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独忆是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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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独忆是卿卿-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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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法?”

我狡黠的一笑:“新月的骨灰还在吗?你们再找个坛子,把她的骨灰分两份。若是碰上胤禛,就把坛子拿给他看。告诉他说因为路途遥远,为免麻烦,前几天在菩提寺给我做完道场后就把我烧成灰了。至于菩提寺那边,就麻烦姑父花点银子摆平了。”

“桑雅!”难得的,柳楷之被我的一声姑父叫的脸红了。我笑嘻嘻道:“早晚是姑父,我可能赶不上你们的婚礼了,提前叫一声。不过既然叫了你一声姑父,红包可不能少啊!”

“那是自然。”柳楷之恢复了一贯的温文:“我这就去菩提寺。等事情过去后我再派人来接你。”

“好,麻烦了!”我站起来目送他离去,转身看着姑姑促狭的挤挤眼:“姑姑,这个姑父可真不赖啊!”

“雅儿!”姑姑面红耳赤:“你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

“姑姑!”我正色的看着她:“你有了好归宿我真的为你高兴,你苦了半辈子,下半辈子一定要好好过,千万要幸福啊!”

“雅儿。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我们走了留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姑姑,你们走了我反而安全。胤禛到处在找我,找不到是不会甘心的,你把骨灰坛给他看,但是不要给他,一口咬定要遵照我的遗愿带我回苏州,态度要坚决,神情要哀戚,死死守着骨灰坛。他见你孤身离开,又坚决要求带走我的骨灰,一定会相信你的。等过个一年半载事情平静下来,我会自行回苏州的。”

“我听你的。”姑姑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不会太久的。”我微笑着安慰她:“以前的桑雅已经死了,以后我就叫锦瑟。有事你就给我写信吧。”

第二天一大早,姑姑带着小月和柳楷之抱着两只骨灰坛出发了。我换了衣服;坐在他们后面的马车里,跟着他们往码头驶去。到了码头,远远的看见果然有官兵在把守。渐渐驶近了,我命车夫停在路边,撩开车窗的帘子看着他们,姑姑的车在路口被拦下了。两个守卫打开车门,穿着孝服戴着白纱帽的姑姑抱着“桑雅”的骨灰坛,跟在柳楷之后面下了车。双方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飞快跑开了。不大会儿一个身影飞奔过来,我定睛一看,心里“咯噔”一下,那个人竟然是十四阿哥胤祯。他踉跄着奔向姑姑,问了几句话,神情激动的抢过姑姑手中的骨灰坛,紧紧捂在胸前,双肩剧烈抖动着,似乎是在哭。看到这,我不禁被他的深情打动了,双眼模糊起来。

正伤心间,身后传来马蹄声,我隔着帘子看去,马上的是胤禛。他飞快的掠过我的马车向码头急驰而去。匆匆一瞥,我大吃一惊。他好象瘦了许多,胡子拉碴的,右手臂上绑着绷带。神色哀戚,脸色煞白。到姑姑马车跟前,他竟然从马上滚落下来,跟在后面的随从上前扶他,被他推开了。他跌跌撞撞的走到胤祯面前,呆呆的看着他手中的骨灰坛。

过了好一会,胤禛伸过手去,好象要去拿骨灰坛,胤祯躲开了,大声嚷道:“……你不配碰她……你走开……”胤禛低声说了句什么,胤祯飞脚向他踢去。胤禛竟然不闪不躲。身后的随从连忙拉开胤祯。胤祯急速对着胤禛说了几句,转身要走,姑姑大叫一声:“不行!……我答应过雅儿,要带她回苏州……”

“桑雅是我的!谁也不准带走她!”胤禛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我的泪刷的流下来。呵呵!原来桑雅是你的呀?可惜,太晚了,桑雅听不见了,现在的我,是锦瑟。

姑姑和他争执起来,柳楷之上前说了几句话。胤祯双手抚摩了两下骨灰坛,毅然递给了姑姑,转身跑开了。胤禛似乎想从姑姑手中拿过骨灰坛,姑姑敏捷的闪开了,与柳楷之相携走向码头,上了早已停靠在那里的柳家商船。他们一上船,很快就扬帆起航了。

胤禛在原地站了许久,痴痴的看着商船远去,最后看不见了,他猛的翻身上马,向着来路奔去。

目送胤禛扬尘远去,我平静的对车夫道:“好了,回去吧。”
19。偶遇
菩提寺旁的院子比姑姑原先住的那个大了很多,三进三出,还有个小花园。我起了个名字叫忘尘居,用小楷写在了园门上。现在园子里除了一个看门兼赶马车的张伯,还有他的老伴,厨娘张婶。两个小丫头是柳楷之给我买的,一个十五一个十七,是姐妹俩。我给她们分别起名叫思月和念月。姑姑临走时给了我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我估摸着是柳楷之怕我难堪,叫她转交给我的。多细心的男人啊,简直是这个年代的极品!我都有些羡慕姑姑了。这样一来,加上我原先的两万两就有三万两了,当初买这园子也才花了一千两。我现在可是个大富婆啦!

