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一阵木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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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一阵木樨花-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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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男孩子衣服都没脱拉床被子盖上就睡了,宴席结束,喧嚣不再。

文聿嘲笑的声音因此显得很清晰“啧啧,没想到你还挺随意的,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得着……”东篱听他的语气,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他已经很久不这样阴阳怪气地讽刺她,东篱还以为他长大了不喜欢这一套了呢,没想到是本性难移。

雨已经停住,家树把伞给文聿“我去趟厕所,你送她吧。”文聿接过伞来,却没有看他,对着东篱说“还不过来?”

东篱刚刚醒来,脑袋还有些木木的,乖乖地跟着他出了门。

两人站在长长地屋檐下,文聿打开伞示意她进来。东篱往里凑了凑,觉得这伞也未免太拥挤了些,便又往外挪了挪。文聿火大,伸手拉了她一下,牢牢地拴在自己手臂里,笑的怪不怀好意的“小心淋感冒了。”

东篱一句话都不说,一心一意地掰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别掰了,真的会淋感冒的,你刚刚睡觉的时候呼噜打得都快把屋顶给掀跑了……“东篱大惊,抬头看着他,只见他一脸真诚“真的,我也怀疑你肺病没好,是不是气管也出了问题,啧啧,那声音……”两人站在房间门口,偶尔有水从屋檐上滴下来,“咚咚“的,东篱气的手都是抖得,伸手推了他一把,直推得他往后一退,就飞快地把门关了。

文聿不期然被她推出去老远,诧异地眨了眨眼,笑了。这陶东篱还怪有胆子的哩。

他对着窗户又敲了敲,果然,陶姑娘又轻又快地拉开窗帘的一角,及其严肃地对着他“嘘”了一下,文聿又要敲,看她好像急了,也就不再逗她,比了个胜利的姿势就走了。



正文 33谁说我喜欢她?



几天后五人随大军回到榴园市。

据传奇说那四条内裤被东篱洗的很彻底,彻底到四人谁也没认出谁的来,后来还是他想了一个好法子,在标签上写了四人的大名,不管之前它是谁的,今后就以此为证了。

同穿一条裤子,男生的友谊有时候奇怪的让人发指。

五一一过,夏天就如洪水猛兽般来的快了。

家树总在中午一点的时候顺着小阁楼的木梯子爬到屋顶上,坐在那些砖瓦上看燕子飞。东篱有时候会拿了冷饮上去,两人一边喝一边用手遮着眼睛望着天空。那时候经过榴院家属院的人总会看到白墙红瓦之上坐着一对少年男女,偶尔他们身边还会有一只灰色的肥猫在逡巡徘徊。东篱和家树亲切地称它为“多多洛”。

榴院的流浪猫狗一向很多,加上没人管治,所以那些家伙总是到处胡作非为,弄得人人厌烦。由是生出了更多的小猫小狗而无人收养。家树每次看到那些忍饥挨饿形容枯槁的猫猫狗狗总是于心不忍,偏偏薛院长还对这些东西过敏,没有办法,他总是在饭后带一些吃的到垃圾箱附近喂那些小猫小狗。“多多洛”就是他从小喂到大的。也不知道家树是喂它吃了些什么,这家伙渐渐长成了个十足十的胖猫咪。但就是这样,它飞檐走壁的本事仍是了不得的。家树怕它在外受欺负还特特地在它脖子上栓了个小牌,上书“家树和东篱的猫”。结果第二天中午,东篱就发现那原本只有身份证大小的牌子突然变的和A4的纸一样大,上面金光灿灿的四个字加仨感叹号“文聿的猫!!!”。

东篱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竟还是个双面间谍,溜完薛家的墙角,就去溜闵家的墙角,也怪不得它能肥成那个样子了。待到几天后,东篱偶然听人讲不知哪里来的贼猫偷窥闵教授的金鱼,害的那条被他养了七年的,为了它还特意换了N个鱼缸的,足足有十斤重的金鱼从鱼缸里翻出来又一米多高的地方跌下去,摔断了脊骨,至今还横躺在鱼缸里。传奇听了还特意拉她去看,东篱一见那横飘着的金鱼兄和筋着嘴角的文聿兄,再次不厚道地笑了。

过段时间,家树高三了,按道理是要住校的。暑假的时候,保姆在院子里铺了席子,给家树纳被子。棉花是院长奶奶从老乡家里买来的,被面是东篱选的。高三的课程已经很紧张,家树晚上要学习到很晚,早晨还要早早地起床背单词,整个人都绷得紧紧地,家里人看了都很心疼,有的时候便故意差遣他去市里购物,这次东篱因为要帮保姆纳被子的缘故就被留在了家里。

东篱坐在席子一角上,帮着保姆抻抻被子,俩人偶尔还说说话,院子里静静地,有小孩子在院门外的泊油路上玩滑板,东篱忽然就觉得这种日子很好,很舒心。仿佛一眼看到了未来,等她老了,头发白了,但还能走的动路,眼神还好使,就坐在院子里纳被子,安静地等一个人,一个老白白,和她一样老的白白……

