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燥热,不由抱得紧了几分。
而韶槿虽然背对着他,但仍能感受到他忽然加重的呼吸,不由弓着背,她上辈子也没经历过人事,自是窘迫不安,只觉胸前一凉,肚兜也已被他一把扯脱,露出她小却挺拔的胸,他的大手在她胸前游走了一番,韶槿只觉得喉咙有些干哑,不禁下意识地轻喊了一声:“不要。”
尚谦听到她这句低喊,不由觉得自己太过孟浪,若是在现代,他如此对一陌生女子下手可谓无赖情状了,听她这一喊,便猛地把他的意识给拉了回来,心想她终归还是不愿意的吧,自己若强迫可便真真太不对了,便不由停下了手,但又怕自己克制不住,干脆便也转过身,与她背靠背,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了。
韶槿见他翻转过身去,不由便想,莫非是嫌自己是“太平公主”?但见他完全翻转过去,一动不动,看来是不会再碰她了,韶槿心里是又高兴又有些愤愤不平,高兴的是终于不用“做”那回事了,愤愤不平的是自己这平板电视般的身材果然是被华丽丽地“嫌弃”了啊,只是在古代在新婚之夜便“嫌弃”妻子,可真是对对方的不尊重哪,看来自己果断是要做这侯门弃妇了,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他如果能不出现就更好,她好吃好喝好睡,就更加悠然自得了。韶槿这般想着,便很快平复了心情,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而却苦了尚谦,一夜辗转反侧,只觉燥热异常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天快亮才睡了下去……
天刚蒙蒙亮时,韶槿便醒了过来,想要伸伸懒腰,却觉得碰到了一具不明物体,这才想来自己已经嫁到定远侯府了,这躺在自己身侧的便是自己这一世的夫君,定远侯的嫡子,名声恶劣的尚家三爷——尚谦。
此时的尚谦正沉沉地睡着,韶槿侧躺在一旁用胳膊支着脑袋观察着他,单从相貌论,实话实说,名副其实的一个帅哥,五官轮廓深邃分明,鼻梁高挺,睫毛长且卷翘,但是这般闭着眼躺在这也已经是一副风流模样,莫说睁眼了。韶槿一想到昨夜他替她擦脸,那一双桃花眼,不禁面上红了红。心里又想,这男人但是这般妖孽相貌便是祸害人间了,若不是因为名声太差,要娶她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平胸萝莉,恐怕娶公主都行了。但养眼是一回事,为人品性又是一回事,想到他昨晚的“嫌弃”举动,韶槿不由又有些生气,哼叫你丫长得美长得美长得比我这女人还美……
她正出神间,尚谦却已经睁开了眼。尚谦很讶异,自己一睁眼便是一张表情奇怪的脸在自己的眼前,猛然想起这是自己的小小新娘,再想到她昨晚那张“粉脸”,此时透过晨曦看她,却觉这小姑娘虽算不上绝代佳人,但也称得上明眸皓齿清丽雅致了,若在他们以前的工科院里,可以连任N任院花了,再联想到昨夜自己指尖所碰触的那一片凉滑,只觉又是一股燥热。
韶槿见他猛然睁眼,头脑又是一片当机状态,干脆直接闭眼装睡,却已被他一手捞过,抱在怀里,而他温热的鼻息便喷在她的脸上。韶槿正茫然地回顾着生理常识时,却已被松开,只听尚谦说道:“睡得可好?差不多该起了,外边等着了。”
韶槿嗫喏地说了声:“还行。”
而尚谦已经起身,韶槿心想应是要替他更衣吧,便拿起他放在床头的衣服,却见尚谦一挑眉,调侃道:“还是不用了,出去见人我还是得穿着裤子才行。”
