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背影,我的泪水夺眶而出,胸口闷的透不过气来。他说从小他喜欢的东西总有人和他抢,胤祥喜欢的他总是心甘情愿的出让。这是多么的无奈和凄凉!
29。故人
穿上衣服出来,外面的大门开着,胤禛已经不知去向。胤祥站在门口,见我出来,他迎上来扶住我道:“你没事吧?你怎么……”待他看到我破碎的衣物,脸色一下子发白,结结巴巴道:“四哥他、他、他……”
“他疯了。”我冷静的对他道:“把你的外袍给我。”
他手忙脚乱的脱下外袍披在我身上,似乎还想为胤禛辩解:“四哥他只是、只是太喜欢你了、太想你了、所以才……”
“住嘴!”我喝住他,慢慢往外走去。远远的看见思月站在马车旁,苏培盛不见了踪影。我转头对胤祥道:“要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回到忘尘居,我在浴池里直泡到天黑。思月见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让她出去告诉一直在外面侯着的胤祥,就说我睡了,让他明天再来。
昏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中午。我起来喝了些粥,思月告诉我说胤祥一早就来了,一直在花厅等我。我定了定神,向花厅走去。见我出来,他有些难堪的说道:“昨天的事,不是我告诉四哥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的……”
“是他自己发现的。”我苦笑:“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冷静。”我指着椅子道:“你坐吧。我不怪你。反倒要谢谢你救了我。你怎么知道是他把我带走了?”
“是吉兰泰告诉我的。”他一直知道格图就是吉兰泰:“他认识苏培盛。我知道四哥不会带你回王府,想来想去只有圆明园了。那是三年前皇阿玛赐给他的园子,一直在整修。只有九洲清晏完工了。”迟疑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和四哥说什么了?他出来时脸色很难看,看的我心里发毛,还莫名其妙的和我说什么‘原来我一直看错了你、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后来我去找他他也不见我。他这是怎么了?”
我神色古怪的对他道:“我对他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准备在一起过一辈子……”
“你真的怎么说了?”胤祥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唉!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四哥从小就什么都让着我,可是你不同,你、唉!我怎么说好呢?四哥是有苦衷的,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苦衷苦衷!”我激动的嘶叫:“都说他有苦衷!那你告诉我,他到底有什么苦衷!!!”
“锦瑟,”胤祥把我按在椅子上:“有些事四哥情愿闷在心里,一个人承受着痛苦也不愿意说出来,那是因为真相很残酷,残酷到你不能忍受……”
“还有什么能比他踢掉我的孩子更残酷吗?”我阴冷的看着他:“如果你知道,就请你告诉我,我会感激你。如果你不说我也不会勉强你,但从此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锦瑟!”他面有难色,“唉唉”的叹着气。最后终于坐下道:“我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四哥那样做是为了保护你。你不知道,从小时候开始,四哥喜欢的东西总是有人抢,抢不到的就会被毁掉。长大后分府了,原以为会好一点,可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四哥。四哥的长子弘晖,长到八岁,莫名其妙的生了场病就薨了,四嫂竟然就再未怀过孕。次子弘盼,三子弘昀也都早夭。只有弘时活了下来。可他偏偏是四哥所不喜的。你明白了吗?”
“不太明白。”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怪异,但还不是很明白。他叹了口气道:“就是说,可能有人一直在暗中害四哥,无奈四哥只能表现的薄情寡义,不敢对任何人或物表现出过分的喜爱。所以他才会对你忽冷忽热的。在他娶年氏进门的时候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你,漠视你,只为了让人家知道他已经不喜欢你,转而宠爱年氏。可是他不知道你怀孕了,才会意外的踢落了你腹中的胎儿。”
“你的意思是说他那样做是为了保护我?”我的思绪一片混乱,头开始痛起来:“那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大概是因为他、他……”胤祥有些尴尬:“他并不信任你,所以也不能确定……”
“他怀疑我是谁派去的间谍?”我笑的比哭还难看:“所以才表现的那样奇怪,那样喜怒无常。他整天在猜疑和算计中活着,真是辛苦啊!”
“四哥活得太累了,谁让我们生在帝王家呢?”胤祥顿了一下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这也是我推断出来的,四哥从没和我明确的表示过。”
“那也就是说,从今往后所有的危险都转移到年心莲身上了是吗?”我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幸灾乐祸。
“是的。”他有些不忍的沉声道:“我刚得知的消息,昨夜年氏无故小产了。”
“是吗?”我挑高了眉毛自言自语:“他还是下手了啊!”
“你知道是谁干的?”胤祥的脸色突然变的有些狰狞,一把捏住我的手腕:“难道是你?”
