时内结束,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三小时的剧痛总好过一整天的隐隐折磨。
“不能吃药止痛吗?”虽然受伤无数,可北堂烈还是没法想象女人的生理痛到底是什么感觉。
“没用的,忍一忍就好了。”几年都是这么忍过来的,夏静初早已习惯。
北堂烈没再做声,只是情不自禁把她搂紧了一些,是做戏诱惑她也好,真情流露也罢,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他想给她依靠。
回家时,小雨已经停了,阿齐先一步下车将车门打开,夏静初刚想起身下车,却没有被允许,“别动!”
这又是怎么回事?虽然疼,但走路还是可以的,他的紧张也太过了点吧!
“我可以的。。。。。。”夏静初还想坚持,下一秒,身子已经腾空,被他抱出了车。
虽然有些不情愿,可夏静初还是乖乖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今晚已经颠覆了很多事,索性放纵到底。
房子大就这点不好,从下车到回房,居然足足走了五分钟,终于,夏静初被放到了松软的大床上躺好,“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以后,最好给我乖一点!”这是北堂烈转身离开之前说的话。
“北堂烈。。。。。。你还在因为我冤枉你的事生气吗?”北堂烈已经快要走到门口,夏静初却还有话梗在心里不吐不快。
“那要看你以后的表现。”北堂烈吊胃口似地回了一句,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明显的弧度,这笑意是发自内心的,可惜,夏静初看不到。。。。。。
。。。。。。。。。。。。。。。。。。。。。。。。。。。。。。。。。。。。。。。。。。。。。。。。。。。。。。。。。。。。。。。。。。。。。。。。。。。。。。。。。。。。。。。。。。。。。
059 冷笑话
难忍的疼痛一直折磨夏静初到凌晨两点才罢休,因为睡的晚,第二天早上会醒不来也很正常,已经快九点了,她还在和周公下棋。
对此,北堂烈少爷很不爽,一来,他不想在外面吃早餐;二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今天去做,所以,明知道夏静初的身体不舒服,他还是冲到了她的房间,推搡着把她叫醒,“夏静初,起来!”
很容易被惊醒的夏静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蓬松的头发,呆呆地问道:“几点了?”
看着夏静初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的模样,北堂烈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丑。”
夏静初略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完全当北堂烈不存在似的走到衣柜前拿衣服,一边走,嘴上不忘嘟囔,“谁起床时都是这么丑。”
北堂烈痛恨被无视,他当然不会允许夏静初这么放肆,“你不知道说话时要看着对方吗?”
“我在自言自语不行啊!”虽然整个人都被困在衣柜和他的胸膛之间,夏静初却表现得异常镇定,似乎在一夜间对他的恐惧全都不见了。
“还疼吗?”北堂烈无言以对,只得转换话题,又或者,这才是他进来把她弄醒的真正原因,说白了,他就是来关心她的。
夏静初摇摇头,试着用手指触了触他的前胸,“可以把手拿开吗?我要拿衣服。”
“给你五分钟时间准备,马上下楼做早餐。”北堂烈似乎一点也不想让夏静初知道他在关心她,他的语气也因此变得恶劣。
真是个矛盾至极的男人,一方面,想要勾引她爱上自己;另一方面,又该死地不想承认自己的真情流露。
“五分钟不够。。。。。。”夏静初很没底气地跟他讨价还价。
“笨蛋,难道我会掐着表等你吗?”北堂烈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话,迈开大步离开,走时,还不忘重重带上门,以示不爽。
“别扭的男人!”的确,除了别扭二字,夏静初实在想不出更准确的措辞来形容这个男人。
怕他等得及,夏静初很自觉地省略了清晨沐浴的程序,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急匆匆跑下楼。
餐厅里只有莫彦一个人,这是夏静初最乐意看到的状况,“早上好。”所以,她会拿出最真诚的笑脸向他道早安。
“你居然还没死,真神奇。”因为看到北堂烈正在逼近,莫彦很不合时宜地说起了冷笑话。
“什么嘛,你很希望我死吗?”夏静初没长后眼睛,她不知道北堂烈就站在距离她不到五米远的地方,更要命的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随口一说的话很像是在和男人撒娇。。。。。。
至少,北堂烈是这样理解的,“放一百二十个心,他费尽心思想救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希望你死!”这番话怎么听,怎么酸。。。。。。
“我去做早餐。”夏静初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是她很清楚,尽快逃离这里是最明智的选择。
夏静初逃了,莫彦却必须留下继续面对那个脸上写着’吃醋’两个字的男人,他不能逃,因为他不想被北堂烈扣上做贼心虚的帽子,“你错了,我希望她快点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我已经被她骚扰怕了!”
“你别理她不就得了。”北堂烈别有用心地建议道。
莫彦终于被逼得的挠头了,他是很不想理她来着,可最后。。。。。。
“你可以把电话号码换了,这样她就没法找到你。”北堂烈继续给出‘善意’的提醒。
“我干嘛要为了躲避她换号码?你是不是跟那女人在一起久了,也学了一身自以为是的坏毛病!”莫彦怒了,起身,踢开身后的凳子,准备闪人。
“先别走,等一下带她去见阑姐。”北堂烈又在给自己找不自在,明明不爽看到夏静初和莫彦打得火热,却偏偏要给机会让他们单独相处。
“你有病啊?!”莫彦的怒气继续爆发中。
北堂烈摆出一副此事没商量的表情,“反正你心如止水,怕什么!”