韶槿正想辩解一句,尚谦已径直打开了门,尚谦的贴身丫鬟采梅、采兰,并韶槿的陪嫁丫鬟秀秀和年纪最大的绿雪已经走了进来,服侍二人更衣打扮。采梅和采兰先是规规矩矩地给韶槿行了行礼,道:“三奶奶。”
韶槿见这两个丫鬟虽不是貌美俏丽那种,却都长得和和气气,慈眉善目的样子,和她自己选的丫鬟有几分相似,心想正尚谦选人的眼光也不差嘛,她原以为这尚三爷房里的丫鬟应该多是妖娆漂亮型的,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不由对尚谦添了一丝好感。韶槿从梳妆台里取了两个龙凤镯子分别给了采梅和采兰,道:“不过一点薄礼,两位姑娘一直照顾三爷的起居饮食,辛苦了。”采梅和采兰互看了一眼,便接过了镯子,行礼称谢,心里都有点为尚谦高兴,心想外界都说徐二姑娘是傻的,眼下看来倒没什么不妥之处,似乎也是好相与的。
尚谦一直微笑着看着她们,韶槿只觉他又笑得太过“明媚”了,不由粉脸有些微红,便转向梳妆台,让秀秀给她梳头,秀秀一边梳,一边笑着低声问道:“小姐,不,三奶奶,昨夜姑爷可好?”
韶槿啐道:“秀秀,你再说这些玩笑话,我便不理你了。”
秀秀见她精神头挺好的样子,便放下了心,看来这尚三爷并没有传言那般凶恶,便和绿雪给她上妆梳头。等韶槿都穿着打扮好,尚谦也已经一身齐整地坐在桌前了,桌上已经放着两碗汤圆,但尚谦并未动筷,显然是在等她了。秀秀又对韶槿笑了一笑,方退了下去。
那汤圆是核桃花生的内里,又用红糖水煮的,取的便是团圆甜蜜,早生贵子之意。韶槿见天色刚亮,又不知要和尚谦说什么,便又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尚谦自然也是这般情状,好容易才等到吴太君屋里的丫鬟采薇过来说:“老太君,侯爷,夫人都已经等着了,请三爷和三奶奶过去见礼。”
第17章 第 17 章
韶槿带着绿雪绿晴、绿珠绿玉和尚谦一齐去见礼,而秀秀和采梅、采兰便收拾屋子,整理床帐,待秀秀和采兰整理床铺时,见那床上干干净净,连折痕都没有,不由对望了一眼,但二人虽心知肚明却也都不说,只低头继续整理。
却说尚谦带着韶槿自是直奔大堂而去,定远侯府宅邸颇大,一路又是亭台楼阁,又是小桥流水,韶槿留意记着路,好在尚谦一边走也一边介绍到,“这是我大哥和大嫂住的见贤居,这是我二哥和二嫂住的思齐斋……”约莫穿过一个门洞,又走过一个水榭回廊,拐过四五个院子,便到了笃行堂,这堂前栽满花木,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
韶槿倒是有点讶异,尚谦作为一个嫡子,怎会住得离正堂如此偏远,看来因为他先前的“胡作非为”,导致他在府中的地位不太高?按理也没有这般嫡庶不分不讲规矩的呀,还是有些别的什么原因……她却不知那原是原本的尚谦特特挑了个离正院远的地方——快意居,图的就是那里离侯府后门最近,离尚靖的视线最远,连院落名都是当年的尚谦自己改的,与侯府的其他院名格格不入,但也无人再去管他,任他在里头“快意”人生。
尚谦见韶槿似乎有些出神,单手虚掩成拳咳了一咳,韶槿方回过神来。尚谦见她略略有些心神不宁的模样,想来她许是有些害怕或怯场,但他毕竟和她并不熟识,也不知该如何抚慰才不“逾矩”,便以手轻轻地拍了拍韶槿的肩,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用怕。有我在。”
他这一举动让韶槿微微有些讶异,一仰首,见尚谦正胸有成竹地看着她,他脸上温煦的笑意正如现在映在他脸上的初晨的阳光一般,让韶槿心里莫名涌过一阵暖流。韶槿立即敛了敛心神,心想果真是美男误事红颜祸水啊,差点便被这张英俊如朝阳般的脸孔给骗成花痴了,韶槿礼貌性地点头嗯了一声,不自觉地挺起了腰杆,同尚谦一起走进了正堂。
