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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你让我站起来呢。”铁锹看气氛好转，赶紧又加了把劲，故意长吁短叹的道：“我这是点背不能赖社会，都是命啊！”
“我的狗咬了你，怎么都是我不对。”云非遥诚恳的道歉。她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了诊疗台的一角，道：“袋子里有一些补品和水果……”
她的话还没说完，铁锹的脑袋已经成了拨浪鼓，一个劲的拒绝道：“不不不，我怎么能收你的东西呢？”。
云非遥坚持道：“校医说，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需要补充营养。不然，也不会一激动就晕过去。我的电话也在里面，如果有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铁锹本来还不想要，可是两人推拒的时候，袋子就在面前。他瞬间闻出里面有香蕉、苹果、橙子、巧克力，还有香肠……如果不是他控制力够强，口水都得流出来。
这段时间连租房子带收拾，铁锹几乎花光了最后一个钢镚，穷得要死。老爹和老娘留下的酱牛肉，被他送给了莫颜。看着心目中的女神吃得眉开眼笑，他也份外满足。
铁锹自己则是一袋方便面，都要掰开三份，早中晚各一块。里面的调料袋，都让他舔得透明，放在桌子上能映出倒影。偶尔跟莫颜去食堂吃顿饭，也不敢吃得太饱，怕钱不够。莫颜问他为什么吃这么少，还得拍着瘪肚子说不饿。
现在他鼻子里满是食物的香气，嗓子里恨不得伸出只小手，把吃的抓进肚子里，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好涎着脸道：“我这宅男的体格，确实不怎么样……袋子这么重，你拿回去也挺累……那就谢谢你了……”
第9章 分手信
云非遥走后，铁锹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抄出根香肠，嘴和爪子一起上撕开包装就要开吃。可是香肠都送到嘴边了，他却好象想起了什么，犹豫再三之后，又恋恋不舍的放了回去。
“莫颜，这个小馋猫也喜欢吃香肠，还是留给她吧。我看看有没有莫颜不爱吃的东西……”铁锹打量着袋子里的其它东西。香蕉，莫颜爱吃。苹果，莫颜爱吃……最后，他悲哀的发现，里面就没有莫颜不爱吃的东西。
“唉，算了！女孩第一次要流血，还是给她补身体吧……”铁锹一边不停的强化意志，抵御诱惑。一边把袋子远远的推到了角落，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袋子里飘出的香气，让心里如同小猫在抓，那叫一个难受。
“要不，我稍微尝一点？先替莫颜试试，哪个好吃……”铁锹给自己找了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借口。可是他的手却像不受控制一样，又把袋子系了三四个死结。
“不吃就不吃！”铁锹恶狠狠的道：“一个大男人跟自己女朋友抢食，还这么婆婆妈妈，丢脸不丢脸啊……”
他正被食物折磨的颠三倒四，门一响，校医走了进来。
校医是医学院刚毕业不久的学生，分配到学校的医院当实习医生，本身比铁锹也大不了两岁。上次铁锹头部受伤住院，也是他治疗。由于两人年纪相当，铁锹的一张贫嘴还比较能侃。几天院住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可以勾肩搭背。
“唷，女朋友看你来了。”校医看见诊疗台上的袋子，眼睛一亮，上去就把铁锹用了牛劲才系上的袋子解开，道“看看给你送什么好东西？”
说着，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大嘴一张，“喀嚓”一声，拳头大的苹果没了半个。
“嗨……没洗呢！”铁锹心疼的直哆嗦。
“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校医满不在乎的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梨，道：“你小子现在的体格怎么这么弱？被狗咬了一下，就昏四个钟头，太夸张了……上次你住院的时候，身体虽然虚点，但也没那么弱不禁风……我说……嗨，你想干什么？作死啊……”
铁锹一听已经昏了四个钟头，脑子里嗡的一下。莫颜可是去了出租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他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就想往外冲。多亏校医手快，一把抓住了他，道：“输液呢，你想去哪？”
“我有急事……”铁锹想要挣扎。
“再有急事也要等输液完成。”校医非常负责的拉着铁锹不放，道：“最多再有五分钟，输液就完了。你有什么急事，也不差这五分钟。”
“放开我！再有五分钟，就世界末日啦！”铁锹大叫。
“世界末日，哥陪你一起上黄泉路……”校医还是不放。
“我X，你又不是女的……”
“科学的角度讲，异性可以繁殖后代，同性却能产生真正的感情……”
“你特么去死……”
“两性话题，可是你上次住院赖账的时候，亲口跟我说的……”
“滚，你个伪娘……”