“我?”我诧异的看着他:“你怀疑我?”突然间我爆笑出声:“哈哈哈……原来连你也不相信我!”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我冷冷的看着他:“是我干的,我一直对年氏怀恨在心,所以派人去害她,可惜她怎么没死……”
“桑雅!”胤祥颤抖着低吼:“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孩子是无辜的……”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我尖锐的反问:“她的孩子无辜,我的孩子就不无辜吗?你凭什么怪我?我的孩子也是她害死的!我为我的孩子报仇,这也错了吗?”
胤祥神情激动的指着我:“你、你变了!我错看你了!”
“你没有错看我。”我平静下来,冷冷的说道:“因为我不是桑雅,是锦瑟!桑雅已经死了!!!我恨胤禛,恨年氏,也恨你!以后请你不要再来了。”我转身朝外走去,嘴里大声喊道:“思月,送客!!”
看着胤祥头也不回的离去,我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断滴落下来,心里默默念道:胤祥,请你原谅我吧!你对我的好我都明白,我是不忍心让你夹在我和胤禛中间为难,我情愿让你恨我。在你心里四哥是最重要的,那么就请你还和原来一样一心一意的跟随他吧!我知道他一定会去找胤禛,告诉他年氏小产是我所为,只是不知道胤禛又会怎么对待我呢?他会恨我吧?或者互相憎恨才是我们之间最终的结局。
下午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清明节快到了,我是不是该给新月烧个纸遥祭一下她呢……
“夫人!”念月慌慌张张跑进来:“顾老板来了,说什么公主在胭脂楼等您,让您赶快去。”
我叹了口气,唉!恪靖公主啊,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凑热闹呢?头痛啊……
到了胭脂楼,正好是下午歇业的时候,恪靖公主大大方方的站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饶有兴趣的看着舞台前面水池里的鱼。我走过去向她行礼问安,她豪爽的挥挥手:“都说了在外面没那么多虚礼。怎么样?想好演什么节目了吗?”
“公主,十三爷没去找你吗?”我强笑着问。
“十三?他来了啊,说什么你是他的女人,他不喜欢你抛头露面。被我一句话呛回去了。你知道我说什么了吗?”她神秘兮兮的说道:“我说你既然那么喜欢她就把她娶回家啊!”
“公主说笑了。”我感觉自己的脸在抽搐了:“我只是一个下贱的乐姬,怎么配得上十三爷呢!”
“你别妄自菲薄呀!”她轻薄的摸了下我的脸:“喜欢你的人多的是,说不定将来你嫁的人比十三的身份更显赫呢!”
“公主!”我窘迫的躲开了。她笑着打量着大厅:“这的装修摆设实在精巧,真想见见设计者本人啊!”
我差点给口水呛道,急忙接口道:“不知道公主要演什么节目?”
“我会骑马射箭,”她兴致勃勃的说道:“你看我们表演个什么节目呢?”
“皇上六旬万寿,舞刀弄剑的不太好吧?”我面有难色。
“那你说我们演什么?”她凑近我:“要不我不演了,你代替我也是一样的。”
……我怎么觉得她好象在给我下套呢?她的最终目的似乎就是要让我进宫给康熙祝寿,她到底想干什么?
“公主希望我表演个什么节目呢?”我沉吟了一下问道。
“精彩点的呗!”她笑嘻嘻的说:“宫里的人沉闷惯了,难得有机会喜庆喜庆,你演个不常见的,让大家看了眼珠子都瞪出来!”
“容我想想吧!”我按着额头吃力的坐下,为什么我在这位公主面前充满了无力感呢?什么节目能让大家把眼珠子瞪出来?大概只有脱衣舞了如果我不怕死的话……
“行了,你好好想想吧!”公主欢快的挥挥手:“皇阿玛万寿是下个月四号,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我有空就会来看的。”她突然凑近我耳边道:“一定要好好演,不要让我们失望哦!”说完大笑着出去了。我完全混乱了,她说“我们”,除了她还有谁呢?
在楼上的房间休息了会儿,思月来叫我吃晚饭。走进小厅,原本坐着的姑娘们都齐齐看着我。蔓萝站起来轻柔的扶着我坐到她身边,璎珞给我盛好饭,又殷勤的帮我添汤。其她人也一反常态的沉默着,完全不同于往常吃饭时唧唧喳喳的热闹场面。我看了眼思月,她一接触到我的目光就躲开了。大概是她把我昨天去见胤禛的事告诉姑娘们了。我端起碗,强笑道:“都看着我干嘛?吃饭吧!”