正堂的上座上坐的自然便是尚谦的祖母吴老太君,她身侧的便是定远侯夫妇,他们的左右两侧便都是尚谦的兄嫂弟妹,依次按年龄顺序排列。
他们甫一进来,因尚谦是嫡长子,与他同辈的便都站了起来。韶槿一一望去,便觉头大如斗,她原以为徐府算人丁兴旺的了,这定远侯府却更是人口众多,尽管她先前为了做到“知己知彼”,打听过一些,但眼下看去仍觉得密密麻麻,心中不禁默念起还是只生一个好。
站在左侧最前端的便是尚家大爷和其夫人程氏,见到韶槿都颇为善意地点了点头,二爷尚谨的夫人高氏便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直接就给了韶槿一个眼风,四爷尚谅和其夫人燕氏便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态度,但也可以看得出来和尚谦并无什么来往。至于年岁小些的尚谏、尚诤便更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模样了……
韶槿微微扫了一眼,只觉这侯府倒却是比徐府复杂得多,若在徐府,不管是其嫡母杨氏还是她的妹妹韶兰,都是把歧视与不满写在脸上的主儿,相较而言,侯府的人可是有城府的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公主下嫁呢。
尚谦和韶槿一步入正堂,就有媳妇子将跪垫摆放在尚靖和莫氏前方,韶槿自然也不敢怠慢,便按照早先丁姑姑教的规矩,和尚谦双双捧着茶盘跪好,先给吴老太君敬茶,再给侯爷夫妇敬茶。
莫氏见韶槿跪姿和敬茶都是有模有样的样子,方才走进来时亦是连裙摆都不摆,一看也是学过规矩的,虽说不是多出挑吧,倒似乎一点也不“愚、傻”,和心里同是如此想的尚靖对望一眼,二人都觉得放心了些,他们也不冀望这个媳妇能有多能干,只要不要相差太多,不丢丑便行。
尚靖又看韶槿虽然瘦弱了一些,但却也生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模样,心里原先对莫氏的一点微词也放了下去,笑呵呵地接过韶槿手中的茶杯。
但吴太君却哼了一声,不过端起茶在嘴边轻轻掠过,便放了下来,微眯着眼,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韶槿心想看来这位“老佛爷”是对自己不太满意,只是自己处事也算有点规矩,不知为何第一日便是这般脸色,也许是要给自己立个下马威但自己的正牌婆婆却又似乎一脸欣喜的模样,但别人不喜是别人的事,韶槿倒也不求人人喜欢她,她只希望自己能在这定远侯府里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被人彻底遗忘了最好,出挑她本来就达不到,只要不逾矩行事不用太离谱即可。
却说本来新妇头一日应是给男方的长辈送上自己纳的鞋垫、绣的荷包等物,已表达自己的心意,不过这些东西韶槿是真的一窍不通,多是陈姨娘帮着做的,秀秀也帮了些工,她所做的最多不过是帮陈姨娘穿穿针引引线,虽然她原先见陈姨娘一人做得辛苦有些不忍,也想学学,无奈她初学几日,针脚是粗得很压根不能见人。不过她不会女红是众所皆知的事,所以今日她拿出这些鞋垫,也不过是走走形式,谁也知道不是她做的,但也没人去说。
却说那二奶奶高氏摸了摸鞋垫,便笑道:“哟,看来这外边的传言倒真不准确,弟妹这针脚可是细密得很呢。外边怎能如此说弟妹呢?”
