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快坐不稳了，还说没喝醉？”
“我证明给你看，我没醉。”铁锹从盘子里夹了颗花生米，放进嘴里。他道：“我要是醉了，还能夹花生米吗？”
“你都拿烟夹花生米了，还说没醉？”赵雪没好气的道。
第253章皮大衣
赵雪搀扶着醉醺醺的铁锹，里倒外斜的上了车，又细心地帮铁锹系上了安全带。
铁锹经过步戟和张晨这两台人形抽水机的开光，又打通任督二脉获得天赋加一的酒量，两打啤酒还不至于醉得这么厉害。可是，今天这好人好事做的，一下子没了十万，心实在悲痛。就像横渡大海，已经见到岸边。结果腿一抽筋，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却在沙滩上被水呛死了。那种感觉，简直痛苦得无法形容！
愁肠百转，自然要借酒消愁！可惜，借酒消愁，却变得愁上加愁……所以，铁锹华丽丽的成了醉猫。
“福贵，你特么千万记得还钱呀……”铁锹瘫在座位上，迷糊得不知东南西北，还不忘惦记那十万块！
赵雪吃饭的时候，也喝了多半瓶啤酒。为了别搞出酒驾的乌龙，决定先在车里休息一会。虽然自己开的是警车，但现在络和媒体无孔不入，还是小心点好。她看铁锹都醉迷糊了，还在翻过来调过去的叨咕，觉得非常好笑。
她打趣道：“铁锹，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铁锹一声长叹，道：“唉……我要去药店买后悔药，谁也别拦我……”
他双手一顿摸索，想开车门。
赵雪急忙阻拦，把铁锹按回了座位。她道：“你都送给人家了，后悔有什么用？”
“不是送，是借！”铁锹猛的睁开眼睛，神情激动。他慢慢地挺直身体，伸出食指在身侧晃悠，强调是借。
赵雪歪着头趴在方向盘上，觉得这么逗贫特别好玩。她道：“你觉得福贵会还你钱吗？或者说，福贵有能力还你钱吗？”
致命一击……
铁锹就像被捅了一刀的充气娃娃，瞬间瘪了下去。他哭哭唧唧的道：“我就是知道还不了，才这么伤心……”
赵雪差点乐出声，急忙忍住。
铁锹恨恨的道：“都怪赵雪那个长腿妹，要不是她在里边搅和，这十万块肯定不能没……”
要说这事和赵雪有没有关系？肯定有。但要说是因为赵雪才没了十万块，就有失偏颇了。可是，他现在怨天怨地怨人。前两个就算怨了也没辙，只好怨人了。
“喂，你什么意思？”赵雪不高兴了。她抬起头，伸手戳了铁锹一下，道：“钱是你主动给的，没有人逼你吧？”
“她要是敢逼我，哥能和她拼到底。说不定一气之下，十万块就不用给了。”铁锹打了了个酒嗝，无力的道：“这个长腿妹，干的事逼我还阴险。我掏钱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不情愿，差点想尥蹶子就跑。结果可倒好，她在外面放吻别，那叫一个应景，放得我心里那叫一个酸，脑子一抽就把钱给了。最可气的是，她放音乐拿的还是山寨机。你说我掏了十万块，怎么也应该用水果机给我放吻别吧？太不够档次了……”
“混蛋，我天天抓贼。山寨机有全钢的外壳，结实不容易坏……”赵雪忽然觉得，没必要和铁锹解释。她咬牙切齿的道：“白痴！脑残！二货！我看你还是不心疼。十万块钱都没了，还想用什么手机放音乐？”
“唉，哥要是不白痴，不脑残，不二货，能白给福贵十万吗？”铁锹脑袋一歪，靠在车窗上，昏昏沉沉的道：“其实用什么手机放吻别，都无所谓。我也就是痛快痛快嘴，罢了！这就像领导干部挂了，是大喇叭放哀乐还是交响乐团奏哀乐，对死人来说都是那么回事。人已经没了，还在乎这些有屁用啊，都是放给活人听的……等等，我好像还活着吧？”
赵雪听着铁锹颠三倒四的胡言乱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眼前这个人，真让她看不清楚。福贵这件事，她也充满恻隐之心。如果换成她是铁锹，可能会捐几百块或者几千。但是一口气捐出十万块，就不可能了。
虽然她是公务员，薪金待遇都较不错。她又和王队一起入股了恒婶的饭庄，以后一年能有二十万左右的分红。但是，一下子给福贵十万的事情，还是超过了心里的底线。
“铁锹，你在哪上班？”赵雪轻声问道。
“我上班的地方，不好说……基本属于飘忽不定……”铁锹吧唧着嘴，回应道。
“那你做什么工作？”赵雪打破沙锅问到底。
铁锹迷迷糊糊的道：“送快递、传单、当厨师、打零工……总之，除了杀人放火，走私贩毒，我基本上都干！屌丝嘛，干这些经验丰富。过两天，我准备去写络小说，让屌丝的身份实至名归。”
赵雪仔细观察铁锹的表情和神态，确定铁锹已经醉得厉害，没有一点作伪。所说的话，可以肯定是酒后吐真言。她更加好了，道：“屌丝，穿Vtallo啊？这样的屌丝，估计高帅富都愿意当！”
“我哪知道V什么的衣服，那么贵啊？”铁锹扭了一下屁股，好让自己迷糊得舒服点。他道：“当时我浑身上下，就是一件皮衣，不穿也不行。”