“姐姐,你、你没事吧?”檀心忧郁的看着我:“思月说昨天雍亲王把你找了去,狠狠打了一顿,身上都青了……”
我一口饭喷了出来:我被狠狠打了一顿?身上都青了?很好,她们的想象力确实很丰富,也说明她们确实很纯洁。我擦了擦嘴边的饭粒,安慰她们道:“没事,雍亲王没打我,是我不小心撞伤的,你们别听思月胡说,吃饭吧。”不等她们反应,我呼啦呼啦的吃起来,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吃的很香。
今晚蔓萝休息,除我之外其她包厢都有人订了。吃过饭蔓萝陪我回房。在小几前坐下,她漫不经心的拨弄了几下我房间里的古筝,眼睛并不看我:“你和雍亲王是什么关系?”
我解发髻的手稍顿:“你什么意思。”
“昨天雍亲王并未打你,是欺负你了吧?”她的脸红红的:“她们不懂,可我知道。雍亲王他、他强要你了是吗? ”她走到我身后,接过我手里的木梳帮我梳头。
“蔓萝,”我看着镜子里的她:“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姐姐。”她悲戚的看着我:“是不是女人长的太漂亮就是祸事?我娘就常说什么红颜祸水。”
“也许吧。”我怔怔的看着自己:“我若是个丑八怪或许就不会惹来这么多麻烦了。”
“雍亲王看上你了是吗?可是我阿玛以前常说四贝勒是最不喜女色的一个了。都怪姐姐太漂亮了。”
“傻瓜!”我拍拍她搭在我肩上的手:“其实我和雍亲王是旧识。他、他其实……”
“难道他是你的情人?”蔓萝睁大眼睛看着我:“也难怪!你这么年轻就守了寡……”
“别胡说!”我轻斥道:“其实他就是我说的亡夫。”
蔓萝的嘴张的大大的,眼珠子瞪的都快掉下来了。我忍住笑道:“行了,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是诈死跑出来的,若给别人发现就真的死期到了,你别出去乱说,听见没?”
“听见了。”她连连点头,突然又凑上来道:“雍亲王真的踢掉了你的孩子?”
“你太多事了!”我沉下脸:“回去把我前几天教你的胡旋舞跳五遍!”
“是!”她垂头丧气的走出去,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道:“雍亲王……”
“出去!”我一把抓起梳子向她扔去,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一溜烟跑走了。我无奈的靠在窗前,听着楼上楼下的喧哗笑闹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不由自主的发疼。当初坚持留下其实是为了他吧?在他那样的伤我之后,我还是惦记着他。今天胤禛祥的话又打乱了我的思绪,心底深处又起了波澜。昨天下午的疯狂迷乱又在脑海中翻腾起来。其实我当时并没有真的抗拒他吧?我的身体还是渴望他的,当他深入我的时候我竟然在迎合他,不知羞耻的在他的身下呻吟娇喘,我的双腿甚至还紧紧的缠上了他的腰……
“不要再想了!”我打断脑子里的幻影,大声叫道:“你真不知廉耻!你是个荡妇!荡妇!!”
“夫人!”顾云和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向起:“夫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狼狈的问道:“你怎么上来了?”
“有人要见您,我说您不在,她还是坚持着不肯离开。”
“是男是女啊?”我意兴阑珊。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是个女的,裹在斗篷里,看不大清楚样貌。”
“你叫她上来吧。”我把头发匆匆扎了一束,披了件外袍。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门外站着顾云和,看到他他身后的人的一刹那,我呆住了。那个人是胤禛的福晋,那拉氏。
30。亮工
乍见那拉氏,我的头脑一片空白。顾云和知趣的退下了。那拉氏哆哆嗦嗦走上前,突然抱住我哭起来。我把她拉进房里,关上了门。她哭了好一阵儿才擦干眼泪抽噎着说:“你可算狠心那!我以为你真死了,这段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的。”
“对不起。”我帮她拭去眼泪道:“我是不想连累你……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吗?”
“谁?”她愣了愣,旋即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狐疑的看着她。
“是胤祥。”她低声道:“我看到他怒气冲冲的去找王爷,王爷不肯见他,他大吼大叫说什么她看错了你,后来王爷把他叫进书房去了,我就绕到窗外去听他们说什么,结果听见胤祥说年氏小产是、是……”
“是我所为对吗?”我凄楚的笑了:“您信吗?”
“我不相信。”她斩钉截铁道:“就算你恨她入骨,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她悲哀的叹息着:“因为只有失去过孩子的人才会体会到那种痛苦!!你不会那么干的对不对?”
“你还听到了什么?怎么会找到这的?”我避开她的话题问道。
“我在窗外听见胤祥提起你的名字,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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