“你别得意!我要是一个冲动把她上了,你可别后悔!”人都是有脾气的,越是冷漠的,爆发起来越可怕。
“你要真有这个胆子,尽管试试!”北堂烈深邃的眸子里透着炽烈的火焰,显然,他把莫彦的话当真了。
哐当一声,身后传来盘子摔碎的声音,两个男人同时回头,几乎是异口同声:“只是开玩笑罢了,你紧张什么!”
“不好笑。”是真话也好,玩笑也罢,夏静初的心情已经被这句话影响到了,不过,对她来说这并不是坏事,至少,她领悟到了一件事——以后,不能和莫彦走得太近。
三人同居的生活难免会有激情碰撞的刺激,也会有无时不在尴尬,莫彦已经深深地意识到,这个游戏,越来越不好玩!要命的是,他没想过退出。。。。。。
夏静初已经没有心情做丰盛的早餐,只能随便拿火腿煎蛋和牛奶对付一下,“没心情,将就一下。”
“你不用把莫彦的话放在心上,那只是随口说的玩笑话,他不敢、也不会动你一根头发。”北堂烈知道夏静初没心情的理由,这个玩笑的确有点过火。
“那他为什么一声不响地走掉?”看不到莫彦的人,夏静初会本能地认为他心虚地逃了。
“他没走,等一下他会带你去试礼服。”北堂烈认真纠正,顺便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告诉夏静初。
“为什么是他?”北堂烈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的确不是夏静初能随便猜测的。
“他必须变成一个正常人。。。。。。”北堂烈的回答有些不着边际,却充分说明了一件事——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罢了。
“他什么时候不正常了?”原谅夏静初的愚钝,这话实在太深奥了。
“这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北堂烈生硬地回应道。
“不说就不说,反正我对你们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夏静初随便喝了几口牛奶,准备上楼收拾东西出门。
“夏静初,你不需要对莫彦的事有兴趣,不过——我不介意你多了解我的一点。”北堂烈冲着夏静初转身而去的背影喊道。
“哦。”夏静初突然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应了他。。。。。。
PS:下午还有一更,亲们多多投票哦,(^o^)/~。。。。。。。。。。。。。。。。。。。。。。。。。。。。。。。。。。。。。。。。。。。。。。。。。。。。。。。。。。。。。。。。。。。。。。。。。。。。。。。。。
060 情难禁
夏静初再次见到莫彦时,他的表情较之以前更冷了几分,从夏静初上车到车子驶出大宅,他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莫彦对自己的要求一向很严格,可是今天,他说了一句自己都无法忍受的荒唐话——那个女人是北堂烈的专属玩物,他却莫名其妙地说要上她。。。。。。
“莫彦,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因为相信莫岩的为人,夏静初也不会把他的玩笑话当真,只是觉得短短几天时间里,她好像总是在麻烦他。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莫彦依然保持一贯的冷冰冰。
“以后不会了,有麻烦我会自己处理。”夏静初一脸尴尬,做出了一个不太容易兑现的承诺。
“最好是。”从莫彦的语气里不难听出他对这个承诺的质疑。
“我看开了,以后。。。。。。我会很乖,对北堂烈唯命是从,安静地把这两年熬过去。”昨晚的意外带来了许多良性的东西,很多事都在一夜之间悄然改变,从绝望到认命,再从认命到习惯,现在的夏静初正在经历从青春少女成熟女人的蜕变。。。。。。
半小时的车程,一路的沉默,车停了,一间素雅却不失个性的时尚成衣工作室赫然出现,“是辛小阑大师的工作室!”莫彦还没来得及介绍,夏静初已经从醒目的logo上知道了这间工作室的主人。
“你认识她?”莫彦的反应多少有些错愕。
“呵呵,偶像啊。”夏静初难掩兴奋,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看着夏静初兴奋的表情,莫彦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夏静初已经不可能再回学校念书,但她不可能天天窝在家里当宠物,也许,该给她找点事做,“你想不想拜她为师?”
“可以吗?”对夏静初来说,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很挑剔的,是不是可以拜师成功,要看你的本事。”莫彦正在发愁该去哪里给她找老师学画画,没想到,机会就在眼前。
“大师一般都很挑剔的。”夏静初的心已经飘了起来,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如果这一切能变成事实,她就不用再为过早休学的事情心烦了。
工作室的门的透明玻璃做的,站在门口就可以看到橱窗里挂着的样品衣服,看得夏静初双眼直冒星星,这份激动劲着实吓坏了莫彦,“看把你激动的,等一下要是人家不肯收你,你不会哭吧?”
“别泼冷水。”看来夏静初已经对这件事抱了很大的期望。
因为莫彦事先有打过招呼,辛小阑大师亲自开门把莫彦二人迎了进去,“彦,好久不见。”
“你太忙,不好意思来打扰。”在一脸温柔的辛小阑面前,莫彦就像个听话的乖学生。
“阿烈的品味什么时候变正常了?”简单的寒暄过后,辛小阑的目光很快就被站在莫彦身后的漂亮女孩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