“……”
铁锹从校医院出来，已经月挂柳梢。他上了去城中村的公交大巴。这时已过了下班高峰期，大道畅通，车开的飞快。窗外的路灯迅速掠过，灯光拖曳出一条条长长的光轨，还有互相依偎的情侣和一栋栋高楼大厦……最后都成为车后的剪影。
如果是平时，铁锹总会盯着车窗外看风景，用一种带着趣味性的眼光，找寻能够发现的乐子，再来点微带猥琐贫嘴的调侃。
可是现在，铁锹已经没有这样悠闲的心情。他一遍遍打着莫颜的电话，耳朵里听的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让铁锹在车上心神不定，屁股拧来挪去。好象他坐的不是岭南市区的空调大巴，而是乡间田地里的手扶拖拉机。
公交车刚到城中村，还没停稳。铁锹已经火烧屁股一般，冲下了车。
当他气喘吁吁地站在出租屋门口，却又有些莫名的害怕，不敢进去。
铁锹决定先抽支烟，稳定一下情绪。人生大事，需要慎重。他伸手从口袋里拿烟，却带出一个小塑料袋。
他出院的时候，校医把这东西放在他的手里，严肃的道：“里面的蓝色小药片，吃的时候多喝水，效果更好。”
“你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铁锹问完这句话，就想抽自己的嘴巴。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校医笑的又色又诡秘，道：“你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翻过来调过去的问，用什么姿势好……还问莫颜舒服不舒服……你也是第一次，伺候的不好，请别在意……再说，哥可是过来人，谁不知道谁啊……”
铁锹想一头撞死，太丢脸了。
当初他跟校医侃大山的时候，可是没少吹自己经验丰富。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个处，单凭对爱情动作片的观摩，就把校医蒙的一愣一愣，特有自豪感。现在全漏了底，饶是他脸皮厚，也感觉有点发烫。
“兄弟，啥也不说了！你我的交情，老弟记在心里。”铁锹用力搂着校医的肩头，这个动作既掩饰丢脸，又强化表达自己的感激。一时间，他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
校医也受铁锹情绪的感染，深情的道：“药钱一百块，谢谢！里面还有一个计生用品，白送你了……当然，你不给钱的话，我也不会出去乱说，你第一次伺候不好……”
铁锹当时想直接勒死他。可是，现在看着手里的塑料袋，他还真有了些勇气：“现在孤男寡女，郎有情妾有意的小屋独处。我又有蓝色小药片这种神器相助，还怕什么？要是莫颜真的发飙，大不了就床头跪。男子汉大丈夫给自己媳妇跪跪，不丢人……”
近乎自我催眠的心里暗示结束，铁锹烟也不抽了，拿出钥匙就开门。当他哆哆嗦嗦用上法场的模样进屋，才发现自己想那么多，纯属多余……因为房间里根本没人。
铁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其实，这种感觉在车上打电话的时候就有。当时，他不知道是替莫颜，还是替自己找了不少借口。莫颜可能是手机没电了，也许手机被偷了。或者是因为自己不解风情，耽搁了四五个小时，让她独守空房，生气关机了……
房间不大，一览无遗。
柜子的抽屉，打开了一小半。
可是，铁锹把厕所和小厨房全找了一遍，差点对着墙缝都喊几声莫颜，却怎么也不肯去看看抽屉。也许，他自己也知道，他不敢。
找不到，就打电话。
一遍遍的打，一遍遍的听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直到手机耗完了最后一格电……
铁锹不甘的把手机丢在一边，死死的盯着那个打开一小半的抽屉。
良久，他感觉两条腿都已经麻木，才僵硬的过去拉开抽屉。
一张莫颜的肖像画，静静的躺在里面。
这是当初，铁锹在课堂上给她画的，莫颜非常的喜欢。现在这张画出现在抽屉里，意味着什么？铁锹感觉呼吸有些艰难，他拿着画慢慢的坐到床上。
灰突突的日光灯下，画上的莫颜微蹙着眉头，目视前方，神态有些苦恼、有些尴尬、有些无奈、也有些羞涩……铁锹把画翻过来一看，莫颜清秀的字迹，映入他的眼帘。
“铁锹，对不起。上次你受伤之后，有些话我一直想告诉你，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采用这样的方式。
我们分手吧！
我知道你喜欢我！
我和你在一起，曾经也很开心。
我们一起看风景、说傻话……点点滴滴都是美好的回忆。
可是这些都已成为过去，我真的无法接受你的这份爱。
因为，你给我的爱情。虽然浪漫，但廉价。
我不敢相信没有面包的爱情，太没有安全感。
生活本身很沉重，不能这么虚幻……
有人说，她宁愿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意在自行车上笑。
这话有些残酷，却是事实。
对于女孩来说，青春的日子只有那么几年。我不能把最美丽的年华，投入到没有希望的生活。不然，等挥霍完这一切，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这点，你能理解吗？
我知道，不论你有什么，都会把最好的给我。
可是，我想要的更多。
也许，你会奋斗。
也许，你以后也会成功。
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看不了那么远，也等不起。