“这大热天，你穿什么皮衣啊？”赵雪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认为铁锹有说假话的可能。她职业习惯作，下意识呵斥道：“老实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铁锹猛的坐起身，把上衣扒了下来。他捏着自己的咪咪头，气壮山河的道：“人皮大衣，你没见过啊？每人一件，没有的就只能靠骨头架子裸奔了。”
赵雪啼笑皆非！这混蛋眼睛都没睁开，醉成这样了还不忘贫嘴，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铁锹还在那用力揪咪咪头，赵雪的脸已经莫名的红，想转过头去。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眼角的余光，总是不由自主的瞄向铁锹胸口。
“哼，都是排骨，有什么好看的？”赵雪觉得这么说，没有说服力。她又给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好吧，我只是想看看这混蛋的伤……”
铁锹的胸口，一大片淤紫，正是她踹的。
赵雪忽然觉得那一脚，踢得太重了。
第254章喜欢谁
赵雪在心后悔，铁锹却意犹未尽！
他脱了上衣，还想扒裤子。
“你……你这混蛋……赶快把衣服穿起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赵雪心慌意乱，想拿手铐。可是一摸后腰，才现手铐不在。
吃饭前，换警服的时候，顺手把手铐也摘掉了。
赵雪的身手，就算两个铁锹捆一块，也打不过她。本来应该铁锹跪在地上大礼参拜，再高喊女王陛下。但现在的情形，却正好相反。铁锹豪放地“宽衣解带”，赵雪反而紧张得微微抖。车内狭小的空间，平添了铁锹的气焰，显得如狮如虎。
眼看铁锹已经把裤子褪下裤腰，露出印着蘑菇射手的*，喷口的位置高高的挺起，好像随时会射出一团东西。她急生智，喊道：“你不把衣服穿上，福贵肯定不还钱。”
铁锹往下褪裤子的动作，迅速变成往上提。运动服也套着头，就往身上穿。动作飞快，就像刚才脱衣服的动作，重新在电影里倒着放一遍，一个环节都不差！他穿完了衣服双手扶膝，规规矩矩的坐直身体，一动不动。
赵雪长长的吁了口气，紧张得额头见汗，浑身软。这么一折腾，她忘了问铁锹这一身Vtallo，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过了好一会，赵雪才谈论起刚才的话题。她道：“铁锹，你之前一直在打零工。那以后呢？你准备干什么？”
“不知道！”铁锹又迷糊了。他身子一歪，贴在了车门上。
“那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赵雪胳膊放在方向盘上，撑着脸颊。她支吾道：“这样……这样……做什么事都好……”
“嗯，你说的有道理。”铁锹醉眼朦胧，表情凶悍。他道：“我要去南云参加老扛把子，当古惑仔！再打拼十万出来，反正富贵险求……”
赵雪的手一滑，脑袋差点撞到方向盘。她怒道：“你……怎么不考公务员，或者找一份合法的工作？”
“考公务员？”铁锹茫茫然的转过头，看着赵雪。但他眼神却一片虚无，完全处于梦游的状态。他道：“为什么要考公务员？我就是要去混黑社会，天天和那个长腿妹作对。她当兵，我当匪！AK47，砰砰砰，爆头……”
说着，他还做出CS里，匪徒端着AK47疯狂扫射的模样。
赵雪气得火往上窜，大喝一声：“铁锹，你敢去当古惑仔，我就让你坐一辈子牢！”
“嘁，我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铁锹完全进入了悍匪的模式，嘴里模仿开枪射击的声音，吐沫横飞……
“混蛋，我不让福贵还你钱！”赵雪扔出了杀手锏。
前一刻，还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的铁锹，瞬间乖巧如绵羊，成了一等良民。他缩在座位上，道：“真是的，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何必动不动就威胁人家呢……”
赵雪趴在方向盘上，一阵头疼。她觉得和醉鬼交流，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情。要不是看在铁锹喝醉了，问什么说什么的份上，现在就得把这家伙打晕……
“铁锹，这里和谁家较近，你知道吗？”赵雪幽幽的问道。
“当然知道。”铁锹点头道。
赵雪手里拿着车钥匙，在驾驶台上无意识的划着。她犹豫了好一会，才问道：“那你说，这里和你哪个朋友的家最近？”
铁锹面上泛起神秘的笑容，道：“我不告诉你！”
“混蛋，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让福贵不还你钱……”赵雪快要爆炸了。她现自己和铁锹在一起，脾气变得非常暴躁，总有一种要打靶的冲动。
铁锹就吃这一套，毫不犹豫的答道：“云非遥。”
“吱嘎……”
驾驶台被划出一道痕迹。
