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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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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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槿也怕陈氏忧心,便又帮徐子年说了几句话。徐子年也道:“妹子,若你最近得空,便常来看看娘吧,这过几天,梓潼的陪嫁丫鬟也到了,但娘身边也得有几个人,我已让胡管家去找人牙子了,梓潼是个粗心的,你和梓潼一同陪着娘选些服侍的人。”

“二哥哥有所吩咐,我自当遵命。”

陈氏却又怕徐子年说那番话王氏会不大开心,便道:“子年,你妹妹已经出嫁了,这些事还是让你家娘子来管比较妥帖。”

王氏却对这些是个浑不在意的,道:“娘,这些事儿,媳妇确实不太懂,以后还要跟娘和妹妹多学些哩。我在家里,不大料理家务的。”

这是那胡管家已命人备了一小桌家宴,几人围着桌子便坐了下来,喝了点酒暖了暖身子。陈氏这是生平第一次能和儿子女儿一同列席,自是感慨得直擦眼泪,幸亏王氏是个活泼的,说了许多燕北和塞外的笑话哄陈氏开心。陈氏见她一口一个娘,心里自又是欣慰无限,只觉这辈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只盼子年和韶槿今后都能平平安安,一家人和和美美。

尚谦便笑道:“我的舅哥哥诶,这下你可以好好跟我们说你和嫂子的故事了吧,嫂子的身世也无须隐瞒了吧。”

王氏喝了两杯小酒,脸儿绯红,更是添了一分巾帼豪情,她轻拍了下桌子,道:“自是自是,我王梓潼一生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这事儿也没什么好瞒的,只是你们这位二哥偏生跟我说了好几夜,让我先别暴露身份,不过我今日见了你爹娘……唔不对,是那徐家老爷和夫人,我才觉得你们中原人果是肚子里弯弯绕绕的哩,你二哥也是为我好。你们可别怪他……”

她一饮而尽,韶槿便又给她添酒,笑道:“晓得晓得,这些事想来也是我那一肚子诡计的二哥想出来的,嫂子这般坦荡的人。不过二哥这一肚子诡计,嫂子却还帮着他哩。”

王氏又喝了一杯,道:“我便是让他这一肚子诡计给骗了。”

尚谦哈哈一笑,看了看徐子年,徐子年早已满面通红,咳了一咳,道:“梓潼,你怎的又喝这许多酒,喝醉了可是不好。”

王氏的头却高傲地别向一边,道:“关外的烈酒我都千杯不醉,何况你们这水酒?”可她却不知这关外的酒,入喉便是辛辣异常,却未必能醉,关内的佳酿饮着甘甜爽口,却是后劲极大,她刚说完这句话,便觉得自己有些大舌头了,朝着徐子年嘻嘻地笑。

徐子年笑着摇摇头,道:“也不是不让你喝,只怕对身体不好。”

王氏这才咕哝一声,低下头,道:“人家今天难得高兴嘛,在路上赶了那么多天。那子年你替我喝……”

徐子年忙命人拿来披风细心为她披上,便替她喝了面前那杯酒,说起了自己和王氏的故事。这故事的前部分和原先的是差不多,三年前徐子年在雁北挖参,误入歧途,为大雪掩埋,被王氏和她爷爷所救,只是她却并非普通的山中猎户之女,那打猎的地方,是王家的围场。王氏的爷爷是当年名满天下的王老将军,数次击退北狄,先帝辞世后,便自愿请求戍守燕北,王氏的父亲王将军便死在与北狄的战场上,他当时还年轻,仅留下一女,王氏的母亲因丈夫英年早逝,没几年便郁郁而终。故而王氏自幼便随着王老将军在军营里生活,练就的是一身好功夫,只她性子粗豪,门当户对的男子不太敢娶这般无父无母又以武闻名的女子,一般人家她也看不上,王老将军因当年爱女病死宫中的缘故,是决计不愿再让孙女受这份苦,故而王氏便这般延误了下来,直到遇见雪中的徐子年。

他二人都是不爱拘束的,相谈便很是投机,她慕徐子年孤身一人出来闯荡,又是有本事的,徐子年也喜她聪慧有主见,与一般女子不同。二人便有了月下之盟,只他不过一介通判庶子,王老将军自是百般不愿,二人相恋一场,却也只得黯然分手,徐子年回到大名府,不久便得到了王氏思念而病的消息,他自己在大名府也是思考了许久,只觉这回再如何也要厚着脸皮让王老将军同意。他心急如焚赶回燕北,那边王老将军因偏疼王氏,只她这一个孙女,终是拗不过她,也见这徐子年虽出身平平,却是个有远见的,便做了主将王氏许给了徐子年。

徐子年这边又是担心自己回大名府后,徐家人又如看上大嫂的嫁妆一样看上王氏的嫁妆捞个一干二净,他知王氏因自幼生活富贵,性子又豪爽,这些东西是毫不在意的,又担心王氏性格直爽会和杨氏相处不佳。再来他也想试探一番,便借着此事演了这么一出戏,只他对父亲终是抱着一丝期望,见他和杨氏一样也是嫌贫爱富,且连那他的钱替他还债都不愿,自是大失所望,便咬牙离开了徐府,只恨自己当初买这座宅院时,还为他二人准备了正院。