莫氏看了高氏一眼,微微皱了皱眉。但高氏却一向因说话爽利泼辣比较受吴太君喜爱,便捧着鞋垫给吴太君看:“老太君,您看,这做工啊可真是精致,孙媳妇可是自愧不如啊。”
吴太君端详了一下,淡淡道:“嗯,倒是细密,只是恐怕不是自己做的吧。”
韶槿见高氏那般作态,已知她是想让自己难看,谁人都知道这城南徐傻姑,琴棋书画女红是样样不会,当下也不经意,心中只暗暗记下这高氏是个泼辣心眼小的,却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便低眉顺眼道:“回老太君,孙媳妇愚笨,自幼便学不会这些手上的活,这多是姨娘所做,我帮了些小忙,但我对老太君和爹娘的敬意与心意却是不减的。”
韶槿说完这话,心下也有些忐忑,只觉得似乎有人在看她,微微一侧首,见正是跪在她身侧的尚谦正望着她,眼里似乎有些担忧,只听尚谦便打岔道:“祖母,孙儿今日能成婚,多亏了祖母您的抚育,请祖母喝了孙儿这杯茶吧。”
他这一说,吴太君也想到孙子刚成婚不久,说他媳妇便是打在他脸上,脸色方缓了一缓,定远侯尚靖也赶忙打圆场道:“娘,反正我们侯府也不短缺少喝的,也无须媳妇会这些技艺。”
莫氏也跟着劝道:“娘,我看这孩子说得倒也不错,这鞋垫啊荷包啊能表达孩子的心意便好。”
老太君的脸色仍是阴郁,轻哼了一声,便命人取出一个首饰盒给了韶槿,权当见面礼。老太君如此,尚靖和莫氏也纷纷给了见面礼,又教导了几句,这长辈便算是见礼过了。接着便是和同辈人见礼,彼此礼仪都算周到,也都满脸堆笑,虽然谁也并非出自真心,但有程氏这般温言软语之人,也有高氏这样的精明泼辣人,亦有燕氏那般妙语如珠的女子,倒也是有说有笑热热闹闹,韶槿也笑着各自见过,待一轮下来,只觉得面皮都快僵了。这是她可真觉得快要崇拜起尚谦了,能从头到尾挂着笑,殊不知其实尚谦和她是一样的心理感受,盼望着这人山人海的轰炸能快点结束。
终于等到同辈也见过,侯府有地位的管家、媳妇子上来给新来的三奶奶见礼,这“见面大会”才宣告着进入尾声。而方才一直闭目养神的吴太君却忽然又发了话:“谦儿,你新娶了媳妇,你原先又减了许多人手,当是你们院子里几个丫头片子也不成事,虽然有个管事媳妇,却是不大得力的,便让我房里的张家媳妇子过去帮忙好了。”
韶槿心里微微地咯噔了一声,心想这老太君第一天便在自己院子里放了个人,显然是对她很是不信任,但长辈所送之人自是万万不能拒绝的。
但却听尚谦已经说道:“祖母您刚回侯府住没多久,孙儿怎能一下就要了您房里的人呢?那可是大大的不孝了,孙儿不敢。”
“你呀,还有什么不敢。”吴太君话虽是责备之意,但语气却是颇为柔和的,“你之前行事便不说了,单是你添了媳妇,自然便要加些人手,免得外人以为我们偌大的侯府如此小气了。况且,宁宁也不小了,那里也需要添点人。若按我的意思,你们院子里最好还要再添点年岁小的丫鬟。不过老太婆我年纪大了,这些我便不管了,这老张家的过去,也能替你管教管教一二。”说着,吴太君便又看了看韶槿。
韶槿想了想,恭谨地答道:“老太君将房里的得力人手调来协助孙媳妇,孙媳妇谢谢老太君。待过几日,孙媳妇再选取几个新的小丫鬟让张妈妈调教一二。”
吴老太君听她说完,终于抿了口茶,点了点头,心想,虽然要了人也表明了自己才是正主的立场,不是个傻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