有什么在岁月里渐渐沉淀,她觉得很好,很圆满。

家里没有线粉了,保姆便拿了东篱的痱子粉,把线团在里面揉了,拿出来后俩人一头一个,抻直了崩在被面上,保姆的手很巧,缝起来那针简直是在乱飞,东篱笑着避了老远,就听她说“那天我见着宁宁了,她脸色很不好。听别人说她妈妈出了车祸,家里拿不出钱来,连拿学费都困难……”说着声音突然小了,“昨天买菜的时候见她和家树在一起,指不定啊……”她看了东篱一眼,果然小姑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可能是跟家树借钱呢!”

东篱低头,这半年在学校里不太常见到蔡宁的影子,她家离学校挺远的,每天来得晚退得早,和东篱小的时候似的。而且平时也不太和他们玩了,就连那次传奇说要去她家玩,都被她严词拒绝了。她们俩个关系本来就不是多好,因此对她的事东篱也是知道的不多。但听保姆这么说,她还是觉得很惊讶。

晚上薛院长有个饭局因此也就没在家里吃饭,东篱和保姆做了三菜一汤,等着家树回来。谁知七点过了他也没出现,东篱很担心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听那边吵吵嚷嚷的,就问他怎么了。家树笑笑“出了点小状况……”

“没事吧?”东篱很担心地问。

“没事!”家树说的郑重其事,就怕她不放心似的。

“那你赶紧回……”东篱还没说完,就听家树说“我没事,待会儿再打给你。”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东篱又等了他一个多小时,才听见车声,跑出去一看,果然是家树。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有些惊讶“还没吃饭吗?”东篱看他很疲惫的样子也就不忍再去责怪,便说“这是给你留的。”

家树笑笑揉揉她的头发,指着桌子上的汤说“你做的?”说完拿起勺子来盛了一碗,尝了一口说“恩,好吃!”

等他上楼,东篱去他房间敲了门,却见家树站在窗户边上发呆。东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吓了他一跳“什么事情?”

东篱反问“我倒想问问你有什么事呢。”说着把钱递给家树,家树接过来一看“这是……”

“给蔡宁的。”

家树看了她一眼说“用不着,我有压岁钱呢。”

东篱笑他“怎么听你说“压岁钱”这三个字那么别扭呢?”说完后又一本正经的“你不是要攒钱买你妈*画吗?这是过年的时候奶奶的那个学生给的,反正我又没什么用处,你就拿着是了。”说起薛院长的那个学生,委实是有钱,见天的换新车,不过没几天东篱再见那车的时候就又旧了,不是撞坏了这儿就是撞坏了那儿,好好的一宝马,愣是让他给开成了残马。生意人并不讨人喜欢,总归是浮夸了点,但是出手倒是大方,压岁钱就给的不少。而东篱不讨厌他还有一个比较俗气的理由,那一次他喝得有些微醺,指着她和家树两个说“要说老师给你俩起的这名字是真好!你看,‘家树’,就是庭院里的一株玉树,是主人的心头宝啊!‘东篱’呢,东篱就是院子外那一圈小小的篱笆,这玉树和篱笆啊,相互守望,一生相伴,你说好不好?”

想到这里东篱不由得笑了,家树便问她“笑什么?”

东篱有些不好意思,便岔开话题“我是想你能不能不告诉蔡宁,她……”

“嗯,我知道。”家树了解似地答她。

过了几天东篱几乎要把这事给忘了的时候,突然在回家的路上被蔡宁截住。东篱看她苍白着一张小脸,身后还跟着传奇,文聿和谢勋,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她来势汹汹地站在东篱面前,传奇想要拉住她,却被她一手拍掉。

“陶东篱,你是什么意思?”她把信封往东篱身上一仍,那信封沿着东篱的衣服慢慢落到地上。东篱看了看她,俯身把信封捡起来。

“你以为你住进那个院子你就是薛家的人?你以为这样你就比我高一等,就可以可怜我?”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可怜我,就是你不可以!你没资格!”她还想再说,被文聿扣住肩膀“行了啊你!”文聿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那一个,要是换了别人这样说东篱,估计早被他一巴掌拍散架了了,但蔡宁不是别人,因此他前几个字说的严厉,后边又放轻了语调,总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火上浇油了。

可能正在气头上,蔡宁转过脸来对着他叫道“她聪明漂亮大方什么都好!所有人都喜欢她护着她!就连成了孤儿都能被好人家收养!我那点比不*,你就这么喜欢她?!你以为她真的和你想的一样,她和小舅舅同床共枕的时候你知道吗……”她还想说下去,却一把被传奇拽了出去,抬头一看,文聿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兆,下一秒指不定能做出点什么来。谁知他冷笑一声,语气非常镇定“谁说我喜欢她?你再敢这样胡说小心我揍你!”说完发狠似的用球拍指了指她,转身走了。