“铁锹，你和云非遥是什么关系？”赵雪问完之后，又补充道：“你们是好朋友，还是普通朋友？你和她是不是……是不是……”
赵雪的话还没说完，铁锹就沉重的道：“我们是天敌！”
“嗯，你说什么？天敌……你没有骗我吧？”赵雪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她马上又收起笑意，换上一副怀疑的表情，道：“哼，你不说实话，是不是？我不让福贵还你钱！”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铁锹神情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叫道：“云非遥那个死丫头，把我坑得好苦。养了两条笨狗，起了两个葩名。居然叫往死咬和死劲咬，简直是脑残犯二……那天路上和她碰上了，她那高帅富男友非要揍我……我一个屌丝，招他惹他了？后来，她请我吃饭，吃完了就耍赖。弄得我这张屌丝脸，恨不得藏鞋里。晚上在黄桦路，又惹上长腿妹，还有那个女同性恋……我被打得好惨，浑身疼得都快散架……”
铁锹唧哩哇啦的抱怨，有些地方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赵雪却听得津津有味，不时露出开心的笑容。她追问道：“那你喜不喜欢云非遥？”
铁锹的抱怨戛然而止，好像时间突然停止。
赵雪的心没来由的一沉，认真的道：“铁锹，你要是骗我，福贵就不会还你钱！”
“我喜欢莫颜……”铁锹带着哭音说道。
一辆警车，开进了铁锹家的小区。
赵雪搀着站地上都打鼾的铁锹，核对身份证的地址。她道：“铁锹，你醒一醒，看看这是不是你家？”
“我今天不回出租屋，得回家……”铁锹梦呓道。
“混蛋，既然用水果机，不知道要多充电吗？”赵雪无奈，只能四处张望，想找人打听一下。要是能碰见认识铁锹的邻居，就更好了。她正张望着，一个五十多岁打扮时髦的大婶，从远处走了过来。
赵雪急忙扶着铁锹，迎了上去。她道：“阿姨，二十七号楼在哪里？”
那位大婶看了看赵雪，又看了看赵雪扶着的铁锹，忽然笑了。她道：“小锹真有福气，居然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阿姨，你认识铁锹……”赵雪说到这，马上反应过来。她正要解释，说自己是警察，送喝醉的铁锹回家，是自己的责任。可是，那位阿姨已经回身一指，道：“后面那栋楼，就是二十七号楼。铁锹家就在梯707，你去吧。”
“阿姨，你能不能帮我送他回家……”赵雪的话还没说完，那位大婶就摇头道：“不行，我还要去吧。铁锹的妈也在家，我过去不好！”
大婶扔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飘然走了……
赵雪愣了半天，都没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她也习以为常了。只要和铁锹扯上关系的人和事，总是古里古怪……
铁锹家里，一桌子饭菜已经凉了。
老妈拿着手机给铁锹打电话，但手机传出来的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老爸沉着脸坐在桌子旁边，再也忍耐不住。他重重一拍桌子，骂道：“这个兔崽子，回来以后我打断他的腿……”
老妈火气也不小，道：“老头子，你再去买两个马桶擦，跟家里那两个凑一对！到时候，你两个、我两个。咱们四个马桶擦一起抽，不然不解气……”
“好，就这么办了！”老爸腾的一下站起身，准备出去买大杀器。
这时，屋里的楼宇对讲器，响了起来。
老爸蹭了一下蹿了过去，按下了开锁键。
老妈的反应也不慢，端起菜就往厨房里走。她嘴里叨咕道：“菜都凉了，得给儿子热热。”
“哼，惯子如杀子！”老爸回身指责道：“你这样还怎么教育儿子？”
“教育儿子，也得让儿子吃饭呐！”老妈把菜放进厨房，出来又端了两盘进去。他道：“我先让儿子吃饱，然后再教训他。儿子挺的时间越长就越痛苦，印象越深刻。”
“拉倒吧，你就是惯儿子……”
“老东西，你不也没去买马桶擦……”
老两口正在那斗嘴，忽然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哼，你没带钥匙吗？”老爸怒吼一声，来了个先声夺人。
敲门声停顿了一下，又再次响起，但声音刚才还要轻。
老爸和老妈要是没注意，差点听不见。
“不对呀！不像是小兔崽子。”老爸有些怪的道：“他应该扯脖子喊冤了。”
“你别磨叽，快点开门看看。”老妈手里端着菜不方便，一个劲地催促。
老爸运足了气，板着脸过去开门。可是，一看外面的情况，不由得呆住了。满肚子的训斥，全都憋了回去。
他不能不憋回去，因为门外不止有自己的小兔崽子，还有一个漂亮的大姑娘。而且，那个小兔崽子还靠在姑娘的身上，手搂着人家的腰。
“大叔，您是铁锹的父亲吗？”赵雪腼腆的道。
她本想摆出一副，警察送酒鬼回家的态度。可不知怎么回事，警察的威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