若依规矩,他娶王氏自当应先禀告父母,可说来也巧,这时燕北却来了个稀客,便是那天下第一不讲理的欢喜侯顾小侯。他听了此事,便非要做那主婚人,将那婚事办了,道:“若你爹徐述那小子知我是主婚人,便是让你娶头母猪,恐怕他也感恩戴德哩。我生来便最喜欢不守规矩的人,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我主的婚。你那父母,我早有耳闻,酸腐不可闻,丢了也罢。”

徐子年说到这,便摇摇头,道:“我以为我算是叛逆的了,只遇上这欢喜侯,却是小巫见大巫了。只是他是天下第一侯,不知为何竟然还听过那徐通判,倒也奇哉怪哉。”

韶槿和尚谦听到这,便相视一笑,道:“因他前一阵子还在我们府上做客,只他匆匆而去,想不到却是去了燕北。又遇见了你,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韶槿便又把顾小侯和顾夫人在大名府的事情说了一番,几人想到那欢喜侯,俱是又头痛又无奈又激赏。

却说,这徐大人赶走徐家二爷的事情,自然没几日便在大名府传了个遍,有说是徐二爷闯了祸,有说是娶了个乡野女子,又有人说徐二爷欠了钱,徐大人不愿换,也有人说是二人互生嫌隙已久。只因徐述风评向来不佳,老百姓只当听了个笑话,徐述自是气急败坏,只是好在也无人因此事去参他的本。

但没几日,便有人来通报说徐家二爷住在某街某巷,徐大人便变了脸色,杨氏只笑道:“我这日坐轿子还经过哩,不过是个白墙青瓦的普通院子,只怕是你那好女儿怕他无处可去,替他寻的住处罢了。”徐大人只道:“无知蠢妇。”

又过几日,又有人来说那徐家二爷门口挂的标牌是陈府,徐大人怒气冲冲摔了个杯子,杨氏却冷笑道:“好好的娘不要,偏认个奴仆当娘,他也是天下第一人了。”

再过几日,却又有人来说,看见一抬一抬的箱笼进了那陈府,一问才知都是当家少奶奶的嫁妆,只因和大名府天高地远,他夫妻二人先行一步,嫁妆和丫鬟仆人都慢了十余日,说便是贴身的丫鬟也来了十六名,至于那箱笼,更是头刚进了那陈府,尾却还在大名府城门外哩。这下莫说徐大人,便是杨氏也觉得可恼,只恨恨说:“定是那日我们说她穷酸,便请了人特意着人来摆谱,那定是空箱。”那来报的人便说:“有一箱因太满,那抬箱子的人不慎摔了一跤,那箱子倾倒,俱是真金白银珠宝首饰呢。”杨氏冷哼一声,道:“那十几里的嫁妆,她以为是嫁公主咧。”那人亦冷哼一声,道:“看来徐夫人还不知,你家二少爷娶的虽不是真公主,却也算半个公主了,至少称得上燕北的公主了。若非因人家王老将军执着,恐怕这位王氏现在在皇城里当贵妃呢。”

徐大人哪还听得下,他只觉是徐子年找了个好靠山,便故意设计于他,丝毫也不觉得自己冷血自私,正颤抖着道:“逆子,逆子!”



 
70 难念的经

徐述现下想想,总觉自己当日也觉疑点重重,但当时一来是被外边围住徐府的人给唬了一下,二来也是因为杨氏在旁多加劝阻,只说也不知徐子年在外头欠下多少债,怕影响他官声。他越想越觉的是杨氏把他这富贵儿子给推了出去,便连连拍腿道:“妇人,愚蠢妇人!都是你这妇人害我。”

杨氏心里也是有气,只她向来觉得这徐述能当上官,和她当初嫁妆的资助大有关系,被他这般一说,便气不打一处来,“我也是为老爷好,这有好事便都是老爷的对,有坏事便都是我的错,天下哪有这有的理。何况这有钱没钱,还不都是道听途说,他要真有钱,老爷你再把他叫回来便是,这天下还哪有不认爹的儿子?他不回,便告他去。”

“你出的又是什么馊主意,如今大名府已是人人皆知,我瞒都还来不及,还要自己报告上官?罢罢罢!”徐述越想越气,闷闷回房。

杨氏嘴巴一撇,心里却是恼恨万分,只她打心里不信这徐子年和那连个发饰都没有的乡野女子能富贵到哪去,只觉定是他人以讹传讹,便打定主义亲眼去瞧瞧。

只她又怕被人认出,这日特意拿了一个中等仆妇的青衣穿上,带着自己的贴身嬷嬷便往徐子年住的地方去了。她没法进去细瞧,便站在一旁偷偷地看,只见进进出出的都是穿着绿褙子、红褙子的美婢,不由暗地里咬牙切齿,她原以为是韶槿偷偷给徐子年安置的住处,但眼下听这些人说话少爷长少爷短的,也知应是徐子年自己的产业,便暗骂这小畜生不认祖宗。

但她这般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自然便引起了看门的注意,见她不过穿着个棉布青衫,料想她是想进来找个营生的,便道:“去去去,我们少爷少奶奶这几日已经招满人了,你就莫在这杵着了。我们少奶奶从燕北带来了好几十号人,是够用的了,你要找营生,过段时日再说吧。”

杨氏见这人把她误认作仆妇,自是恼怒,张口便道:“你胡说什么,我是你们家少爷的母亲,是这府里的老夫人,你不请我进去也罢,还敢将我认作那等人,仔细我着人打你板子!”