正文 34抚摸瘟神的大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过的特别快。

高二之后文理分班,学音乐和美术的班级也划分出来。文聿自然被分在最具盛名的理科一班,传奇呆在在文科一班,据他自己说,原本二十几名的成绩到了新班级竟然还排在前十的位置,这不能不说是一件令人高兴地事。东篱也顺利地到美术班报道,令她惊奇的是,谢勋竟然也在。这人委实是深藏不露,之前竟然对谁都没提过,现在忽然出现在东篱的面前,提了画架,把铅笔夹在指缝里做抽烟状,东篱诧异地瞪着他,却早就听到了旁边的小姑娘低呼的声音。

趁着班主任分配位置的时候,东篱悄悄凑到他跟前,“了不起啊!”她一边感叹一边欣赏旁边的小姑娘偷瞄的目光,轻轻地用手肘兑了兑谢勋。

谢勋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凑到东篱耳边“彼此彼此!”东篱顺着他看去,果然发现身后方一道道炙热的目光,不由得头痛。再一看谢勋那“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扑哧笑了。

这城市到处都是石榴树,教堂门前,路口拐角,更不消说是以面积取胜的榴院。东篱的教室坐北朝南,门前便植了两颗碗口粗细的石榴树。正午时分,屋子里光线正好,恰是练习写生的最佳时机。

圣诞时班里的男同学还别出心裁地在石榴树上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因为画室是平房,暖气不通,便也在教室最中央的地方垒了煤炉,经常会有同学拿了芋头之类的东西烤来吃。东篱并不是馋嘴的人,每每这时候便一个人在角落里静静地练笔。要不是传奇偶尔来他们教室串门子,估计她这样清心寡欲的生活怕是要挨到毕业了。

后来这画室几乎成了他们聚会的另一个绝佳场所。

传奇每次总是会带些小东西分给美术班的同学,东篱看了直夸他战略得当,轻轻松松便把这一屋子的男女搞定,甚至他偶尔缺席一次,还会有人问她和谢勋,那个眉毛长长的小眼睛帅哥哪里去了。

最近这家伙又迷上了二胡,放学后便假模假式地揣了一把二胡坐在煤炉前,还颇为专业地在咯吱窝里夹一个大小正好的苹果,《二泉映月》拉的那叫一个凄婉,听的东篱身后的齐望眼泪汪汪的,问她“曾传奇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啊?”东篱大惊,连连点头“可能吧……”

她两手托着下巴,用那种炙热仰视的目光注视着东篱,并言之凿凿地问她“我问你件事啊,你说我要是告诉谢勋同学我喜欢他,他会怎么说?”

东篱一呆,正想着该怎样回答她,又听她在那自言自语似的说“不对,书上说女孩子要矜持,矜持!”握拳深吸气“不如我也弄辆自行车撞他一下,把他撞伤了,然后……嘿嘿……”这孩子显然是看《梦里花落知多少》看多了,东篱听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为金毛祈祷,同时唱一千遍安魂曲。

不过齐望同学的愿望倒是很快就实现了。

星期五的时候听露天讲座,理科一班和文科七班分居美术班两侧,传奇文聿和谢勋很默契地把板凳排在一条线上,又拉了东篱过来坐。计划被打乱,齐望只能坐在东篱的前面,整个过程她的小动作不断,一会儿和旁边的同学开玩笑,一会儿又分发零食的,东篱看了直想笑,不知道她还能干什么吸引谢勋目光的事。中场休息的时候,谢勋和传奇搂搂抱抱地进了男生厕所,位置上只剩东篱和文聿两个。从那天之后他们还没正儿八经地说过一句话呢,东篱看他沉着的一张脸,很识时务地站起来想去厕所,谁知瘟神一把拉住她,一抬屁股坐在了谢勋的位置上“陪我聊会天。”这样平和的语调简直有违瘟神一贯的作风,东篱看了他一眼,又很识时务地乖乖坐下。

他说是聊天自己却一句话都不说,东篱低着头矜持了半天,忍不住问他“不是要聊天吗,你怎么不说话?”瘟神特大仙地说“你先说。”

东篱郁闷,不知道他哪根神经又搭错了地方,又过了几秒钟他才闷闷地开口“其实,关于那件事我……”

“那件事?”东篱纳闷却招来他不满的眼神。

“我仔细想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是那么的急切,也不是那么的认真“我并不是……”说道这里他忽然停了,东篱看他瞪大了双眼,顺着他的目光望下去,齐望那双白*嫩的小手正搭在瘟神的腿上乱摸,还一边大笑一边说“陶东篱陶东篱,你快看!”东篱看了一眼那个让她发笑的胖子,心想齐望同学,你还可以更雷一点吗?

放学后齐望戚戚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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