我不想拿自己珍贵的青春去赌未来，我只想抓住现在。
如果，我的直接让你难过，请你原谅。
你是一个好人，善良、幽默、风趣……谢谢你这段日子的陪伴。
以后，你会找到一个比我好的女孩……
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飞机上。我的男朋友，要带我到国外旅游，会去很长时间。
忘了我吧！
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再来找我！不要用任何方式联系我！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祝我找到希望的生活。
这幅画，是你为我画的。我一直保存的很好，只是画纸有些旧了。
现在，我把它还给你，算做我们之间的结束吧！
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你的朋友，莫颜！”
第10章 吞药自杀
铁锹手里拿着画，呆呆的坐着。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忽然指着画中的莫颜，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满床打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笑得喉咙嘶哑，再也发不出声音，眼中的泪水无声的流下，甚至连鼻涕都淌进嘴里，却恍然不觉。
他就这样笑着、哭着……一拳拳的打向墙壁，鲜血飞溅。可是他却不管不顾，好象失去了痛感，状若疯癫。整个人的眼神，也空洞洞的没有焦点。一点点的黯淡，带着死寂。
哀，莫大于心死……
最后，铁锹昏过去了。
当他再次醒来，没有再自残。只是躺在床上，看着莫颜的画不言不动，好象一块行将腐烂的朽木，失去所有的生机。
出租屋中那扇不大的窗户，偶尔透进点可怜的光线。日升月落，表示时间已经过了三天。
这三天，铁锹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莫颜真的离开了。不是幻觉，是真的离开。
“去TM的传奇，去TM的干谁、去TM的女人、去TM的未来……我就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傻B……”铁锹想起自己爬女生宿舍的壮举，现在看来份外的可笑，可悲，可怜！
莫颜的离开，对于铁锹来说，等于抽走人生信念的支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时间，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想活了。
于是，活死人般的铁锹，挣扎着爬了起来。不顾身体的虚弱，去药店买安眠药。
可是碰上不知道是贪财，还是好心的老板。安眠药没买回来，反而买回了一大袋牛黄上清丸。
“看看你多没用……让你去买安眠药自杀，结果弄回来一堆中药丸子……这点事都办不好，难怪你女朋友跟别人跑了……”铁锹好象精神分裂一样，自己跟自己说话道：“也好，这么多药丸子吃下去，死也是个饱死鬼……”
铁锹再次把画拿起来，画上的莫颜还是那样的美艳。他轻轻抚摸着画上的容颜，喃喃的道：“我知道我没用，你离开我也不怪你。毕竟，我这种屌丝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现在跟你在一起的男人，应该是个高帅富吧？你要小心，不要受他的骗，必须要防着他点……我不是嫉妒，实在是这帮有钱少爷，花心着呢……好吧，不说了……莫颜，祝你幸福，我们来世再见……”
他放下画，浑浑噩噩的打量这个房间。这里本应是把自己从男孩变成男人的地方。现在这里将要发挥更大的作用，成为自己的坟墓。
“这房子挺好，独门独户不说，还有灯有窗，比棺材强多了。”铁锹苦涩的一笑，开始剥药丸的蜡封，道：“咱活着当房奴，死后继续当房奴，忒有面子！”
药丸剥了大半，铁锹不再犹豫，抓起来就往嘴里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三天没吃东西的原因，一把一把的药丸咽下肚，不但不难受，反而让肚子有了充实感。这下他吃的更快了，药丸子苦中带甜，味道还算可以，就是有点噎人。
不过，这难不住想死的人，他从卫生间里淘出了一瓶洗发水。
没买到安眠药的铁锹，知道这些中药丸子全吃下去，撑死他的可能比毒死他还大。所以，在路上就想好了后备手段，喝洗发水。当初他在游戏论坛闲逛的时候，发现一篇老外写的帖子，叫做：自杀的三千种方法。其中就有一条是喝洗发水，还详细论证了洗发水里面的各种成份。
什么矽灵、硅脂、咪康唑、杀菌剂……总之，就是喝了洗发水，必死无疑。不过那个老外作者却特别说明，不推荐这种死法，因为成功率太低……
“难道是洗发水威力不够？不是说了必死无疑吗？”铁锹很奇怪老外作者的自我矛盾。所以，他临时决定用一个更全面的方法。
牛黄上清丸管够，洗发水送服。
这个自杀方式，中西合璧，想不死都难。
铁锹差点想要赞美自己的应变能力，连自杀的方式都那么传奇。可是想想现在自己的处境，又觉得脑子有病。
“不想那么多啦！”铁锹举着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