休养了大半个月,身子已经没大碍了。张婶是个好心肠的大妈,可惜就是太罗嗦了点,每天给我吃这个吃那个,养的我胖了一圈。张伯和她相反,整天也没一句话。天气渐渐冷了,张婶说过几日就该下雪了。趁着这几天还算暖和,一大早我就叫张伯赶车出了门。菩提寺在西郊,浮云寺在东郊,我一直想去浮云寺找了缘,问问她我的债还清了吗?可是要去浮云寺就要经过雍亲王府,我一直迟迟未去,今天下定了决心,过几天下了雪再要出去就不方便了。

带着思月出了门上了马车,思月帮我身下垫上了厚厚的垫子。思月是姐姐,比较沉稳一些,也识些字,一个月的相处下来觉得她比新月有头脑多了。柳楷之说她们两姐妹本来是要被卖到妓院去的,他赎下了她们。姐妹两人自是对他感恩不尽。跟了我后,对我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因为一直在家陪我,这次出门思月显得很兴奋,频频掀开窗帘往外看。经过雍王府时我忍不住向外看了一眼,却见大门洞开,门口停了几辆马车,大概是女眷们要出去。我叫思月放下窗帘,慵懒的斜靠在垫子上,昨日之日不可留,我还留恋什么呢?既然已经出来了,现在的我只是锦瑟,那就把以前雍王府的一切都忘记了吧!

到了浮云寺,思月帮我披上狐皮斗篷戴上纱帽,扶我下了车。柳楷之的“织锦坊”是做成衣的,我身上穿的都是京城“织锦坊”给我量身订做的汉服,今天身上这件狐皮斗篷是白色的,里面衬的也是白色织锦棉袍,可能我的潜意识是在纪念我那无缘的孩子吧,现在做的衣服大都是素白的……

跨进大殿上完香,我往后院走去,上次就是在这遇见了缘的。转了一圈却不见了缘,只见女尼们来去匆匆,非常忙碌。我拉住一个女尼问她知不知道了缘在哪里。

“了缘师傅?”她看了我一眼道:“师傅从来不见外人的,施主怎么会认识她的?”

“年初与师傅曾有一面之缘。”我浅笑道:“这次来是来求师傅解惑的。”

“可是师傅现在不在寺里啊!”她双手合什道:“师傅有话留下来:如果年初偶遇的姑娘再来,就告诉她一句话:有缘自会相聚,相聚不一定有缘。今日寺中有法事,招待不周,施主请自便吧”

我呆在原地,什么嘛!老是说些听不懂的话。什么“有缘自会相聚,相聚不一定有缘”,到底什么意思呢?头痛啊!

回到前殿,寺中老少尼姑大约有三四十个,都在中间的蒲团上坐下了,看来是要开始做法事了。漫不经心的向供桌上的牌位看去,刹那间我脸色煞白,上面写着:秦桑雅之位。原来今天是给桑雅做五七!!想起早上经过王府门口看到的马车,一定是那拉氏她们要过来!想到这我脸色大变,拉着思月向门口飞奔而去。

刚到门口,就见凤蓝搀着那拉氏跨进门来。我低下头,把纱帽拉低,微微侧身把她让了进去。跟在她后面的是钮钴禄氏,她身边的奶妈抱着元寿。我有些吃惊,这么冷的天竟然还把元寿带来,她们对“桑雅”确实是一片真心呐!钮钴禄氏经过我身边时看了我一眼,脚步竟然踉跄了一下,我反射性的伸手扶了她一把,隔着面纱,我看到她脸色大变,一只手伸过来似乎是想掀开我的面纱。我闪开了,疾步往外走去。背后钮钴禄氏正死死盯着我,我怕她叫出声来,出了门就拔足狂奔,上了马车后叫张伯赶快离开。张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见思月也是一脸茫然,他二话不说,扬起马鞭大叫一声:“驾!”马车飞快的疾驰而去。

到了大街上,我长长叹了口气,刚才钮钴禄氏若是大喊一声我就全完了,看来以后浮云寺是不能来了。马车行上大街,人群熙熙攘攘的,速度慢了许多。思月见我神色不定,也不敢再掀开帘子往外看了。我正在闭目养神,车子突然停下了,我直往前倒去,还好摔在了垫子上。思月坐在门口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下子摔到马车外面去了,还好张伯挡住了她才没摔下车。我戴好帽子,打开车门往外看去,原来是有人在马车前摔倒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正对着他们骂骂咧咧的。我俯身一看,车前跌坐着一男一女,看样子像是夫妻。男的死死护住女的,嘴里一叠声嚷着:“有什么冲我来,不要连累我内人!”

“欠钱不还,又不肯卖铺子,你还有理了?”其中一个男子大声叫嚣:“你们欠的可是九阿哥的钱!说好上个月还的,如今都过了一个月了,还是没还。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房地契交出来吧,也好少受点罪!”