那人原是王氏从燕北带来的人,对大名府本就不熟,又生性粗犷,便扑哧一笑,道:“哎哟喂,您这说的还挺像一回事,不知道的还真当您是老夫人了。我仔细告诉您,我们老夫人姓陈,日日在府里穿金戴银,吃着山珍海味,生的是白白净净面容和善,哪是你这穿青衣的妇人做的了的。”

他不提也罢,一提那陈氏在这里日日享福,而杨氏只觉手里却是越来越拮据,便也不管那面子里子,道:“你又懂个什么!那姓陈的不过我家一名贱妾,最是那下贱之人,我才是正房太太,你让你家主人出来见我!我倒要问问他,究竟谁是老夫人!”

那人见她这般说,蓦然想起前几日倒也听管家说少爷和原先的家里有些嫌隙,听说少爷当日带着少奶奶回来却被原先的家里嫌女家贫穷,给赶了出来,如今少爷已是改名换姓了,且他是王氏的人,王家在燕北那便是说一不二的主,自是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且陈氏素来待人和善,便是对他们下人也都是亲亲热热的,自然又站在了她那一边,他只觉眼下就算是真的少爷原先的母亲,也无须客气,便笑道:“来人啊,这里有个撒泼妇人冒充老夫人,还硬赖着不走,快将她轰出去。”说着便喊来几个身子健壮的护院。

陪同杨氏一齐来的嬷嬷一见情况不对,便忙拉着杨氏,低声道:“夫人,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些人穿着胡服,那里民风野蛮一看便是不讲理的,我们莫和他们讲理,还是家去同老爷商量商量再说。”

杨氏见那几人体格健壮,不似中原人士,也有些胆寒,便点点头道:“也罢,不过是些蛮夷之人,不和他们计较就是了,却叫那贱妾得了便宜。”

她说的小声,可那些护院原都是军中好手,耳朵自是灵敏于常人,便听到了她的话,均是勃然大怒,道:“谁是蛮夷,谁又是贱妾,在我陈府门口辱骂家主,便是讨打。”这几人都冲下阶梯,眼看那碗大的拳头就要打到杨氏脸上了,却听一人冷冷喊道:“住手。”

却是徐子年正好骑着马回来。

杨氏若得到救民稻草一般,道:“子年,你回来的正好,你快告诉他们我是谁?”

徐子年却不看她,只拦住那几个护院,道:“壮士,莫脏了手。”

“你,你……”杨氏气得浑身发抖,道:“你便是说到天王老子那去,你也是徐家的儿子,你不认父母,就算你娶的是公主,也照样违了我大胤律例。”

徐子年却仍背对着她,同那几个护院道:“这位便是我们大名府徐通判的夫人,今后大家见了都客气些。只是我们是商贾人家,接待不起通判大人的家眷,我们老夫人也是喜静的,便不请徐夫人进去了。儿子不认父亲,自是大罪,但父亲自愿将儿逐出家门,便是为了给其他小辈立个规矩,定个家风,被逐之人永世也不得冠原先的姓,不得进祖宗祠堂,这却也是我大胤律例了。徐夫人请回吧。”

徐子年甩了甩袖子,便走了进去,大门一下便闭了起来。那几个护院却还站在门口对着杨氏怒目而视,杨氏见他丝毫不念旧情,只得恨恨离去,回去路上便在肚子里把那陈氏和徐子年给骂了一遍,又骂起了韶槿。她想想,左右这事都是从韶槿这丫头醒来以后改变的,连陈姨娘那畏畏缩缩的人竟然也敢跟着徐子年跑出来了,她只同韶槿说话,那些东西自然都是韶槿教的了。杨氏由此便恨上了韶槿,偏她又嫁到了尚家,听闻尚家那三小子娶了媳妇后,“改邪归正”了,再不去那花街柳巷,而韶兰如今还盼着那在京城里的杜公子呢,论长相论才学,韶兰不知比韶槿好上多少,杨氏越想越气,回去以后,竟然还病了一场。

却说徐家这边是鸡飞狗跳,尚府却也好不了多少。自尚侯爷和莫氏生了嫌隙之后,尚靖便不太想让莫氏管家,莫氏见他这般,知道他是没吃过管家的苦头,索性也推得一干二净,终日装起病来。

尚靖此人,含着金汤匙长大,虽然年轻时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琴棋书画都挺精通,只他一辈子也便是个富贵公子,就是做生意靠的也是尚府的门面和昔年老父的人脉,未曾吃过什么苦。便是理家这样的事,他也一辈子未曾操过心,年幼时吴老太君是个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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