“你们欺人太甚!”坐在地上的女子看着面前的铺子道:“不过是欠了两千两而已,我们的铺子可是三千两都不止啊!”

“那就拿三千两来啊!”“不要算利息吗?”几个男子七嘴八舌的叫嚣。

我抬头看去,原来眼前是个饭馆,看上去还挺不错的。九阿哥胤禛,听说是最能搂钱的,原来他的钱是这么来的啊!看着夫妻俩一脸的悲愤和围观者的爱莫能助,我整好纱帽下了车,对着地上的女子惊呼到:“表姐!姐夫!我总算找到你们了!”

忽略掉那对夫妻张口结舌呆怔的表情,我对跟下车来的张伯说到:“快拿三千两银子来!没看到表小姐等着急用吗?”思月果然伶俐,爬到车上从我的荷包中拿出三张一千两的银票给了领头的大汉。我笑道:“表姐早就写信给我叫我送银票来,家中凑巧有事耽搁了,险些来不及。”

“你……哼!算你识相!”看了看手中的银票。大汉转身怏怏的走了。

“表姐,快起来吧,有事进去说。”我示意思月扶起一脸不敢置信的女子,张伯也扶起了那个男子,一起往店铺里走去。

合作

进了店内,却见桌椅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杯盘碎了一地,满目疮痍。我拣了张还算干净的凳子坐下,细细的四处打量,这个饭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装修还可以,只是旧了些。大概有两三百平方吧,楼上应该还有雅座,只是楼梯栏杆都断了。看上去刚经历了一场野蛮的破坏。

四处都看过了,我看向还呆呆站着的那对夫妻。两人大概也就二十几岁的年纪,男的稍长些,长的都不差,看上去知书达理的样子。见他们都不语,我开口道:“我们做桩生意如何?”

男子还是一付茫然的样子,反倒是女的先反应过来:“方才多谢姑娘相救,只是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出手相帮呢?三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

“如果我说我也看上了你们这家店铺呢?”我兴致盎然的说:“我为你们付了三千两银子,这家店铺是不是就归我了?”

“你也看上了我家的店铺?”一旁的男子如梦初醒,面带惊讶:“你不怕九贝勒吗?”

“为什么要怕他?”我好整以暇的问到:“九贝勒为什么要你这家铺子?”

“姑娘是外地来的吗?”女子在我对面坐下来,似乎对我的样子很好奇。我转身看了看,大门已经关上了,便拿下了纱帽。仿佛听见那对夫妻倒抽了口冷气,我对他们嫣然一笑:“我是外地来的,继续说下去。为什么九贝勒要这么逼你们。”

男子对我施了一礼道:“在下顾云和,这是内人李秀英。我家的饭馆是祖上留下来的,一直经营尚可。十年前九贝勒分府,府邸就在这条街上,正巧他家的后院就在我家店铺的围墙外。去年他想在后院挖一口池塘,就打起了我家铺子的主意。开始是说要买,只因是祖产,家父死也不卖。九贝勒就命人引诱家兄赌博,输了两万万多两银子。父亲倾家荡产代他偿还了两万两,剩下的两千多两实在是还不出了。一个月前家兄被他们逼债的时候殴打致死,大嫂也跟着悬梁自尽了。父亲又急又气,紧跟着也离开了人世。后来的事,姑娘都知道了……”

“是这样啊!”我歪着头想了会儿道:“现在银子已经连本带利还给他了,短期内九贝勒是不会找我们的茬的。这样吧,我们合作如何?”

“合作什么?”顾云和夫妻两面面相觑,我浅笑:“你家不是连着九贝勒府的后园吗?我们就来开个妓院吧!”

“什么?”不光是顾云和夫妇,思月和老张也惊叫起来。

“当然不是一般的妓院啦!”我自信满满:“我开的妓院,有最好的菜,最醇的酒,最美的女人,当然,还有最贵的价格。”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打断顾云和:“九贝勒不是喜欢钱吗?我就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大赚特赚!他不是要脸吗?我就要在他家后院开妓院!我们的价格定的高,那么一般人肯定不会来,能来的都是些皇亲国戚商贾贵胄,到时候众目睽睽,他也不敢对我们下黑手。”

“我看能成!”李秀英恨恨道:“我们就是要让他丢脸!叫他眼红!”

“想不到表姐倒是个有魄力的。”我赞赏的看她一眼:“我姓秦,名锦瑟。以后我就叫你表姐如何?”

“能有你这样的表妹我当然欢喜。”她高兴的说:“你长的真漂亮!看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姐姐真是自叹不如。”

“小小年纪?”我正色道:“表姐啊!你别看我小,其实我是个寡妇!”

“……”

看着顾云和夫妇目瞪口呆的样子,我有些想笑,最后还是忍住了。咳了一声道:“既然我们意见统一了,那就这样吧。我看这店里的东西是不能用了,全扔了!找人好好修整一下,你这地方大,没有一两个月是弄不完的,正好我也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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